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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问:“你刚才怎么能把身体弯到这种极致?”这样高难度的动作相信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来的,简单心漏跳了半拍,强作镇定地说:“我学过瑜伽,对身体的柔韧加强过。”他点点头,没再追问,接受了这个答案,她松了口气。
若她以为刚才那一难是最惊险的,那么等到眼前无路可下,而只有一条两尺多宽的曲径通往对面一座山时,她连死了的心都有了。等于就是一座极其狭窄的天桥,没有任何栏杆,距离只有一个半人左右,从这头到那头起码有五十米左右,底下虽不再有千米高,可几百米总还有的,低头看去,深不见底。
这样从一山横跨另一山的结构,只见过铁索桥性质的,那是用一块块木板拼凑起来,两旁绑上极粗的铁链,走在上面晃晃悠悠,但起码两手可有依附。光那样的桥,当初她就望而却步,直接走了回头路。
可眼前这个,虽然不至于晃悠,可能还很坚固,因为都是天然石头延伸而出,但却没有栏杆,也实在狭窄。还没走,简单就觉自己的腿在颤抖了,这不是平衡感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是拿命在赌。
“如果怕,就爬过去吧,单,这是我们唯一可以下山的路。你尽量眼观鼻,鼻观心,不要把视线看地下,运用四肢,只往前爬就行了。”容爵坚定地告诉她方法,也不催促,等她有个适应的过程。
深呼吸了好几次,眯了眯眼看前方,再回头看看他严峻的脸,也知走到这里根本就没退路。他们已经从海拔将近一千五百米左右的山顶到了几百米处的地方了,她也不甘心就此低头。终于听了他的话伏下身体,开始四肢并用往前爬行。
不敢回头,也不敢向下看,目光只盯在前方。这个方法其实还挺管用,因为伏在石面上的缘故,人的目光距离就会变短,只要凝神盯一处看,心无旁骛就可以。
这其实也可算心术中的一种,叫凝心术。
为了凝心,没有人说话,她知道容爵就在身后,光这一点心就安定不少。还有二十米、十米、五米、三米......终于抵达终点,趴在地上喘气,收回凝心人才有了知觉,这才感觉额头的汗已经从脸颊滚落,背上也被汗湿了。
回过头去,容爵与她一样,趴在这个还算宽敞的平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心里很震动,她有凝心术可控制心神,可他呢?从他眼中看不到一点惧色,这是要有多强的自控心神啊?莫名的对他起了敬意,说实话,虽然受伤虚弱的人是他,可一直都是他成为支柱一般在出谋划策,如果没有他,她可能不是被福哥他们给抓去卖掉,就是掉进这万丈深渊里。
天桥过来的这座山头,显然要平坦许多,而且有石块铺就而成的路,很明显这里有人迹出没了。有些担忧地问:“会不会这下山的路就通到那福哥的村子,我们岂不是自投罗?”
容爵肯定地说:“不会,我们昨天上山的路是南面,这边是北面了,不是同一个方向,两座山占地好几十里,所以不可能是同一个村。”
他这一说,心里就放心了。几百米的山,不用太久就能到山脚下,终于可以摆脱这座山魔了,的确在她心里,这山成了会吞噬人的魔。据说山久会成精,会专门吸食人的精魂,她就觉得这趟奇险是碰到山精了。恐怕得有段时间看到山就绕路而走了。
下山的路上,她心中反复想着,总有一种感觉容爵对此路熟悉似得,很怀疑他是否曾经来过这里。否则那天栈,那两尺宽的曲径,还有这地势构造,他怎么就能面不改色的坦然面对呢?自然她不会把这问题给问出来,看他的样子也不像会告诉她实话。
蹒跚而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可见山脚,也远远可见座落砖瓦房子的村庄了。他们花了长达两天的时间,终于从魔鬼般的山里走了出来,而且是活着。
但前路是否还有未知的危险等着他们,并不清楚。简单拿出手机,发觉已经有信号了,不由拉着容爵的手高兴地说:“可以通讯了,快,你打电话给你手下呢,告诉他们我们在这里。”他却只笑着摇摇头,朝村庄那边弩了弩嘴,“看,已经有人来了。”
她心中一惊,仔细往那边去看,惊讶地发现居然有像是警车模样的车辆停在村口。车顶红蓝灯光的滚动是那么亲切,往前走近些真的就听到了警鸣声了。虽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可如果有警察出现的话,那批买凶杀人的应该不至于如此大胆了。
连忙扶着容爵往那边走,迎面而来几个黑衣男人,为首那个穿着一身银灰西装,感觉有些熟悉,等再近一些看,赫然想起那人就是在温泉浴场与容爵说话的那个,而在山洞里的时候,他曾说那是他手下!他们果真找来了。
“爵哥,你没事吧。”男人脸带关切地停在一米处问。容爵摇摇头,却在下一秒人就身子软了下来,简单极力叉住也没扶得动,是那男人立即上前帮忙才免于摔倒在地,他居然就这么昏过去了......
其实她明白,容爵是撑到了极致,因为看到了兄弟才允许自己倒下,以他那伤的程度换了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早就昏迷了,他却拼着一口气带着她下山一直到了这里。
那为首的男人跟她介绍他叫路东,在他们去浴场的时候,容爵就跟他讲了行程,会在第二天进山玩一趟,然后再下山到他那里住宿,第三天才回柔城。当第二天夜里没等着人的时候,他就带了兄弟动身过来了,并且按照容爵吩咐报警。
进了这边村子只一盘问,就把那群人的口供给问出来了,知道他们出了事。在警察来之前,他就派了人往山里头找,而且带上了当地人探路,却只找到那两个假冒的背包客,还有昏迷在一个山洞中的三人。
福哥是自个下山的时候,被警察直接给逮住了,很显然他的恶行给有心人供了出来。正准备跟着路东去车上时,远远看到那边穿着制服的警察又压了两个人往这边走过来,到近处仔细看,居然其中一人正是那阿明!不由惊叹,原来这个山村就是阿明口中的村子,那么不等于说他们这村子里有人买妻?
世间买卖,有了买才会有卖,卖的人固然可耻,应受惩罚,可买的人呢,难道就无罪?不知道有多少妇女被迫害在此,她们不是也该得到申述与救赎吗?
想也没想就走上前拉住一个便衣警察把事情原委给说清楚,但那位警察听完后却苦笑着摇头道:“不是我们不想抓,是村民们口供一致说没有从事过这种买妻交易,就连嫌疑人的妻子也都不愿承认。那个叫吴小明的嫌疑犯,能给他定的罪只能是持枪抢劫杀人,根本就没这条贩卖人口罪。”
听得简单目瞪口呆,砸吧了嘴后问:“难道就这样纵容这种犯罪行为?”
便衣警察无奈地说:“凡事都讲证据,我们无凭无据,拿他们没有办法。”这个村子与二十里外那个村子,村民都很齐心,一口咬定了不知有黑导游一说。
警车呼啸着离开了,她一个人独自站在原地,唏嘘莫名。她不太懂被害妇女的心态,为什么有机会可以申述恢复自由了,反而却不愿出来指证犯罪事实,难道是因为来村里久了,与所谓的丈夫产生了感情吗?可这也不能消去罪孽呀。
“走吧。”路东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转过头就看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说:“爵哥的伤势很重,救护车上医疗条件有限,必须立刻回柔城救治。”
上了车后,发现这辆外形看似面包车,内里其实就是一辆改造的救护车,容爵的手臂上已经打上了点滴,应该是消炎针,他的口鼻接上了氧气。医生模样的人下了诊断说情况很不乐观,他背部的枪伤最严重,因为没有立即取出子弹,后又多次遭受挤压,加上脏泥糊身,对伤口已经造成了感染。
他昏迷过去除了失血过多外,就是因为感染引起了其他并发症,至于具体是什么病症还得到正规的医疗场所才能检查出来。
车上的时候,简单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连忙问身旁的路东:“那跟我们上山的四个保镖呢?他们有没有事?”记得最后他们几个拼死去拦那些人,有听到枪声,刚才没有看到,会不会......路东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才道:“我们的人上山找到的只有两人,身受重伤,至于其余两人的去向,我留了人会继续找。”
怔怔地点头,不想去想另外两人是生是死,获救后在听完那警察的说法后,就觉得脑子钝钝的,思考不出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