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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二
那两个花容惨淡，满面泪痕。
进去，殿正中躺着两个人，在灵床之上。
孟蠡木然良久，走近，先看了看右边，是周贵妃，吃了一惊。再看左边，是皇上，紫红的脸有些浮肿。用手探贴额头，冰凉。无力回天。
又站了一刻，孟蠡问道：“皇上怎么突然…？”
云香抽泣道：“我们也不知。送到这里就…”天香道：“听外面傅将军说，皇上可能是急怒攻心，吐血而…”
孟蠡想起，又回头检视皇上遗体，只见他嘴角似有血痕，别无异样。不由叹气，问道：“那些太医不在身边？”
众女茫然，惊痛之中，想不到那些。
孟蠡叫请傅将军进来，问道：“皇上发病时，你们可在场？”
“不在。是皇上弥留之际召我们进去的。”
“当时皇上身边还有什么人？谁传的旨？”
“当时有宫女数名，张五哥等四个侍卫。张侍卫传的旨。”
“那他们人呢？”
“除坤宁、承乾二宫的宫女外，其他宫女，和所有太监奉圣谕尽皆处死了。张五哥等四个贴身侍卫暂行羁押，等你发落。”
“周贵妃是怎么回事？”
“奉旨将其缢死，与皇上一同停放在坤宁宫”
“皇上有什么遗言？”
“一是命我等封锁皇宫，只准孟侍卫你进出。二是叫王羽传旨八王爷，料理后事。三是叫孟侍卫将皇上、周贵妃合葬在后面煤山上。四是保护坤宁宫，直到你来。”
“其他还有没有？”孟蠡急了，怒道。
“没有了。在下记得清清楚楚”傅将军有些惶恐。
“那些太医呢？”
“都杀了。皇上有旨，除了这边，一概不留”
“把张五哥几个叫来”
…
“皇上吐血了吗？你们在场？”
“是，午时，王侍卫出去不久，皇上晕眩，就命散朝，回到寝宫，吐血不止。我们就想去请太医，皇上却叫我们请傅将军去。”
“这之前，皇上曾昏晕过一次？”
“是，是杨和那老东西惹皇上生的气”
“当时不是请太医了吗？是谁？”
“请了三个太医，吴、王、孙三个。”
“是谁开的药？”
“好像是王太医”
“哪个王太医？”
“不知道叫什么。是新来的”
孟蠡窝火，惊疑不定。又问傅将军：
“所有的太医都杀了？这三个也在内？”
“太医院的都杀了。不知道有没有这三个”
“带张侍卫去，看看有没有，赶快回报”
…
一刻钟，两人回来，张侍卫道：“只有孙太医在内，那两个不见了”
孟蠡眼皮直跳，问不下去了。下令道：“傅将军再坚持一晚，守住皇宫和坤宁宫，不得放任何人进来。张侍卫四个随我出去，不得泄漏丝毫消息。”
“是”，傅将军带人退出。
孟蠡叫张侍卫四个在外等候，交待天香：“我这就出宫，禀报王爷。稍后回来，接你们出去。警醒点儿，不准睡了”
再看皇后，那情形不对，又悄悄吩咐道：“看好皇后，开导开导她，别再出事”
“嗯，你快去快回。这边太阴森”天香面露惧色。
“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怕。”孟蠡说着出了坤宁宫。
一百三十三
到大营，天全黑了。进帐，王爷和王羽都在，旁边还坐着位年轻贵公子。
“这是端王，皇上的堂弟，有话直说不妨”八王爷道。
孟蠡知其意，沉吟不语。
“说吧，皇上怎样了？”八王爷甚为焦急。
“皇上驾崩了。”
“什么？”端王惊得从座上弹起，睁大了眼，盯着孟蠡，心突突直跳。
“皇上是得了病？”八王爷问道，“还是怎么，你说详细点儿”
“应该是劳累过度，又受了刺激，急怒攻心，吐血不治。”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八王爷仰天长叹。后抹去泪水，道：“白发人送黑发人。天不假年，天不假年呐。为之奈何！”
“孟蠡，皇上可有什么话留下来？现在宫中情形如何？”
“嗯，皇上弥留之际说了，一、将周贵妃和他合葬，葬于后面煤山之上。二、国家大事交皇叔八王爷全权处置。三、皇宫暂时封锁，除坤宁宫、承乾宫外，其余人等尽行诛杀。等我到了，再解除封锁。我想皇上的意思是要我监督前两条，完成后他才能放心”
“嗯，就是这个意思。还算缜密。”八王爷松了口气。又问道：“有圣旨么？”
“没有。是御林军统领傅将军说的。仓促之间，又万分机密，皇上只能下达口谕”
“嗯。也只好如此。…坤宁宫、承乾宫现在还有谁在？”
“天香、云香，还有晏贵妃”
“晏贵妃？”王爷皱起眉头。
“王爷，事不宜迟，还是赶紧处理后事吧”
“不错，国不可一日无主。刚才我和凝菡公主商议过了，值此危难关头，不可能面面俱到。京城中六七位王爷，老的老，小的小，良莠不齐。只有端王，是皇上的堂弟，亲叔伯弟兄，人又聪明睿智，本王的意思，就请端王继承大宝。孟侍卫，你看呢？”
“皇上遗命，国家大事由王爷全权处置。王爷就不必客套了，我听您的”
“好，那就这么定了。端王爷…”
“不可不可。”端王慌乱道，“小王怎敢担此大任。不可不可，皇叔，你还是另择贤主吧”
“你叫老臣另择谁呢？”八王爷眼眶湿润了，“皇上又没子嗣，其他人，皇上泉下有知，会怪老臣的呀”
端王坚执不肯。王爷就看孟蠡。孟蠡惊悟其要自己拥戴之意，却做不出来，只涨红了脸。
王爷没办法，道：“这样吧，臣已将在京五品以上王公大臣请到大营，就在外面，走，且看众意若何”
端王勉强同意，跟王爷走了。孟蠡也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