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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她才抬起头,抬手摸上了那冰冷的下巴,沿着那凌厉的线条一直地抚上去,最后停在他眼角那小小的伤口,用食指的指腹一下一下地摩挲着。
她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可是一直没有这样的勇气,直到今天,很多的事情就要破土而出的时候,她忍不住放纵自己。
“joke。”
她不想喊他沈澈更不想叫他秦昊,她爱上的男人由此至终都是joke,如果非要作出一个了断,那么就让一切都有始有终。
她认识他的时候只知道他叫joke,那么现在,她就当他是joke吧。
秦昊却突然之间开了口:“那是我的英文名。”
闵茜微微一滞,手一顿,却没有半分想要停止的意思:“我最后问你一次。”
他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她一直等着她继续下去。
她张了张嘴,曾经无比轻易问出来的问题,直到今天,却让她有些难以启齿。那些话梗在喉咙里面,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情绪去提问。
窗外一阵大风拍打在那窗户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扰乱了室内此刻的静寂。
她低头看着他放在身旁的手,那虎口处有着常年摩擦出来的粗粝,她将左手抚上去,一下下地按着,最后捉着他的大拇指紧紧地包裹在自己的手掌心里面。
“你爱我吗?”
女人似乎总是很喜欢问这样的一个问题,而男人永远都不会懂她们为什么会总是问这样的一个问题。
对于很多男人来说,与其花言巧语说一百次我爱你,还不如用一次行动来证明我爱你。
但是对于女人来说,有时候男人开口说出来的我爱你,或者会比一百个动作要来的宽慰一些。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男人是行动派,而女人却是听觉派,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男人不用浪费什么,只要费几分口舌就能够俘获女人的芳心。
而对于闵茜来说,她只是想要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太多,还是不敢想。
她就那样怔怔地看着他,原本摩挲着他眼角伤口的手也停止了动作,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停止了运行一样,就陪着她等他开口。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在发涩,最后仍旧没等到他开口。
她手微微一松,就那样直直地垂了下来,握着他手的左手五指也松了开来,却在离手的时候突然被沈澈握着。
他不说话,就那样看着她。
她微微一怔,半响却笑了,“我明白了。”
话落,她用力抽回了手,起身站了起来,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开口:“我明白了。”
她明白,她真的明白。
他不说,她却还是知道。
她一共打了他三次,每一次都那样毫不留情,他却没有一次愠怒和发火,说到底,她闵茜也不过是仗着他爱自己。
就在昨天,他还在那车撞上护栏的时候将她护在怀里面。
他千方百计设了一个局,千方百计将她的名字和他一起放在了结婚证里面。
如果这些她都不明白,她未免也太笨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
就想刚才那样,她想亲口听他说,可是他却没张口。
他不开口,她知道。
说到底,他爱她,却还是比不过他想要做的一切。
以前她总不能够明白爱情怎么会让人这么痛苦,直到今天,她算是知道了。一旦参杂着别的东西的爱情,都会让人痛苦。
就好像她和沈澈之间,他们之间永远都跟着一层没有办法跨越的障碍。
她不知道他到底在固执什么,但是他清楚地知道,他不会放弃他要做的事情,而她无法接受他要做的事情。
她的包包就放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下午的飞机错过了之后只能在晚上十点多的飞机,而现在七点多,赶去机场时间刚刚好。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不用说得那么明白。
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明明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却还是控制不住。
眼泪掉的太快,她就算是抬手也抹不完,手指握上包包的拉环,手指都是发抖的。
她咬着牙,强迫自己不回头。
她不回头,身后的男人却拉着她回头。
沈澈的力气大,可是她现在脸上的状态让她一点儿都不想回头去看他。她就算是在犯贱,也不想让自己在离开的时候失去了最后的尊严和脸面。
原本在沙发上坐着的沈澈已经站到她身后,拉着走到门边的闵茜,眉头微微动了动:“去哪里?”
她深深抽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回A市。”
“不能回去。”
他态度坚决,她最后的一根线就这样被他扯断了。
闵茜顾不上自己现在满脸的泪水,她回头看着他,禁不住的冷笑,从心口升上来的冷意让她开口出来的话也是冷冽无比的:“不能回去?难道我就能呆在这儿吗?我呆在这儿干嘛?既然你不能放过闵氏,难道我还要在这里看着你怎么折腾它吗?”
他不为所动,只是抬手将她的包包扯了回去。
沈澈向来都是沉默寡言的人,对于他来说与其开口说一千句更倾向于做,闵茜的反抗他直接就将她的东西扣下,没有证件,她连飞机都登不上去。
对于沈澈的动作,她所有的隐忍都被扯断了。
闵茜回头看着他,有些歇斯底里里:“够了!沈澈!我已经被你弄得我分不清楚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你设了一个局,将我们所有的人都拉了进去,我分不清楚你哪句真的哪句假的,你不让我走,是你真心不让我走还是你的计划里面不能让我走!”
她是真的分不清楚他什么意思,他不会告诉她到底是想要干嘛,她无从得知,却还要被他这样扣在身边。
可是她向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人直接就被抱了起来。她开始挣扎、反抗,可是他却铁了心不让她走。
“沈澈,你这样做有意思吗?既然你选择你的宏图大计,那你何必要计较我?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你局里面的一颗棋子。”
她口不择言,看着他咯咯地笑:“对了,我也还真是蠢,昨天也是你演的戏是不是?你算定了撞不死人,就演了那么一出苦情戏是吗?!”
沈澈突然之间将她扔在了沙发上,整个人直接就压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是南极的寒冰一样:“你是这么想的?”
她冷笑:“是你让我这样想的!”
他怔了怔,看着她有些失神,闵茜趁着他失神,直接抬手退开了他。
沈澈是真的走神了,她的动作让他始料未及,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人被她用力地推开直接就撞在了那茶几的边角上。
闵茜听着他低低的闷哼声,手指微微一僵,却没有回头。
没有什么好回头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留下她,不过也是生怕她妨碍他罢了。
这一次沈澈没有追上来,她一路跑到电梯口,急躁地按着电梯门,生怕沈澈会追上来。
电梯门缓缓打开,她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里面没有一人,外面也没有一人。
闵茜按了一楼,门再次关上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靠着那电梯的壁直接摔在了地上。
心口的痛一点点地蔓延开来,她伸手按着,只觉得这个世界就好像自己走错了一样,为什么一直虐的都是她。
巨大的关门声落下,屋子里面一片的静寂,灯光下,沈澈冷厉的脸泛起些许的苍白,只是他眉头也没皱一下,起身打了个电话。
“老陈,麻烦过来一下。”
电话那端的人习以为常地骂了一句,然后才应:“二十分钟。”
沈澈挂了电话,手机被他直接扔在一旁的茶几上。他起身走到玄关处,从口袋里面摸出了烟,就那样靠着门抽起了烟。
老陈一进门就闻到了一大股的烟味,作为医生,他个人十分的讨厌烟味,眉头一皱,抬手直接就往沈澈的胸口按上去。
沈澈嘴角动了动,老陈白了他一眼:“真是厉害,肋骨都断了两根了。”说着,他顿了顿,抬头看他:“不是说了不能碰这儿吗?”
沈澈没开口,只是抬手又抽了一口烟,老陈看得一股火,作为医生,最讨厌的就是病人不配合了,而且这个不配合的病人还做着他讨厌的事情!
老陈直接就抬手将他手上的香烟抽掉扔在了地上,提着医药箱往前面走去:“谁这么大的能耐,动了你也不还手?”
依旧是不说话,老陈只能瞪着他:“坐下。”
沈澈倒是听着他的话坐了下去,任由他打开自己的衣襟检查。
老陈按得用力,疼痛让他眉头动了动,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风衣上,那是闵茜留下的,她走得急,就把包包抢了回去就跑了。
老陈摸着伤口,幸好没什么大碍,嘴上却忍不住讽刺:“那人怎么不用力一点,再使把劲儿,戳到肺里面该多好,一了百了。”
沈澈这厮今天中午突然让他去办公室,去了才知道他昨天车祸,肋骨断了两根一直咬着牙没开口。
他却仿若未闻,老陈见他不说话,刚想开口,一抬头却发现他看着某一处。不禁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视线落在那女式的风衣上,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