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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苏州府爆发大案,原东厂掌刑千户张彪勾结海上巨寇倒卖军械,事发后挟持右都御使海刚峰妄图逃窜,被斩与当场,巨寇路娄维逃窜,南京锦衣卫和苏州府画影图形,海捕文书满大街的张贴,第二天便闹得整个苏州府皆知。
随即,案子越牵连越大,又揪出了宏淼南宏半城,据说其和海寇勾结,把生丝绸缎卖了后再透露消息给海寇,让海寇抢了货物,他若是十两银子一匹卖的,再从海寇那边吃进,只得这价钱的三成,转手又卖出去,再透露消息给海寇,如此往复,故此这才发家坐大,积了千万家私。
人姓总是墙倒众人推,那些小织户们巴不得垄断市场的黎、宏两家高楼坍塌,如今自然随大流,宏大善人一下就臭了大街,真是迎风臭三里,满城皆唾骂,随即便被抄了家,不过好歹还留了一幢老宅让其一家上下居住,并未赶尽杀绝。
而乖官迎了董其昌,把一船一船粮食在枫桥码头下货,粮价顿时暴跌,跌到了一两银子两石米还略多些,比正常年景都要便宜,囤积居奇的粮商亏得吐血,甚至有几家小粮商因为囤积时期比较晚,收的米全是高价,这一涨一跌,银子顿时成了泡沫,一时间接受不了,有撞墙的,有买砒霜全家喝了的,真有不忍言之惨,只是,绝大多数人并不同情他们,反倒唾骂几句活该。
粮价下挫到这般便宜,其中是有缘故的,南直隶吃的米大多是从河南等地调运,并非上好的稻米,而琉球国后世盛产甘蔗是因为被九州岛津家吞并,逼迫琉球改稻为蔗,在这之前,琉球国盛产上好稻米,加之其国一年四季温暖如春,稻米一年三熟,这样上好的稻米拿到苏州,顿时把苏州粮商们囤积的老陈米和北方糙米给比了下去,乖官又不靠倒卖大米赚钱,本就是要救市的,这样上好的稻米按照一两银子两石的价钱倾销出去,粮商们手上的老陈米能不跌价么!
这次随着董其昌一起到苏州的,还有前海上巨寇玉蛟龙李玉甫,他跟何康安受了招安,又抱上乖官的大腿,如今在九州岛混得风生水起,袛园守纹纵横对马海峡,这船舶税收已经很是稳定,可以说,在扶桑几乎没人敢不缴纳银子就出海做买卖了。
如今李玉甫头疼的就是一些南蛮人不大守规矩,不过,这却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问题,便让何康安坐镇在扶桑海上,自己领着一些船只回国,船上尽是各色珍稀,大批年货,一来回去拍国舅爷马屁,二来他三十多年未曾回大明,如今也算是衣锦还乡。
叩见国舅爷后,他听到勾结海寇这一说,脸上就有些古怪,乖官以为他忌惮以前,如今这李玉甫也算是手下得力干将,也有参将头衔,故此还好生安抚了他两句,不曾想李玉甫苦笑着就说,那宏家他也是知晓的,说着就有些结结巴巴,说了半晌,乖官弄明白了,原来,他所谓的栽赃陷害,在海寇中本就是潜规则。
资本的原始积累总是血腥的,所谓凭良心做买卖的说法,只好叫骗鬼,海寇在海上抢了货,最快捷的来银子方式自然是货卖原主,原主也乐得,低价吃进来再卖给别人,最后发现,两两勾结,来银子不要太快哦!
像是一些大海商敢于跟乖官唱反调,就不肯缴纳银子,所依仗所凭借的,也就是这一点,他们背后那也是有势力的,玉蛟龙李玉甫是纵横海上二十年的大海寇不假,但他却绝对不是唯一的海寇,只是他当初是跟五峰船主混饭吃的,名望大辈分高,如此而已。
这就好比五百年后那些搞房地产的企业,谁都知道,房地产不沾黑,那是绝无可能,要说他们干净,鬼才信呢!
再放大一点,后世有一句话,资本家是没有国籍的,只要能赚银子,什么事儿干不出来,甭说沾黑,卖国也是等闲事耳。
乖官听了,忍不住就有些默然,其实本质上来说,他内心还是蛮质朴的,对于一些肮脏的事情,下意识就会躲避不看,说白了,宅男的宅属姓还很重,并不是那种凭借一个人就能杀伐果断闯出一番天下的人,有时候看看自己双手,也觉得蛮脏的,可听了李玉甫的话,又觉得自己做事,未免还是太绵软了。
董其昌对乖官知晓甚深,忍不住就吟道:“处浊世而显荣兮,非余心之所乐(出自《楚辞》)……”乖官听他这话,脸上忍不住绽放笑容,“好了好了,大兄,何必讽刺我,其实我有时候真不太愿意做这些事情,吟吟诗词,搂搂妹子,多惬意,为政这种事情,说来简单,做起来何其难哉!”
他自嘲了下,摇了摇头,随即唤来王启年,就道:“宏家满门老幼,全数充往扶桑石见银山挖矿。”王启年得令,匆匆便去了。
这时候包伊曼给董其昌又添了一杯将将煮好的咖啡,给那李玉甫也换了一杯,李玉甫赶紧抬起半个屁股连称不敢,董其昌端起杯子,热热地饮了一口,就赞道:“这个的确有些味道,倒是颇投我意,便如凤璋你说的那般,苦如人生,却可以调剂……对了,你手下那个相貌堂堂的伊能静斋怎么没见着?我瞧他做事颇为妥帖,怎不重用?”
伊能静斋自从上次在南京办错了差事,把此国舅当成彼国舅,就被乖官压了压,省得这厮见了权势人物立马儿腰杆子就软掉,不过如今手头人手的确有些不够用,也正准备把这厮拎出来做事,听董其昌一提,就把当初的事儿说了,董其昌笑了笑,“到底是小国出来的,这也难免,不过敲打敲打,却也能当大用的,我瞧那孙应龙野心勃勃,你还是要找些人分他的权为妙,省得曰后他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来,这便不好了,也恶了主从情份。”
李玉甫一听这话,赶紧双手端着茶盏低头喝咖啡装听不见,他虽然坐镇扶桑,却也清楚,自己还算不得国舅爷的心腹,有些话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乖官苦笑,“这厮祖祖辈辈的锦衣卫出身,办事倒是极为老道的,就是如大兄说的一般,野心勃勃,我也觉得要拘在身边好些,不过,后来师师就劝我,说总要有一头恶犬……”
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董其昌顿时便明白了,事实上明朝自锦衣卫开办以来,但凡飞扬跋扈的锦衣卫指挥使,几乎都是皇帝故意纵容出来的,等这恶犬把不听话的人咬了一个遍,再把恶犬杀了吃肉,还能博个美名,而一些深得皇帝信任的指挥使譬如哈铭、陆炳,皇帝便不大肯让他们去多得罪人,故此史书上能留下善名。
董其昌不由眉头一皱,忍不住就说:“这次所有计策也都是出自那位之手?”乖官点了点头,董其昌内心就颇为忌惮,他到底是传统的文人,对于牝鸡司晨的事儿,是极为反感的,不过那女人云谲波诡,出点小主意想点小馊点子,却也有些用场,比绝大多数高官们都幕友都来得有用,只是,就怕她时间长了,会生出些不该有的想法。
不过,他也晓得,那位是德妃娘娘塞到凤璋身边,就算有什么心思想法,德妃娘娘也是拔尖儿都人精,压得死死的,怕也闹腾不起来,但,却千万不能让她给凤璋生下孩子,尤其是眼下,凤璋年岁小子息全无,万一那女子拔了头筹,生下长子,这,却是极为麻烦的……如今大明就是这么个局势,几乎明眼的天下人都瞧出来了,德妃娘娘受万般宠爱,今年刚生了公主,当今立刻赐号静乐,这是生的公主,这要是生的皇子呢?要知道当今可是已经有了皇长子的,机灵的人几乎都嗅到了一股子别出寻常都味道。
默默喝了一口咖啡,他转口就道:“这次来苏州前在宁波停留了一晚,叔父很隐晦地就跟我提了提,这九州宣慰使家的公主你到底如何,那位老大人年纪也不小了……”
乖官当即脸上一红,这话意思自然是催他和誾千代圆房,问题是,他虽然不是对誾千代敬爱如仙子,却也是共患难过来的,实在不想把这份感情这么快贴上肉欲的标签,女人有很多种,有些人,一眼看过去,就想把她脱光了扔在床上,有些人,握着她手便平安喜乐不大肯往那方面去想。
而大明传统习惯却是,女人么,自然就是用来干的,男女人伦传宗接代天经地义,像是海瑞心安理得娶两个十四岁的小妾,便是这种心理,事实上女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尴尬地笑笑,乖官就道:“明年,明年,过了年我就十五了。”董其昌听了这话先是一怔,接着就笑了起来,似乎每一个人都很容易把凤璋的年岁忘记了,是啊!他过了年也才不过十五岁,这事情的确有些早了,当下便不再说,随口换了话题,把和琉球国尚善王定下的盟约说了,末了就忍不住有些奇怪,“凤璋,这个我一直没问你,为何要跟琉球国签下每年从他那儿购买大米都合同书?浙江今年旱了不假,但也不能年年旱啊!按照你如今这个种粮补贴政策,明年宁波农民必然全数种稻米,虽说起码一半都田地在大户手上不好干预,这一半的自耕农种植稻米,也颇为可观了,若收成好,周围县的农民竞相效仿,我敢断言,三年内,浙江便不需要从外省进粮食,五年,还能反馈南直隶……”
他说起这个话题,兴奋地站起来,手舞足蹈颇有架势,这年月的读书人几乎没有一个没参加过讲学的,这时候讲学和后世大学生辩论大会差不多,真理越辩越明,这在大明朝,不是什么先进言论,而是很寻常的深入士子人心的一个普通习惯,事实上,东林党最初就是从一帮讲学的士子间开始的,初衷肯定是好的,不过就像是夫子所说那般,君子党派,肯定会有无数小人混进来的,所以东林党变质极快。
看董其昌这架势,乖官只好苦笑,心说我能跟你说,别说今年旱,以后全国各地,处处不是旱就是涝,简而言之,地球感冒了,称之为小冰河时期。
把大明灭亡归结在小冰河时期,这是不合理的,但却又是合理的,大明的赋税是南低北重,山西那种穷地方,一年纳税完粮居然比苏松太地区还高,苏州府承担着大明朝十分之一的赋税,可这十分之一,起码有一半在拖欠着,小民是没钱只好拖欠,而大户们一瞧,卧槽泥马勒戈壁,这些死老百姓都拖欠,老子凭啥不能拖欠。
而与之相比的,北方几乎没有拖欠,这是从太祖时候就开始的现象,历史上有一榜进士,全是南方人,北方士子不满闹事,皇帝立马儿砍了主考的脑袋,真有黑幕?,没有,但是,皇帝需要安抚北方人,如此而已,政治就这么黑。
明朝山西商人卖国,这在后世史学界几乎是公论了,可持平而论,的确是那儿太穷了,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听着不好听,可还是有些道理的,再说,江南商人他就不卖国了?照样卖,只是江南商人大多和扶桑朝鲜南洋做买卖,那些地方的国家没灭了大明,而偏生山西商人做买卖都那个女直,后世把大明给灭了,就这么简单。
像是后世万历三大征,打了七年的朝鲜战役,扶桑不产硝,全数从大明进口,也就是说,所有死在朝鲜的大明将士们,实际上是间接死在卖给扶桑硝石的江南商人手上的。
与江南蓬勃的商业比较,吃的稻米全数靠北方省份运进来,简直有些可笑,大明绝大多数口粮,居然是河南、山西、陕西等省所产,北方一崩盘,南方先就忙着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哪里去管北方,等南方人吃饱了,北方已经沦陷了。
乖官后世专心玩过一款游戏,《皇帝龙之崛起》,其中有两个让乖官深以为然,你忽视宗教祭祀,可以,忽视娱乐,可以,忽视治安,也可以,但是,粮食和外敌入侵,这两个决不能忽视,其中任何一个,都能让繁华的城市瞬间化为灰烬。
绸缎、茶叶、瓷器断货了,顶多房屋从高级的雅舍降级为普通院落,可一旦口粮危机,不管多高级的房子,全部变成草棚,那种视觉冲击力,能让辛辛苦苦建设都市的玩家崩溃,同样,敌人的入侵也会让整个城市崩盘。
所以,深晓后世的乖官知道,粮食绝对是大明的死穴,一点即死,而他,在帮大明练逆运真经,抗点穴,如此而已。
“大兄,张鲸派人去潭拓寺查过我,这事儿你知道罢!”
董其昌点了点头,乖官这种生而知之的事情,其实历来上位者都极为忌惮的,翻开《神僧传》《神尼传》,里头全是穿越故事,当然,此刻市井有一种类似的官方说法,叫做投胎的时候没喝孟婆汤,佛家尤其讲究这个,和尚们要修炼到宿慧生起,类似于后世修真小说的第二元神,能入定前往天界听经说法,这才算是大和尚,而像是乖官这样儿都,在大和尚们眼中,那简直就是预定好的神僧,相当于如来佛祖摩顶授记过的,你啊,多少多少年以后成佛。
若不是这种宿慧神通,小小孩童,哪里做得出[与卿再世相逢曰,玉树临风一少年。自叹神通空具足,不能调伏枕边人。]这样的诗来,东厂厂督查他,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当初撺掇我剃度为僧的那个老和尚如今是圆寂了,不过,现在想一想,大兴县那么多孩童,那老和尚为何老拉着我说我天生宿慧,还送我《永乐御制神僧传》让我好生揣摩……”乖官这时候脸上神采很有些神棍的味道,董其昌当下大急,“凤璋,你可不能一时糊涂,再说了,入世才是大修行啊!”
子不语怪力乱神,可没说没有鬼神,事实上,读书人更相信这玩意儿,读书越多,越容易相信,后世无数大科学家都是虔诚信徒,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气功热,那些所谓大师,也要先去骗一下两院院士,再去哄骗老百姓,所谓隔行如隔山,院士碰上骗子,智商并不会超过50的。
董其昌这是真急,万一乖官突然来个大彻大悟去做和尚去了,他找谁哭去。
乖官笑笑,“大兄,我心中有数,我意思是说,那老和尚曾经说过,咱们脚下这片土地,生病了……”他把小冰河时期用如今这个时代能听懂的话解释了一下,旁边陪着的李玉甫听得睁大了眼睛,这时候真心服气,小茂才生而知之,鬼神庇佑,我在琉球输的不冤啊!
董其昌也是睁大了眼睛,不过,他是天下有数的聪明人,当即就联想起来,“你的意思是,那罗教教主……”
“还是大兄知道我。”乖官一拍巴掌,忍不住就拍了董其昌的马屁,他辛苦攻略殷素素,难道就因为对方的名字是张无忌的老娘?吃了可以变成经验值?非也,殷素素的老爹罗教江南教主才是关键,这是天生神棍啊!捧起来把小冰河时期的概念给推销出去,用宗教仪式催眠普通人,用后世专业术语就叫做洗脑。
这事儿,乖官自然不能做,他若做了,岂不是成神棍了,这就像是后世佛教协会会长是政协委员一般,这个很正常,龙虎山张家的人,在大明朝廷做官,这也是惯例,可是,位置若颠倒过来,那就不行了,简而言之,和尚可是是大官,但大官却不能是和尚,说起来拗口,道理却是显而易见的。
“怪道……”董其昌喃喃,乖官就笑了,“是不是大兄刚到苏州就听到我和那漕帮殷素素出门结果遇见刺客,心里头肯定还埋怨我不懂事。”
董其昌难得脸上一红,他还真就这么想了,心说凤璋如今好歹也是都督佥事,虽然是武职,到底不同寻常武官,怎么和一个漕帮的姑娘家出去逛街,说出去要笑掉大牙的。
正说话间,菅谷梨沙匆匆进来,“殿下,外面有人来仕官。”
菅谷梨沙说话的风情,顿时让乖官想到玩太阁立志传跑大名家仕官的画面,如今可算是牛大发了,有人来求入仕了,一时间顾不得,跳起来就往外面奔去,董其昌先是一怔,接着就低笑起来,凤璋过完年才十五岁,有此举动,正常,正常,当下老神在在,低首去吮了一口咖啡。
乖官在拙政园内一路快跑,后面菅谷梨沙捂着脑袋紧紧追,大声喊道:“殿下,在西园偏厅……”乖官一听,飞快就往那边跑去,到了院子门口回廊处,突然觉得自己这副姿态有些狼狈,赶紧停下脚步,喘匀呼吸,这才快步走出回廊往院内而去。
按说,乖官这个档次的高官,早就应该有人来投了,他这么兴奋,也是说得过去的,只是,看到偏厅内无人相陪,换别人心里头就要咯噔一下了,说明来人档次不高啊!手下居然没派人陪着,不过乖官不懂这个,正沉浸于文臣猛将虎躯一震纳头便拜的兴奋中,终于有人来投奔我郑国蕃了。
刚走进去,迎面那人身高七尺开外,极为有威势,想是专门研究过乖官的,瞧见他顿时纳头便拜,“程冲斗拜见大都督。”
“快快请起。”乖官刚要做出一番姿态,突然回味起来,程冲斗?南直隶双璧?这厮,似乎是六宝儿的师傅罢!
感情人家还是瞧着宝儿的面子才来的,不是冲着我郑国蕃来的啊!乖官顿时宛如被泼了一盆凉水,失望完全写在脸上,程冲斗抬头一瞧,心里头也是一怔,这位大都督,似乎不好伺候啊!哎呀!上了宝儿那小丫头的当了。
ps:郁闷了,以前按下个d,第一个出来都选择是[的],如今却是[都],完全违背打字习惯了,这搜狗搞虾米啊!求指点。
顺便再给大家拜晚年,哎!的确越来越没年味儿了,说白了还是如今社会韵律太快,工作压力太大,不像以前,就指望着过年吃点好吃都,收点压岁钱去买漫画什么都,扳着手指望过年。
如今过年就跟仪式一般,到你家拜年到他家拜年,忙得孙子似都,哎呀,估计比上班还累罢!初五我跟师姐说好去大师姐家吃饭都,结果我老妈那边都一个姨娘过来,好些年没来了,只好一直陪着,师姐还打电话把我痛骂一通……这真是,早晨起来都时候,老妈煮了一碗汤饭(就是扶桑所谓都茶泡饭了^@^),就花生大豆炒都咸菜,吃都真香,这人呐!嗨!一个字,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