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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并非本恶,而是在当有选择的时候,自私永远都会占据上风,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面。洪乐涵想,但凡聂云枫有一点点喜欢自己的话,她今天都不会打这个电话给他,外面的情形她又何尝不清楚?
陈耀的赏金追杀令,已经从原来的五十万提高到一百万,黑市里头的亡命之徒都已经疯了,只要聂云枫一露面,那些人就会前赴后拥的杀他。若是聂云枫爱她,她是绝对不会舍得牺牲他的命来换老头子的命。
可是之前她从阿列与老头子的谈话里偷听到,那个被城哥带走的女人洛夏,此时正与他在一起,他们在那间屋子里恩爱异常,他们之间没有一点缝隙各供她插入。
她的爱情早已变得无望,心死不能复燃。两相比较,老头子比任何人都爱她宠她,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在这场无关的浩劫里丢了性命?从小跟着老头子,看多了黑道里的杀戮与情谊,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必要时,心要狠。
洪乐涵闭了闭眼,泪珠划过脸庞,晶莹落地。
聂云枫,对不起!
另一头,聂云枫放下话筒后,安静坐在客厅里凝思,他在回忆自己混黑后的整个历程,以及现下洪爷失踪这件事。洪乐涵说找不到阿列,而阿列是一直跟在洪爷身旁寸步不离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阿列与洪爷一同遭了难。
心中刺痛,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这么久以来洪爷对他都不错,阿列更是把他当成了兄弟。尤其是这次洛夏的事情,若没有阿列,他根本就没法与她在这间屋内过宁静又甜蜜的生活。光这份兄弟情,他都不能坐视旁观。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身后有动静传来,会转头,洛夏刚好从房间里走出来,目光对上他深幽的黑眸,脸上立即扬起了笑容。
“怎么起得这么早?”走到沙发背后,温柔地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
聂云枫轻笑道:“我也只是刚醒了一会,看你睡得像猪一样,也就没叫你了。”
“谁像猪呢?”洛夏鼓起嘴巴佯怒。
“谁接话谁就是了,不知道是谁睡觉呼噜呼噜的打呼呢?吵得我都睡不好觉。”
洛夏一听立刻羞囧了,抓住他的耳朵就扭起来,“让你说我,让你说我!”聂云枫大笑出声,一个用力将她从背后翻了过来,然后压在身底呵她的痒,惹得她也娇笑求饶。
他们这种相处模式,互相调侃,互相斗嘴,互相打闹,已是生活中必要的调剂品了。洛夏的笑容,纯净又真切,是从心底里开心,只是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里,聂云枫的眸中染了悲伤的色调。
当聂云枫手下停止时,洛夏因为刚才的打闹脸颊变得嫣红,她抬起头轻轻印了一吻在他脸上,眼中都是甜蜜的笑意。聂云枫呼吸一紧,喉咙口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说起来可算奇迹了,他与洛夏曾经“同居”那么久,而最近她来后更是睡在了一张床上,但两人之间除了亲吻外,却再没有更深的亲密接触。
他不是柳下惠,也并非他不想,事实上以他现在热血的年龄,每一次把她抱在怀中时,就会热血澎湃,身体各处都发硬,只想把她嵌进身体里面去,彻底的占有。她就像是他的情毒,轻轻一碰,就会瞬间点燃身体里面的火。
可他们始终没有真正在一起过,因为他每一次都保持着一丝理智在,紧要关头生生刹住。他走的是条不归路,是没有未来的,不知道哪一天可能就被人乱刀砍死了。如果他真的爱夏天,就必须让她是完完整整的,就像今天,他又不得不下一个决定,他又要再次舍弃她。
因为洪爷对他有知遇之恩,而阿列是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他不能冷血的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而且洪乐涵毕竟身处黑道世家,骨子里有着洪爷那种铁血作风,难保他不肯站出来,她会把藏身之地暴露给陈耀,以此来换回洪爷。
到那时,将又会是一场无法消融的灾难,甚至会引火到洛夏身上。
“你在想什么呢?”轻柔酥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聂云枫低下眉眼,痴痴凝看她,细嫩的肌肤,明亮的眼,每一寸都是他钟爱的。瞥见她发间盘头发用的木簪,心念一动,顺手拔了出来,立即秀发倾泻而下,不经意的抚媚与她年龄相符的纯洁融合在一起,在在都在吸引着他的视线,感应着他的呼吸……
那根木簪是昨晚他闲来没事的时候,用小刀削出来的,削成了一个木头簪子的模样。后来觉得很丑,就随手扔在角落里了,哪知道被她找了出来别在头顶。
情不自禁地拉她起身,揽在怀中,手指从她长发里穿过,感受那丝滑的柔顺。洛夏发觉刚才嬉闹的气氛变了,变得暧昧,聂云枫看着自己的目光变得迷离,微微有些不安,但却没有退开。意料中的,火热的唇压下,夺取了她双唇间的呼吸。
在她反应过来时,他的唇舌已经侵入,彼此交缠着,通过那点点相抵触觉传递爱的情意。只是洛夏觉得今天他的吻有些与往常不同,似乎多了一丝凶猛与急迫,而他抱着自己的双手紧到有些令她发疼,却让自己觉得是被需要的。
聂云枫忽然睁开迷离的眼,看清身下的夏天羞红着脸,长长的睫毛阖住明亮的双眼,满脸皆是陶醉。若是换了任何时刻,看到心爱的女人如此,都会身体发热,情不自禁想要更多。可是今天,他的脑子里被劈入了一把冰刀,身体可能还会动情,但神智却已经是绝望在泛滥。
忽然,仍旧在他深吻中沉沦的洛夏睁开了眼,正对上近在咫尺的眸,那眼中来不及掩饰的绝望和悲伤被她精准抓住,心顿时慌乱起来,为什么他会这么悲伤?自从她来了以后,他一直都是很开心的,那种开心绝不是装的,脸上的笑意温柔到直达眼底,为什么今天的他与往常不同?
直觉有什么要失去一般,她化被动为主动,用力的搂住他的脖子,吸吮着他的唇,甚至手在他背后轻抚起来。她只想拥有更多的聂云枫,让切切实实的怀抱,填补此刻慌乱不已的心房。她不要他那么难过,她愿把自己所有都奉献给他,只求他能有欢颜。
聂云枫立即发现了夏天情绪里的波动和急切,想出声安抚,可是她却紧紧地不肯放松,鼻子里的呼吸变得常粗重,却仍旧紧紧纠缠着不肯抽离。他能想到的,只有轻柔地拍抚着她的后背,让她不要害怕,不要惊慌,明白是自己眼底来不及隐藏的情绪感染了她。
两个人就像是在死水中游走的鱼,绝望地想要寻找个出口,求得生的希望。无奈的是,那个生门,掌握在别人手里。
夏天,你知道吗?我唯一能做的是,把生的希望留给你……
眼角些微湿润,他立即醒神过来控制住,不能再有丝毫情绪外露了,否则真要被夏天识破,就让他们最后拥有这美好的瞬间吧。
洛夏的急切全都来自于莫名的心慌,渐渐的神智有些模糊,只想切实感受聂云枫的存在,在她勾住的臂弯里。从最初确定自己心意后,到后来全身心投入且享受这个苦涩的爱情时,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至于是什么样的准备,又觉得懵懂不安,毕竟她只有十八岁,并没有经历过,说不出道不明,只迷茫地想把自己所有的美好,都给他。
毫无保留。
而那一天,聂云枫一生都没法忘记。
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可以拥抱着心爱的女人。他的血液在某处沸腾,甚至燃烧,但是他也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大脑一面不受控制地幻想着他们情和欲交融的美好,一面却又清醒地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不敢更深的接触。
等洛夏再次睁开眼时,发觉身旁已经没有聂云枫的身影。
他们居然就那样在狭隘的沙发上厮磨了一个上午,做尽情人间所有的情事,却似乎还差着那最后一步......直至午后,两人朦朦胧胧睡过去。
看看墙上的时钟,才午后两点,她只眯过去一个多小时而已。
耳边一片静寂,一点声音都没有。
那个阿列不是说,不要随便出去的吗?聂云枫去哪了?眼皮跳了一下,直觉有不祥的事发生。立刻从沙发里站起身,整个屋子所有房间都找了一遍,甚至连洗手间也没放过,再跑到门口去看鞋柜,果然,聂云枫的黑色皮鞋已经不见了。
他真的出去了!
是阿列打电话找他有事,还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不得不出去?
想拿起沙发旁边的电话打给他,忽然想起自从到了这后,他们两人的手机都被阿列带走了,为的就是防止信号被截断,暴露行踪。也就是说,现在她根本无法联系到聂云枫。
心噗通噗通的乱跳,眼皮也一直在跳,她本不信这些,但是呆在这个静寂得连自己心跳声都听到的屋子里,而且再感应不到一丝聂云枫气息的时候,她却信了。
“嘀铃铃——”洛夏惊跳了起来,电话铃声就像午后凶铃一般,响亮的让人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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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身处黑暗,仅能做的一件事,就是把生的希望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