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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忽然揭露的真相
“劲风，想什么呢？还不赶紧跟上。”见劲风竟然忽然停下没跟上来，龙净沉便出声叫了劲风。
劲风拍了一下脑袋，暗骂自己不该走神，快步跟了上去。
才走出乾清宫，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柳飘零和已年满七岁的大皇子龙希晨。
“卑职见过芙贵妃，见过大皇子殿下。”两人才走近，劲风就赶忙先行请安。
“臣妾给皇上请安。”
“儿臣给父皇请安。”
“免礼。”龙净沉不冷不热地说了句。
柳飘零施施然地走近龙净沉，柔声道：“臣妾正打算带着晨儿去看望皇后娘娘和二皇子，没想到竟然会遇到皇上。皇上可是要去看望皇后娘娘和二皇子的？不如臣妾与皇上一道去吧！”
虚伪！
劲风翻了翻白眼，去凤鸣宫会经过乾清宫吗？这不是明摆着故意绕路走这边的么？这其中的用意，怕是三岁小孩儿都能够猜到的吧？这芙贵妃的招数还真是越来越低俗了。
“不必，皇后才刚诞下二皇子，就这么兴师动众地带着一大群人去打扰似乎不大好，而且希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凤鸣宫他还是先不要去了。芙贵妃还是一个人去吧，朕还有事，跪安吧！”
龙净沉压根儿就没拿正眼看过柳飘零，只是淡淡地看了眼龙希晨之后，便移开了视线。
柳飘零的脸顿时一白，忙跪了下来，“是臣妾考虑不周，请皇上恕罪。臣妾这就将晨儿带回去，改日再去看望皇后娘娘和二皇子。”
“嗯，下去吧！”
自见到刘柳飘零后，龙净沉的脸色便一直都不太好。
若非还惦记着当年柳飘零的父母为救他而双双丢了性命的话，那他恐怕连句话都不愿意和她说的。
似乎自他登基之后，柳飘零就开始有了变化，特别是从苏轻蓝怀了身孕之后，她的变化更是大得超乎他的想象。
若她还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小师妹的话，虽然他给不了她爱情，可是他却仍可以宠她一生。可人总是不知道满足的，当初的那个小师妹似乎再也回不来了。
就好像……
好像凉儿，她……也回不来了呢！
劲风默默地跟在龙净沉的身后，两人一道去了曾经的七皇子府。
府内的一切都还如当初龙净沉和风微凉还在时一样，下人都没有变换。
龙净沉几乎每个月都会赖这里住上几天，如果是平时的话，那他今天肯定会去看望下苏轻蓝的。
可她的运气似乎不大好，竟然会在今天生产。就是在八年前的今天，他送走了凉儿，从此，与她便成陌路。
“朕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退下吧！”
进府之后，龙净沉便遣退了劲风，自己一个人去了沉香居。
如今龙净沉的功夫普天之下，能够伤他的已是屈指可数，所以劲风并没有太担心。他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所以龙净沉一吩咐，他便悄声退下。
沉香居内的摆设仍和原来一模一样，风微凉走后，他便不曾动过这里。他甚至都不准下人来这间屋子，平时就算要打扫，也是派劲风过来打扫的。
他在府上的时候，便是他亲自打扫的。
进门后，龙净沉先是将整个沉香居都打扫一遍，然后直接去了书房。
铺上一张洁白的宣纸，磨好墨，龙净沉微笑着拿起毛笔，开始在空白的宣纸上慢慢勾勒出一道道的线条。
每次来七皇子府，他做得最多的事情便是画风微凉的画像。至今为止，密室里已经不知道收藏了多少风微凉的画像，就连书房里也挂着不少。
微笑的，皱眉的，大笑的，面无表情的，悲伤的……各式各样的表情，应有尽有。但其中还是以笑着的居多，因为他不想看见她悲伤的样子。
已画了无数张她的画像，所以龙净沉的手法已经很娴熟了，很快，一副画的雏形就已经在宣纸上出现。
接着是着色，他刚将唇部的色彩填好，门口就传来一阵喧哗。
不悦地抿了抿唇，龙净沉叫了声：“劲风，谁在外面？”
虽然劲风是退下了没错，可龙净沉知道，他一直都守在沉香居外的。
门外，劲风和柳飘零正在僵持着。
“回皇上，是……”劲风看了眼柳飘零，语气有些怜悯的味道，“是芙贵妃。”
“让开，本宫要进去。”柳飘零一反之前的温柔状，强势地与劲风对视着。
“娘娘，卑职不能让您进去，就算是皇后娘娘来了，卑职也不能放进去。”
劲风真的很为难，左右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可却偏偏要他来应付。下辈子他一定不给人家当属下，免得无辜地成为炮灰。
“放肆，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奴才而已，竟然敢拦本宫。赶紧给本宫让开，否则本宫便赐你死罪。”柳飘零怒不可遏地看着劲风，若非知道自己不是劲风的对手的话，那她估计早冲上去和他动手了。
“让她进来。”龙净沉阴沉着脸，将手中着色的笔放了下来，没再继续画下去。
他不想怒气冲冲地去画凉儿，心里有火的时候，画出来的凉儿是不好看的。
劲风怜悯地看了眼柳飘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让开了一条道，让柳飘零得以进去。
……
风微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穿了，她竟然又看到了柳飘零和劲风！而且两人的样子似乎是在吵架。
柳飘零不是龙净沉的宠妃吗？劲风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跟柳飘零叫板？！
本想走近些去听的，可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能够穿过那摆在沉香居外的盆栽！
一时间，恐惧和惊愕占据了她的心扉。
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经历的，不死心地又试了一次，结果仍是一样，她又从盆栽中间穿过去了，而且她甚至可以从活人的身上穿过！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记得自己当时已经踩了刹车了的，可是那辆车不但没踩刹车，似乎还加速了。如果没猜错的话，那辆车的司机是故意撞上来的，为的，怕是要置他们于死地。
那她现在这样是……是死了吗？
小非烟和小非欢呢？他们坐在后座，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这可倒好，魂魄又跑到这地方来了。不过，这里好像是……七皇子府？可是劲风和柳飘零为什么会在这里？柳飘零身为后妃，不是应该在皇宫里面的吗？
心里好奇得很，就忍不住跟了进去。
才走进沉香居，风微凉便被墙上那幅巨大的画像所吸引住了视线。
那画上之人……分明就是她，穿着古装，坐在秋千上，笑得很开心。
那幅画是龙净沉画的么？这里曾是他们的府邸，有权利将这么招摇的一副画挂在这里的人，除了龙净沉还有谁？
风微凉强压下心底的疑惑，往有说话的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走去。本来还挺担心龙净沉和柳飘零会不会看到她的，可想起自己经过劲风身边时，他都毫无反应，所以想想应该是看不见的。
“你来干什么？”被人打扰了他的心情，龙净沉的语气不是很好，就连脸色也很差。
“沉，你变了，你以前从不会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的。”柳飘零并没有回答龙净沉的问题，反倒是有些苍凉地笑了。
龙净沉微顿，但是脸色的神色却并未缓和下来，唇角却扬起了一抹极为明显的嘲讽。
“你要跟朕讲以前么？”
轻蔑的语气，不屑的表情，让风微凉险些以为眼前的龙净沉是被人掉包了的。他曾经不是那么在乎柳飘零的吗？怎么现在……
柳飘零的脸色本就已经很苍白，听到龙净沉的这话后，更是变得惨白。
“我知道，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的了。”柳飘零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苍凉，眼里也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绝望。
风微凉想，她今天或许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来和龙净沉对决的吧？！
因为对未来感到无望了，所以便选择破釜沉舟。此刻她的心里，定是难过万分的吧？
虽然以前有那么一点小小地嫉妒柳飘零有龙净沉那样护着，可此刻风微凉却是大从心底觉得她很可怜。
或者说古代的女子大部分都是如此。
“若你肯安安分分地待在自己的寝宫里面，朕仍可许你一世荣华，今天的事情，朕可以当做不曾发生过。”许是柳飘零的那种绝望的气息感染到了龙净沉，微微的沉默之后，他抛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后妃私自出宫，并且还硬闯七皇子府，就光凭前一条也够她担的了。若他想以此大做文章，就算是赐她死罪也不为过。
“呵……”
柳飘零突然笑了起来，笑了许久才停。她看着龙净沉，像是不认识了一般，“一世荣华？哈……沉，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你明知道我要什么的，为何却偏不给我呢？”
荣华富贵有什么用？她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些，不是啊！
她只是……想要他的心里有她的一个位置而已，这难道都不行吗？
以前，他的心里明明就是有她的。
“够了，飘零，别再固执了。你明知道朕不可能给你的，同样的话，朕不希望再听到。”龙净沉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恼怒，微微平息了一下怒意，遂又拿起毛笔，开始重新给新画着色。
“至今为止，你的心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的存在么？”
一个死去了这么久的人，竟然还是让他如此念念不忘么？
风微凉微微讶异，心里已隐隐有些明白，柳飘零口中的那个她，指的恐怕就是她。
“朕说够了，你别再说了，朕让劲风送你回去。往后，若无他事，你便待在自己的寝宫里，不必出来了。”
这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了，若非还念着旧情，那他或许早就将她打入天牢了。
“哈哈哈哈……沉，你这是打算要将我禁足吗？你果然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啊！一个已经死了五六年的女子，就这么让你留念吗？我真的想不通，你为何就那么……那么爱那个女子？她不仅死了，而且还是在嫁给步惊云之后死的。别的＃＃＃子，你为什么要一直惦记着？”
过去那么多年的情分，竟然还抵不过一个已故的女子。哈……
那个女子即使再怎么聪明，可却仍是着了她的道儿了不是吗？！哈哈哈哈……
别人的妻子，你为什么要一直惦记着？
听到这话的时候，风微凉忽然好想笑。二十一世纪男子，似乎大部分都觉得别人的老婆好，都惦记着别人的老婆呢！
虽然明知柳飘零说的是自己，可她却还是很想笑，但是又不敢笑。不知道魂魄笑的时候会不会有声音？保险起见，她还是忍一忍吧！
“闭嘴。”龙净沉气急败坏地吼道，“你给朕闭嘴，别让朕再从你的口中听到有关她的一切，否则，就别怪朕无情。”
这一刻他是真的动怒了，柳飘零的那句别人的妻子彻底地刺激到了他。她就好像是在提醒他，当初有多愚蠢一般。
凉儿她，明明是他的妻的。若非他太自以为是，那么，凉儿也不会成为步惊云的太子妃，更不会在死后连……连遗体都找不到。
自凉儿嫁给步惊云之后，他便一直密切注意着云太子府的一切。
发现步惊云的那两个随从的不正常举动之后，他便立刻派人跟上，自己也随即启程去追赶他们。虽然沿途留下了记号，可等他到了那个地方之后，却仍是晚了一步。
他的船才还未靠近凤凰岛，就户头听到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然后就见凤凰岛上浓烟四起，岛上的所有的生命几乎都在那一瞬间陨落。
再然后，他看到了花容和月貌。
追问之下，方知凉儿不在了，他所听到的那阵震耳欲聋的声响，正是步惊云对凤凰岛的报复。
步惊云他……竟不知用何手段，让整个凤凰岛的人都给凉儿陪葬了，而他自己也随着那场事故而丧生。
并非意外，而是特意留在那里等死的，他或许……是想就在凉儿死掉的地方终结自己的性命吧？
那一刻，他忽然释然了。
这个世上，能够配得上凉儿的，也只有他步惊云了。
若换做是他，他也同样会让凤凰岛的人为凉儿陪葬，但他却未必会追随凉儿而去。
他怕，怕自己若真的追随凉儿而去之后，在喝了孟婆汤之后，会忘掉凉儿。只有活着，他才有机会想念，若死了，他怕自己练想念凉儿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今天若不将闷在心里许久的话说出来的话，我还真的停不下来呢！”柳飘零的唇角忽然扬起了一个弧度，看龙净沉的眼神竟然变成了怜悯。
风微凉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用这样的眼神去看龙净沉，可心里隐隐觉得，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绝对和她脱不了关系。
龙净沉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可却忽然冷笑，“好，既然这么想说，那朕便成全你。”
“那你最好是聚精会神地听好了……”柳飘零意有所指地说，“还记得那个女人身中月如雪的事情吗？这件事情，你一直都以为是苏轻蓝做的对吧？”
风微凉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听她的这话，似乎主谋并不是苏轻蓝一样。这和她当初的猜测似乎不谋而合，虽然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苏轻蓝，可是她却相信主谋并不是苏轻蓝。
世人皆知月如雪乃是朱雀国独有的秘药，而和她有过过节的人中，一提到朱雀国，立马想到的便是苏轻蓝。虽然苏轻蓝是一根筋没错，可她应该还不至于那么笨，就算想对她下手，她也犯不着用那么明显的毒药。
若她当初中的不是月如雪的话，或许她也会怀疑苏轻蓝的。
龙净沉的神色变得有些狰狞，但却努力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你究竟想说什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该不会就只问朕样一个问题吧？”
关于这件事，他当初不知道查证了多少遍，种种迹象表明，这幕后的黑手便是苏轻蓝。
虽然他想不通她为何要用朱雀国独有的毒药，可他所收集到的证据都表明苏轻蓝便是嫣然的主子。
他从未想过这件事会被柳飘零重新提起，而且听她的口气，似乎苏轻蓝并非那个幕后的主谋。
这个女人，究竟想说些什么？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哈哈哈哈…”柳飘零放声笑了起来，看似很开心，可风微凉却看到了她眼中的泪花。
“嫣然真正的主子，其实是我，是我柳飘零。那个女人中的月如雪便是我让嫣然给她下的，本来是想下点别的毒的，不过当时你的身边还有个对我有威胁的苏轻蓝，所以我便改变主意，用了苏轻蓝。只是换了种药而已，却能够将苏轻蓝这个威胁给除掉，我是不是赚了？”
风微凉不知道柳飘零是豁出去了还是不知道说出这话的后果，但这话着实让她很震惊。
在龙净沉登基之前，她们就只见过一面，她知道柳飘零的存在也是在她们见面之后。可嫣然却是在她和龙净沉成亲的时候被八公主龙净月送到七皇子府去的。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想成在那个时候，柳飘零便已经通过嫣然知道她的一举一动的了呢？
若真是这样，那她就真的太小瞧柳飘零这个女人了，恐怕就是龙净沉也同样小瞧她了。有着如此心计的女子，又怎会如此轻易认输？
在这时候将这个秘密抖出来，柳飘零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龙净沉看着柳飘零，许久未曾说话。
过了半响，他忽然铺上了一张稍小一些的宣纸，毫不犹豫地挥笔写下了一封休书。
“柳飘零，我们两清了。休书给你，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一次，他没有自称朕。
多年来的愧疚，早这一刻消失得一干二净。
龙净沉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根本就一点也不了解这个从小相识的女子。
他记忆中的柳飘零，是个温柔善良，从不会耍心机耍手段的女子。可这个女子却和他记忆中的柳飘零相反！
这一刻，龙净沉真的在怀疑，眼前的这个女子，真的还是他曾认识的那个柳飘零吗？
柳飘零伸手接过龙净沉递过来的休书，收到自己心爱的男子的休书，她本该伤心才对，可风微凉却意外地看到她的嘴角竟然是微微上翘着的。
但是龙净沉却并未发现。
柳飘零将休书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地叠好，贴身收了起来。
“沉……“柳飘零忽然走到龙净沉的身边，然后微微笑了起来，“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龙净沉蹙眉，“你走吧，朕让劲风给你一笔足以让你富足地过完后半生的银子。至于希晨你就不必担心了，朕自会向他说清楚。”
“呵……零儿就知道，你肯定忘记了。也对，沉的心里现在只有那个死掉了的风微凉，又怎么还会记得零儿呢？”柳飘零的表情有些奇怪，风微凉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龙净沉的眉头拧得更加厉害，柳飘零看了看他，然后接着说：“沉，如果零儿也向凤姑娘那样死掉了的话，那你会不会也将零儿放在心里？”
“够了，别再说了，休书已经给你，我们之间已再无瓜葛，你走吧！”龙净沉不悦地转过身，没去看柳飘零。
风微凉觉得柳飘零脸上的表情真的很奇怪，似悲似喜，很是复杂。
这时候，柳飘零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将它递到了龙净沉的手中，然后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风微凉大惊，柳飘零她，竟然是要自杀么？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舍得就这样死掉？她不是还有龙希晨吗？
她自己也是母亲，所以她很清楚，有了孩子的女人，绝对不会舍得就这样死掉的。因为会担心，担心若是自己死掉了，留在世上的孩子会不会被别人欺负？会不会过吃不饱、穿不暖？
尤其龙希晨还是青龙国的大皇子，是最有希望继承青龙国的一位皇子，但他的处境自然也是最危险的。
柳飘零不可能会丢下龙希晨一个人在这个世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