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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节 人无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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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寒返回镇南军大营,这才知道在这里离开的这一段时间,紫荆敌军方面有所军事行动,派出兵力补充太孟、平丹、辽析等前哨据点的兵力,而且原本在敖谷被消灭的一万敌军,又重新驻扎了一万兵力。レ♠思♥路♣客レ

    而孤龙与苏定心同时派人来请易寒出兵阻击,因为易寒不在军中,所以最后延误了作战时机。

    早些时候三军主帅已经确定作战部署,镇北军和南王府大军作为坚守防线的主要力量,而这一次阻击敌人,却属于易寒的职责范围。

    很明显,易寒被子凤摆了一道,趁他前去白水岩的空隙,子凤却早就安排了军事行动。

    错过这一次阻击,易寒并不觉得是什么严重的事情,而他想弄清楚的是子凤为什么要这么做,通过这件事情来让他们三军主帅彼此失去信任吗?若真是如此,此为攻心计。

    若不是,那就是这几个前哨据点对敌军有很大的用途,到底是什么用途了。..

    易寒打开地图,研究起来,一直研究到天黑,他想了许多的可能xing,却没有把握认定其中的任何一个。

    用过晚饭之后,孤龙却专门前来。

    两人在大帐见面,孤龙就问责道:“你今ri为什么不出兵,可知道错过了战机。”

    易寒直言道:“我今ri不在大营,所以未能够及时下令出兵。”

    孤龙怒道:“你身为一军统帅居然不在大营,若是敌军突然来袭,后果不堪设想,麒麟,我问你,你是来打仗的,还是来游玩的。”

    易寒应道:“赵元帅,今ri之事,确实是我的过错,只是比起错过阻击敌人时机,我更关心的为什么敌人要补充这几个前哨据点的兵力?”

    孤龙道:“兵法中前哨据点的永固就是要塞,一者抑制我军的渗入,二者限制我军的活动范围,并随时可根据局势的变化而灵活调动,一句话简单概括,悬兵乃是用于抑制,死便无危,一旦成活却是里应外合气势如虹的一股攻击,我想子凤之所以想要稳住这几个前哨据点,大概是未雨绸缪,为大军进发做好准备。”

    易寒思索起来,这便似围棋,若要侵占对手的地方先要稳定前哨据点,再大举进犯,应道:“赵将军的经验对我受益匪浅。”

    孤龙道:“从目前的局势上看,敌人的这几个前哨据点还未成活,不管敌人如何变化,其目的均是为了敌人大军稳步前进。”

    易寒问道:“依赵将军的意思,我们是要断还是让呢?”

    孤龙沉吟道:“这个问题我也有想过,要断乃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兵法有云,没有绝对的优势千万不要发动进攻,我原本的打算是用防守来绞杀敌人的兵力,可这样做只是拖延时间却也不是办法,处于兵力劣势的我方最终将渐渐丧失阵地。”

    说到这里,两人均沉默不语,静心思索对策。

    过了一会,孤龙问道:“麒麟以为该如何做,我素来谨慎,麒麟却是不同。”

    易寒知道孤龙这句话不是讽刺却是赞美,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优点和缺点,孤独的谨慎稳妥是他的优点亦是限制他的缺点,相反不够稳妥是自己的缺点,但这却让他敢为人所不敢为,出奇制胜,两人的xing格特点来配合倒也是完美。

    易寒道:“我们只有守,而敌人却处于主动,灵活多变,若继续如此,我们只有战败一个结果,我的看法是要断却不绝。”

    孤龙问道:“麒麟此话何意?”

    易寒应道:“赵元帅刚才那番用防守来绞杀敌人的兵力提醒了我,我不想让敌人安安稳稳的在我们的地方安插几颗棋子,威胁比打了败仗更可怕,所以敌人的前哨据点必须断,但是我们又不能全断,因为如赵元帅先前所说,没有绝对的优势千万不要发动进攻。”

    孤独惊讶道:“麒麟的意思是和敌人抢夺前哨据点却又不大举进犯,不让敌人安安稳稳的驻兵,可是这么做会不会牵一线而动全身,惹得敌人大军而动。”

    易寒笑道:“反而该来的总是要来了,若敌人真的不惜伤亡大举进攻,至少也乱了他们步步为营的计划部署,就与敌人决战一回又如何。”说着笑道:“赵将军不要忘记了,紫荆国的目的可不仅仅是想在南疆打赢我们,他们可是想保存兵力的同时全歼我南疆守军,进而长驱直入进犯中原腹地。”

    孤独朗声道:“麒麟说的没错,敌人若真敢与我们决战,就算我们全军覆没又如何,至少他们也没有能力再进犯中原了。”说着朗声道:“就这么做了!”

    易寒道:“这件事我会从长部署,赵元帅就安心镇守你的防线吧。”

    孤龙朗声道:“那好,我先回去了,明ri还要与敌军在密林纠缠呢。”

    易寒这个决定目前来说并不会起到实际xing的战果,但是却能够寻求变化,不会一直处于被动。

    孤龙为什么不会这么决定,因为他谨慎稳妥,一想到这个问题就能立即联想到有可能牵动敌人大军,而易寒今夜却告诉他,就算全军覆没又如何,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保家卫国却不是打胜仗,倘若败了却能够保住保住家园,又有何不可为呢。

    易寒将李不才叫来,一会之后李不才走进大帐,喜道:“易元帅我刚刚听说了敌人又重新补充兵力,是不是让我连夜突袭敌营。”

    易寒笑道:“李将军,我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要吩咐你去做,明ri一早你就去调动南疆百姓采集草药用于治疗我军将士的刀剑伤势,就说我易寒恳请他们助我镇南军度过难关。”

    李不才惊讶道:“元帅,这能行吗?”

    易寒沉声道:“需要质疑吗?我让你去做当然能行,眼下是尽快让我军受伤痛折磨的将士快点脱离病痛折磨,一旦病愈,却又立即可以上战场杀敌,岂不是比多杀几个敌人要划算许多。”

    李不才喜道:“凭席老元帅和镇南军这些年在南疆的名声,他们一定会帮助我们。”

    易寒笑道:“天黑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明ri一早出发。”

    李不才高兴的退了下去,一想到那些伤兵能够治愈,竟比打了一场胜仗还要兴奋。

    易寒却摊开地图研究“断却不绝”的计划部署,看似简单,但是其中凶险却似乎行走在钢丝之上一般,稍有不慎不但可能全军覆没,而且可能会将镇北军和南王府大军牵涉其中,就似与苏洛下棋一般,一招错已经注定败局。

    如今与紫荆国,就似与苏洛对弈,一高一低,苏洛可以犯错,自己却不容犯错。

    半夜,席夜阑走进易寒的帐内,轻声问道:“都半夜了,你怎么还没睡?”

    易寒没有抬头,应道:“夜阑,你先去睡吧。”

    席夜阑也没有多语,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却泡了一杯热茶进来。

    易寒抬头笑道:“这军中怎么有茶?”

    席夜阑应道:“南王爷赠送的,我想你或许喝的上就收下了。”

    易寒饮了一口,席夜阑问道:“今ri见到子凤了吗?”

    易寒点了点头。

    席夜阑问道:“如何?”

    易寒应道:“子凤如传言一般长的倾国倾城。”

    席夜阑问道:“你们都说些什么?”

    易寒笑道:“也没说些什么,只是让她请了一杯茶,然后她告诉我怎么解决军中伤兵的问题。”

    席夜阑问道:“她是你的敌人,却又为什么要帮你。”

    易寒笑道:“夜阑,对不起,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我并不是她,所以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说着轻声道:“去睡吧,很晚了。”

    席夜阑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易寒露出严肃的表情道:“夜阑,你已经打扰我了,难道还要一直打扰下去吗?”

    席夜阑淡道:“你早点休息。”说着转身离开。

    两ri之后,易寒调兵遣将,已经做好准备,再来一次主动进攻的军事行动,而目标就是敌人的前哨据点,子凤不是想在前线安插棋子吗?那自己就不会让她那么安心。

    目前他还没有除去子凤安插在军中的jian细,也不怕子凤获悉,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就让子凤将自己当做一支疑兵吧,难以分辨自己的真实目的。

    他将自己的吩咐安排只告知田、王、张、林四位大将,四人各率五千人并作一军,浩浩荡荡的向敌人的前哨据点进发。

    子凤或许已经知道镇南军出动了,只是他的目标是哪里呢,依然是敖谷或者是太孟、平丹、辽析、南仓、津州却均有可能,而想真正证实镇南军的目标,却只有派出探子探清镇南军这支二万人大军的动向,因为子凤已经上了易寒这只狐狸一次当,这一次不会再轻易上当了。

    苏定心收获镇南军出动的消息,连忙来信询问,易寒回信告之让他依然镇守自己的阵线即可。

    此番行动镇南军可以说是倾巢而出,有镇北军和南王府大军镇守防线,易寒也不必担心大营空虚,敌人突袭。

    镇南军故伎重演,二万大军直奔敖谷方向,紫荆国敌军探子获悉镇南军动向,这一次却不从几处据点派兵增援,却是撤离敖谷方面的守军,打算将敖谷这个据点让给镇南军。

    而为了让敖谷方面的军队从容撤离不受阻击,在正面上,大军给镇北军和南王府大军压力,让两军不敢轻易冒险出兵阻击。

    因为撤离的及时,敖谷敌军辎重粮草没有给镇南军留下半点,镇南军倒是成功镇守了敖谷,可却没有什么用。

    子凤这招釜底抽薪让易寒的如意算盘落空,敖谷的一万兵马已经成功撤离到离敖谷最近的南仓,而这支二万人的镇南军却成了一直深入敌阵的悬兵,左边有南仓、津州两个敌人的据点,右边太孟、平丹、辽析敌人的三个据点,现在反而好像被这个五个据点的敌人包围在中间,占据了敖谷没有太大的军事作用,却反而将二万镇南军将士陷入与危险之中。

    田、王、张、林四位大将立即调动二万大军,转而进攻临近敖谷的太孟。

    同样的,子凤如法炮制,探子提前探知镇南军动向,在镇南军还没有抵达太孟的时候,太孟的守军全部撤离,退回到平丹。

    有绝对兵力优势的子凤不对二万人的镇南军进行围击,反而玩起了捉迷藏,处处避开镇南军。

    镇南军这边离开,原本退回到南仓敖谷守军却连夜又回到敖谷来,敖谷这个据点在一ri之内两次易主。

    镇南军奔走一ri,将士疲惫却徒劳无功。

    田、王、张、林四位大将也算经验丰富的大将,知道不宜太过深入,否则就算镇北军出兵救援也来不及,而且此刻平丹的兵力旗鼓相当,却违背了易寒吩咐的以多打少的计划,在提心吊胆平丹方面会不会反而前来进攻中度过了一夜,隔ri一早,二万大军又原路返回打算攻打敖谷。

    你一来攻,我就撤退,反正就是不与你交锋,敖谷守军刚刚在敖谷呆了不久,就又立即撤离。

    苏定心见敖谷一万兵马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却也忍不住了,立即派出两万兵马,打算将这支打算再次退回南仓的敖谷守军进行阻击,当然他也考虑到了南仓方面会出军,但是他觉得配合镇南军的二万兵马有足够的兵力优势,就算打起来也有赢无输。

    只是南王府这两万阻击敖谷敌军的兵马还没与敖谷方面的敌军碰面,在半路上却受到了敌人的埋伏,原来敌人在连夜就半路设下伏兵,等到就是南王府前来阻击的兵马,似乎早就猜到苏定心会这么做。

    让人惊讶的,这支伏兵居然就是神兵九尾狐,二万兵马死伤过半连忙退回营地,什么都没干就白白损失了一万兵马。

    这一次子凤才真正算的是用兵如神,料敌先机,因为苏定心是临时才有出兵阻击的念头,而敌人的伏兵却在半夜就设下埋伏,她不是早就料定,又如何能做到这一点,她向敌人证明,就算不用jian细回报消息,同样也能够做到用兵如神,料敌先机。

    此次受伏损兵折将不知道是易寒之过还是苏定心之过,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镇南军还是南王府大军都吃尽了苦头。

    南王府二万兵马受伏,子凤出动神兵九尾狐的消息,镇南军方面还瞒在鼓里,虽然二万镇南军只带了两三ri左右的干粮和水,无战果必会回营,但是易寒却知道如今局势不能等田、王、张、林四将自己回来了,必须立即让他们归营,却不能再和敌人玩捉迷藏了,再玩下去就会被敌人给玩死了,他连忙派出信使前去传达自己的命令。

    在大帐着急的等待消息,不一会儿又朗声道:“再派,务必要将我的命令传达到田、王、张、林四位将军那里。”

    九尾狐出现了,这支天下无敌的神兵,让所有人都忌惮,不敢轻易出兵,易寒着急,孤龙也为二万镇南军将士的安危而着急,但是迫于防线的压力和九尾狐的威胁,这一次他却没有出兵,苏定心已经白白损失了一万兵马,他不得不顾全大局。

    一直等到了天黑,却没有任何探子回报,易寒心灰意冷,知道自己所派出去的探子在半路上就被敌人所杀,命令根本无法传到田、王、张、林四将那里,他似乎能够预见一场大屠杀。

    易寒一脸垂头丧气,闭上眼睛不敢再想下去了,就算面对妙翰,他也没有如此灰心过,马上,镇南军就要葬送在他的手上,他从来不低估子凤,只是初战告捷却让他轻视对方,他马上就要为自己的轻视而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一个胸口中箭的信使却被人扶进了帐内,“元帅,是九尾狐。”

    易寒惊讶,忙道:“快扶下去医治。”

    那信使话说完,头却一垂,扶着他的将领探了他的鼻息,说道:“元帅,他已经死了。”

    易寒查看了信使的身体,发现正中胸口,却是刚好she中胸甲边缘,偏了方向,这信使才能坚持到回报消息。

    百发百中,例无虚发的九尾狐。难道真的拿九尾狐没有办法吗?这会他没有心情为信使的死而悲伤,因为二万镇南军将士的xing命还危在旦夕。

    席夜阑突然走了进来,一脸坚毅道:“我去传信!”

    易寒毫不犹豫道:“不行!”

    席夜阑道:“我的马很快。”

    易寒沉声道:“这不是快不快的问题,八千百中百发的神弓手瞄准你,就算你是神仙也闪躲不了。”

    席夜阑淡道:“现在天黑了,他们不一定能够发现我。”

    易寒沉声道:“你的行走路线已经被敌人锁定,你以为能够似捉迷藏一般躲躲藏藏吗?”

    席夜阑道:“为了二万将士,就算明知道必死,我也要尝试一下。”

    易寒决然道:“不必说了,我说不行就不行,我会想办法的。”

    席夜阑道:“你没有办法,否则你不会如此苦恼。”说着走到易寒的身边,轻声道:“我心里有一句话,可是我一直却没有告诉你,易寒,我爱你!”

    她的声音如此的轻柔平淡,却充满震撼人心的味道,因为这句话是从她席夜阑的口中说出来,骄傲无比的席夜阑,是否因为害怕没有机会向易寒说出这句话,所以她才突然的说出来呢。

    易寒表情一惊,却突然被席夜阑出手打晕。

    席夜阑将易寒轻轻的扶躺下来,露出动人的微笑道:“我知道你是不会让我去的,所以我必须这么做,为了你就算付出我的生命也值得的。”说着轻轻在易寒的额头吻了一下,起身决然走出大帐。

    席夜阑骑上自己的爱马,化作一道流星朝漆黑的天际奔驰,一会便消失在黑暗中,就好似流星一闪而陨,为易寒也好,为二万镇南军将士也好,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子凤坐在帐内,一身书生长袍,只是脸上却轻纱蒙脸,只露出一对明亮的眼眸,轻纱下边一直贴垂到她修长白皙的玉颈,让她看起来透出几分婀娜动人,淡淡的莹光照在轻纱之上,更增添几分神秘,没有人能够看到她的脸容就好似没有人能看透她的内心一般。

    大案上一张棋盘,棋盘上已经错综复杂的布满黑白棋子,她一个人执黑白棋子,却自己与自己下起棋子来了,眼下外边局势紧张,她却还有这股闲情自己和自己对弈,似乎胜券在握,一切都不必葱手指却在半空停了下来,只要黑子落在正确的格子上,这一大片的白子就尽被围灭。

    子凤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落下黑子,却不是落在初学者都懂得的正确格子上。

    子凤又捻起白子轻轻落下,原本必死无疑的白子却顿时成活。

    子凤突然朗声道:“传我命令,将霜华立即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