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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里的山路,苏洛是费了三天三夜才抵达。
护**的大营前,陆续出现为士兵送来粮食的普通百姓,各种不一样的面孔,苍老的,年轻的,青涩的[]
而士兵也忙碌的接收粮食并记账,这场面就似菜市场交易一样,只不过这个场面要庞大的多。
这个时候苏洛早就从老者的后背下来了,着密集的人群有些不知所措,百姓与士兵混作一起,她要见易寒,可是并不知道找谁通报,而此刻面黄肌瘦,一脸憔悴的苏洛只是当中普通的一员,她就像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并没有人对她太过注意。
在护**的大营前,搭建有一个负责接收粮食的临时帐篷,在维持秩序的士兵引导下,苏洛和老者也跟别人一样,朝那地方走去,密密麻麻的人群,就好似一群难民一样,只不过他们并非难民,而是一群送来粮食的百姓。
老者身上挑着装有粮食的担子,缓缓前行,便似身处的集市之中,头上满是汗水,却露出微笑,对着身旁的苏洛道;“闺女啊,没有想到有这么多人跟我一样的心思”。
苏洛微微一笑,挽起衣袖给老者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若是有心人见了,大概会认为是一对父女吧。突然苏洛却被人撞了一下,瘦小虚弱的身躯立即倒地,由于人太多了,撞到她的人却没有注意到,从她旁边走了过去。
老者立即俯身扶住苏洛,问道:“闺女,没有事啊”,苏洛摇了摇头,只听老者道:“这样吧,这里人太多了,你先找个空旷的地方休息,我帮你打听你弟弟的消息。”
苏洛着周围的人群,犹豫了一会之后,应道:“好的。”
老者问道:“闺女,你家弟弟叫什么名字啊?”
苏洛淡道:“易寒”。
老者点头念了一遍:“哦,易寒,我记住了”,突然却是神色一惊,“闺女,你刚才说叫什么名字?”,苏洛又重复了一遍。
老者半信半疑道:“该不会是个麒麟将军同名同姓吧”。
苏洛一时之间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应道:“就是麒麟将军”。
老者有点不敢置信,了苏洛,又挠了挠头,却是一头雾水,疑惑问道:“真的啊?”
苏洛点了点头:“嗯”。
老者道:“那我一会帮你问一问啊。”他的语气却似乎有点在说天荒夜谈一般。
将苏洛安置在一个空阔人比较少的地方之后,老者又朝着收粮的地方靠近,由于人数太多,先要称出粮食斤两,还要登名记帐,所以进展并不似想象中的那么快捷,老者是等了半天才轮到他,一个士兵接待了他。
在拿着他粮食去称斤两的时候,一个士兵却端来满满的一碗汤面递给了他,笑道:“老人家,你先吃点东西吧”。
原来这是军队专门煮了些大锅大锅的汤面,款待这些专门为军队送来粮食的平民百姓,百姓对军队爱戴,护**也盛情相待。
样子老者真的饿坏了,三下五除二就把面条吞个精光,连汤也没剩下一点,直吃的满头大汗,吃完之后这才记得那闺女还饿着肚子呢?回头望去都是人,视线被阻挡了,那里能到苏洛的影子,心中却暗忖道:“她还饿着肚子呢,我得给她送过去一碗”,厚着脸皮对着士兵道:“小伙子,能不能再给我盛一碗,我闺女还没吃呢”
士兵问道:“老人家,你闺女在那里,让她过来。”
老者应道:“我那闺女腿脚不方便,我让她在远处候着呢?”
士兵道:“那老人家,你先别着急,等把这粮食给记下了,我叫人给你再盛一碗”。
称了粮食斤两,记下名字和粮食数目之后,士兵给了老者一张纸条,说道:“老人家,以后你拿着这张纸条就可以来军队取回你借给我们的粮食”,说着身后一个士兵端了一碗汤面。
老者接过汤面却没有离开,却问道:“小伙子,我想问一问,麒麟将军有没有一个姐姐啊”。
士兵笑道:“老人家,你怎么会这么问,据我所知,我家元帅乃是易老元帅的唯一孙子,没有兄弟姐妹”。
老者挠了挠头道:“我家闺女说要见她弟弟,劳你通报一声可好?”
士兵问道:“是哪个部队的,叫什么名字?”
老者不好意思道:“她说她的弟弟就是麒麟将军”。
士兵无奈笑道:“老人家,你不要开玩笑好吗?我知道你们都想见我家元帅一面,可是我家元帅日理万机,那里有办法一一接待,再者说了这会他身上有伤,行动不便,需要好好休息”。
老者继续道:“可是我那闺女说麒麟将军真是她的弟弟,我也不信,但是我知道她是不会胡说的”。
士兵三劝四说,这老者就是认了死理,士兵只能敷衍道:“老人家,那你先外边等候,我让人给你去问一问”,要见易元帅哪有这么容易,他都不一定有机会能见到。
老者道:“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吧。”
士兵无奈,在这件时候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后面还有许多人正排着队呢,低声在另外一个士兵耳边耳语几句,只见那士兵对着老者道:“老人家,那你跟我来”。
老者天真的以为对方答应了,喜道:“好嘞!”
士兵带着老者离开了密集的人群,来到军队帐前一处,士兵这才向老者解释没有办法让他见到易元帅。
老者道:“是我家闺女要见她的弟弟,不是我要见易元帅”。
士兵无奈道:“不管是谁要见易元帅,这件事情我们都无能为力”。
老者等了这么久,这会才知道被对方敷衍,火气却是上来了,“你们怎么就不能通报一声呢?”
士兵有点无奈,易元帅每日要处理要事重事,若是每个人都想见他,他怎么应付的过来,只能耐心的解释易元帅琐事缠身,无法抽出时间来。
老者反驳道:“易元帅能忙到连自己的亲姐姐都没办法见上一面吗?”
老者心里憋着一肚子气,声音却越来越大声,刚好宋剑出经过听到声音走了过来,也不问起来,就对士兵一顿责骂:“怎么跟老人家吵起来了?”
老者却似见到救星一样,忙道:“这位将军,我家闺女要见麒麟将军,劳你通报一声可以吗?”
宋剑出一愣,他知道有很多人想瞻仰易元帅的风采,心中苦笑,解释道:“老人家,若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想见易元帅,你想想是怎样一番场面,我家元帅应付的过来吗?请恕我无能为力”。
老者道:“易元帅是我那闺女的弟弟。”
宋剑出一讶,“据我所知,易元帅没有姐姐啊”,问道:“你那闺女叫什么名字啊?”
老者摇头道:“这个我没问,不清楚,我是在半路上遇到她的,一并同行,她身体虚弱,腿脚不便,所以我便帮她来问”。
宋剑出沉吟,一脸犹豫,突然老者跪了下去,恳求道:“这位将军,算我求你了,你一定要通报一声,我那闺女很可怜,在半路上都差点让歹人给欺辱了”。
宋剑出忙将老者扶起,点头道:“好好好,老人家你快起来,我帮你通报。”
老者站了起来,这才想到自己已经耽搁了半天,说道:“坏了,我那闺女等候了半天了,还什么东西都没吃呢?她身子虚弱准受不了”
宋剑出道:“老人家别着急,我随你一起过去吧,吃的你也不用担心”。
老者带着宋剑出来到苏洛刚才等候的地方,却见围着一群人,他心中一颤,疾步走了过去,宋剑出紧随其后。
挤进人群,却见苏洛倒在地上,晕倒过来,一个妇人正扶着她的身子,另外一个妇人在喂她喝水,只听一个妇人不悦道:“是谁把病人扔在这里不理不睬的,真没良心”。
老者连忙上前,喊道:“闺女!”
众人闻声立即朝老者投来轻蔑的眼光,有人责骂道:“你怎么做父亲的?怎么把女儿给饿晕过去了”。
指责声陆续响起,老者却百口莫辩。
宋剑出朗声道:“都散了吧,没事了”,对着老者道:“老人家你带着你家闺女跟我走吧”。
老者背起苏洛,随宋剑出离开,群人见是个将军,也就没有阻拦。
将老者和他这名中年妇女暂时安置在帐篷内,宋剑出这才打量起这位说要见易元帅的妇人,憔悴不堪,脸黄肌瘦的脸容满脸污垢,甚至让人不能很好的辨认她的五官,身上的衣衫破的已经不能用朴素来形容了,当他目光落在她的一双脚上时,不禁为之震惊,破的探出鞋尖的几根脚趾,血迹斑斑,简直惨不忍睹,这不应该是一双正常人的脚丫子,连宋剑出这种在战场上杀人冷酷无情的人也不禁为之动容,她所走过的行程该是如何的艰辛。
宋剑出立即做了一个决定,不管她是谁,自己都要满足她的愿望,对着老者道:“老人家,你先照顾她,我现在就去将此事禀知易元帅”。
易寒坐于帐内,虽然此刻他后背的伤势还没有好,但是繁琐的公务让他不得不忙碌起来,光是对于攻占延州的详细战略部署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突然听见侍卫禀报道:“宋将军求见”。
易寒心想,大概是粮食接收的事情,自己正打算停止接受百姓粮食,因为军中的粮食已经足够了,是该一心一意将注意力转移到拿下延州上面了,朗声道:“让他进来”。
宋剑出走了进来,易寒问道:“有什么事情?”
宋剑出却是涨着脸,一时说不出来,过了一会易寒才问道:“剑出,有什么事情说吧”。
宋剑出这才道:“元帅,我有个不情之请”。
易寒一讶:“哦,你说吧”。
宋剑出道:“有个妇人想见你,请元帅见她一面”。
易寒苦笑道:“又是这种事情,我都说我不方便接见了,你想办法把她打发走吧”,说着又埋下头去,专注自己的公务。
“她说是元帅你的姐姐”,听到这句话,易寒身子猛的一震,骤然站了起来,却是拉扯到后背的伤口,鲜血湿润了他的内衫,但是易寒却恍然未觉,决然道:“快带我过去”,说着迫不及待的走了过来,只是没走几步,却额头汗水直冒,双脚打颤的停了下来。
正对于易寒的举动而感到震惊的宋剑出突然见易寒的痛苦的表情,忙走了过去,扶住易寒,“元帅”,这才发现他的后边鲜血已经渗出便衫,关切道:“元帅,你背伤还没好,却要注意啊!”
易寒咬着牙根道:“带过我去吧”。
宋剑出犹豫道:“元帅你的伤势”
“不必多言!”话还没有说完,却被易寒打断。
在帐篷内等候了好一会的老者突然听见脚步声,回头只见刚才那个将军带了一个穿着便服脸容粗犷的男子走了进来,见他一双虎眼炯炯有神,心中暗忖:“莫非他就是麒麟将军”,只听宋剑出指着易寒道:“这位便是易元帅”。
老者连忙跪了下去:“见过麒麟将军”,他是土人一个,却拿见了官老爷那一套来用。
易寒忙道:“老人家,我们不必拘礼于此”,目光却立即飘向老者的身后,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羞涩,透着一股灼灼爱意,只是见那身影竟是平躺在地上,却是又讶又惊,忙疾步走了过去,凝视着平坦在地上的人儿,她是那么的苍老,她是那么的憔悴,她是那么的悲惨,她是那么的可怜,易寒凝视着这张陌生的脸,可是这张脸又透着熟悉,他弯下身子来,对于牵扯到后背的伤口恍然不觉,因为此刻他的心正在颤抖,正在拒绝那股熟悉的侵袭,正在否认这绝对不是苏洛,双手在空中颤抖着伸向苏洛的敛容,分开那散落在她脸上的鬓发,缓慢而温柔的用掌心擦拭她脸上的污垢,在清楚她脸容,确定这就是他分别多年至亲的姐姐时候,易寒只感觉尖刀正割碎他那颗颤栗的心脏。
猛的扑在苏洛的身上,带着嘶哑的声音痛哭道:“姐姐,对不起,对不起”,千万的悔恨也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可否想过他还不打算去见苏洛一面,若非姐姐寻来,他甚至无法想象姐姐竟是如此的悲惨。
在场的宋剑出和老者顿时惊呆了,在惊叹这个事情的同时只感觉眼前的男子是如此的至情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