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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俞嘉后来是苦累,然后哭睡着了的。
在白含章心里,程俞嘉一直是个特别坚强的人,她从来就没有怕过什么。
她敢去当刑警,甚至连穷凶极恶的犯人都敢杀,而且在自己的同伴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救了对方一命。
可是现在,他终于知道实际上自己看到的只是一个在自己面前伪装起来的程俞嘉,她故作坚强,为自己建造起了一个看起来坚硬的堡垒,好像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其实仍然那么脆弱,需要好好的捧在手心里头,不然真的有可能随时摔坏。
这个领悟让白含章顿时觉得自己前些年都看的太浅薄了,居然真的就被这丫头欺骗过去。
手指一点一点的在程俞嘉的五官上描摹,白含章冰冷精致的脸上是很难出现的温柔,那么轻柔的动作,真的像是将她当成易碎的娃娃般珍惜。
程俞嘉的父母走进病房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白家人总是冷漠高傲的,他们只喜欢勾起一边唇角疏离的笑,但就是敷衍的态度,也因为他们与生俱来的矜贵而显得那么惊心动魄。
所以当白含章低着头,在昏暗灯光下静静凝视着熟睡中的程俞嘉的时候,他那么柔软的神情瞬间就击中了为人父母的心,坚信将自己的女儿交给他,大概会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有些事情小辈们看不清楚,却从来都瞒不过他们这些过来人的眼光,程父对于自己女儿的心情看的比谁都清楚,因为当年他就是像程俞嘉那样痴痴的喜欢着程俞嘉的母亲,不过他算是自作自受,年轻时心高气傲,逍遥花心了前半辈子,万花从中过却片叶不沾身,保持着一个阶段一段恋爱的记录,从小到大谈过的恋爱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但这人还真不是花心,他就是缺心眼而已,总是太容易喜欢上谁,又太容易没了喜欢的热情。连前任和前前任竟然都可以和睦相处,甚至每一个情人在和他分手之后都会称赞他程卫是个好情人,不过在遇到段冉之后,程父才知道这世界上真是有报应这么一说,段冉就是他的劫难,让他遭了报应,让他欲罢不能。
程卫当然看得出自己女儿的那点小心思了,毕竟他也是过来人,所以清楚的知道她那些藏在心底不敢诉说的心情。
但是程俞嘉总是习惯性的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里头,那个别扭的性格也不知道到底是继承了他们夫妻之间的谁。
现在,看起来两个人总算是不再别扭下去了,做父母的都会感到欣慰。
程父自己是花了好多年的时间,和妻子也算是纠缠了许久才真正的在一起,所以他也更希望早日看到俞嘉可以幸福。
儿女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切,他们现在的希望就是快点儿变老,结束了自己作为了父母的职责,然后去周游世界。
父母和孩子本来就是平等的个体,谁也不需要为谁活着,对于程卫和段冉来说,只要程俞嘉拥有了自己的生活,他们就可以放下心。
虽然这一次的代价对于程俞嘉来说有些大,但是人生在世,有时候总会遇到很多不尽人意的东西,只要还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已经很圆满了。
白含章也算是他们看着的,白家也有足够的能力护佑程俞嘉,再说了,还有他们程家呢。
“程叔,段姨。”白含章看到他们,礼貌的开口,“要不你们回去吧,我在这儿照顾她就行。”
程卫年轻时候就是特别贫的性格,即使现在还有时候露出点儿当年的影子:“怎么着,我们这还没把女儿完全给你呢,就要赶我们走了?”
白含章听出他是开玩笑,低头勾了勾唇,无奈的说:“我只是怕你们累着。”
“我们还怕这点儿?我当年在边境上缉毒的时候,那也是三天三夜都不合眼,照样挺的过去。”程卫炫耀着自己当年的英勇,他说的也是实话,当年的程卫,也算是京城公子哥里的头一拨,而后来,甚至和舒绿的父亲成了战友。
不过他没有得意很久,立即被自家妻子给揭了短:“你当你现在还年轻,还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老婆你这样真的好吗?
最后还是白含章留下来了,程俞嘉有了那么多精悍医生的手术,已经没有大碍,左手的伤也就只能慢慢的养好,说不准以后的恢复状态好,还可以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还能够健康。
……
舒绿离开的时候和楚言一块儿,楚言说:“遇到这种事情,含章他心里会很自责。”
“我猜也是,只能希望俞嘉恢复的好一些,不然他肯定又把那些情绪都憋在心里头。”舒绿无奈的笑了,“希望他们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这时候也只能用这种话来安慰自己了,毕竟这两个人的别扭性子,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也算是实属不易。
楚言开车来的,问舒绿:“和我一起走?”
舒绿点头:“走吧。”
在车上的舒绿给顾临桁发了短信,告诉他自己很快回去,让他自己先睡吧不用等自己了,岂料顾少爷也是个固执的,非要回她:“我等你。”
楚言看了一眼舒绿低头发短信时候的表情,眼神不经意的闪烁:“你们住在一起了?”
舒绿虽然一直没说,但也从来没有刻意的隐瞒,所以楚言能够猜出来也是在情理之中。
舒绿便老实的点头:“嗯。”
“还真是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什么?”舒绿奇怪的看着楚言。
楚言浅笑:“那时候要是早知道顾临桁能够把你骗到手,我一定多压榨他几笔。”
“……什么叫做骗到手。”
楚言不动声色:“估计也只有用骗的才能把你骗到手了。”
舒绿不置可否,反正顾临桁威逼利诱她签下结婚协议这个事情,在后来舒绿仔细想的时候就知道,顾临桁就是利用了自己的心态,不过她虽然看清楚了,也并没有生气。
本来就是她自己愿意的,再说要是真看着顾临桁天天跟别人相亲,她心里也会不舒服,管她是不是占有欲作祟,总是舒绿早就已经愉快的接受了现实。
舒绿想了想,突然问:“你还说我,那你跟顾临欣呢?”
楚言一噎,竟然没有回答。
“我还不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打顾妹妹的主意……”
楚言旋即正常的一笑:“那又如何?”
“所以你不会真是从小时候把人家拐回家那会儿就打起人家主意了吧?居然喜欢人家这么久。”
楚言仔细回想,那时候哪里想的了那么多,纯粹是觉得穿着公主裙的顾妹妹看起来特别漂亮,真的像个洋娃娃一样,让小小的楚言心里升起了想要宠爱她的心思。
但那不过就是小孩醒醒而已,早在之后的日子里就已经忘记了。
而重新对她感兴趣,大概就是喜欢她炸毛的模样,明明想要跟他顶嘴,有时候又碍于各种因素憋下去了,那个小表情看在他眼里就是各种可爱。
喜欢就喜欢了,楚言才不像白含章和程俞嘉那么别扭,他喜欢的人,当然也是要想方设法让人属于自己。
不过唯一的麻烦就是顾妹妹现在还以为自己喜欢安迟,这个实在是有些难以处理,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解决。
将舒绿送到楼下,楚言道了晚安之后离开,舒绿挥了挥手,不经意的往上看了一眼。
虽然在黑夜里并不能够非常明确的分辨出属于她的家里的亮光,但是想到这时候有个人正在等着自己,心脏就会被莫名的满足感盈满,让她感到温暖。
坐电梯上楼,刚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了拿着个平板电脑靠在墙上的顾临桁,外面那么冷,他却也面色沉稳的斜靠在那儿,披着浴大衣,深沉的眉目那么英俊。
心脏里的某个地方像是突然被敲了一下,舒绿忍不住开口:“你怎么在这儿等,不冷?”
顾临桁闻声抬起头,嘴角擒笑,眼底的温柔笑意像是海底的细沙,让舒绿剩下的话都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张开怀抱将舒绿搂进怀里,顾临桁在她的颈窝里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大猫:“想你了。”
舒绿整颗心也软的不可思议,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抗的举动,就那么任他抱着,直到触碰到他冰凉的手臂之后,才变了脸色。
“快进去!”舒绿拉着顾临桁,“这么大的人,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顾临桁在舒绿背后眨了眨眼,高大的身躯竟然也显得十分乖顺,唇角的笑意似有似无,充满了诱人的魅力。
抽走顾临桁手里的电脑,舒绿将人推进浴室:“先去洗个热水澡。”
顾临桁没有反驳,乖乖的去洗澡了。
舒绿随手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电脑,那些花花绿绿的股票信息让她突然来了兴趣,但是想到这应该算是他的公司内幕,就忍痛放下,自己去了另一间浴室洗澡。
她现在基本已经算是住在顾临桁这儿了,她的公寓虽然温馨但是太小巧,适合单身女性居住的房子并不适合再住进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尤其这人还总是喜欢伸长了腿倒在沙发上,那双包裹在西裤里的腿强健有力,笔直修长,放在舒绿的小沙发上还真是无处施展。
而且顾临桁这儿的空间也比舒绿那儿大了一倍,舒绿当初来的时候就发现他是直接将两套公寓打通在了一起,所以才会看起来这么大。
自己公寓里的东西也在顾临桁有意无意的引诱下,基本百分之八十都搬来了这里,两个人现在还真有些名副其实的像是一对夫妻。
舒绿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尤其是下午一直为程俞嘉悬着心,所以紧张的心情也让她的身体感觉到了疲惫,这会儿泡着热水澡,温暖的水流包裹着她,就让她有些昏昏欲睡了。
靠在浴缸瓷砖上面,舒绿就慢慢觉得睡意袭来,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就直接趴在自己的双臂上睡了过去。
最后连自己什么时候被顾临桁抱到床上去的她都已经不知道了,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顾临桁站在镜子面前打领带。
舒绿眯缝着眼睛,看着顾临桁那么挺拔的背影,视线从他宽阔的背脊流连到劲瘦的腰身,漂亮的线条简直令人嫉妒,那双长腿真是逆了天了,无论怎么打扮都是荷尔蒙爆棚。
正沉浸在美色里无法自拔,舒绿就听到一声低笑:“你再这样看下去,是要把我吃了?”
舒绿终于反应过来,别过脸道:“谁看你了。”
“我有说你是在看我吗?嗯?”话音落下,舒绿就感到了耳边的炙热呼吸,顾临桁已经趴在了床边,眼睛凝视着她,“小东西。”
轻轻的声音萦绕在舒绿耳朵边上,让她整个人都酥了,觉得就顾临桁这磁性的声音,去配音什么的,绝对会成为大神吧……
“你赶紧远离我!”舒绿羞得用手撑在顾临桁的胸膛上,这个男人根本就是红颜祸水啊好吗!
顾临桁别有深意的拖长音调:“哦……为什么?”
“我要起床了不行啊!”
顾临桁点点头:“行啊,你起,我看着你。”
舒绿:“……”
所以跟顾临桁比赖皮的本事她是绝对输的那一个,谁能超越他啊喂!
等舒绿穿着睡衣在房间里游荡,长发就那么慵懒的散着,微眯起眼睛,显然是没有睡醒的状态,但偏偏那双嘴唇仍旧那么鲜艳欲滴,让他看着就很想去啃一口。
这么想的,顾少爷也这么做的。
在舒绿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一把拦住了她的腰,把人扯进怀里,低下头就是一个令人窒息的深吻。
在舒绿的唇上尽情的肆虐,末了,顾临桁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唇:“美味。”
舒绿猛的别过头喘息着说:“你真是够了。”
“够了?”顾临桁明知故问,“什么够了?当然还不够了。”
“……”
顾临桁看她已经脸红心跳了,就没有再刻意逗她,放开令他爱不释手的柔软腰肢,才说:“程俞嘉怎么样了?”
“我走的时候已经醒过来了。”舒绿想到程俞嘉,轻轻叹气,“我等会儿再去医院看他,也不知道她今天情况怎么样。”
“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过去,我等会儿还有事情。”
“我自己去就行,你的路虎回来了吗?昨天停在俞嘉呆的那个医院那儿,后来我们坐直升飞机回来了,车子就没管。”
“回来了。”
舒绿笑了笑:“那你一会儿再把车给我开。”
虽然路虎揽胜这玩意儿随便一脚油门踩下去就开始大量的烧钱了,可是看起来的感觉确实不错,让过去不太喜欢这种特别爷们儿车型的舒绿都想着干脆等年底有了分红之后,也去买一辆。
“车钥匙在茶几上。”顾临桁毫不在意这些车子,他的车库里都是他偶尔买回去的,也没有考虑很多,看着觉得不错就买回去了。
舒绿拍了拍手:“有钱人就是不错。”
顾临桁在她脑袋上呼噜了一把:“说的你没钱一样。”
“不不不,我还是穷人,我现在还欠着楚言一笔钱呢。”
然后顾临桁就眯起了眼:“你什么时候欠了他一笔钱?”
“……”舒绿干笑了两声,“这是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
“有多久,说出来让我听听?”
舒绿忽然觉得顾临桁的这个笑容看起来有些危险,连忙解释:“那是我跟你认识之前……哦不对,是刚刚认识的时候。”
“嗯,继续说。”顾临桁定定的看着舒绿,颇有耐心的准备听她说下去。
舒绿想了半天,才慢吞吞的说:“我当时刚回国啊,安迟的发展又需要很多的钱,当时他还没有红起来,公司肯定不会愿意分配他太多的资源,所以很多事情都是我自己去做的,那你知道上下打点什么的就需要很多钱,我也不太想找家里要,就找楚言借了钱。不过我很快就可以还他啦!等安迟JA的代言费下来之后,我有了抽成,就可以还了。”
顾临桁顿了一下,表情莫名:“借了多少?”
“也没有多少……”
“没有多少是多少?”
“三……三百万。”舒绿干笑着,“嘿嘿,我真的可以很快就还了。”
顾临桁慢悠悠的说:“要我先帮你还吗?”
“不用不用。”舒绿连忙摇头,“我自己可以。”
顾临桁哼了一声:“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帮忙。”
舒绿赶紧说:“不是我不找你帮忙,这个事情真的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三百万对于楚言来说又算不上什么……”
“以后遇到这种情况,找我,知道吗?要欠也得欠我的……”顾临桁抬起下巴,那个表情分明是在说,自己的女人有任何麻烦,当然是要来麻烦自己了。
舒绿点头如小鸡啄米:“你放心!我一定会!”
顾临桁这才满意了,在舒绿脸上亲了一下,才前往公司。
舒绿在他走了之后也赶去了医院,把车子停好就冲去坐电梯,不过在进电梯的时候,因为脚步太急,差一点儿撞到了人。
“对不起对不起!”舒绿下意识的想要扶一下眼镜架子,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戴过眼镜了,只不过还有些不习惯。
“没事儿。”令人非常如沐春风的声音,里面带着一点儿浅浅的笑意。
舒绿看向对方,略微失了神。
穿着白大褂的高挑男人,舒绿也是稍微抬了头才看到对方的脸,舒绿莫名就将他的身高与顾临桁做了比较,得出来的结论是两个人大概差不多一样高。
只不过白大褂的男人身材看上去略微消瘦,但是也很匀称,能够隐隐看到他衣服下的身材也是不错的。
最让舒绿稍微吃惊的是对方的那张脸,这个人的五官长得很有韵味,眉心轻轻蹙在一起,但是眉宇里却是有着浅淡的笑意,眉心一颗痣,莫名的就让人觉得这人很性感,就好像是陈酿的美酒般醇香。
现在的医生都长得这么好看了?
只不过这个念头只在舒绿脑海里一转就消散了,她站在那人的身侧,按下了楼层,惊讶他竟然和自己去的是同一层楼。
这个男人周身有种难以言说的气场,不压迫,但是会让人觉得有些难以接近,不过他脸上的笑意又中和了这种感觉。
总之这是个很有韵味的男人,看上去可能三十岁出头,穿着医生的白大褂,就多了种独特的感觉。
舒绿突然觉得这个人看起来好像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对方,想了想,还是没有将这人的脸从记忆中抓出来,就垂着眼睛没有再想了。
也是因为垂着眼睛,舒绿也就忽略了身后这人的打量目光,眼底正盛着慢慢的戏谑和兴味。
中途有人上上下下,最后到了程俞嘉住的那一层楼,全部都是高级病房。
舒绿毫不犹豫的踏出去,往程俞嘉的病房走去,旋即听到了身后也有脚步声,舒绿没有回头,却知道应该就是刚才电梯里的那个医生。
直到将手握在门把上的时候,那人竟然还在自己身后,舒绿撇了撇嘴,打开门。
“俞嘉。”舒绿轻轻唤了一声。
病床上的程俞嘉闻声望过来,看到舒绿之后么眉毛一挑:“舒绿你来了!”
白含章坐在她的旁边,手里正拿着个苹果,干净修长的手指拿着小刀动作娴熟的削着苹果的皮,抬眼勾了勾唇,算是和舒绿打过招呼了。
舒绿走进去,然后讶异的转过身,因为那个人也进来了。
“1号床的病人,感觉怎么样?”那人大概是注意到了舒绿狐疑的目光,低头翻开自己的病历本,好听的声音从那张漂亮的唇里吐出来。
原来是医生?这么年轻的主治医生,舒绿倒是没有经常看见。
白含章刚好削完水果皮,站起来说:“她的伤口有些疼,其他没有特别的感觉。”
医生看了白含章一眼,唇角的笑容莫名浅淡:“病人,你自己来说说?”
程俞嘉就着白含章的手啃了一口苹果,含糊的说:“还行……啊!”
她本来是看着苹果的,然后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医生,先是有疑惑出现在脸上,然后就出现了惊讶:“霍亦!”
一声惊呼,让舒绿和白含章都看着医生,程俞嘉认识他?
白含章注视着眼前笑的云淡风轻的人,慢慢眯起了眼,这个医生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被称作霍亦的医生用钢笔在病历本上刷刷写了两笔,眼底浮上一点兴味:“俞嘉小朋友,你竟然还记得我,记忆力不错。”
原来还真的认识?舒绿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但是看在程俞嘉脸上的兴奋,分明和他是很熟的。
“咱们俩多少年都没有见过了?”程俞嘉苹果也不啃了,“居然在这里看见你,这算是缘分吗!”
霍亦无奈的摇摇头,玩味的说:“这种缘分还是少一点吧。”
谁希望天天在医院见到熟人啊?
程俞嘉嘿嘿笑着:“说的也是。”
白含章看着这两人的互动,眼神慢慢的变深,继续将苹果递到程俞嘉面前,柔声说:“快吃了。”
“哦好。”程俞嘉这才突然想起这儿还有一个苹果呢,继续由白含章服侍着她吃,但是眼神却放在霍亦那儿。
“哎哎哎,你现在是这儿的医生?”程俞嘉特别感兴趣的样子,格外兴奋。
霍亦走上前,从舒绿的身边擦过,不经意似的看了舒绿一眼,然后说:“昨天的手术我可是奋战了几个小时。”
他竟然也是主治医生之一?
白含章想到昨天他从这儿请去的那些教授级别的人物,里面倒是好像有个年轻的,但是他一颗心都放在程俞嘉的身上,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别的,所以也就没有注意,但是现在想来,这个男人昨天好像是在负责手术的人里面。
“老朋友,谢谢你啦。”程俞嘉很熟稔的和他说话。
“行,我就是来例行查查房,到时候会有护士来给你换药,就先走了。”霍亦也没有久留,转身离开。
不过在走出病房的时候,霍亦又好似不经意的偏了偏头,就和舒绿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他轻轻的眨眼,便打开门离开。
舒绿莫名其妙的被那个眼神看的浑身发毛,感觉转过头和程俞嘉聊起了其他的话题:“要住院多久?”
白含章接过话:“半个月,剩下就可以回去修养了。”
程俞嘉醒的早,除了左手的粉碎性伤口之外,便没有其他的后遗症了,可能因为失血过多会导致身体的虚弱,但是都可以补回来。
程俞嘉醒来之后倒是精神挺好,转眼就已经将白含章手里的苹果啃完了,使唤着白含章:“小小白快来,我嘴巴脏了。”
明明还有一只手是健康的,但是白含章也毫无怨言的任她使唤,绝对的三好男人。
舒绿打趣道:“哟,这场景真是甜蜜。”
程俞嘉特别得意:“我们家小小白这是在照顾我。”
“是是是,你们家的小小白。”
“那是。”
“诶对了,舒绿你还记得霍亦吗,就是刚才那个医生。”程俞嘉突然来了劲儿,“你也应该认识他才对。”
“我?我不认识他啊。”舒绿特别人真的说,“我都记不得在哪里见过他。”
程俞嘉解释道:“就是高中的时候,运动会,我腿摔伤的那次,你想想?”
舒绿还在绞尽脑汁回忆的时候,白含章眼里却是精光乍现,瞬间想起来了那个人的身份。
高中那次,程俞嘉摔伤之后,白含章送她到医务室,那个给程俞嘉包扎伤口的医生,还顺便调侃了他们几句。
而且后来,白含章还见过程俞嘉和对方在学校附近的甜品店里吃东西,让白含章一度怀疑程俞嘉是有了喜欢的人,也因此,将自己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全部埋在了心里。
哼,竟然是那个人?他都快要忘记对方长什么样子了,程俞嘉居然还记得那么清楚?
白少爷顿时觉得心里酸酸的,就差没有将醋意表现在脸上了。
白含章是想起来,舒绿却还真的没有什么印象。
她对于和自己没有太多交集的人向来是没有什么记忆力的,因为懒得去记对方的相貌。
程俞嘉见舒绿茫然的表情,继续说:“就是那个给我包扎的医生啊!那个校医!他不是还那个什么……说我和白含章是男女朋友嘛。”
提到这个,程俞嘉倒是有些小小的害羞,当时霍亦随便那么一说,就说中了她的心思,虽然她当时并没有和白含章有什么,但是心里真的是想要做白含章女朋友的,不过没有告诉任何人罢了。
“啊……”提到校医,舒绿倒是好像有了点儿印象,大概当时的霍亦比之现在还要更年轻,所以自己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但是他眉心的痣倒是没有变,仍旧很有韵味的性感,这种男人其实满少见的,舒绿这下终于是想了起来,她好像还和霍亦说过几句话?
但是也记不太清楚当时霍亦跟自己说过什么了,舒绿只记得好像自己跟他说了声老师再见就离开。
“想起来了?”程俞嘉眨巴眨巴眼。
“嗯,想起来了,不过他不是校医吗,怎么到这儿来当医生了?能够在这儿当主治医生,这本事可不小啊。”
程俞嘉笑了:“我当时也以为他是校医啊,可是我后来去找过他,才知道他其实是替他同学帮个忙而已,其实根本不是我们学校的校医,他那时候已经在国外读硕士了,回国来休假的。”
竟然了解的这么多……白含章挑了挑眉,慢吞吞的开口:“你和他,很熟?”
程俞嘉完全没有察觉到白含章话里隐藏的危险,特别肯定的说:“熟啊,不过后来我读警校和他就断了联系,据说他跑去非洲当免费医生去了,我那时候特别佩服他,可是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白含章觉得手里的水果刀都快要被他捏断了。
真是令人不爽。
尤其是当初霍亦可是被白含章当成了情敌来对待,这下子听到程俞嘉提起对方,当然不开心了。
程俞嘉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告诉舒绿关于霍亦的事情:“他可是医学天才,十五岁就上大学了,十八岁考上研究生,所以当时我认识他的时候,他研究生都快毕业了,但也才21岁而已。他在国外的导师据说是个特别牛的大人物,那时候我还在那个医学期刊上面见过他的论文。”
“这样……”舒绿反复咀嚼着程俞嘉的话,看来这个霍亦还真是个医术很不错的人。
“他研究生毕业没几年就去了非洲,后来好像还去了中东,据说去当维和医生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国来的,我还以为他要留在国外呢。”
白含章听着程俞嘉的话,眼神越来越暗,直到舒绿都感觉到了白含章身上的淡淡危险气息,才猛然站起身来:“那个我去上个厕所,你们先聊。”
舒绿刚关上门,白含章就把水果刀往桌子上一扔,俯身靠近了程俞嘉:“这么熟?”
“啊?”程俞嘉看着近在咫尺的白含章的脸,那张脸上此刻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眼里的深邃像是要将她吞噬了一样。
“我记得,高中的时候,经常看到你和他一起。”白含章总算是把埋在心里许多年的困惑说了出来,“我以为你喜欢他。”
因为那时候的霍亦,已经和读高中的他们不一样了,而且白含章看到程俞嘉看霍亦的目光,就总是忍不住开始患得患失,而且她总是推脱了和自己相处的机会,和对方约会。
当然白含章并不知道,那时候的程俞嘉去找霍亦,不过是因为要询问感情方面的问题而已。
霍亦辅修心理学,程俞嘉觉得他可以帮到自己,才去找了对方。
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被白含章误会。
他们两个人都那么别扭,别扭的阴差阳错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浪费了那么多光阴,才终于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程俞嘉慢慢的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白含章:“霍亦辅修心理学,他第一次看到我们,就看出来我喜欢你了,所以我觉得他可以帮到我,才去找他帮忙。”
“帮忙?他帮了你什么?”
“就是那个什么……”程俞嘉想了想,才害羞的说,“我想让他给我出建议,我该不该向你表白。”
在白含章说话之前,程俞嘉又立即说:“可是我听了他的意见表白了,你却拒绝了我,谁知道你那个时候在想什么?”
“表白?你什么时候跟我表白了?”白含章一脸纳闷,“有吗?”
程俞嘉:“……”
将当时的经过说给白含章听,白含章脸色一变,有些尴尬的说:“我以为你要告诉我,你和他在一起了。”
所以,其实当年,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别扭,错过了那么多真相,导致了那么多次错过。
程俞嘉看着白含章的眼睛,喃喃的说:“看来,有些事情注定了要拖到这个时候。”
“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有那些误会。”白含章像是发誓一样的注视着程俞嘉,“俞嘉,你听着,有些话我不太会说,但是没有人可以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包括你,知道吗?”
从来没有从白含章嘴里听到如此煽情的话,程俞嘉呆呆的点头:“好。”
白含章亲吻她的鼻尖,那么爱恋轻柔的动作:“以前都过去了。”
程俞嘉笑着回答:“好,谁叫我那么喜欢你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反正她根本没有办法忘记这个男人,甚至根本没有办法放弃他,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紧紧的抓在手里,不让任何人有觊觎他的机会。
白含章闷闷的声音又想起:“你的手臂……对不起。”
明明不是白含章的错,他却觉得无比自责,就好像是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她,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程俞嘉眼神一黯,却立刻又亮了起来:“这就是个意外而已,又不是彻底的废了,大不了以后不能继续做刑警,还可以调到其他部门去啊,没事儿。”
程俞嘉越是放松,白含章越是心疼,忍不住的想起她离开的那天,还是那么完好无损的一个人。
“怎么不说话?我说了,真没事,就算是废了,那不还有你吗?”
白含章的手掌轻轻抚摸过白色的绷带,想起如果有一天,程俞嘉的这只手不能够拿枪了,甚至连给子弹上膛的动作都不能协助右手完成……那种如万箭穿心一般的痛楚就挤在白含章的心脏里,让他甚至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宁愿遇到这种意外的人是自己,也不愿看到程俞嘉有任何的缺陷,她身上的每一个痛,都像是斧头砸在他的身上,鲜血淋漓的。
程俞嘉有些着急的说:“小小白!你不要把我受的伤加在你的身上,这只是意外而已,知道吗?”
良久,埋在程俞嘉颈侧的白含章才声音沙哑的开口:“知道了。”
“就算这只手彻底的废了,我不还有你吗,大不了你照顾我一辈子,怎么,不会现在就嫌烦吧?”
“不会。”白含章抬头看着程俞嘉,“永远都不会烦你。”
这大概就是白含章所能够说出的最动人的情话了,让程俞嘉轻轻笑了:“好,姑且相信你。”
……
舒绿走出病房,知道那两个人肯定有私人问题要谈,就没有想着去打扰他们。
这家医院算是四九城里最好的了,连楼下的花园都修的那么壮观,喷泉里不停的有水花喷出漂亮的形状。
舒绿就站在走廊边,支着下巴看喷泉的表演,直到身后有人说话才回过神来。
“怎么呆在这儿?”带着笑意的男声把舒绿拉回现实。
舒绿转头,就看见霍亦双手插在白大褂里,歪着脑袋看着她。
霍亦长得确实很好看,而且是很少见的性感的英俊,五官又很有张力,每一处都像是精心搭配出来的一样,他看着人的时候,竟然会让舒绿觉得是一种很深情的错觉。
舒绿下意识的觉得,这个男人应该是个情场老手。
“霍医生你好。”舒绿礼貌的和他说话,“就是出来吹吹风。”
“这么冷的天儿吹风,还真是个特别的爱好。”霍亦戏谑了一句,又突然说,“你怎么不戴那副黑框眼镜了?”
舒绿奇怪的看着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啊?”
霍亦居然还好心情的用手比划:“就是那副特别大,特别难看的眼镜。”
“哦,它啊。”舒绿终于反应过来,不禁笑了起来,“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戴了。”
霍亦摸了摸下巴,高深莫测的说:“你戴那副眼镜,是因为缺少安全感,看来现在过得还不错。”
舒绿一怔,下意识的就想要问他,你怎么知道?
虽然眼镜可以遮住舒绿的脸,让人不要太过于注意她,但实际上的深层原因,其实也是因为眼镜是舒绿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而当她为了顾临桁取下眼镜的时候,是不是也说明,她愿意将顾临桁当成自己新的保护?
实际上舒绿一直尽量避免去想这些,但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霍亦说了出来。
但因为霍亦的声音让人感觉春风拂面一样轻柔,舒绿竟然也没有觉得尴尬和生气,非常轻松的回答他:“因为现在不需要那些外界的东西来保护自己了。”
“是吗?”霍亦轻轻笑着,“那么恭喜你了。”
舒绿转过头,看了一眼阴阴暗暗的天空,心里却是一片明朗,又转回头对霍亦笑了一下,眼睛弯的像月牙:“谢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