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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阿叔揭了皇榜入宫去了?这不是添乱吗?”王七刚刚从外面回京,屁股还没坐热听到这个消息,急的一蹦三尺高。
“还有谁跟他一起入宫的?小九他们跟着吗?”
“没有,入宫治病的郎中不许带随从,老爷子自己去了,临走时让我转告您,说是不必担心,他去看看二姑娘就回来。”
那下人也是一脸痛苦表情。
“您也知道,老爷子要做什么,哪里是我们拦得住的……”
“进宫看什么二姑姑!他要见陛下,我下次以皇商身份入宫对账时带着他就是了!他懂什么医术啊!”
王七难得有些慌乱。
“你别急。”
一旁如铁塔般站着的萧十四抓住了王七的肩膀。
“我爹性子虽然古怪,但不是个莽撞之人,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更何况那位萧太妃生了重病,对我们来说只是素未谋面的姑姑,对他来说却是看着长大的侄女,关心则乱也是正常。”
王七烦躁地扭动着自己的肩头。
“我能不急吗?他可是曾经入宫行刺过的主儿啊!眨眨眼砍死三殿下我都信!”
***
再看我!再看我眨眨眼砍死你啊!
满脸大胡子的萧无名被面前一堆“郎中”看的心里发毛,心里大声咆哮。
偏偏这些看起来文弱的郎中们面上很浅,却一个个都是胆大包天的主儿,趁着宫中的宫人没来,一群人互相交头接耳,互相打探着消息。
毕竟都是竞争者关系。
“这位老,老伯,在下青州江世友,在青州开了一间医馆,擅长风科,此次进京乃是访友,恰逢其会,不知老伯尊姓大名,擅长哪一科?”
“老子擅长武科!”萧无名天不怕地不怕惯了,当场眼睛一瞪。“管你是开膛破肚,还是卸胳膊卸腿,手到擒来!”
这叫江世友被说萧无名冲的一噎,有些悻悻地讪笑:“这,这位老伯,就算您想对自己的出身本事保命,也不用说的这么吓人……”
他摸了摸鼻子,以为自己打探别人*的事情触怒了人家,也不敢再多言,屁颠屁颠跑回人群之中去了。
“怎么怎么,打探到了吗?什么本事?”
几个医者站在一起窃窃私语。
“没打探出什么,他戒心很重。不过从他语气中,听得出大概擅长的是外科。”江世友摇了摇头:“萧太妃不知得的是什么病,如果是风疾,我们几个还能施展,要是其他……”
这世上有很多本事,是年纪越大、从事的时间越长越受到尊重的,其中一门便是医术。
萧无名看起来虽然不像是郎中,但他头发已经花白,至少有六十岁以上,却皮肤红润舒展、气血充足眼神有力,丝毫不见老态,显然是个极会保养自己的老人,或是有什么养身之术。
对于这一屋子揭了皇榜进来的郎中来说,没有几分真本事是不会进宫的,否则治下个欺君之罪,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正因为他们是有本事的,一见萧无名才觉得压力山大,这萧无名年纪资历看起来在他们之中是最大的,又有一股子“舍我其谁”的气势,不是在某一行业到了极崇高的地步,养不出这样的气势来。
有些上了年纪的郎中,犹记得当年张家太医令还在时,领着几十个徒弟在京中义诊,身上就有这么一股子气势,在他面前,任谁也不敢说出“您这病看的不对”这样的话。
听到是“外科”,好几个大夫当场就变了脸色。
医门一道,无论是内、妇、伤、风,俱是高手如云,唯有“外科”,非胆量、本事都是人中翘楚者不得精通。
常听说有人掘尸研究人的内脏器官并身体构造结果被官府拿住法办了的,在医门之中也是谈之色变。
刹那间,他们的眼前出现这个老者挥动铁锹,在乱葬岗中挥汗如雨,发掘出一具一具尸体开膛破肚的样子,顿时齐齐打了个寒噤。
再见萧无名虎背熊腰,人高马大,让这股子想象越发生动真实,再加上之前江世友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再也没有人敢上前。
萧无名年纪越大,脾气越是古怪暴躁,年轻时人人都喊他一声“好汉子”,等他老了,背后都称他“老爆竹”,自然耐性也大不如前。
他进宫来,是想用医者的身份见萧太妃一面的,谁知道被人丢在这间屋子里,根本没几个人招呼,还被一群人离得远远的指指点点,跟耍猴一般,恨不得掀了这间屋子,自己去宫中找去。
就在他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卷袖子,悄悄数着屋子里多少个侍卫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响起噼啪的鸣鞭之声,更有赞者大声通传。
“圣驾到!诸君迎驾!”
于是乎,一个个医者满脸欢喜,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跟着屋子里的侍卫和传召官出了屋子去迎驾。
老远的,只见得皇帝的仪仗浩浩荡荡地过来,为首八个一身金甲的侍卫,俱是身长过九尺的巨人,犹如两扇门板一般遮住了来人的视线。
哼,一群乌合之众!就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浪费钱!
萧无名眼睛从这些金甲卫身上扫过,心中不屑地哼哼。
他在萧家被灭门时曾经夜闯深宫过,金甲卫在他手下没有几个是一合之敌,最后倒是有一个妇人手持银索将他逼退,不认识路又被困在角落里,差点被箭射死,憋屈至极地逃了出去,所以对金甲卫很是看不上。
但他身边的郎中们早已经被皇帝仪仗部队的威仪吓傻了,不必别人提醒,那皇帝离得还远呢,就已经有人吓得陆陆续续跪拜起来,留下萧无名心中实在是不想跪,可要想见到侄女,就必须跪不可,老爷子左右挣扎一番,最终还是跪了下来,可心中的憋闷,可想而知。
在他心目中,自己跪的不是皇帝,是杀了他一家老小的仇人之孙,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憋屈的?
就因为都跪着,刘凌一句“起身”之后,直到进了殿中,众位医官才看到这位皇帝的真容。许多人还因为胆怯,连头都不敢抬。
但这其中肯定不包括萧无名。
萧无名对刘凌的第一印象就是他太年轻了,年轻到自己对他动手,都有些“欺负小孩子”的意思。
此时刚过完年没几个月,刘凌才刚刚十四岁,他做他曾祖都够了。
罢了罢了,今日看侄女儿要紧,不跟这娃娃皇帝一般见识!
刘凌在殿中坐定,眼睛也开始在所有揭榜入内的郎中扫视,想要找寻出自己想要的人选。
萧无名的身形样貌太过特殊,刘凌自然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他,再见他的眉毛和脸型都和萧逸有几分相似,更是确定了自己这“愿者上钩”是成了。
刘凌也不啰嗦,伸手召来王宁,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王宁会意地点了点头,站至殿中,开口说道:
“诸位既然揭了皇榜,应当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萧太妃突然恶疾缠身,来势汹汹,非良医不得医治。诸位并非太医局的太医,陛下也不知各位的根底,唯有考验一番各位的医术,才能领各位去见萧太妃。”
这话说的也是合情合理,否则什么阿猫阿狗都揭了皇榜入宫,谁知道会不会混进歹人?
这群郎中自然是连连称是,任由刘凌派出的医官提问。
萧无名听到要“考验”,当场脸就绿了一半,胡搅蛮缠道:“所谓望闻问切,陛下都不让吾等看见病人,怎么知道能不能治病?问问题?死记硬背医术要是有用,那人人都是扁鹊一流了!”
唰唰唰!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神都聚焦到了萧无名身上,想看清这胆大包天的人是谁。
刘凌心中乐开了花,知道这位长者恐怕是不懂什么医理的,现在也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连强词夺理都出来了。
几个宫人见到萧无名如此大胆,立刻怒不可遏地想要上前训斥,结果刘凌将手一抬拦住了,笑着点头。
“这位老人家说的是,不能望闻问切,确实看不出本事。这样吧,朕小时候住的地方阴寒,担心身体留有什么隐疾,诸位大夫不妨为朕瞧瞧,顺便考验考验诸位的能力。”
他抬起手腕,大大方方地对下面十几个医者颔了颔首。
“请便吧。”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给萧太妃治病吗?怎么变成给皇帝诊脉了?
难道萧太妃有疾是假,其实是皇帝得了什么隐疾?
我的天,这要诊出来,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啊!
已经有郎中开始后悔为了一鸣惊人揭了皇榜。
不过好在也许是刘凌的性格十分和善,又或者是刘凌的年纪比较小看起来没有那么吓人,渐渐的,就有想要谋取富贵的郎中壮着胆子上前,开始为刘凌诊脉。
因为刘凌之前有说自己小时候住在“阴寒”的地方,好几位大夫都往这方面去表达自己诊出来的脉相,有一个不知道是危言耸听还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本事,甚至说皇帝小身体亏损严重,需要好好调养,估计是听说过皇帝小时候被贵妃迫害冷宫里成长的故事,已经自行脑补出缺衣少食的童年生活。
也有几个性子正直或聪慧的,诊完脉连连摇头,直称皇帝身子没有问题,不但没有问题,还比旁人更好一点,气血充盈,身体强健。
刘凌不管听到什么都是但笑不语,也不发表意见,等到那位满脸胡须的萧老爷子上来,对着刘凌随便拱了拱手:“陛下金安,老朽姓萧。”
刘凌心中又确定了几分,笑着点点头,伸出手。
自古武者大部分都通医术。
一来,学武之人好狠斗勇,许多伤是不方便也没办法去医馆诊治的,自己必须得学着处理,二来,但凡上乘的内功和武学,都必须要认穴、识脉,像是太虚真人那样的内家高手,甚至能以内力为人推宫活血,减轻风疾。
所以只是诊脉,对于武道上已经达到巅峰的萧老爷子来说,绝不在话下,可让他治病开药,那就是干瞪眼了。
萧无名抬起手指的时候也只是想随便诊一诊胡乱敷衍下刘凌就好,谁料手指一搭上脉门,他顿时一怔。
没一会儿,似是为了再确定一遍似的,他两只手都伸了出来,一只手按着脉门,一只手甚至在刘凌的手臂经脉上探了起来。
“放肆,怎可冒犯陛下御体!”
王宁眼皮子一跳,急的上去阻止。
你懂个屁!
萧无名抬起头眼睛一瞪,吓得胆量不小的王宁都忘记了呼吸。
这这这这人太可怕了!
怎么会把这种人召进宫里!
“无妨,医者本事不同,也许这位老者就是如此诊脉的。”刘凌没有动弹,任由他继续试探。
只是他暗自里也做了戒备,如果萧无名要对他的经脉中运气,他却是不干的。
萧无名的手段,他小时候也经受过一次,那一次,“萧太妃”动的更加过分,恨不得把他全身上下都摸个遍。
小时候他不懂,以为萧太妃性子古怪,后来学了武才知道,原来学武之人讲究“根骨”,越是高明的功夫,对身体素质要求越高,否则贸然学之,反倒对身体有害,无论是将门兵家,还是江湖门派,择徒都有自己的手段。
萧无名摸来摸去,当然也是因为探出了萧家先祖才有的先天真气之故。等他摸过几处根骨,眼睛里的神采越发炽热,简直到了要跳起来的地步。
极品!这么一副极品的身子,怎么就糟蹋在这里了!
萧无名抬起头,把刘凌的胳膊摸来摸去。
要是早十年知道冷宫里有这样的玉质良才,他就是拼了半条命不要也要把他从宫里抢出来,管他是不是什么皇子!
这样的胚子,放在江湖里,那几个大门大派的老怪物为了收为徒弟,肯定要打成一团,说不得还要来个“元山论剑”,这可是继承衣钵、发扬光大的绝好苗子啊!
刘凌先开始随他摸,可等他露出一副“老子恨不得把你扒光”的表情时,鸡皮疙瘩忍不住爬了满臂。
其他的医者们也是眼神古怪,见过诊脉的,没见过这么诊脉的,这哪里像是望闻问切,简直就是在调戏大家闺秀!
“你这厮要再摸,老奴就要找侍卫把你叉出去了!”
王宁一阵悲愤之气大起,连连跺脚。
“哦,陛下脉相确实不同常人,所以一时忘形。”萧无名装作若无其事地收起手,“陛下小时候经脉似乎受过损?”
“然也!”
“就是恢复的不是太好,看样子给您调养的那位郎中,也是个庸医。”
萧无名脸上有着惋惜之色。
他们萧家留在宫里的那位嫡系子弟到底是什么笨蛋?这么极品的体质,竟然这么多年了才刚刚有恢复如初的苗头?
换了他,药浴针石,再加上武林高手日夜用内力冲刷经脉,早就已经成就了一位绝世高手了!
“倒不是庸医,而是缺少医药,只能用最笨的法子。”
刘凌想起冷宫里无药可做药浴,只能有什么用什么的日子,天天都要受几百针,他这经脉,活生生是用各种痛苦保住的。
萧无名略微一想,就明白了是为什么,心中对于他的憎恶倒是少了几分。
也是个没受过刘家什么好处,小时候一直受苦的,要不是有他们几家在后面出谋划策来回奔波,也不至于坐上这个位置。
这么一想,萧无名的自信和骄傲莫名又扬起了头。
老子萧家能扶起高祖,也能扶起个少帝来!
刘凌进老先生莫名其妙高兴起来了,也是无奈,咳嗽了一声,吩咐其他医者:“之前说朕身体大好的,去太医局接受考试,如果考试通过,赏赐黄金十两,留在太医局做一医官候补。其余众位郎中也辛苦了,由内侍好生送出宫外,赏赐宫绢五匹。至于这位萧郎中……”
他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道:“说起来也巧,您和萧太妃同姓呢。”
萧无名心头一跳,有些犹豫地看向刘凌,不知道他是看出了自己的来历,还是没看出。
“您老本事却是不凡,随朕去看一看萧太妃的病吧。您都这把年纪了,倒也不必避讳什么。”
他说罢,便站起了身。
听到皇帝的旨意,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咬死皇帝无病的,自然是庆幸无比,说皇帝有隐疾的,投机不成的,心中大是后悔。
之前许多郎中将萧无名当做劲敌,果不其然,让他一举成名了!
只是再郁闷再懊恼,皇帝发了话,也只能各去各地,唯有萧无名被刘凌亲切的留在身边,边走边聊。
刘凌虽然宽厚,但和人并不十分亲热,乍见他对这老大夫这般态度,许多宫人都心中不解,只以为萧太妃确实病得不行了,刘凌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所以不得不如此拉拢他。
他们又怎么能想得到,刘凌拉拢的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夫,而有可能是执掌一方兵马的隐形将军呢?
“萧太妃这是思念成疾,希望萧老先生能治好他。”
刘凌见宫人都避的很远,说话间也就不再遮掩。
“所谓心病还要心药医,还请您多劳神。”
萧无名一点就透,当场就眉目大展:“您放心,我呃,草民这里就心药最多,保管药到病除!”
刘凌点了点头。
“陛下,草民刚刚为您诊脉,发现您是先天体质,敢问您可有什么学武的师父?”萧无名憋了半天,实在被刘凌的体质勾的心痒难耐,忍不住问了出来:“可曾练过武?”
“小时候胡乱学了些,算不得什么高明功夫。”
都是你们家的家传功夫!
萧无名把胡子捋了又捋,吞吞吐吐,想跟他说如果他皇帝不做了,可以跟他学几手高明的功夫,保准天下无敌。
可转眼一想,天底下有几个像他这样,不学沙场万人敌的功夫,跑去学什么拳脚搏击之术?
更别说这人是个皇帝,练的那是万万人敌的本事了!
“哎,可惜了!”
萧无名皱着眉头,连连叹气。
刘凌没听懂他“可惜”什么,也不多问,只是含笑一直引着路。
“可惜啊,真可惜!”
“哎,可惜!”
这萧无名也是可爱,之前把刘凌当做刘家子孙,心中对他几分厌恶、几分想要利用他救出家中子嗣,可一旦知道他有先天之气,立刻就像是动物闻到了特殊的气味一般,顿时将他当成了萧家先祖的后人,“自己人”,看他也就和其他刘家人份外不同。
更别说这皇帝一副好相貌,看起来不像是从小奸猾之人,颇对他的胃口。
就是不能离开宫廷随他去学武,太是可惜了一点。
两人就这么一个含笑不语,一个时不时锤头顿足被人当做老疯子,还算顺利的到了昭庆宫,早已经有宫人等候多时,上前接应,三拐四拐,去了里面最深的一座偏僻宫殿。
“萧贵太妃就住这里?”
老子萧家的侄女儿,当年也是一入宫就是贵妃,不住在昭庆宫最大最好的主殿,住在这偏僻小旮旯里?!
这皇帝欺人太甚!
萧无名眉头一皱,好感度顿时降低不少。
“为何住这儿,老先生一会儿便知。朕不忍进去见萧太妃的病容,就在这里等你,请你好生诊治。”
他在萧无名意外的眼神中指了指两个出来的宫人。
“这是焚琴、这是煮鹤,是萧太妃贴身伺候的宫人,她们会指引你去见萧太妃。”
“老先生好,奴婢是焚琴。”
“奴婢是煮鹤。”
“焚琴煮鹤?”
萧无名心中一阵迷惑。
他记得当年那侄女儿身边的贴身宫女,好像是叫冰肌、玉骨啊。
罢了,或许是宫中换了伺候的人?
萧无名按下心中的疑惑,跟着焚情煮鹤进了殿中。
不入殿还好,这一入殿,萧无名顿时雷嗔电怒,运劲于身,浑身上下犹如爆豆一般啪啦啦响了起来。
这是外家功夫运用到极致的表现。
小皇帝是故意设计诱杀我?
萧无名又气又怒又恨,一双蒲扇大掌猛然捏成了拳头。
否则这殿中,为何有这么多高手的气机?!
他抬头四处望去,那柱子后、幔布边、屏风之侧,甚至梁顶之上,都有数一数二的高手,若不是他闻风辨位的功夫已臻化境,说不得都不能发现这些藏匿了行踪之人。
但凡豢养的这样的高手,十个里九个都是刺客,这般埋伏在他侄女儿的宫中,不是为了刺杀又是什么?
难怪把他引来这样偏僻的角落,还说一进去便知!
想到那心机深沉的小皇帝还没有走远,萧无名哪里还要再进一步,当下脚步一蹬,整个人犹如电射一般调头而回,就要奔出殿外。
老子杀了那个小混蛋!!
敢骗老子!
有先天之气算个鬼,果然不像他们萧家人,跟他祖父和父亲一个德行!
萧无名在江湖成名多年,俨然就是这一代的武林盟主,他杀心一起,整个殿中杀气犹如实质般凝固了起来,让一旁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焚琴、煮鹤血脉不畅,掩着胸口觉得呼吸不顺。
其余隐藏在殿中的大司命对杀气最为敏感,一看他突然起了杀气就扭头往外走,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什么,云旗当场传音入密:“兄弟们,快把他给拦下了,不能让他跑出去!”
“想拦我?你们这群兔崽子也要看看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也不知道萧无名是怎么听见了传音入密的声音,居然运劲用狮子吼向着发出声音的云旗方向大叫了一声。
这一下狮子吼震得云旗气脉一滞,竟从梁上掉了下来。
好在其他几位大司命眼疾手快,迅速奔到门前,伸手一抖,封住了门口。
“天蚕丝?”
萧无名看着射入木柱中封住门口的天蚕丝,冷笑一声:“这小皇帝为了杀我,好大的本钱!”
说罢,扬起一掌,直接拍向一位大司命,将他打的吐血倒仰了出去。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云旗一擦嘴角的鲜血,当场嚎了出来。
“主子!您快出来!兄弟们罩不住,您这位长辈太能打了!”
“哼哼,打了老的,又来小的?”
萧无名蒲扇大的手掌一挥:“来多少,打多少!”
“多年不见,您果然威风不减……”
说话间,一声爽朗的笑声随着一道人影从内室出来,不是萧逸,还有何人?
“只是我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是皇帝赐下的,打坏了要去报备,实在是麻烦的很……”
说话间,一声爽朗的笑声随着一道人影从内室出来,不是萧逸,还有何人?
走出内室的萧逸恢复了男人的打扮,否则不必说云旗,恐怕这老爷子生气起来,连他都一起打。
“你,你是……”
看着出来的人影,萧无名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
庆州府衙。
悄悄将刘祁和田珞召来的假秦王陈源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好,很好,就凭这长相和身材,收入帐下也不算堕了他的威风。
这一群少年公子里,还就这两人个子比他矮些。
刘祁再过一个月就十六,这假秦王既然要找身材相貌都与他相仿的,当然年纪也在十六左右,也是清秀的长相,斯文的气质,只是眼睛里隐隐含着一股自负之色,有些让人不喜。
话说回来,刘祁自己也是以冷傲出名,找一个看起来自视甚高的,倒也符合他的气质。
好在陈家不愿意在外面找个长得十分像刘祁的替身,只愿意用族中子弟,否则如果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恐怕刘祁立刻就要露馅。
即便是如此,田珞心中也升起诡异的感觉,总觉得这秦王和刘祁有些相像,但再看其他人的态度,似乎又没像是她这样敏感。
也幸亏陈家家主陈武不在这里,他是见过刘祁画像、知道刘祁习惯相貌的,要是见了刘祁,立刻就能看出真秦王在这里。
也因为如此,刘祁心中更加七上八下,直觉告诉他,假秦王身边不能久待,不然恐怕要出事。
但陈源可不管他们想什么,他用一种奇货可居的表情看着两人,笑着点头,用一种老气横秋的语气开口。
“本王平生最喜欢聪明人,尤其是年轻的聪明人!本王决定要重用你们……”
“从明日起,你们就跟随在本王身边,同进同出吧!”
“啊?”
“啊!”
假秦王看着两个年轻人“欢喜的傻了”的表情,笑的更加高兴。
“不必感激本王,本王最喜欢提携同伴,呵呵,呵呵……”
呵呵你娘的大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