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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美静眼中微闪过讶异,她的印象中这个女人看起来是那么的弱不禁风,被保护得犹如温室花朵,却能说出这番坚定的话来。可是念起聂云枫正在做的事,不由有些同情起她来。
可她知道,此时应该保持沉默,做戏要做全套。今晚聂云枫带她回来,就是让她扮演最佳角色,做最好的演员。转过眼温柔地看身前的男人,只见他勾起唇角,邪魅的笑容展露,低沉好听的声音敲击着耳膜:“需要我证明吗?”
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就觉气息扑来,微凉的唇覆盖住她的,不像上回那般短暂,也不是一触就离,而是唇在吮动,软软的,好闻的清凉味道。
聂云枫知道现下做的一件事是拿刀捅进夏天的心窝,让她彻彻底底受伤。耳边听到抽气声,他闭上了眼,紧紧抱住怀中的柔软身体,更加用力加深这个吻,甚至手开始狂乱地抚摸她敏感处。上一次他就尝试过,换别的女人可不可以,却在一触及林美静的唇时立即就生出厌恶,她的身上是化不开的脂粉味,不是夏天那种清纯的气息。
但眼下,他再一次的堵住这唇,当着夏天的面,蹂躏的不止是她的心,还有他的。
林美静在感受到对方在亲启自己双唇的同时,脑中就轰炸开来,纯性刚烈的男性气息充满在她的口里,她闻到的都是这个男人独有的气息。瞬间整个人就酥麻起来,犹如电流荡过身体,明知道这是一场秀,却控制不住不深陷其中。
抚摸在身体各处的手掌,让她浑身如触电般有感觉,仅仅是一个吻就令她沉醉。思维在那瞬间是停止的,只想从彼此的唇间得到更多的抚慰。于是她伸出了自己的舌去勾刮他的牙齿,感觉到他轻微的震动,但随之两人的舌勾缠在了一起。
那一刻里,她忘了自己是谁,只想沉溺在他撒下的激情梦幻罗里。
洛夏眼睛眨了又眨,眨去了眼中泛滥的泪水,眼前的两个身影依旧清晰。他们连在一起,紧紧拥抱,深情相吻,没有一丝缝隙,没有一点她可以插足的地方。
终于领悟到,原来从头至尾都是她错了,聂云枫真的不要她了。
不是造谣,不是威逼,而是彻彻底底的对她放开了手,不管他有没有爱上那个被他吻的女人,却清晰地宣告着他的决心,他在对她放手。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移动脚离开那个地方的,头昏沉沉的。再一次祸不单行,也是老天有意跟她开玩笑,总在这种悲绝的时刻下着雨,似乎有意让她更悲情一点。茫然走在街上,神情呆滞,雨水打湿了她这阵子每天都穿的羊绒大衣。
她没有把那件羊绒大衣还回去,因为她不信它是那个护士的衣服,无论从尺码还是合身程度都是依照她的身形,就是颜色也是她喜欢的米色,更主要的是,衣服上也有着若有似无的烟草味。于是她别扭地认定那晚在病房里的不是幻觉,聂云枫一定是来过,而这件大衣也是他买给她的。
所以哪怕衣橱里陆城给她买了很多件的名牌衣服,可她偏偏就只穿这件外套。但现在,雨水的冲刷,将它淋湿,上面的毛色变得不成样子,可能以后都不能再穿了吧。
不晓得混乱的思绪是怎么回事,悲伤到不能自抑,却又还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衣服的事。又是夜深的晚上,因为下雨难打到车,这时候若是碰上什么流氓混混,恐怕会更惨吧。
洛夏忽然就笑了起来,流氓混混,她身边不就是有吗?有哪个混混比陆城做得更像一个白道老板,却又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又有哪个混混比聂云枫还要让人着迷,却又痛到极致?走着走着,眼前的景物依稀熟悉,她停下来,透过雨幕左右看了看,原来是不知不觉间回到了她与聂云枫原来的小屋。
在她的潜意识里,那个简陋的房子,是他们的家,是承载了他们所有幸福的地方。可是家园已被毁,门上是永不揭下的封条。她已经没有家......
摸了一把脸,脸上的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总之混在了一起,已经分不清了。转过身再走,步伐不快不慢,只无意识地往前,直到路灯敞亮,华丽的建筑物在面前。又一次狼狈地回到了这里,是否陆城如那天一般坐在里头,等着看她的好戏,是冷嘲热讽还是讥笑出声?可是那又怎样呢?
她什么都没有了,连最后一点温暖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在乎的。
苦笑着推开别墅的院门,走了进去。
没有发现身后有一个人,隔着几十米远,沉默地陪着她走了一路,浑身湿透,眼睛里干涸地只剩绝望。在经历过一次上回差点出车祸的意外后,聂云枫如何能放心让她一个人离开,在她带着哀漠到死的表情转身离去后,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放开了林美静冲进安全通道。
再一次做了上回同样的举动,洛夏乘着电梯,他跑楼梯。只是,上一次是为了追回她,这一次却是送她离开,且,无声的......
当意识到她走回了他们的小屋时,凝看着雨中孱弱的她,真想冲上前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可是指节握到发白,心凉透底,依旧凝立着没动。阿列说:陆城已经下了最后通牒。这意味着什么他又岂会不明白,意味着陆城没了耐心,等不了再拖延下去。
快刀斩乱麻......是那么痛到刻骨,目送着洛夏走进别墅后,聂云枫闭了闭眼,麻木转身。
洛夏一进门,意料中陆城仍然是坐在那处,手中端着一杯沉香的咖啡,嘴角带着微笑,看着一身狼狈的她。他就像孤傲的君王,俯视着脚下的臣民,无限张狂,无限蔑视。
没有心情与他多费口舌,上一次热血冲头鼓足勇气对他叫嚣,却如打过去的棉纱掌毫无作用,尤其是她还信誓旦旦扬言让他看他们的爱情,等于是一巴掌挥在了自己脸上。那已经打了自己一耳光,总不至于把另外一边脸也凑上去给他打吧。
所以飘过一眼后就往楼梯口走,无视他的存在,自从上次争吵过后,她变得不再怕他。总觉得破罐子破摔,都那样了,没有比现在更不好的了。但脚刚跨上台阶时,身后就传来陆城的唤声:“小夏。”她假装没听到,继续往上走。
“如果我放你自由,让你带着你的父亲去国外医治,你要不要?”清沉而低缓的嗓音,犹如夜晚的微风拂过她的耳朵,倏然停顿,回过头,不敢置信。
他在说什么?自由?
陆城的眼底有一种情绪叫温柔,他现在的神情是这么久以来,洛夏以为最温善的一次。没有愤怒,没有仇恨,没有偏激,也没有张狂,只有一种可以抚慰心灵的温柔。
这就是在以前,他们没有翻脸的时候,都从没这种神情出现过。
“小夏,爱情的南墙你已经撞过了,是否该醒了呢?聂云枫不适合你,而我却一直在这里。”他深情的一步一步往上走,一直走到与她平视的距离。
洛夏心中撕裂的疼痛,“聂云枫”三个字把她从弥彰里惊醒,细细一咀嚼他的话,蓦然醒悟:“是不是你?”今晚她所承受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因为他?他跟聂云枫之间有了什么协议?或者说,他逼迫着聂云枫如此做?
陆城呼吸微顿,温柔掠去,换上一贯的清冷:“若非你们本身存在问题,谁都打不破你口中信誓旦旦的伟大爱情。”他做的事,从不会伪装,也不屑抵赖,就承认是他让他们不能在一起又怎样?而且,她可能不知道,这个提议还是聂云枫自己开口的。
洛夏大声冷笑,“陆城,华丽的外衣,温和的表面,都不过是你的外皮,剥下这一层,只剩你那可悲到无法比拟的卑劣灵魂。”
“你!”陆城震怒,她总是能那么轻易挑起他的怒火,沉了沉目,寒声道:“好吧,你选择这么说话,我依你。给你一条路,带上你的父亲给我滚出国去!你若听话,我还能供你们父女俩在国外的生活费用,还有你那瘫痪老头子的医疗费,若不听话,那么洛廷远的命恐怕就是捏在我手心的一只蚂蚁。”
阴狠的话讲到此处,有意顿了顿才开口:“洛夏,不是每一个人在我心中都有你这么大份量的,我对你下不了手不代表对别人,尤其是洛廷远!至于聂云枫,哼,你自己看着办吧!”
威胁的话,不用太具体,留给人想象的空间,那才是威胁要达到的效果。
洛夏血红了眼,真想要扑上去撕烂他,想要跟他拼命,甚至想咬死他!可是她凭什么?不管是爸爸,还是聂云枫,这两个人,她一个都放弃不了。他们是她生命中最最重要的男人,这个世界,她一无所有,唯有他们。
如果坚持,那么得到悲惨对待的就是爸爸和聂云枫,甚至有可能延及生命。其实陆城完全不用这般独裁,只需抛出爸爸这个诱饵,她就会乖乖听话。可是他偏偏就要让聂云枫彻底脱离她的生命,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带着爸爸离开,为他寻医救治,曾是她渴盼的一件事。而机会竟然在她几乎全然绝望的时候,以这样的方式降临。而她的生活己经被那款叫现实的碎纸机搅得支离破碎,她还有什么资格去拒绝?
不能再失去……这么想着,心仿佛被开了一个洞,有什么都流走了。
清亮、清晰,世界变得透明。
原来,本来,
世界就是这么简单啊。
放弃与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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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的爱情,即使我将南墙撞破,也不想回头。
谁料想,虚伪的和善,吞噬掉无声的抵抗,即使再坚韧的心也抵受不住这染血的钢刀戳刺,只剩,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