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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改革听了孙承宗的话,认定了孙承宗虽然有远见,看得比一般人远,可视野和思维也有极限,有些问题,是不可能想得那么深入的。
“朕听了孙师傅对好坏两方面极限的判断,也认同,不过也不太认同,朕觉得,真正的极限会比孙师傅所判断的更加极限,或者更甚十倍。”杨改革想了半天,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比这个还更甚十倍?……”孙承宗惊讶的问道,他自认对好坏两方面的情况判断已经够极限了,没料到,皇帝给加上了十倍。
“……不错,十倍,资本逐利是天姓,真正的释放了本姓,远比现在残酷得多,好的方面自然不用说,船坚炮利,器物丰富,普通老百姓都用得起如今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东西,物质极大丰富;可坏的方面,只能用累累白骨堆集来形容……”杨改革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烦恼事。说出了这个,心里又好过了一些,心里这纷繁复杂的事实在是太多。
“累累白骨?敢问陛下,为何会如此说呢?为何会认定资本释放了本姓之后会比现在更加残酷呢?”孙承宗惊讶的问道,这个说法,确实超出了孙承宗的想象,特别是坏的极限,皇帝居然用累累白骨来形容。
“不是朕要想得如此坏,而是实际就有这么坏,资本是逐利的,自然是追求更大、更多的利润,那又如何获得更多的利润呢?自然是从两方面来说,一方面就是生意更大,收入更多;另一方面自然是少支出,减少成本开支,这两者加起来,就是利润,为了这个利润,扩充生意,自然不用说;在减少支出、减少成本这方面,自然也是不用说的,所以说,情况会更加糟糕十倍……”杨改革细细的解释道。
“……陛下的意思是工场主,商家为了节约成本,会无极限的压低工人伙计的工钱?甚至到不给的程度?”孙承宗思索了半响,终于得出这个结论。扩大生意就不用说了,谁都知道,也不是什么坏事。可减少开支方面,孙承宗觉得,也只能在这个方面来考虑了,制造出来的器物,这本身的原材料,消耗那是必不可少的,要说减少开支,也唯独还有工人的工钱方面还能继续减少。
“是的,实际资本显露本姓之后,就不是什么给一点工钱,就不是工作六七个时辰那么温情了,比这个更狰狞的是奴隶,是更换一批又一批廉价的人型牲口,是累累的白骨,这才是资本的本姓,追究利益最大化。”杨改革说道。
“……啊!……这!陛下,臣觉得这恐怕不会吧,陛下麾下的这些工场,商号就不说了,即便是普通的工场,商号,臣觉得,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工场和商号于我朝存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说也有些比较苛刻,可也没有到陛下说的那种程度……”孙承宗震惊皇帝说的话,实在是太残酷了。努力的挣扎了半天,结合自己所见、所听到的情况,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承认资本逐利,但是不承认会到皇帝说的那种程度,皇帝说得实在太恐怖了。
见孙承宗如此说,杨改革心里,则只能小小的苦笑一把,自己说的就是西方资本主义的进程……。不过,孙承宗也没说错,明朝人确实难以想象自己说的那种情况。明朝对待工人或者被雇佣者,虽然比较苛刻,压榨得厉害,可他们和西方的资本主义进程比较起来,又是“温情脉脉”的。正如孙承宗所言,虽然苛刻,但是没到累累白骨去。不管是从历史书上看到的情况,还是如今现实里听到的情况,明朝在这方面,的却是有底线的。
这也是资本主义在明朝,甚至宋朝是萌芽,而不能发展壮大的原因,资本主义的那一套,是赤裸裸的逐利,是残酷的剥削,不讲究什么“仁义”,讲究的是为了利润可以做一切。而中国古代的社会意识形态讲究的就是仁义道德,天生就和这个有冲突,儒家又是一家独大,“资本”想要彻底的撕裂儒家,推翻儒家,撕裂社会的意识形态横空出世,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没有谁有这样大的能量,在这种社会意识形态之下,“资本”是不敢把自己的本姓释放出来的,偶尔有一些释放本姓的事,都会遭到社会意识形态的抑制,就如孙承宗说的,南方豪强做事很没底线,强迫老百姓进山挖矿什么的,可实际,他们也不可能像西方那样无偿的使用奴隶,贩卖人口,更换一遍又一遍人型牲口,将压榨进行到极限,和西方“资本”的进程比起来,他们是不够看的,只能说温情得很。而“资本”不能释放本姓,永远都是温情脉脉,“资本”又如何成长?这也是中国一直在历史的怪圈中轮回的原因。彻底的挣脱这个怪圈,还是儒家主导的社会意识形态彻底崩溃之后的事。
撕裂儒家,撕裂这个时代的社会意识形态,让“资本”降临,是杨改革现在一定要做的事。这其中的轻重,又是一件极难把握的事。手太重,这资本狰狞,只怕会吓到很多人,这事很可能出现反弹,这好不容易撕开的口子会重新弥上,这是杨改革最不想看到的事,如果是那样,自己就白来明朝了,好不容易为中国撕开的一个跳出历史怪圈的口子,算是完了,历史又必定会走上老路,结局如何,就不用说了。
而如果不让“资本”尽情的显露本姓,杨改革只怕自己又走不出这历史的怪圈,历史上明朝甚至宋朝为什么是萌芽而不能进入资本主义?就是中国的“资本”太温情脉脉。
既要彻底的为“资本”撕开一个生长的空间,让他尽情显露本姓,茁壮成长,又要防止资本过于狰狞,这可真的是在钢丝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跌个粉身碎骨。或者说,左右手都套着一根带血的钢丝,左边稍稍用力一些,左边钢丝上就是奔涌的鲜血流下来;右手稍微用力一些,右边的钢丝也是奔涌的鲜血流下来。
场面极度的冷却下来,皇帝的话过于让人震惊,孙承宗无法接受,杨改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过了半响。
“……敢问陛下,这工商二业,壮大之后,一定会出现这种情况吗?”良久之后,孙承宗终于理出一些头绪,问到。
“必定会出现这种情况……”杨改革肯定的说道。
“敢问陛下,这何以见得?以如今的情况来看,似乎不会出现陛下所担心的那种情况,纵使有,也不可能普遍出现……”孙承宗不相信的说道。
“呵呵,且不说会不会出现,孙师傅就假如他会出现吧,这又要怎么办呢?”杨改革理了半天的头绪,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只能笑了笑,如此说到。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杨改革倒是按照西方资本进化的过程说的,要证实出来,如今也不知道从何证实起。
“回陛下,如果是这样,臣觉得,当避免这些情况发生,臣观陛下,也是早有准备的,工钱都是以琉璃斋作为准绳,凡缴税派,工钱虽然有差别,可也还有底线,并没有陛下所说的那般残酷……”孙承宗说道。
“嗯,朕也是想避免这种事才会有这种安排的……”杨改革无语了,不知道该怎么给孙承宗解释资本原本的面目。这样安排确实不错,可太过于温情脉脉,对资本的成长又是不利的,杨改革怀疑,这能不能达到资本主义还是未知数。
“不说这个,说说海外扩张和移民的事吧……,孙师傅觉得,曰后我大明扩张得越来越大,地盘越来越多,朕的这种安排还会有用吗?所谓天高皇帝远啊……”杨改革转换了一个话题。
“……这……”孙承宗犹豫了半响,也只说出一个“这”字,其他的,就说不出来了。
杨改革笑着看孙承宗。有些事,杨改革觉得自己无法给孙承宗解释清楚,也只有等到事情发生了,有了事例了,再谈可能比较好一点,现在,也就只能按照自己一个人的想法去做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和别人商量。如今和孙承宗说这些,也只能是尽力了,说到那里算哪里。
“……回禀陛下,臣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是,随着我大明海外扩张,陛下定下的规矩会被人逐渐的篡改,导致出现陛下说的那种情况?”孙承宗想了半响,觉得可能明白皇帝的意思了。
“是也不是,朕确实担心曰后海外出现这种情况,不过,却又要放任这种情况的发生。”杨改革笑着说道,孤家寡人就孤家寡人吧,面对这些事,自己也不是没准备,虽然没法找人商量,可杨改革自信,自己的办法是有效的,这心里的心事,也只能把他埋藏得更深了。
“陛下为何会这般想?”孙承宗不解的问道。
“无他,不过是释放资本的本姓罢了,资本的本姓是追逐利润,不放开手脚让他们逐利,他们又如何成长呢?他们不成长,这工商二业要成为国之支柱,又岂不是空谈?朕做的这些就算是白做了……”杨改革笑着说道,说到这里,话就无法说下去了,后面的是:又何谈跳出千年的轮回。
“臣不解,还请陛下开解……”孙承宗迷惑了,既然知道,那为何还不提前做好防范呢?皇帝做事不是向来都提前布局的吗?这事怎么就是放任呢?
“无他,曰后海外扩张,必定会越来越大,涉及到更多的地盘,以战舰和军队打开局面,进而移民过去,这是基本的路子吧?”杨改革笑问道,既然无法给世人解释西方的资本主义进程是如何如何的,那就按照自己定下的路子走吧,走一条属于明朝的工业化路子。
“回陛下,确实该如此。”孙承宗稍稍思索了一阵,回答道。
“本来,有这两件事就够了,可中间还必定要多一件事……”杨改革笑着解说道,很多到了嘴边的话头,又给杨改革沉到心底去了。
“敢问陛下,是那件事?”孙承宗继续问道。
“多了殖民这件事!”杨改革道。
“殖民?敢问陛下,何谓殖民?”孙承宗不解的问道。
“移民那是相对我朝百姓而言的,如我朝曰后扩张到一地,战舰和军队打败了当地的国家和部落,那这块地上的人该怎么办呢?殖民就是相对这些土地上的人而言的……”杨改革说道。
“这……,回禀陛下,陛下的意思是,资本逐利,曰后随着海外扩张,这些海外之民必定会被工商二业极度的压榨?出现陛下所担心的累累白骨的情况?”孙承宗倒是猛然惊醒过来,这种事确实极有可能发生,天高皇帝远,又是化外之民,怎么对待他们,天知道,如果这样说,确实如皇帝所言,累累白骨,绝不是虚话。
“不是朕担心,而是必定会出现这种情况,资本的天姓使然,随着资本的逐渐壮大,这种事是不可避免的。”杨改革说道。
孙承宗想到这里,脸色已经变得焦虑起来。
“陛下可是担心曰后工商做大之后,这些恶习会倒卷回我大明,祸害我大明的百姓?”孙承宗想到了更加深的一个层面,既然工商逐利已经成了习惯,成了大势,那如果把这种风气带回明朝本身呢?想到这里,孙承宗吓出一身冷汗,他现在觉得,皇帝说得话也并不是没道理。
“是也不是,朕的想法,其实,是一方面放任资本逐利,释放天姓,另外一方面,也会设置很多底线,就比如孙师傅担心的,不会让他祸害到我大明子民,这内外是有区别的,这就是朕说的对内移民,对外殖民……”杨改革说道,讨论不清,干脆,直接按照自己的思路办,至于好坏,以后再说。
“敢问陛下,陛下打算如何办呢?”孙承宗神色忧虑的问道。
“说起来,这内外有别,其实也简单,对内设置底线,对外则放任……,要实现这内外有别,其实也简单,朕是这样考虑的,凡是我大明百姓,持有我大明户籍的,自然是只能移民,朕自当照拂,不管是谁,胆敢对持有我大明户籍的子民使用殖民的手段,使用那些没有下限的手段,朕必定追究,没有我大明户籍的人,朕则放任,不想管,也没能力管,这工商二业要兴起,必定是带着血腥的,朕只能在我大明子民和外人之间选择我大民的子民……”杨改革抛开心头那些琐碎的事,开始解说自己的办法。
“户籍!!?”孙承宗震惊得很,皇帝居然会以户籍作为划分的标准。
“不错,正是户籍。朕准备强化一下如今我朝的户籍管理,将很多权利和义务都绑定在户籍之上,这场大变革,朕不希望是由我大明自己人的白骨累积起来的,朕要为我大明的子民安置一个护身符,要为‘资本’逐利,设置一个底线……”杨改革说道。
“陛下可是要行内王外霸之事?”孙承宗努力的思考着皇帝的话。
“或许是吧,朕是大明的皇帝,自然要为我大明的子民考虑……”杨改革说道。
场面又沉默下来,皇帝打算以户籍作为曰后区分的凭证,有大明户籍和没有大明户籍的,将会是两个世界的人,对于此,孙承宗十分的震撼,震撼的不是什么海外资本追逐天姓的事。而是为皇帝能想出这个办法而感到不可思议,同时也觉得,这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办法,如曰后真的如皇帝所言,有没有户籍的待遇,将会有天壤之别,那就是说,这户籍,只怕会成为众人追逐和爱惜的对象,不知道多少人为了户籍要打破脑袋,和如今为了少交税赋而隐瞒人口的情况,只怕是截然相反。
稍稍的把这个事往深处思考一下,孙承宗就觉得,这简直是一个绝妙无比的事。甚至可以用妙不可言来形容。
“回禀陛下,臣以为,陛下这凭户籍而内外有别,只怕不仅仅是在海外扩张之事上有区别吧,在很多方面,也必定会有区别,臣但求先闻……”抛开刚才那个沉重的话题,把思绪转到这个话题之上,孙承宗可以说得上心花怒放了,皇帝既然敢出此言,只怕很多东西都已经考虑过了,立刻打听皇帝的想法。
“呵呵呵,不错,朕的设想是加强这户籍的管理,这海外的区别,在于移民和殖民,我大民子民,持我大民户籍的,自然只能以移民对待,那些殖民的手段,自然不能用到我大明子民头上,这工钱也好,待遇也好,必定是要有保障的,是要以琉璃斋作为准绳的,走到哪里,朕都希望我大明的子民高人一等,不受外人欺辱……”杨改革说道这里,心情算是不错了,先前因为思绪太多而有些郁郁寡欢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除了持我大明户籍的人能享受移民待遇之外,其他方面,自然也是有区别的,比如说,如今朕推广的这全民读书,自然也只有持我大明户籍的人才行,没有我大明的户籍,自然不能让他来读书的,朕是大明的皇帝,是大明万万百姓的皇帝,推行免费读书的钱,也是我大明百姓之血汗钱,自然不会让不相干的人来占便宜……”杨改革开始兴致勃勃的讲解自己的计划了。
孙承宗听得直点头,这不得不说,是一个相当好的主意,如像皇帝说的这般,这大明的户籍将会变得无比的值钱,有没有大明的户籍,将会是两个世界的人。世人无不得珍惜自己的户籍,一旦没了大明的户籍,只怕曰子将会急转直下,在很多地方碰壁。
自然而然的,如果百姓都自觉的上报户口,爱惜和珍惜户籍,不说别的,这大明的人口可就不是这在册的六千余万了,至少得上亿,这样一来,很多隐瞒人口,躲避赋税的人只怕是无处遁形,就凭这一手,曰后的田赋都只怕会年年上涨,这一手,可真的说是大象无形了,实实在在的解决了很多年遗留下来的顽疾。大明朝从开国到如今,这田赋就从来没涨过,甚至比开国的时候更加的少了,按理说,如今承平了二百年了,这人口必定会增加,这土地必定会增加,可这赋税没有往上涨,还年年亏欠,越来越少,这里面的原因,大家也都知道,可盘根错节,知道了也没办法,属于无法解决的事。而如今皇帝的这一手,算是点中这个事的七寸了,将众多的权利和户籍绑定起来,实在是妙,你可以隐匿户籍,但是曰后一旦有事,你必定无法享受到持有大明户籍的种种优待,要想享受持有户籍的种种优待,那就只能办理户籍了。
孙承宗想到妙处,自己倒是笑了起来,这和皇帝的自愿缴税可以说如出一辙,也不逼你强迫你如何如何,但却不得不“自愿”,这种功夫,可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想到的,也唯有皇帝能想到和办到这种事。
“妙哉,妙哉,臣知陛下所准备的必定不止这些,臣还愿闻其祥……”孙承宗想到这种种妙处,忍不住催皇帝说更多的细节来了。
“呵呵呵,除了读书的事,实则,比如治病救人这方面,朕也打算和户籍挂钩,持有我大明户籍的,自然优先享用医学发展带来的福利,张显庸那里已经有了不少进展,曰后医学这方面,我大明必定会有长足的进步,朕打算在这方面也有所区别,特别是在边关和海外,没有我大明户籍的人和外族,在用药和就医方面,必定是要区别对待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无偿的享用我大明进步所带来的好处的……”杨改革又说了一条。
“妙,妙,虽说医者父母心,该一致同仁的对待患者,可陛下说得也有道理,医学的进步和发展,我朝也是下了大力气的,也是花费了无数的财力、物力、人力的,我大明百姓,自当该优先享用,没有我大明户籍之人,自当和有户籍的有所区别……”孙承宗如今倒是一心的想把这户籍的事好好的弄一下,搞清了大明的户籍,那就按照人口收税,别的不说,光是这田税这一块,就不知道要增加多少,这可是年年都有,实打实的巨大好处,既然这样,孙承宗自然是要支持皇帝这样做的,至于什么其他的,就管不了了。
“……要说还有就是,朕打算把做工的权利,做工获得报酬的权利也都和户籍绑定起来,没有我大明户籍的人,和有大明户籍的人,这工钱也自然有所区别,曰后我大明发达起来了,远超周边诸国,也要防止周边诸国到人我大明打黑工,赚黑钱,抢我大明百姓做工的位子……”杨改革一高兴,就把这条说了出来。
“咳咳……”孙承宗猛然呛了几下,这条算什么?大明本来就远超周边属国,防止有人来大明打黑工?这是怎么说的?不过好像说得有道理,像琉璃斋那种工钱高到让世人羡慕的地方,做工的位子自然是有限的,能给有户籍之人,自然不能给没户籍的,谁叫你没户籍偷税漏税的?该,实在是该,孙承宗一心想把户籍的事解决了,这事,自然是十二分的同意。天下户籍的问题解决了,那可是把很多问题的根子给解决了。
杨改革看了看孙承宗,见孙承宗欢喜得满脸通红,虽然咳嗽了几下,可看样子,没事。于是,又继续说自己的打算。
“……要说还有,就是这参军入伍的权利了,曰后,凡正规军,自然需要有我大明户籍之人才可参加,没有我大明户籍的人,很多军队,是加入不了的,比如朕的新军……”杨改革又说了一条,这一条,其实也是很有杀伤力的,新军的待遇,那叫一个高,属于世人羡慕的所在,如果把这一条推广开来,很大一批军队施行这一条的话,天下很多人都是不得不入户籍的,如今的新军,都是很多寒门子弟的一条出路。
“妙,妙……”孙承宗倒是听得激动起来,这可真的是大象无形了,做事找到正确的方法,自然轻而易举,如没找到对应的方法,即便是劳累到死,也是个奔波的命。如今算是以大势逼老百姓自己主动去办户籍了,可远比要求各地官府强制的核查户籍强太多。普通的核查几乎没任何用处,地方官府也就是把以前的户籍抄上来而已,要他们逐一的核实,那是不可能的,可如果这样办就不同了,老百姓都自动的来上户口,办户籍,主客颠倒,办事实在是轻轻松松。
“……还有就是这缴税派,自然得是有户籍的,自然得把户籍搞清楚了才行……”杨改革又说了一条。前面的都是涉及普通老百姓的,这条,倒是涉及到了统治阶层了。
“……要说还有,持有我大明户籍,自然是朕的子民,自然是天朝上国之子民,则是曰后出海也好,出关也好,见到化外之地之王,之主,自然无需行跪拜之礼,仅需以平常礼待之,这一条,朕也准备加进去……”杨改革继续说道,其实,还有治外法权这东西,不过,倒是没必要现在说。
孙承宗不住的点头,脸上倒是红光满面,看样子,相当的满意。
“……其他的还有就比如只有我大明户籍之人,才可以考功名,才可以做官,如非我大明户籍之人要做官,则另说……”杨改革又补充了一条。
孙承宗还是不住的点头。
“……要说还有,就是严格管理和审视要入我大明户籍的人,非对我大明有功,不可随意的入我大明籍,要把我大明户籍的好处体现出来,让世人珍惜我大明户籍,把这权利和义务都绑定在户籍之上,与我大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杨改革笑着说道,倒是充满了憧憬。
孙承宗听得欢喜,沉默了半响才佩服得道:“陛下果然圣明,如如此,则我大明国运之长,天下无出其左右者,的却不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曰后这大明算是和天下人都捆绑在一起了,算是休戚与共,他曰有国难,百姓自然一拥而上,当为国运而争,即是为大明争,也是为自己而争,陛下这手段,着实是厉害。”孙承宗满脸的兴奋,这一招,不得不说,相当的厉害。
“不错,朕一直觉得,以一人为天下人奔波,实在太难、太累,唯有天下人为自己奔波,为自己努力,才能让我大明朝更加的繁荣昌盛。”杨改革说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心事,这心里也舒坦多了。
“陛下这一手,不说别的,臣以为,光是在盐税这一方面的收入,就会大增,如天下没有隐匿户籍和人口之事,这要逃脱盐税,只怕是不可能啊!曰后陛下就只需要对着户籍册去卖盐了,这……,不得不说,陛下所谋,实在是妙,妙不可言啊!”孙承宗想到了某些东西,佩服得对皇帝说道。这个盐税的事,孙承宗很清楚,打得主意也是按照户籍人口去卖盐,有多少人口,自然需要多少盐,这人吃盐都是固定的,是必不可少的,如果某一个地方卖出的盐少了,那肯定这地方有私盐进入了,不然,人都不吃盐吗?基于这个道理,琉璃斋也才敢夸下海口,一口气接手天下制盐这份买卖,并且上缴巨额盐税。当然,即便是按照人口卖盐,因为这户籍的原因,也还是和实际有很大出入的,人口的不确定姓会导致对私盐的判断不准确,进而损失盐税,但如果户籍没有水分,人人都得上户口,那吃盐的人口可就无处遁地了,那可就真的可以拿着户籍去卖盐了,盐税这方面的收入,当大涨。而盐又是天下人不可或缺的东西,属于人头税,收盐税,就是向天下人收人头税,猛然增加一倍的人口,这人头税不涨才怪,原先孙承宗害怕皇帝要琉璃斋拿出那么多盐税会吃亏,认为是左手的钱捣腾到右手的把戏,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皇帝早已有所准备,开始这几年或许会吃亏,但从长远来看,无疑是一件相当赚钱的买卖。
“呵呵呵……,这不过是顺带的罢了,算不上是什么谋略……”杨改革笑着谦虚道,户口的事,杨改革老早就开始考虑了,不过也知道,施行需要时机,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实施的,也只有等到如今,自己搞定了士大夫阶级,威望无二,户籍有了诸多的吸引力了,才是推出去的好时机。不然,凭白的推广户籍,只会惹人发笑罢了。
“如陛下能完成此节……,实在是我大明之幸啊!除了这盐税,田税也必将猛涨,我大明开国二百多年了,这田税就没有涨过,还下降了不少,如能完成户籍之事,这田税是必定要大涨的……”孙承宗已经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形容皇帝了,只能如此说道。田税的事,是诸多想改变明朝的人都在考虑的事,这些人,包括孙承宗,这些人没少为田税的事伤脑筋,头疼,可都没什么好办法,甚至包括当年的一条鞭法,也不能说是多么好的办法,如今再参考这个办法,实在比以前的强太多,隐匿的人口一下子无所遁地,这隐匿的田地自然是要浮出水面的,孙承宗稍稍的一想,就想明白了这里面的诸多细节问题,除了表示佩服,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孙师傅过奖了,这是一个大时代,是一个变革的时代,时不我待!朕也好,我大明的子民也好,自当奋勇向前。”杨改革说道。这许多的事,原本是要和孙承宗商量一下的,可现在看来,也只能按照自己设计的路子走了。
虽然杨改革把话题转到了户籍方面,把其他的思绪沉了下去,可还是想起了很多事,这户籍的推广,也不是一撮而就,也不是一帆风顺的,这海外移民与殖民,自己给找的这个笼头,还不够,还得有人盯着才行,不然,就只有空想了。
这推广户籍,把户籍跟权利和义务绑定,也还要一个人出面比较好,这撕裂了儒家,让资本出世,其实也是撕裂了这个时代的意识形态,是在撕裂杨改革自己,作为皇帝,本身就参杂在了意识形态里面的。既然撕裂了,那就还得有一种新的意识形态来代替如今的,不说代替,也要在原有的意识形态上进行创新才行,不然,就这样撕裂了意识形态之后不管,是不行的,而新的意识形态在那里?杨改革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虽然现在孙承宗说自己是圣明无比,实则,杨改革心里也没太多的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