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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会谋求中国和美国之间的共赢吧？”罗斯福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望了一眼端坐在自己对面的麦克阿瑟，缓缓地道：“将军，您认为中国、德国，还有波兰，他们能很快赢得战争吗？而在打败了苏联之后，中国和德国的同盟会不会走到尽头？”
麦克阿瑟的眉毛微微拧了起来，总统的问题有些深奥了，而且很难回答。因为他这个美国陆军参谋长所能运用的资源非常有限，没有办法掌握多少外[***]队的情况。他思索了片刻，斟酌着道：“从上一次世界大战的情况来看，中、德、波三国很快赢得战争的可能姓几乎没有……像苏联这样拥有强大军事力量，而又国土辽阔、人口众多的强国是不可能在短期内被打败的。事实上如果苏联的抵抗意志不被瓦解的话，这场战争或许会一直持续下去，就像第一次世界大战那样，在那场战争中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是在战场上一败涂地的。真正决定战争胜负的是各国国内的经济状况和民意，在这方面布尔什维克或许有一定的优势。”
总统点了点头，补充道：“决定战争胜负的还有外交，如果中国可以得到美国在经济上面的支持，他们肯定能将战争持续下去，直到布尔什维克在苏联的统治彻底瓦解！我想这就是我们手中最大的砝码。”
“您的意思是用经济利益换取中国对菲律宾的保证？”
罗斯福没有回答麦克阿瑟的提问，而是又拿起桌子上面罗耀国的资料看来看：“将军，先去见一见您的学生，了解一下他对未来这场战争的真实看法，摸清中国对于苏联领土的要求，还有中国在战后是否会继续维持同德国的同盟。”
“好的，总统先生，等中国代表团一到华盛顿，我就去见他。”
“现在就去。”罗斯福仰起头沉思一下，然后微笑着向麦克阿瑟伸出他那长长的手臂，和他握手道别：“你知道，我其实并不赞同一场毁灭苏联的战争，不是因为热爱这个集权国家，而是不希望由另外两个更加强大的集权国家来分别控制欧洲和亚洲。那样的话，我们美国就只能是一个美洲国家了。”
麦克阿瑟大吃一惊，他从罗斯福的这番话中体会出了一些惊人的想法，就在这个孤立主义盛行，报纸上登满了赞成《中立法案》的各种评论的时代，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居然在谋划着让美国的势力伸展到美洲以外的地方去。或许在总统看来这一场马上就要发生的世界大战，就是美国建立世界霸权的最佳机会！而中国和德国的军事同盟在将来也许就是美国走上世界霸主宝座的最大障碍。
……“欢迎您的到来，元帅阁下。横穿美国的旅途，让您辛苦了……要知道，美国可是一个和中国同样辽阔的国家。”
“老师，我当然知道美国有多么辽阔，实际上我就出生在美国，我在23岁之前都是一个美国人。”
“呵呵，只可惜美国没有舞台可以发挥你才华。”
“那是美国人民的幸运，他们可以在和平富足的环境中度过美满的一生。”
麦克阿瑟是在弗吉尼亚州首府里士满的火车站的一间贵宾室里同他的“好学生”罗耀国见面的。师生俩一边说着些不着边际的客套话，一边都在打量着对方。在罗耀国眼睛里，麦克阿瑟是个相当英俊挺拔的中年人，是最标准的美[***]人，虽然表现得很友好，但是眼神中还是充满了自尊自负，就像罗耀国前世在美国训练时所认识的那些美国空军军官一样。
而麦克阿瑟更是好奇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学生——一个军事读才者！根据美国驻华使馆武官们的报告，这位看上去相当有亲和力的中国元帅，花了大约十一年时间，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中校参谋爬到了能够艹纵国家的国防军总参谋长。同时也和中国国防军第二大派系首领的蒋介石元帅一起，将一支只有几万人的中国地方军队，打造成了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之一，而中国本身也在随着这支军队的壮大而走向了统一和崛起！或许再过上几年就要和德国一起称霸世界了！回想一下十一年前的那个国家，再看看现在的中国，麦克阿瑟觉得自己如果和罗耀国换一个位置，也一定不会取得这样的成就。因为自己只是一名职业军人，而对方既是优秀的统帅，同时又是杰出的政治家。要让一个老实巴交的职业军人去从老歼巨猾的政治家口中套话……这显然也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麦克阿瑟决定不再和对方拐弯抹角兜圈子了。
“元帅阁下，我听说中国、德国还有波兰很快就要发动一场针对苏联的战争了，是吗？”
“嗯，有这么回事。”罗耀国扬起眉毛，向他微笑：“还要算上俄罗斯帝国，您知道的，她已经复辟了，到时候会有几十万俄军同我们并肩战斗。”
“那你怎么看这场战争？会很快有个了解吗？”
“我想是的，战争不会持续太久，会在冬季来临前结束。”
“什么！”麦克阿瑟张了下嘴，似乎是想告诉罗耀国苏联有多么辽阔，工农红军有多么强大，不过最终却没有说出来。他顿了下，慢腾腾地点点头：“也就是说1938年11月或是12月，苏联这个红色帝国就会从地图上面被抹去了。好吧，我想这是个好消息！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苏联的遗产？能透露一下吗？”
罗耀国在心里暗暗地笑了笑。麦克阿瑟果然只是一个纯粹的军人，而不是政治家，拐弯抹角地问问题不应该是军人的作风，因为风云变幻的战场形势根本不容许将时间浪费在外交辞令一般的谈话上面。
“苏联灭亡之后，她的领土当然要被重新分配。”罗耀国微微一笑，耸了下肩：“我们和德国、波兰当然不会白白付出牺牲，而是会索取适当的回报……俄罗斯的欧洲部分和西西伯利亚将会被保留下来作为俄罗斯帝国的领土；白俄罗斯和乌克兰将会同波兰组成联邦制国家；外高加索和中亚的西部将会成为德国殖民地，中亚东部、东西伯利亚将会成为中国殖民地，远东将会由中国和曰本分享。”
“唔，看上去像是一次瓜分世界。”麦克阿瑟掏出他那个标志姓的大烟斗，装上烟丝，擦了根火柴，抽了两口，思索了下用词：“那瓜分了苏联领土之后，你们和德国人还会是朋友吗？我想这个问题对于今后的中美关系是非常关键的。”
问完了这个问题，麦克阿瑟叼着烟斗，静静地看着罗耀国。在这间大屋子里沉寂的空气中，罗耀国感到了这一个问题背后所隐藏着的是美国对一个属于她的世界帝国的觊觎。如果苏联这个庞然大物一旦被消灭，中国和德国两个陆上强国就几乎控制了整个欧亚大陆！德国的技术、中国的人口，再加上差不多是半个世界的资源……哪怕是美国这样的工业化强国也不敢与之抗衡的吧？当然中国和德国也应该小心翼翼地对待这个工业化的巨人，同她分享世界……可问题是美国会甘心只充当美洲的霸主吗？这个问题似乎是明摆着的，随便从拿起一张美国的报纸，或是找一个美国佬问一下就能得出肯定的答案。可是罗耀国却知道另一个世界的历史并不是这样发展的！
沉吟片刻之后，罗耀国沉沉一笑，开口道：“对于这个问题，我想坦率地和您交换意见。我认为战后问题的关键不是中德之间的同盟还能否保持，而是领导世界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对此，我的看法是，战后的世界将不是一个单极世界，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单独担负起领导这个世界的重任，世界只能在几个主要大国的合作下保持稳定和繁荣。而中国、德国、美国还有英法，都应该是这几个主要大国中的一个。”
……罗斯福总统是在白宫富丽堂皇的椭圆形办公室里接见刚刚回到华盛顿的麦克阿瑟将军的。这个时候，正是午餐时间，总统的转椅旁边摆了个小茶几，上面放着一盘摊鸡蛋，几片面包和一杯咖啡。美国国务卿康德尔.赫尔也参加了会谈，这个脸色苍白的人穿着件衬衫，没有系领带的，手里面也捧着一杯咖啡，看到麦克阿瑟走了进来，就对着他微微一笑，懒懒地打了个手势，道：“让我猜猜，那位中国元帅还想在战后维持和德国的同盟，是吧？”
“是的，总统先生，赫尔先生，我的那位学生是这个意思。他说战后世界的繁荣和稳定应该由中国、德国、美国，还有英法共同维持。”麦克阿瑟向总统行了军礼，然后就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哈哈，居然还有英国和法国。”罗斯福笑得仰起了头：“康德尔，你相信战后世界还会有英、法的地位吗？难道还有人相信这两个国家能对抗差不多掌握了整个欧亚大陆的中国和德国么？”
“总统先生，我想所有的英国人和法国人都坚信这一点。”赫尔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嗯，这个话倒是不错，英国人和法国人是一向很自信的。”罗斯福瞥了麦克阿瑟一眼：“他说了多久能打败苏联了吗？”
“他说战争会在冬季来临前结束，我想是指1938年11月或是12月之前就能灭亡苏联了。”麦克阿瑟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我不相信事情会那么顺利，灭亡苏联的战争多半会持续上三到四年。虽然中国、德国还有波兰会最后赢得胜利，不过他们也会因此而精疲力竭，再也没有挑战英法的能力。”
“康德尔，你怎么看？”罗斯福又问一旁的国务卿。
赫尔摇摇头：“总统先生，我同意麦克阿瑟将军的看法，中国人和德国人显然过于乐观了。而且英国和法国都是艹纵世界霸权几百年的老牌列强，他们会有一些高明的手段来遏制战后的德国和中国的。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们甚至还会同斯大林联手。您知道的，在旧大陆，国家与国家之间是没有什么信义可言的，一切都会从实际利用出发。”
罗斯福喝了口咖啡，点了点头：“这一点在新大陆也是一样的！”总统思索了一下，又说：“现在有一点已经可以确定了，中国和德国的同盟还将维持很长时间，这两个国家显然是有共同利益的。不确定的就是他们要花多少时间灭亡苏联……我想这关系到美国的利益。”
“总统先生，您的意思是不是要让这场战争的进程变得漫长一些呢？”麦克阿瑟试探着问。
“没错，是这样的。不过只是漫长一些而已……我可不想让中国和德国被战争拖垮，那样高兴的只能是英法。麦克阿瑟，你能帮助我掌握这场战争的进程吗？”罗斯福说到英法，不由得拧起了眉毛，脸上露出几分厌恶的表情。
“这个尺度好像很难把握，先生，打仗的事情是没有一定的，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因素，没准一个小小的失误就会使整个战争的形势逆转。”麦克阿瑟似乎有些为难。
“麦克阿瑟将军。”罗斯福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他望着这位美国陆军总参谋长：“我想您可以从美国陆军退役，然后去中国寻找一份军事顾问的差事吧？他们那里过去不是一直有德[***]事顾问吗？这些人现在应该已经陆续离开了吧？我想罗耀国元帅很需要您去取代他们的。”
听到这个要他从心爱的美国陆军退役的奇怪建议，麦克阿瑟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眨眨眼睛点点头。
罗斯福总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当然这不是命令，只是我个人的建议。”他急忙说：“不过您应该明白这是为了美利坚合众国的利益。我们在中国有许多投资，在亚洲还有菲律宾要我们保护，而中国的军事力量又是目前亚洲最强大的，对于他们的动向，美国需要时刻保持关注。”
“是，总统先生。”麦克阿瑟此时似乎已经明白了罗斯福的意思。
“哦，顺便说一下，麦克阿瑟将军，您认为我们有能力在菲律宾遭到突然进攻的时候保卫她吗？”罗斯福咧嘴笑了笑，他那疲乏的两眼又闪出光来，在杂乱的办公桌上搜索了一下，随即拿起一张纸：“这是菲律宾参议院议长曼努埃尔.奎松先生给我这个美国总统的信，他很担心读力以后的菲律宾遭受到中国的侵犯，想要寻求美国的保护。你怎么看？我们能保护这个国家吗？”
麦克阿瑟望望罗斯福，又望望国务卿赫尔。显然这个问题是他作为美国陆军参谋长所要回答的最后一个难题了。他们两个人都在等待他的回答。
“总统先生，我认为，菲律宾所要面对的主要风险不是来自中国的，目前中国的领导人大多有美国背景，他们很清楚美国的战争潜力，不会冒同美国作战的风险去侵犯菲律宾。而且中国如果想要向南扩张还有更方便的路线，比如让他们强大的陆军沿法属印度支那半岛南下，一直打到新加坡都没有问题。如果英法卷入同中德的战争，他们是无力保卫东南亚殖民地的……那里都会成为中国的财产！随后中国还可以向印度或是荷属东印度扩张，甚至能打下澳大利亚。不过他们不会去动菲律宾，也不会侵犯关岛或是美国在西太平洋的任何一块属地。除非他们发疯了，否则中国人是不会主动选择同美国处于战争状态的！”
罗斯福干巴巴地问赫尔：“我们驻中国的大使是不是这个意见？”
“詹森大使也是这么认为的，而且他还建议由中国和美国共同出面保障菲律宾的主权不受侵犯。”
“哦，为什么要中国出面担保菲律宾的安全呢？”罗斯福摇摇头表示不解。
“因为曰本！总统先生。”麦克阿瑟插嘴道：“我认为有可能会侵犯菲律宾的是曰本而非中国，如果中德在苏联灭亡之后同英法开战，那曰本肯定也会觊觎东南亚的殖民地和澳大利亚，可是他们在失去了台湾以后已经没有了南下的通道。而且他们也不敢在强大的中国海军眼皮底下南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吞并菲律宾……总统先生，我有把握可以说服中国来和我们共同担保菲律宾，曰本是不敢同时挑战中美两国的，这样菲律宾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不！没有那个必要，我们只需要得到中国不侵犯菲律宾的保证就可以了。至于菲律宾……我们可以保护那里，那里是美国的殖民地，即使她读力了，美国也同样对她负有义务。”罗斯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加重了语气：“如果那个国家敢于侵犯菲律宾，那就是对美利坚合众国的战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