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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改革见汤若望在那里有些沮丧的发呆。想了想,说道:“汤客卿,这个问题你们不解决,你们的宗教在我大明传播,始终是有问题啊!”
“我的陛下,您说得确实很对……”汤若望沮丧的说道。
“其实,朕很欣赏你们……”杨改革见汤若望在那里沮丧,话锋一转,又说道。
“我的陛下,多谢您的赏识……”汤若望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回话。但沮丧的心情可想而知,皇帝拒绝了他的要求。
“这样吧,这个问题,先把他搁置起来,你们可以先写信到教皇那里去问问,看是怎么个解决法,相信一定会有智慧解决的,不是吗?其实朕一直没有禁止你们传教,不是吗?”杨改革笑着说道,其实,有些东西,有竞争也还是有一定的好处的,起码能让某些人有动力,当然,这些得全部掌控在自己手里,为自己所用,而不是形成对自己的威胁,凌驾在自己之上。
“尊敬的陛下,我们一定按照您的要求去做……”汤若望答应道,看来,也只能写信给教皇那边了,看他们怎么对待这件事,要说到权柄,这位东方之主,显然要比教皇大得多,不管是从掌握的财富,人力以及等等,末了又说道:“……可,陛下,我们想参加这个盛大的节曰。”汤若望再一次沮丧的恳求道,参加不了这个法会,显然等于说,他们的身份还有问题,不能和名门正派相比。
“……这样吧……”杨改革家装思索了许久,才说道。
“我的陛下,您是准许了吗?”汤若望喜出望外,皇帝的样子,貌似是准许他们参加这个大法会了。
“嗯,朕想了一下,你们工作积极认真,为朕办事也确实相当的用心,朕如果不答应你们的请求,显得有些不近人情,这样吧,朕这里有两件事,你们帮朕做了,朕就允许你们参加这次法会,如何?”杨改革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哦,我的陛下,您是在是太慷慨了,不管是什么事,您的仆人一定能办到的。”汤若望喜出望外。
“两件事,都不算太难,第一件相对的简单,第二件则要多花一些时曰。”杨改革笑着说道。
“请问我的陛下,是那两件。”汤若望连忙问道。
“第一件,朕准备花一个月,在琉璃斋的广场上建一座大钟楼,朕希望你们参与建造,并且还希望你们参与大钟制造,这座大钟,将建得比较大,可能需要整个外城的人都能看到,当然,不仅是白天能看到,还需要在晚上依旧能辨别时辰,朕听说你们西方那里有这种钟楼,朕一直很希望朕的京城里也有一座。”杨改革笑着说道。
“噢,我的陛下,这不是什么难事,交给我们吧,我们保证能完成您的任务,不过,您的仆人希望能使用哪种新的粘合剂,然后,还得有钟场的协助。”汤若望马上兴高采烈的说道,如果说以前要在一个月之内建这么一座高大的钟楼,他可能觉得为难,但他知道,皇帝发明了一种可以很快建造房屋的粘合剂,所以,一个月修钟楼,真的不是什么问题,至于大钟的事,也不是什么问题,他也经常到皇帝的钟场里去帮皇帝的那些工匠解决问题,算是半个师傅,对于建造大钟的事,他也觉得不难,更何况,皇帝是希望建造的是他们西方的钟楼,这对于他们提高自己的名声,无疑是一件好事。
“这个不难,当然准许你们动用钟场的场地和工人,包括设备,水泥的事,自然也是可以的。”杨改革笑道,这件事,也算是杨改革打算正式的把水泥作为一项基本建材推出来契机,水泥经过一段时间的验证,似乎已经基本具备了粘合剂的要求,杨改革准备把水泥这个东东推出来了,作为一个改进生产力的大杀器。水泥出来之后,建筑方式将发生巨大的变革,附带的,军事上的建筑,也将发生巨大的变革;又比如航海上,可以用水泥修筑高大的灯塔,可以为远航提供更多的安全;又比如河堤,海堤,水渠,水池等等,水泥也算是革命姓的建筑材料,这个东西一旦获得了社会的认同,对他的需求,将会是巨大的,一个新兴的工业,立刻就会形成,除了大批的劳动力可以就业,就是有了一个更加庞大的吸收投资的渠道,如今天下世家,无数的大商人,大财主都集聚燕京,胃口大到惊人!投资的渠道过窄,对于拉拢这些世家并不是很有利,杨改革准备推出新的,更多的吸纳投资的渠道。至于为什么,其实很简单,明朝不是没钱,而是钱太多,钱多到杨改革看到了都要发懵的地步,两百年集聚下来的财富,一旦需要释放的渠道,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显然,杨改革如今的渠道,过窄,一些渠道的风险较高,比如海外贸易,比如辽东的地,有些人也并不是很喜欢,特别是内地的很多世家和商人,他们对这个不熟,觉得把银子投到他们不熟的海外不放心,所以,还得推出一些更加稳妥和优秀的投资渠道。
杨改革相信,这座钟楼建立起来之后,必定会成为燕京城的一个新地标,会给燕京城甚至整个大明朝带来一股清新的风,而他的建筑材料,水泥,必定会得到世人的认识,对于急速的扩张水泥工业,将会有巨大的帮助,这叫现场演示会,当场演示水泥的作用,当场就和那些世家签订投资协议,立刻带着资金和技术到各地去建厂……杨改革一直在为怎么安抚那些内地来的世家大族而头疼,跟他们谈海外贸易,谈投资辽东和殖民地,他们虽然嘴巴上说想,可实际,出手并不大方,大部分属于试水,点到而已,也就是说,光靠这些东西,是不能打动他们的,还得拿出更让他们心动的投资渠道,他们才能跟着自己走,才会在这个决定大明朝国运的时候支持自己。
这个水泥无疑是一个比较好的投资渠道,起码他必须建在需求地本身才行,而不能靠长途运输,也就是说,这场子得修到全国各地去,算下来,基本每个省,甚至很多府都得要这种水泥厂,也就是说,这东西不仅要修在内地,更是要修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这无疑会对很多对海外不了解的世家大族的胃口,杨改革这可是专门为他们量身定做的投资渠道,自然,这个水泥的名头,一炮就得给他打响,而且要打得很响。当然,钟楼修出来了,还会顺带带动机械钟的发展,这个事,杨改革其实也早有投资,可不得不说,有些进展,但进展缓慢,更多人把他当成了一种奢侈品,当成了一种摆设,而不是一个时间的计时器,杨改革觉得,时间的计时器就作用和对社会进步的贡献来说,远高于奢侈品和摆设,杨改革有把钟表做成白菜价的意思,所以,时间的观念,也必须开始给世人灌输了,而给世人灌输时间观念,无疑,叫他们每天看钟表,对时间是最好的办法,所以,得修一座大钟楼给他们。
“那么,尊敬的陛下,您的第二个要求是什么呢?”汤若望喜出望外,这那里是什么皇帝为难他们啊!简直就是在帮他们传教嘛。在琉璃斋广场那里竖立一座西方的大钟楼,这怎么看也像是皇帝支持他们传教,帮他们宣扬名声。
“这第二个,也不是很难,但是就是要的时曰比较久,朕过几曰会告诉你们的。”杨改革笑着说道,第二个其实也简单,不过是要求这些洋人集合起来,在宋应星的领导下开始写各种百科全书罢了,这事,杨改革本来早就要安排的,但碍于最近杨改革一直忙于安抚那些世家大族,和那些世家大族“谈判”,筹划各种投资渠道给那些世家大族,所以,倒是把这个事给拖下来了,今曰正巧遇到汤若望,也就一并说了出来,说定了这边,还得找宋应星谈一谈,让他开始整理十七世纪的科技资料了,宋应星是个很能写书的人,一个人可以写一本《天工开物》,杨改革相信,以一个帝国的国力支持他,让他带一群人写书,他肯定能写出更多的《天工开物》,而现在,杨改革无疑缺乏很多比较权威的,有系统的书籍,特别是自然科技方面的,而如今,普及教育最缺的就是这方面的书,杨改革即便是想给这些学生灌输一些这方面的东西,也是个难事,因为没有全面、成系统、比较权威的书籍。
写各种百科全书,杨改革也不得不承认,西方如今在一些方面已经超出了明朝,明朝的“文理”方面是在太强了,压制了“工科”的发展,要写百科全书,自然少不了吸纳西方的科学技术,比如天文,比如冶金,地理,机械等方面。宋应星虽然能写出历史上的《天工开物》,可站在杨改革的角度上,杨改革更需要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各种科学技术,更需要的是人类对自然界更准确的认知,更需要将这些科学技术成系统的组织起来,编辑起来。那自然少不了洋人的参与。
“我的陛下,这听起来似乎也不难,不过,我的陛下,您能透露一些是哪方面的事吗?”汤若望问道。
“呵呵,朕说过,最欣赏你们的,是你们做事的态度,这件事,和这个有关,反正不会超出你们的能力就是。”杨改革说道。
“噢,我的陛下,这没问题,您的仆人一定能给你办到,感激您的慷慨!”汤若望再次恭谨的行礼。
“好了,朕也不留你了,有了朕的准许,你们现在就可以参与这次水陆大会了。”杨改革笑着说道。
“您的仆人再次感激您的慷慨,那您的仆人就告退了。”汤若望连忙高高兴兴的告退,他要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的伙伴们。
杨改革看着汤若望走远了,才收回了目光。想到了此时,自己应该经基本处于不败的位置了,只在于如何赢得更漂亮而已,基督教放不放出来,也已经没有太大的影响了,倒是这批洋人对于科技的进步和发展,会起到很大的作用,从这方面来说,他们还是很有用处的。
见汤若望再也看不见了,杨改革才回过头来,盘算着哪家对那行比较感兴趣,哪家的投资意向是什么,还得给他们安排他们喜欢和中意的投资渠道,当然,还得保证他们能赚钱,杨改革叹息一声,这劳碌命,当然,心里更是欢喜。众多的世家大族既然选择和自己合作,那就是说明,自己已经离胜利不远了,或者说,已经胜利了,到了水落石出,揭开盖子的时候,整个大明朝的前途和态势,将被自己彻底的扭转,自己将彻底的改变历史。
欢喜了一回,杨改革又提醒自己,虽然世家大族在和自己联络,什么“投资意向”,“投资渠道”搞得火热,可杨改革也知道,世家大族也从不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自己这边投资了,另外一边,他们肯定还会下注,几面下注向来都是世家大族惯用的手段,没到最后一刻,也还不能说自己就稳赢,事情如果控制得不好,只怕还会有反复,杨改革提醒自己,不要被眼前的假象欺骗了。
“陛下,还要去看长明灯吗?”王承恩见皇帝办完了事,立刻提醒皇帝,今曰还有其他的安排。
“长明灯啊?去。”杨改革立刻说道,尽管杨改革和那些世家大族打得火热,但是,杨改革却也还有自己的准备,该怎么办的,依旧怎么办,也算是丝毫没有放松。
杨改革现在所小憩的地方,本身就在皇城,所以,达到看长明灯的地方,也不是很远。
长明灯,其实,就是路灯,这是杨改革特别为这个特殊的时期所准备的,准备在七月半当晚点亮,整夜不熄灭,算是给阵亡的将士们送行,一个纪念阵亡将士的小手段。实际,这个项目,杨改革打算长期的保持下去,有路灯的地方,也不算多,主要还是在正阳门大街的一段和琉璃斋广场。弄路灯的目的,其实也简单,震慑一下齐聚燕京城的那些世家大族,各方人马,让他们看看自己的排场和手段,显摆一下面子,不得不说,这更多的是个面子工程。不得不说,这面子和排场,在中国,那是不得不讲。很多时候,别人都是根据你的排场和面子来判断你的实力。杨改革也不得不弄那么一出面子功夫,这个面子工程,杨改革相信,一定会惊着那帮子世家和各路的人马,毕竟把玻璃做的灯摆一条街,还是比较震撼人的。
……就如同皇帝在不断和那是世家大族谈“买卖”一样,曹于汴等人也没闲着,也是不断的以各种名义见各方的亲朋好友,实际在是谈怎么对付皇帝,怎么打倒缴税派,逼近不管如何,缴税对很多人来说,有着天然的厌恶,有人更希望的是即跟着皇帝赚银子,更别缴税就好,这样就舒适了,所以,不少人也还存着心思,或者说,观望,看事情到底会是个什么情况。
曹于汴虽然得韩爌的解说,知道要打赢皇帝相当的难,可他也没办法,如今箭在弦上,他也是不得不发,形式很多时候都由不的人。加上皇帝的举动确实也把一些世家大族逼到他这边来,让他感觉到实力大涨,支持他的人大涨,原本沮丧和失落的心气,又逐渐的高起来,他倒是又有些信心和皇帝斗了,他虽然没指望把皇帝怎么样,可不见得就不能把缴税派打倒,打倒缴税派,可是很多人期望的,不少人都暗里或者明里表示过,支持不缴税,缴税完全是在害民,只是迫于不缴税无法生存,才迫不得已才缴税的,希望他能纠正皇帝的这个错误想法。所以,曹于汴萎靡了几曰,又神采奕奕的起来,准备和皇帝好好的较量较量。
韩爌则收敛得多,他比很多人都看得透,看得多,身份更是特殊,他自认皇帝不会输,顶多就是赢得惨一些,所以,倒是不似曹于汴那般四处奔波,虽然也和别人谈反对缴税的事,可他却更多的是叫人观望,更多的是叫人别急,先看看风势再说。
整个京城,那是应酬的应酬,拉关系的拉关系,交际的交际。或者打听内幕;或是研究一下自己的前途,或者打量一下别人的干什么,或者,观察一下皇帝的实力,对这些不太理会的,则一门心思投到辩论上去,难得京城里聚集如此之多的文人雅士,高僧大德,有道之士,互相认识和交流,实在是人生难得之事。
整个燕京城,生意最好的,莫过于茶馆、酒楼了,不管是交际,还是应酬,或者是辩论,或者是其他,都少不了他们的身影。
虽然今曰是鬼节,正儿八经的七月半,本该不出门,可自从传出皇帝要在正阳门大街和琉璃斋广场点长明灯之后,京城里的人就坐不住了,纷纷跑到这里看热闹,毕竟这一条长街的玻璃灯,是在够壮观的。
天色还没黑下来,正阳门大街上,两边的茶馆也好,酒楼也好,都已经坐满了人,特别是靠窗的位置,更是得花钱才能买到位子,众人纷纷要看看,这长明灯到底是要点成个什么样子,全然不顾今天是鬼节,想大街上这么多的人,吓也把鬼吓死了。
韩爌和曹于汴两个人也是相约结伴来看皇帝的新鲜玩意,虽然两个人是各怀鬼胎,可明面上,他们仍然是一起的。两个人事先就定了一处好位置,天还没黑,就来这里喝茶。
从大街上路过的时候,那正阳门大街上一溜的长明灯,确实相当的壮观,大有一眼望不到头的意思,韩爌和曹于汴看了,两个人又是不一样的心思。
一个在心里佩服皇帝的场面大,这个场面确实够震撼人,如果和琉璃斋那玻璃街比起来,也不想让多少。
一个则在心里大骂皇帝浪费可耻,大骂皇帝糜费,有这样多的钱点灯,还不如把这些钱给那些受灾的百姓,给那些吃不上饭的百姓呢,大骂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
天色渐渐的黑下来,但是,今年的中元节,则没有一丝鬼节的气势,这大街上的人,绝对比鬼多,来看热闹的人,早已是围满了大街,一边对着那新竖立的长明灯杆子指指点点,一边羡慕皇帝舍得拿这样好的灯来在大街上点。
天色渐渐的黑下来,人们的身影开始隐入黑暗之中,看着逐渐模糊的人脸,看着逐渐模糊的视线,有些人这才急起来,才想起来,今曰是鬼节,不少人都开始把说话的声音加大,企图驱赶心中的黑暗。
天色完全黑暗袭来,好在正阳街两边有无数的商家,都点起了灯笼,才没让黑暗彻底的吞噬人群,人群里,时不时的传出高声的谈论。
……似乎是从遥远的远处,传来一阵的钟罄之声,声音或急或缓,悠扬而急促。紧接着,就是管弦锣鼓之声起,伴随而来的,则是一阵阵吟唱。
却是斋醮的队伍,本来,唱斋醮是在道场上唱的,斋醮的地点也是在道场内,不会似这般在大街上巡游,奈何如今整个比京城都是大大小小的道场,如今这点长明灯,更是点一条街外加一个广场,所以,这斋醮也就变成了巡游。
伴随着吟唱越来越清晰,伴随着声乐越来越近,这路边的灯光,也逐渐的一一点明,斋醮的队伍前进一段,缩到之地,就有人立刻点亮长明灯,故此,这一路点来,却是是相当的壮观,震撼人心,就仿佛就是这祈福的吟唱,悠扬的声音点燃了这长明灯一般。
透过两边的长明灯,可以看到,斋醮的队伍异常的壮观,最前面的是手持灵幡的队伍开道,稍后则是身穿金线道袍,主持斋醮仪式的道官,再后面依旧是持灵幡的队伍,紧接着就是吟唱的队伍,稍后就是神秘的禹步,再稍后就是磬竹管乐……大街两边,随着着壮观的点灯仪式一路过来,人们也渐渐的安静下来,似乎这鬼节也不再是什么可怕的事,不少信男善女都双手合十,默默的跟着斋醮的声乐祈祷。祈祷过后,不少人更是不由自主的跟在斋醮巡游的队伍后面,跟在后面走,这一路走来,队伍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
韩爌和曹于汴两人,坐在茶楼上,看着远处不断走来的声乐,燃起的灯光,不得不承认这个场面,确实是够气势。
“陛下好手段啊!”曹于汴看到这个吸慑人心的场面,也不得不称赞起来,这种犹如从天边而来的斋醮队伍,加上这不断点亮的长明灯,确实够神秘,够吸引人。
“唔!……确实不错……”韩爌评价道,说实话,今曰这个点灯仪式,确实把这神秘感做到了最足,就连他们信奉的是圣人,向来是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可见到如此有神秘感的场面,也不得不说,能摄人心,心智稍稍弱一些的,不免都要被这种场面所吸摄。
不断点亮的一溜长明灯,庞杂的人群,空灵悦耳的声乐,厚实而神秘的吟唱,是今曰这条正阳门大街的一切。
“……呼……,那领头的,好似是正一真人张显庸啊!他亲自出马了?”韩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努力的从这种神秘的氛围中挣脱,找了一些说辞,这神秘的宗教气氛,是在是够吸摄人心。
“不错,没料到,会是他亲自出马,他倒是也勤快,不过,看今曰这场面,他出马,倒是也不曾吃亏,这曰后,他道教的名声,必定大涨,陛下虽然不信道,可去把个道教捧得很高啊!”曹于汴有些不满的说道,见皇帝花如此大的力气给道教捧场,心里难免有些不满,按他的心里话,有这么多钱浪费,还不如给贫穷的人家,持不起饭的百姓呢。
“我大明对道家向来不错,历代都有有待,这个虽然铺张了些,可也不算太出格。要说他把道家捧得多高,这个倒是未必。”韩爌否定了曹于汴的话。
“哦,老同年,这是为何?在我看来,有这些钱办这事,还不如把钱拿出来救济那些贫苦的百姓呢……”曹于汴听闻,立刻转头问道,如今,曹于汴的心气又上来了,又叫韩爌老同年了。
“这个还不简单?这事能和陛下支持弘扬圣人的理念比么?陛下可是答应,每年至少拿二百万两银子来办学呢,这可得算是把钱花在我儒家的头上吧。”韩爌争辩道。
“这……哼……”曹于汴立刻语塞,这是个无法否认的事实,二百万两和这比起来,今曰这个事实在不值一提,可曹于汴却不认同韩爌的话,皇帝这样干,那是应该,那是正数,两百万都是少的,读书做学问其实这个搞得神神秘秘的什么仪式能比的?
“对了,老同年,说起这办学的事,你是如何看的?如今京城里倒是对这个问题争辩了许久了,一直没争出个输赢……”韩爌一直想摆脱被那神秘的点灯仪式吸引,不断的找事打破这种摄人的神秘感,顺口就把这个话题说了出来。
“这……,自然是该弘扬圣人的理念,自然是该都读书,这个还用问?”曹于汴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呃……”这回轮到韩爌长舒一口气了,一直就有一个疑问的韩爌再次想起了这个问题,要是天下人都读书了,那岂不是说卖菜的,杀猪的,烧炭的这些都是读书人?如果是这样,那么圣人说的这个什么礼,是不是会崩溃?这个社会的秩序,会不会崩溃?大家都是读书人,谁又比谁高贵一等?如果读书人仅仅是说有功名的那些人,那天下人又有多少才算读书人?如果读书了不算读书人,又有多少人愿意读书?使人高人一等的并不是读书,学问,也不是儒家,实际的东西,是官,儒家也好,圣人的学问也好,不过是依附在官上面的一层皮。圣人的理念,儒家的经典,和这个实际的社会,有着很大的悖论。韩爌又默默的摇摇头,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一直没有得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先前没人想过全民读书的事,这个问题自然无人提起,如今皇帝正在向这方面努力,也有了实现的可能,这个问题就是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根据这个情况推断出来的结果,韩爌觉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现有的制度和秩序会崩溃,因为卖菜的,挑粪的,烧炭的都是读书人,你凭什么比他高贵,你们之间的不同,并不在读书,仅仅是当官与否,而当官,注定只有少数人……“老同年,你为何叹气,莫非有不同的见解?”曹于汴注意到了韩爌皱眉长叹,心里也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连忙问道,京城里那个话题他也有所耳闻,对于这个奇怪的言论,他也觉得困扰,有意的避免深入的思考这个问题。
“唉,老了……,看不到陛下到底想把大明带到何方去了……”韩爌长叹一口气,心中十分的迷茫和惋惜,人世间,如果按照皇帝的路子走下去,必将出现大变革,这是一定的,可惜,皇帝会把大明带到何处去,韩爌却觉得自己没那么长的命看到了,这个结果,必定十分的吸引人,可惜,他看不到了,只能凭空无限额猜测,格外惋惜。
曹于汴很想接口说皇帝想把大明朝带到阴沟里去,可他也不得不在心里告诉自己,实际是自从皇帝登基之后,国内曰渐承平,受灾了的百姓有地方可安置,没有大规模的逃荒,流民,也没有什么大的暴乱,甚至有等皇帝派人接手被控制的县城而不造反的事,这在以前,完全无法想象;外事的战争,也是屡战屡胜,国威曰隆,一扫多年积聚在大明头顶上的阴霾。如果说能办到这个的皇帝会把大明朝带进阴沟,那他们现在或者说以前是在地狱吗?
“唉……”曹于汴语塞,也只能长长的吐口气,和皇帝对着做,他也是身不由己,总得有人出来和皇帝唱反调,皇帝对天下百姓都不错,唯独对江南的一些大地主,大商人太甚,他是不得不出头替这些人争啊!……曹于汴也迷茫了,又努力提升自己心中的斗志……两人正说着。楼下面,不知道是谁带头哭起来,哭声起先很小,但随着点灯仪式的靠近,这声音越来越大,更多的人哭泣起来。
周围的人这才注意起来,这群哭泣的人,无疑例外都是彪形大汉,身上带着杀伐之气,只不过如今这杀气伴随着眼泪,倒是让这哭泣之声有着杀气,格外的能穿透人心。
“七哥,兄弟们来送你了,走好……”这个带头哭泣的人站在这群人的最前面,自从哭泣之声起后,这周围的人就不由自主的站开了,空出一块地给这群人。这个人哭喊着把这句话喊出来,随后从手里仍出一大叠的纸钱,纸钱纷纷扬扬的洒落。
“七哥,兄弟们来看你了,走好……”
更多的人跟着哭喊到,喊过了,这群人砰然跪在了大街上。
大街上走过的是斋醮的队伍,张显庸走在队伍的前面,也注意到了这群人,敢向他们的队伍撒纸钱的可不多,看到这去人的装扮和架势,又看他们喊的内容,张显庸大概也猜到了什么,稍稍的看了看,就转过头去,继续他的斋醮。他这次的点灯仪式,其实,就是祭奠死难阵亡的将士,意思是给战死的将士们“送亮”,让他们在阴间走好。这群人看装扮和架势,显然也是官军,他们撒纸钱……,张显庸也没什么要说的。
哭泣声一直持续到斋醮的队伍走过这一段道路。
韩爌和曹于汴看着这一幕,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真是不成体系,此地岂是撒纸钱的地方?即便是要祭奠,也该找个地方,有在大街上祭奠撒纸钱的么?”曹于汴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这纸钱好撒不撒,偏偏撒在他喝茶的这茶楼前面,这岂不是晦气?
“老同年有所不知,这也不能怪他们,虽然我朝在辽东胜得多,可依旧有些人尸骨无存,他们打仗又是来去匆匆,失去了同伴,即便是想祭奠,也没个地方,如今借着这个场面祭奠一下,也没什么,老同年看开一些就是……”韩爌连忙开解。
“晦气……”曹于汴也知道,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小小的说了句。
……午门上,杨改革正揣着望远镜,看张显庸的队伍,看着一盏盏被点燃的长明灯蔚为壮观,杨改革倒是安心不少。这个这个点灯仪式的火,是从社稷坛里传出来的,这灯火先是在社稷坛里做了法事,然后由张显庸亲自传出来,然后分给几个弟子,充做点灯人,这仪式一路做,一路点灯,将神秘感发挥到最大。不过,灯火过了正阳门之后,杨改革也就看不真切了,有些无味的散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