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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佳玉出站口,掏出手机,朋友圈动态,唯一,醉了,醒了。
夏瑶可谓梦醒了,跟陈辉无奈分手,唐佳玉当即把她拉黑,这个人从她生活里消失。
唐佳玉由地铁上来,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自己家住的那片楼房,她刚穿过马路,没留意,一辆车停在道边上。
唐佳玉走近,方子默开车门出来,挡住去路,目光深邃,“佳玉,给我一次机会,判一个人死刑,他也有申辩的权力。”
唐佳玉刻意却看似无意扫了他一眼,方子默明显清减,一双墨色双眸又深了几许,唐佳玉没有说话,径直朝那个街心小花园走去。
黄昏下了场微雨,月凉如水,唐佳玉和方子默并排坐在秋千架上。
方子默望着稀疏的几颗星,沉浸在往事回忆中,他略沉的声道;“我五岁那年,半夜醒来,听我父母吵架,我父亲摔门离去,从此再没回来,整整三年我没见过我父亲,等我又一次见到他,是在我母亲的葬礼上,我父亲跪在我母亲的墓前,长跪不起。”
方子默说到最后声音黯哑,“我父亲走后,我母亲终日以泪洗面,她是爱我父亲的,可是我父亲刚愎自负,个性冷漠,甚至绝情,他撇下我母子,远走他乡,为事业打拼,这期间我母亲跟他断了联系,数不清的夜晚,我母亲独守孤灯,捧着我父亲的照片流泪。”
“我母亲死后,我父亲把我接走,后来,我父亲的事业有起色,我多了个后母,再后来,我选择出国留学,离开冰凉没有亲情的家。”
尘封已久的往事,方子默第一次说出来,稍缓,又道;“我上小学时,个性孤僻,只有一个好朋友,那就是小熊的父亲,我们很多年像亲兄弟一样,后来我出国,我们断了联系,我从国外回来,辗转打听到他,听说小熊父母在一次车祸中双双亡故,我找到小熊,他被他舅舅收养,他舅舅家庭条件不是很好,他舅母对小熊很刻薄,那时小熊才三岁,我工作忙,不会照顾孩子,就找个私立幼儿园,整托看护,只有周五才把小熊接回家,小熊上幼儿园看别人都有爸爸,小朋友欺负他,说他没有爸爸,后来,我做了他的爸爸,就这样,我成了一个孩子的父亲,这些我本来想那天晚上告诉你,可是晚了一步。”
方子默接着道:“我现在住的房子是朋友移民空出来,我不愿意住在哪个家里,后来就买下来。”
“那天从你家回来的路上,我说辞去工作,是我父亲有意让我接管家族生意,我喜欢现在的工作,我犹豫,想听听你的意见,你的话,说实在我当时听了挺感动,我要的就是一份相濡以沫平凡的感情,平常男女之爱。”
方子默态度诚恳,“我最初不了解你,甚至误解你,但慢慢接触下来,你对待感情忠贞,坚定,你是我内心最想要的。”
他目光灼灼看着她,像天上星星明亮耀眼,“我爱你!这几天,我更加确定我的感情,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允许我爱你!”
唐佳玉没想到方子默有这样悲伤的经历,他童年失去母亲,没有亲人的关爱,在国外,想必内心孤独寂寞,她心疼他,他是个好人,对小熊可以看出来,这样的男人足以托付终身。
她主动伸出手,握住他微凉的大手,他眼底晶亮,反手把她的小手包在掌心里,他幸好没有失去最珍惜的人。
她犹豫,他的家庭,能接受她这样出身的女孩吗?方子默像是看穿她心思,道:“我们都是成年人,我们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生活,下周,是我父亲的生日,寿日当天,我正式把你介绍给我的家人。”
唐佳玉抬起头,侧头望着她,方子默看到月光下那湖清澈的无尘的水,唐佳玉唇角扬起,弯弯的,似夜空高悬着的月牙,方子默站起身,走到唐佳玉面前,揽过她的头,唐佳玉双手环住他腰身,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享受此刻彼此传递给对方的爱。
许久,唐佳玉悄声,伴着微风,“我想去海边看日出。”日出代表希望。”
方子默说,“好,我们就去看日出。”
俩人来到初次邂逅的海边,海浪拍打海岸,岸上有一群人,在放孔明灯,唐佳玉看看方子默,撒娇道:“我也想买一个。”
方子默牵着她的小手,从一个中年妇女手里买了一个红红的孔明灯。
来到海滩上,方子默点燃,俩人对面托着,对视一眼,唐佳玉心里许愿,与方子默长相厮守。
俩人会心一笑,共同托起,唐佳玉看着孔明灯高高升上夜空,明亮耀眼,方子默揽住她削肩,二人抬头仰望,孔明灯带着美好的希望冲破黑暗,带着希冀徐徐升起。
夜深,唐佳玉在车里熟睡,方子默借着车窗照入的月光,凝视唐佳玉萌萌的睡像,唐佳玉唇微翘,长长的睫毛如蝶翼微颤,他用手指摩挲她娇嫩如婴儿般的脸颊,她兀自睡着没有知觉。
唐佳玉一觉醒来,茫然四顾,方想起昨晚睡在车里,她朝车窗外看去,方子默立在海岸,朝霞笼罩他俊朗挺拔的背影,唐佳玉推开车门下去,蹑手蹑脚走到方子默背后,伸出双手环住他腰身,脸贴在他背部,撒嗔,“我起晚了,你为什么不叫我?”
方子默回身,抱住她,干净的手指刮了下她挺翘的鼻梁,“你睡得跟小懒猪似的,还竟敢夸口说来看日出。”
唐佳玉扬起小脸,蹭他下颚,“你多看两眼,把我那份看出来不就行了。”
方子默宠溺地亲吻她额头,“我不是想看日后,我是来看你的。”
唐佳玉闪开身,哼了声,“你偷看我睡觉。”
方子默笑,“你睡得腿都快伸到车外去了,我叫你几声,你都没听见。”
俩人开车回市区,找个地方吃了早点,然后一起上班,方子默的车子快到公司大门口,唐佳玉道:“你停下,我下去。”
方子默没停,一脸自豪,“怕什么,我要大声向世人宣告,你是我女朋友。”
唐佳玉不愿意单位的人知道她跟方子默的关系,这层关系捅破,
以后所有人对她会跟以前不同,她想凭能力,不是凭方总女友的身份得到别人特殊的照拂。
方子默看唐佳玉有负担,车子靠边停下,唐佳玉下车,方子默探头道:“晚上一起吃饭。”
唐佳玉看周围似有人过来,佯作不认识,不答,忙走开,方子默笑,开车离开。
新市最北面,城市边缘地带,离市中心较远,哪里一片多层旧楼区,其中一幢楼房,二楼一租户,就是陈家。
陈辉新近换了一家保险公司,做起保险业务员工作,放弃他干了几年的营销,保险推销员也颇适合他的外向的性格,保险这行做好了,收入丰厚,他现在太需要钱来改善一家的生活,一场稀里糊涂的爱,他和家人的生活跌入谷底,消费水准降至最低。
他下班回来,看门厅里摆着乱七八糟的女式鞋子,原来是他二姨和他表嫂、表妹来了,正和陈母和陈贝贝几个人在客厅里商量陈贝贝怀孕的事。
就听他表嫂的声音,“这要是在俺们村,早找他家去了,他跟不认,把他的腿打断。”
她二姨嚷嚷道;“外甥女被人欺负,要是用人咱家旁的没有,闲人有的是,有事招呼一声,常言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陈辉皱眉,打群架,陈父慢条斯理地道:“这种事不是打架能解决的,牛不喝水强按头,得自己愿意才行,关键是找到杨伟,听听他的意思。”
他表嫂道:“可也是,这成亲的还得是姓杨的小子,找到姓杨的小子让他负责,反正肚子里是他的种,懒也懒不掉。”
一屋子女人七嘴八舌出主意,看见陈辉,她表嫂道;“小辉下班了。”
陈辉不好直接回屋,陪着坐下,敷衍几句。
她二姨道:“小辉,听说你媳妇偷着把孩子打掉了,人跑了,我刚跟你妈说,就是惯的,你妈像侍候活祖宗一样,她还有啥不满意?”
陈母提起夏瑶就火大,“那个小贱人,好吃懒做,我桌上桌下侍候,恨不得把筷子递到她手里,出身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娇养得什么似的,一点事不懂,见天和我闹,还不是嫌我儿子工作没了,不挣钱,她那个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贱人还谎称什么富家女,不过比一般人家略强些,作孽,我白白侍候一场,到头来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我的命好苦,先头的媳妇孩子没了,这个又……家产被先头的骗光了,家里这点钱又被小贱人卷走了…….”
”
陈母提起夏瑶坐在家里就骂,陈辉一听母亲又来了,借故有事,去卧室,关上房门,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给陈贝贝出谋划策,整治杨伟。
他表嫂边嗑瓜子边道:“要我说,找到性杨的那小子,妹子,你想想,去哪里能找到他,他跑了和尚还跑了庙。”
陈贝贝已经显怀,仗着她身板瘦,两个月的身孕,穿上宽松的衣裳看不出来,不过要是继续拖下去,就掩盖不住了,她跟公司请长假,公司老总早对她不满,交到手头的事,拖拖拉拉,平常懒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无故旷工,对她不甚客气,直接告诉她不用来了。
陈贝贝现在不稀罕这份工作,她若能凭子上位,就是杨家的少奶奶,这家小公司对杨家来说,不值一提。
陈贝贝眼珠转动,挑起眼角,“有了,我知道杨伟他姑父下周过生日,每年他姑父过生日,亲戚都到场,自家祝寿,杨伟这个姑父可是大有来头,杨伟为讨好他姑父,必然要去,可是他姑父在那个饭店办寿,这却不得而知。”
众人听了半天,有点扫兴,都泄了气,这要是半年杨伟不露面,陈贝贝的肚子可就捂不住了。
这时,就像凑热闹似的,冰箱上电话机响了,陈母走过去抄起电话,大嗓门,“喂!你找谁?”
只听电话里一个年轻女人的声,“我是杨伟的同学,据我所知,你女儿怀孕,杨伟不露面,杨伟他姑父方氏集团董事长方震庭下周过生日,在锦江酒店设家宴,杨伟是一定要去的,希望你们能抓住这个机会,讨回公道。”
陈母忙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跟我女儿熟吗?”
电话那头淡漠地道;“我姓名你不用知道,我是看你女儿被杨伟欺骗,抱不平,想帮你们。”
电话撂下,陈母看众人都盯着她看,就把刚才电话内容一五一十说了,陈贝贝想不起这人是谁,杨伟的朋友谁能帮她,她揣测。
陈辉他二姨第一个就说,“这回可别让他跑了,趁着寿宴他家人都在,讨个说法,何去何从,大姐你拿个章程。”
陈辉他爸咳声,“这样去闹,让人看笑话!”
陈母抢白他道;“闺女肚子大了,还要什么脸?”
陈母姐几个那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厉害角色,方家做寿,看来真要热闹了,他做不了陈母的主,想想,也没别的法子,只得由着陈母等人闹,豁出去,拼着脸不要,让杨家给女儿一个交代,!当初他就看这个姓杨的小子不靠谱,无奈老伴看上杨家有钱,撺掇女儿缠上姓杨的,他爸心里话,女儿不争气,丢人现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