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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祖巫一怒灾祸起
颛顼在位七十八年,死时九十八岁,子孙众多,得道脱体飞升,并非肉身成圣。这却是因为颛顼虽然功德广大,却比不得人族的开拓之祖三皇,所得功德并不够其如三皇般证得混元至人道果,只能够飞升成仙,入天界享仙家清福。
颛顼得道之日,将帝位传于堂侄高辛氏姬喾。那帝喾生于穷桑,少小聪明好学,十二三岁便有盛名,十五而佐颛顼,封有辛地方,三十而得帝位,迁都毫邑,享寿百岁。帝师为人教玄都师所化的赤松子大仙,在位之时,人才济济,天下大治。
此后尧舜二帝相继而起,兴禅让,行德政,天下敬服。尧严肃恭谨,光照四方,上下分明,能团结族人,使邦族之间团结如一家,和睦相处。且为人简朴,吃粗米饭,喝野菜汤,自然便得到了百姓的爱戴。兴禅让,很好地解决了权力交替之时可能出现的动乱和不满。
舜娶尧二女为妻,受各部族推荐而为帝。增设官吏,知人善任,治下政通人和。设置谏言之鼓,让天下百姓尽其言;立诽谤之木,让天下百姓攻击他的过错。治天下五十余年,为世人所崇敬。可是,在他为帝期间生了一件危及天下百姓生死存亡的大事件,滔天的洪水暴发了。
尧舜之时,三教修士常往来洪荒四处,在人族中传道授徒,宣扬道法。巫教既灭,佛教信仰亦因为颛顼帝和道门的联合打压,加之佛门主动退避,佛教在洪荒中的声势亦是大不如前。道门正统地位无可撼动,香火日盛一日。
却说前时巫族支持的蚩尤争帝失败身死,人族视支持蚩尤发动叛乱的巫教为洪水猛兽,风伯、雨师等人相继被道门打压,巫教举步维艰。及至颛顼之时,强废巫教,巫师地位一落千丈,甚至多有被人族修士打杀者。这一系列的事情终于引起巫族所有大神通者的不满。
巫族之中唯一幸存的祖巫刑天面对洪荒中巫族后裔的悲惨境遇,终于动怒,也不再理会什么大局,将平心娘娘的叮嘱一时也抛在了脑后,气急之下居然全力催动继承自后土祖巫的本命神通,调动洪荒大地戊土之气,颠覆洪荒地势,引四海之水倒灌洪荒大地,漫灌天下,以警世人。
其实刑天的本意不过惩戒人族一番,聊以示威耳。奈何其本身神通广大,加之散落在洪荒大地各处的妖族中也难免有一些败类,在没有了妖族天庭的管束之后肆意妄为,不断兴风作浪。自从人皇时代之后屡遭打压排斥的巫师也趁机推波助澜,泄心头怨气。竟使得这场洪水声势越浩大,越演越烈,渐渐不可收拾。
道门三教本来见祖巫刑天震怒有因,巫族好歹也是当年魔神大劫中捍卫洪荒的有功之臣,心下也确实有愧,是以起先便也听之任之,并未对其采取强硬手段阻止,结果使得洪水泛滥。
后来见大水经久不息,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终于也忍不住了。三教圣人同时旨,命弟子下山相助人皇治理洪水。又遣相继警告祖巫刑天,令其安分守己,莫要再造罪孽。刑天其实也不过是一时愤怒,见自己所为对人族造成的巨大灾祸之后也已经生出轻微悔意,这时候听了圣人言语,自然收手。
然而洪水滔天之势已成。源头虽断,洪水一时却仍然无法消退。一时间,三教各显神通,并逞手段。三界再次热闹起来。 却说人间洪水肆虐,三教圣人命门下齐出,救助人族于危难之中。人教玄都师化身赤松子四处传道,普施符水,教民简朴安乐之道。
阐教众修士在燃灯、云中子、南极仙翁的带领下径去求见人皇舜帝。声言要助人族斩妖除魔,治理水患。舜帝大喜,当下命手下能臣鲧为治水大臣,与阐教一众群仙同去治理洪水。
截教门人大多远在海外,竟是慢了阐教一步。虽然这些年来道门三教一同对抗佛门,三教修士之间情谊较之从前加深许多,可毕竟两教有别,截教群仙也不愿为别人打下手。索性四散入民间做些救死扶伤的零散善事,彼时天下受洪泽之苦,可说善事遍野皆是。积累下来,倒也颇为可观。
眼见洪水肆虐,鲧依过往经验,先便想到深垒高墙将水堵住。阐教仙人一想,五行之中,土能克水,正该用堵的方法,遂欣然同意。其中燃灯便自告奋勇地去三十三天之外的娲皇道场,向女娲娘娘借来九天息壤。
燃灯前去借宝,女娲娘娘道:“今天下洪水滔滔,其中亦有不明事理的妖族后辈兴风作浪。其至恶者,杀之可也。有悔过者,你等也宜存好生之德,好生教导,网开一面。切不可一味打杀,致增罪孽。”然后便将她捏土造人剩下的先天灵物九天息壤借给了燃灯。
燃灯连忙答应,取了九天息壤回转人族,将女娲娘娘之意告知众人。众人思及女娲娘娘与道门一向交好,兼之还有陨落转世的道门首徒他们的大师兄长耳定光仙的关系在,也不好对妖族太过狠厉,是以便都答应对作乱妖族从轻处理,能收服则收服,实在罪大恶极者才采取雷霆手段。
当下燃灯道人率领一部分弟子外出寻找作恶的巫妖,将之打杀。云中子则率领一部分弟子拿着九天息壤随鲧一起将水道堵塞,南极仙翁居中调度协调。阐教金仙全力动作起来,一心要拿下这份救助人族的大功德。
堵的方法在开始时颇为有用。九天息壤用之不竭,可大可小,将鲧查找出的水患肆虐通道堵的严严实实。鲧等见此法有用,心中欣喜。云中子等金仙更是卖力,仿佛看到了治水胜利的前景。
谁料好景不长,堤坝越筑越高,水也越蓄越深,九天息壤虽强,却也不可能将整个三大部洲完全护住。反而将危险蓄积起来,洪水终于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时候冲破堤坝,再次席卷天下。并且越演越历,竟比上次危害更大,百姓苦不堪言。舜帝下旨严厉地申斥了鲧。却也知其确实尽了心的,因而此次只是严令鲧尽快想办法平息水患,并未过多责罚。
阐教一众金仙听了舜帝斥责鲧的诏书,就像有人当面煽了自己几个大耳光一样,心里颇不是滋味。云中子等人一商量,觉得以土克水乃是五行正道,绝不会有错。那么问题当是出在那些兴风作浪的巫妖身上。
于是阐教众仙便加大了对作乱巫妖的清剿力度,秉承着乱世用重典的原则,下手也比开始狠厉了许多。四处寻找混迹在山林湖泽之中的妖族和巫师们的麻烦。一见之下,若是没有恶迹还好,若是有恶迹者,便下重手惩戒,不再如先前那般处处手下留情。意图以此警戒天下妖族,不要再值此灾祸之世兴风作浪助长灾难。
却说人族鲧受命治水,用围堵的办法,历经九年,收效甚微。洪水不时决口,百姓日日惊惶。阐教一众金仙亦无计可施。四方百姓心生怨愤,纷纷要求严惩治水无功的鲧。
舜帝于是巡视天下,所到之处,哀鸿遍野。心知必须要做一个交代了。于是昭告天下,责鲧失职之罪,忍痛将治水失利的鲧处死于羽山之郊。百姓心中的愤怒这才平缓下来。
然而舜帝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若洪水不能得到有效的治理,百姓将继续受苦,天下始终不会安宁。当下便着力寻找可以继任鲧治理洪水之人。
四岳之长禀曰:“论治水的能力,鲧是所有人中最高的。今鲧已亡,其子禹拜截教仙长为师,道术非凡,能力出众。更兼有神人相助,可以继鲧之位,治理洪水。”
舜帝也知鲧治水实在是尽了心的,为治水长年累月不回家,还冷落了娇妻幼子。只是方法不对,没能成功。当下说道:“既如此,可叫禹来,由我当面考校一番。”
却说这禹非是旁人,却是长耳定光仙的转世之身。长耳定光仙自从在魔神大劫中中上陨落坠入轮回之后,不断在人族之中轮回转世,且每一世都对人族做出卓越的贡献,至今已经有九十九世,此番转世大禹,正好满了百世之数,历经百世轮回,却是天道注定长耳定光仙劫数当满,该当在此世觉醒种种,重归仙道,功德圆满。
却说舜帝所派的使臣传旨到大禹家中。禹长声大笑,其声却悲呛无比,经久不息。悲声长笑过后,禹拈香遥祭其父,三叩而起,即领旨而去。至帝宫见舜,舜亲自考察禹的能力,见其果然胆识过人。当下大喜,即命禹继鲧之位,领生杀褫夺大权而治水。
大禹在得到舜帝诏命之后,领着父亲旧臣皋陶、后稷、契、益等人治水。因为大禹乃是长耳定光仙转世而生,是以天生便对道门尤其是截教有一种亲近感。于是大禹在留住帮助父亲鲧治水的阐教众仙的基础上,还焚香请截教师长前来相助。通天教主闻之,爱徒求助,自然无有不允之理,当即命座下二弟子多宝道人领着金鳖岛一众师兄弟下山,大禹接着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