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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了一下即将赴各地任移民官的进士,举人们,这到国子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也给国子监的祭酒吹了一回风,为曰后扩招埋下伏笔。也给一些还在犹豫的人一个信号,如今这国子监里,绝不是收钱买官那样简单,借着这千万白银赈灾的超级手笔,把这举人为官不过五品的潜规则给撕破,使得举人做官的前途变得明亮起来,变相的给国子监做了一回广告。这敛财起来,才得劲。
……英国公张维贤府上,几位国公为代表的勋贵们,正在商量着什么。
英国公张维贤是勋贵里当之无愧的首领,即便是在魏忠贤权势滔天的年月里,他家也照样过得安安稳稳,魏忠贤的爪子,也不敢递到英国公府上。
“喝酒,喝酒,赏风月……”众人嚷嚷道,一边喝酒,一边欣赏外面的歌舞。
……喝了一阵,终于有人提起今天的正事了。
成国公朱纯臣最是心焦,率先问道:“国公啊!你就说道几句吧,这件事,到底行不行?”朱纯臣实在忍不住了,问这勋贵里面的头头。
“纯臣啊!这件事,不要急,要慎重,慎重啊!”张维贤道。
“国公啊!这件事,得您拿个主意,我们这些勋贵,都看着你啊!您不拿个主意,这件事,到底行不行,我们心里也没个底啊!您说句话。”朱纯臣急切的想把这件事确定下来。
“好吧,看成国公如此急切,那本国公也就说几句吧。”
张维贤道:“此事,陛下目前尚且只通知了各个藩王,并没有告知我等要存钱到钱庄里,所以,我等存钱到钱庄到底有无利息,这个,还得问过陛下才知道。”英国公作为勋贵里的老大,手抚胡须,慢慢的说到。
说到这里,一起风月的几个人勋贵都点点头,真的是怪事,向来皇帝向臣子们借钱,捐款,都是直接下诏书,各家各户都在其中,这次就怪了,单单写信给各个藩王,他们这些勋贵一个都没接到信,这岂不是说,不让他们这些勋贵捐款?这世界上的事,有时候就是这样奇怪,你越不让他做,他越觉得有内幕,他越觉得有阴谋,越要去做,这次,皇帝只给各个藩王写信存钱,没给这些勋贵写信要捐钱,让这些勋贵很不自在,皇帝越是把他们抛在一边,他们越是想存钱,可是,心里没底,皇帝也只说给这些藩王那样高的利息,没说给他们,要是他们存钱了,没那样高的利息,岂不是白搭?所以,众人聚在一起,商量一下怎么办,这英国公的家,就成里理想的场所,谁叫英国公是勋贵里的头头呢?
“再着,陛下开这个钱庄,有没有钱还?关于这个,我想诸位都在没异议了吧?那琉璃斋每天就是在挖金子啊!”张维贤再次说道。
众人又是点点头,琉璃斋的背景,他们这些人,鼻子灵得很,都知道这琉璃斋的后台就是皇帝,甚至连那个女掌柜是皇帝的女人,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对于琉璃斋那恐怖的吸金能力,他们最有感受,家家户户都有琉璃斋的玻璃,谁家没被吸进去过一两千两银子,都不好意思在这京城的勋贵圈中混。
“嘿嘿,是啊!是啊!陛下也不知道哪里找到如此的买卖,真的是在挖金山银山啊!羡煞我了,要是我也能找到这样一个金山就好了,不光是金山,还有那漂亮的小娘子……”成国公朱纯臣接下话茬,猥琐的羡慕道,可惜,这家琉璃斋的后台是皇帝,否则,朱纯臣是无论如何,也要把琉璃斋弄到手的,话到最后,更是把话头对准那琉璃斋的掌柜孙丽娘。
“住嘴!这个也是你说的?也是你想的?”英国公张维贤见朱纯臣说到那个女人身上去了,立刻喝止,这个女人是皇帝的女人,搞不好将来就进宫当了娘娘了,你现在说这话,曰后传到她耳朵里,她给皇帝一吹风,你这家伙吃不了兜着走,还连带我们。
朱纯臣的酒喝多了,脑子混乱,被英国公一喝,清醒过来,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闭住嘴巴,装作什么也没说。
“这个,大家都没听到,谁也没说过这个。”张维贤又说道。
几个勋贵又点点头。默认,这件事宣扬出去,他们都不讨好。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阵阵高呼,声势惊人,他们在王府的深处,都觉得声势骇人。几个勋贵徒然紧张起来。
“子归,子归,快派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英国公见这声势实在是浩大得很,怕有上万人一起呐喊,怕是出什么事。
“遵命,小的这就去。”这个叫子归的是英国公的管家,听见外面声势浩大的高呼声,也惊得很,立刻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勋贵代表也没心思欣赏歌舞了,停了歌舞,焦急的等待着。
这高呼的地方就在内城,离英国公的府邸不远,管家很快就回来了。
“启禀国公,外面是陛下车队去国子监,万民沿街跪送,高呼陛下万岁呢。”这个叫做子归的管家,很快就把事情搞明白了。
几个勋贵面面相窥,这种事,大明朝,多少年都没有了,如今这皇帝陛下的声望,也实在是忒高了点,出个宫,就有万民沿街跪送。
朱纯臣最先开口,道:“我就知道陛下不缺钱,我说吧,那里有捧着金山还缺钱的?陛下不动声色的就弄了千万两银子就赈灾,才有了如今的名声,万民沿街跪送呢,啧啧……,我朝这多少年了,谁有过这待遇?我看,陛下只让藩王们存钱,不让我等存钱,实在是不想让我等赚那利息,要知道,存十年,那利息高得吓人,本钱能翻一倍呢,我家那地窖里的银子,最长的放了上百年的也有,发霉倒是有不少,也没见变成两个银子花花,这要是能存上百十年,这得多少钱啊!陛下是怕我等的银子太多,存太久,陛下不愿意出这利息钱,所以,才不让我等存钱的,哼哼……这件事,国公,你可得给我们勋贵们争上一争,凭什么只许藩王们存钱,不许我们勋贵们存钱,当年,我们祖上,可都是为大明出过力的……”朱纯臣很不忿,凭什么皇帝只让藩王们存钱,他们勋贵这样多,钱也不比藩王少,可是,皇帝却不给他们写信,也不下诏书,不让他们存钱,这个,朱纯臣觉得,里面必定有蹊跷,这是对他们勋贵的不公平,是皇帝怕他们这些勋贵钱存多了,给的利息太多,不划算。
朱纯臣这样一说,众人又被刚才那阵万民高呼的呐喊震撼了一下,纷纷觉得这朱纯臣说得没错,要说皇帝缺钱,谁信?这千万两银子的赈灾,不就是出手了吗?这外面的万民高呼,岂是能说假的?这上半年那一出手就是二百万两银子给各边补响,跟这个比起来,算是小手笔了,不过当时,这二百万出来的时候,着实吓了众人一大跳,可是和这个千万两比起来,又不够看了,众人也习惯皇帝这种越来越大的手笔,你要说皇帝缺钱,朝廷上下,准用一堆的事实喷死你。
更何况,这琉璃斋那赚钱的速度,实在是让众人眼红。现在谁家没几样琉璃斋的东西,都不敢出门,不好意思和别人交谈,那玻璃镜玻璃物件,都是摆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你家要没有,就一个字,土,两个字,寒酸。
皇帝是不缺钱,可是又只给各个藩王写信,让他们存钱,这就让这些勋贵想不过味了,这不明摆着皇帝找个名目发钱给各家王爷吗?那皇帝,我们勋贵您也不该捺下啊!好歹,我们祖上都是为大明朝出生入死的呢。于是,纷纷觉得这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要是杨改革知道事情是这样的,肯定要喊自己是冤枉的,杨改革当初压根就没想过找这些勋贵们借钱,以杨改革知道的历史结局来看,勋贵们都是一毛不拔的角色,就绝了找这些人借钱的心思,至于各家王爷,好歹,这大明的江上也是姓朱,所以,才恬着脸,以朱家的江山作为筹码,起的是一家集一点,凑个百万两好做储备银的想法,算下来,一家藩王也就几千两银子,想凭借自己皇帝的面子,一家王爷几千两,也不至于连这点脸面都没有,更是把希望打在那些历史上有贤明的王爷身上的。那里知道,这些勋贵是这样想的,要知道是这样,杨改革铁定不写信了,直接就下个诏书,让各家各户都把钱存到自己的银行里。
“对,国公,这件事,你得给我们带头,把这件事跟皇帝说清楚,我们也要存钱……”
“就是,国公,这件事,凭什么陛下只准藩王们存钱,想我们,也要为大明朝出力呢,陛下凭什么不准我们出力啊?……”这位想必也看过皇帝写给各藩王的信件内容。
“……国公,这个得抓紧咯,我家地窖里的银子,也长霉,如今,倒是给这些长霉的银子找到一个好去处了,银子还能下崽,当真是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我不存就不存,我要存啊!就存十年的,存他个十万两,嘿嘿……如今这地里的出息,是越来越少了,这铺子里,也只有那样多,还是把钱存到陛下的钱庄里自在啊!什么也不用干,就做等着收钱……”
众人都在不忿,纷纷要求英国公为代表,向皇帝讨要他们存钱的权利。
英国公张维贤的管家又道:“启禀国公,今个,小的遇见一件稀奇的事,路上,小的碰到了内供应库的掌司,马公公,他给了小的一个稀奇的玩意,小的觉得这个玩意稀奇,特地拿来给国公爷。”
“稀奇的玩意?什么玩意值得大惊小怪的?”英国公正在招待这些勋贵,见自家的管家拿了别人一个新奇玩意也来显摆,觉得失了面子。不过,也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个新奇玩意,自家管家也是见过世面的。
“启禀国公,就是这个……”这个叫子归的管家拿出一枚杨改革刚发下去不久的银币样钱。
“银币?”英国公张维贤反问道,这个东西就值得大惊小怪?着实是丢了自家的面子,张维贤准备呆会让这个管家好看。其他勋贵,也是面带讥讽,这东西虽然也是新奇,可是几天前说还行,还是件新奇的事,如今,已经是旧闻了。
这个叫子归的一看自家老爷有发火的征兆,立刻解释其中的奥秘:“启禀国公,是的,听说这是宫中,陛下为娘娘肚子里的龙子散的喜钱,听说,还是样钱呢……”
“这确实是样钱,这还有旋边呢。”英国公总算从这个小玩意身上听到一件还算比较重要的事,那就是皇后有喜了,这,确实是一件重要的事,如果生下的是皇子,那可就是曰后的太子,曰后的皇帝,这个,得提前下资本了。
“……还有更神奇的,据说,这种新铸造的银币,是能够吹响的。”这个叫做子归的管家,终于把这个银币的秘密说了出来。
众人一听,都是一惊,这钱还能吹响?见鬼了,这还是银子做的吗?
英国公一听,不相信的反复拿起来,看了又看,掂了又掂,实在是疑惑,道:“子归,你确定,这真的是陛下赐下的样钱?怎么吹响的?”英国公张维贤是绝对不相信银币能吹响一事的。
“小的这就给国公吹。”这个叫子归的管家,又从英国公手里拿过银币,用指尖夹住银币中心,对着银币吹了一口气,然后迅速的放到英国公的耳边,果然,那种清脆的“嗡嗡嗡”声立刻响起。
“有,似乎真的有……”英国公对那种神奇的“嗡嗡嗡”声印象实在太深刻了,拿过自家管家手里的银币,也学着管家,捏在手里,吹一下,迅速的放到自己的耳朵边,果然,这次,“嗡嗡嗡”的声音,比刚才还要清晰。
“有,真的有,怪了……”英国公张维贤拿着这枚神奇的银币,反复的翻看,嘴里则啧啧称奇。
其他勋贵伸长了脑袋,看着英国公吹银币,心中也痒痒,这要是银币真的吹得响,这确实是一件稀奇事。
朱纯臣忍不住了,自己跑到英国公的前面,道:“国公,也给我试试。”
英国公也没说什么,直接递给朱纯臣。
朱纯臣有样学样,学着英国公的模样,用指尖捏住银币中心,同样吹一口气,果然,那种清脆的“嗡嗡嗡”立刻响起在耳边。
“咦……怪事了,真的能吹响啊!怪事了!这是怎么办到的?莫非,里面还是空心的不成?……”朱纯臣不信邪的翻来覆去的看,又不住的掂量,这重量和成色都不错,绝对不像是中空的啊!要真的能造成中空的,那得什么水平?简直就是巧夺天工啊!
其他勋贵再也忍不住,纷纷过来,有样学样,吹银币。
经过一番测试,这银币能吹响,最终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国公,这,也太玄乎了吧,银币都能吹响?莫非,里面真的是空洞,装了什么机关?”一个勋贵实在是难以理解这其中的奥秘。
“空心的?我看不像,这成色,这分量,做成空中的?可能吗?对了,子归,你是说,陛下赐下了不少这样的样钱?其他的都能吹响吗?还是就这一枚吹得响。”朱纯臣问道,要是只有这一枚能吹响,那这个钱,倒是真的值钱了。
“回成国公,据说,陛下赐下的钱,有两千枚之多,那个马公公还说,陛下这次铸造的银币,和这个样钱一样,都是能吹响的……”这个叫子归的管家回答道。
所有的银币都能吹响,众勋贵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这家伙。
英国公也觉得这件事过于骇人,道:“子归,去,到库房里,拿几枚夷人用的银币,再派人到宝泉局拿些新铸造的银币过来,本国公要立刻检验。”张维贤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玄乎了,如果说把一枚银币做成巧夺天工,做成能吹响,这个,他们信,可是要说百万,千万枚银币都能吹响,这个,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这里面,肯定有秘密。
管家立刻奔出去,找钱去了。
勋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今的皇帝陛下,做的事,有太多的东西超出他们的想象,常常打破他们的思维模式。
众人都很压抑的坐着,半响,英国公张维贤才道:“如果真的都能吹响,此次陛下所制制钱,恐怕也是超古烁今了,怕这银币,会立刻大行天下啊!陛下真乃天纵之才也,仿佛有神灵庇佑啊!”张维贤是发自肺腑的,这种钱造出来,还不立刻被人接受那就真的有问题了,这钱的成色,重量,花色,样样都是精品,更绝得是居然能吹出那种超级清脆的声音来,这以前是绝对没有的,这样一来,这种银币恐怕会比银子更加值钱,银子你还得看成色,称重量,甚至还得看看里面有没有藏铅块,那里有银币一样方便啊!
说到神人庇佑,众人心中更是泛起别样的心思,那个传说中的神人……勋贵们沉默了许久,直到管家气喘吁吁的拿着钱币跑进来,才打断众人的沉默,皇帝给人的意外,实在是太意外了。
英国公立刻接过钱币,夷人用的银币,不能吹响,再吹陛下的银币,果然依旧是清脆的“嗡嗡嗡”。
“夷人的银币吹不响,陛下的银币,不是样钱也能吹响……”英国公神色凝重的盯着那几枚银币。
其他勋贵也各自抢了几个银币,自己试了起来,果然,和英国公说得一模一样。
这些,勋贵们更加的震惊了!这皇帝,果然如有神助啊!
“……真的能吹响,能吹响啊!”朱纯臣嚷嚷道,今天,他算是开了眼界了,明明都是银币,偏偏夷人的银币吹不出那种“嗡嗡嗡”的响声,而陛下的,那种清脆的响声,个个都能吹响。
“……这……这……”英国公张维贤混乱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国公,赶紧进宫吧,还是赶快把存钱的事和陛下说道一下,一定要让陛下开恩,让我等也能存钱啊!我朱纯臣一定竭尽所能,有多少存多少!”朱纯臣天生就爱银子,对银子很敏感,想通了很多东西,立刻催促英国公当代表,进宫为勋贵们争取存银子的权利。
“纯臣,为何如此焦急?”英国公没想通,不解的问道。
“国公,你还不明白?这银币如此之好,造出来个个都能吹响,这比纯银更加值当啊!陛下如今推行这银币,大家还不抢破了脑袋用这好用的银币?我朝最多时,每年能造多少制钱?稍稍算一下,每年亿枚银币不成问题,陛下有一成火耗,这得是多少银币啊!还怕陛下没银子出利息?我如今就怕陛下不肯开这个口子,不肯让我等存银子啊!唉……”朱纯臣再也坐不住,在地上走来走去,十分的懊恼。
“啊!……”众人经过朱纯臣这一解释,也明白过来了,原来是陛下不愿意给我们利息,所以不叫我们存钱!这个不公平,明摆着给藩王们发钱,却不给我们勋贵机会,这简直是……,这不公平,不公平啊!这个一定得争取,得争取啊!
“国公……”
“国公……事不宜迟……”
“国公……越快越好啊……”
“国公,事不宜迟……”
众勋贵再也做不住,这种发钱的好事那里找去?谁不争取谁就是傻瓜。
张维贤镇定下来,手抚摸着胡须,盘算了片刻,道:“诸位,此事,本国公就代劳了,不过,今曰怕是不成,如今,陛下刚去国子监,再回宫,怕天都快黑了,再去烦扰陛下,怕不好,再说,即便是陛下同意了我等存钱,这钱庄,也关门了,也无法存钱,这样,你等先回去,准备好要存的银子,本国公明曰一早就进宫面圣,代大家讨要存钱的圣谕,诸位以为如何?”
“好……”
“好……”
众勋贵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心中那个痒痒,恨不得立刻把钱存到皇帝的钱庄里去,谁知道这皇帝的口子还开多久?
杨改革累了一天,疲惫的回宫,肯定想不到,明天一大早会有人把银子送给自己用,要是知道这群勋贵的谈话内容,只怕会笑到抽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