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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我的观察,我发现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食槽,确切的来说,它根本不是食槽,只不过是被人误当成食槽在使用,质地是青铜,外表开了些铜花,显得年底久远。
在它的边缘处,有明显的卡槽痕迹,很显然它远比应该还配有一个可以推拉的盖子,这东西,原本应该是属于盒制的器具,用来放置某种东西的。
只不过我对古物这方面不太了解,具体也看不出究竟是放什么的,只是根据食槽的体型来判断,放在里面的东西个头应该不大。
据海姐的人说,他们也是在藏民家投宿时,偶然发现了混合有面具的纹饰,而恰巧,我今晚也发现了。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并不是一种巧合,毕竟世界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唯一的可能就是,这种面具,可能在当地很多藏民家都有,所以我们才会这么‘巧合’的看见。
为什么这个地方会出现方形面具?
这种方形面具和鬼魂陈家的古老文字,应该是属于同一个文明,根据杨博士的说法,这个文明地处于横断山脉中段,位于四川和西藏交界处一带,后来这个文明又离奇消失,或许就是融入了当地的文明当中。
难道这个所谓的当地文明,就是当时的藏族?
这个发现非常重要,我决定明天必须要走访一下。
第二天起床,我们兵分两路进行走访。
三神山是亚丁当地的三座雪山,彼此各部相连,但是靠的很近,面积和海拔也比较高,因此范围相当大,我们现在无法确定大伯当时究竟去了那座雪山,但他如果真要蹬雪山,事先肯定需要经过一些准备,应该也会同我们一样在藏族居民家借宿,这里人比较少,走访起来应该比较容易。
而我则待在房间里,和这里的主人聊天,事实上也是打听情况。
这家的主人叫多泽,黝黑的面庞,爽朗好客,端上酥油茶和我坐喝,聊着聊着,我便装作无意识的将话题引到了面具的问题上。
多泽汉语说的不太好,他听完,半晌才解释道:“这不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不过根据我们藏民流传下来的诗歌讲,据说这里以前有一个国家,那个国家里的人就带着这种面具,不过后来他们消失了。”
“诗歌?”我立刻升起了浓厚的兴趣,藏族人民的诗歌,也有很长的叙述诗,与《荷马史诗》很像,往往都记录着一些历史的残段,我道:“能不能念给我听一下。”
多泽道:“你等一等,我去拿书。”他拿回来的是一本朱红色封装的藏文书,里面也全是藏文诗歌,多泽翻到了其中一页,慢慢的翻译给我听,他的汉文不利索,翻译的应该没有那么标准,诗歌是这样的:
天际的仙鹤。
飞到哪里去。
进入雪山不见了。
人们跳起舞。
跳着什么舞。
仙日乃多竭摩。
卡瓦格博接纳了人们。
留下的后代在耕种。
…………
………
不得不说,多泽翻译的实在不怎么样,我听的有些艰难,很久才明白这首诗歌所要表达的意思。
诗歌记录的是藏族中的某一支文明,他们被誉为卡瓦格博的后代,卡瓦格博是西藏高原上的一座雪山,全年冰封,离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还有很远,在藏文中,卡瓦博格又有众山之神的意思,大意是讲那只文明是神的后代,又或者自诩为神的后代。
紧接着有一天,他们中的某一部分人将要离开。
去哪里,怎样离开,诗歌里都没有描述,更多的是在描述送别的场景,比如在仙日乃下跳舞,他们的后人在耕种,大意应该是还有后代留在了这片土地上生活。
诗歌没什么参考价值,很长,大篇幅的描写着送别的场景,唯一让我觉得疑惑和感兴趣的地方,大概就是上面一直没有提到,那批人去哪里,为什么要离开。
我询问多泽,食槽来自什么地方,多泽说那食槽放在哪里好几代,一直没挪动过,具体怎么来的,早已经不清楚。
没什么大的收获,我怀疑,那支带着面具的奇特文明,应该已经完全融入了藏民中,又或者,他们中的某一部分离开了这里,融入了汉文化。
我蓦地想到了鬼魂陈,心说,难不成它们是一家的?
下午时分,小黄狗等人哆哆嗦嗦的回来,我们围着屋子里交流着各自所得的信息,小黄那边收获颇丰,根据他的走访,确实调查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首先是大伯,大伯身边带着两个人,在这里逗留过大约六七天的时间,而也打听过关于面具的事情,至于大伯究竟进入了哪座雪山,当地居民却没有知晓的,毕竟大伯只是一个‘游客’,也没有人会特意去关注一个游客,如果是旺季来这里,恐怕就更是什么消息也打探不到。
紧接着是海姐,她们不知用什么方法,确实比我们早两天到达,在这里休整了一夜后,在当地花重金找了个老向导登山。
小黄狗到了老向导的家中,根据他家人交代,至今未归,十分担心,而他们所攀登的,恰好是三神山中海拔最高的仙日乃。
从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可以眺望到三座雪山,远看,原本各不相连的雪山,仿佛连为一体,在雪雾间矗立,显得神圣而庄严。
海姐为什么去仙日乃?
难道她认为被转移的东西,就处于那座雪山之中?
她又是以什么为依据,进行这种判断的?
一切无从知晓,最后小黄狗道:“我们只能到了地方再看,不过雪山环境复杂,我们没有什么经验,也必须请一位向导,人我已经找好了,从这里步行过去需要好几个小时,我们必须在天黑前到达冲古寺宿营,明天才能动身登山,事不宜迟,收拾一下立刻出发。”
我们与那位向导汇合,那是个年轻的汉子,身材矮小、瘦弱,看起来没几两肉,但身体很壮实,我们在当天换下厚厚的羽绒服,穿上了蹬雪山的装备,罩着冲锋衣,看起来没那么臃肿,一行六人,向着雪山而去。
从亚丁步行至三神雪山,需要好几个小时的原始路,以往旅游旺季,这一段路可以骑马前行,但现在天气寒冷,里面到处结着冰渣,骑马也不安全,我们只能步行,争取在晚上能够在冲古寺借宿。
冲古寺海拔三千八百多米,唯于雪山脚下,是雪山下唯一的落脚点,我们到达古寺时,已经是夜幕垂垂,累的浑身都如同散了架一样,接待我们的喇叭友善的冲我们笑了笑,入夜了也没什么吃食,随意吃了些装备里的压缩食品,便一觉睡到了清晨。
我们是和喇叭们同一时间起床的,他们起的很早,院子里寒雾弥漫,从古寺的方形看去,后面是一望无际的秋草,还有结了薄冰的蔚蓝色湖泊,美丽的如同人间仙境,前方则是巍峨矗立的雪山,我忽然心中一动,拍了拍鬼魂陈的肩膀,道:“我知道海姐她们为什么会去仙日乃了,你有没有觉得,从冲古寺的方向眺望,这山的形状,和图画里的特别像?”
小黄狗已经发出图画的复印件对比,说道:“何止像,简直一模一样,没错,画里的雪山就是仙日乃。”
横看成岭侧成峰,从不同的角度看去,同一座山会有很多种面貌,假如我们不是在冲古寺观山,那么也不可能察觉到相似之处。
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寺庙为什么恰好建于这个位置呢?
难道当年绘制这副图的人,也曾经在冲古寺眺望雪山?那么这座古寺的年代,岂不是非常久远?我连忙问那个向导,他名字叫扎西平措,我道:“扎西,这座寺庙是什么时候修建的?”
扎西是土生土长的藏族人,父辈就生活在这里,对周围很熟悉,但即便如此,从他的眼神中,依然可以看出对家乡的热爱和自豪,他立刻给我介绍起了这座古寺。
冲古,在藏语意为‘镇湖’,传说五世**喇嘛阿旺?洛桑加措,得知圣地日松贡布鞋区没有弘扬佛法的寺庙,于是就派让降?根秋加措大师到亚丁来修建寺庙,不想因建寺动土触怒了山神,降下灾祸,当地百姓全都患上了麻风病,大师悲天悯人,日晚颂经祈祷,后来百姓们的病全好了,大师却因病重圆寂,人们为了怀念他,将他葬在草原上,堆起了雄壮的嘛呢堆以纪念他。
院毁坏严重,一片残垣断壁,建寺年代无从考察,而现在的寺庙则是重建的。
扎西说:“我波啦那一辈的时候这座寺庙就存在,在这里已经很久很久了。”
很久有多久?
我联想到关于寺庙建立的传说:镇湖,触怒山神。
只修建一座寺庙,怎么会触怒山神呢?难道是当时动过什么大工程,导致雪崩一类的事情发生,所以才会流传出触怒山神一说?
而这座不知年代的冲古寺,难道是当年转移那批东西时所修建的临时落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