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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知事在唐宁床前行了个礼。
唐宁趴在床上,伸手扶了扶道:“符知事太客气了,快坐快坐。”
一边席瑞已经机灵地递上一把木椅,符知事再行一礼方坐下。
“本官衣衫不整,只能如此见符知事了,还望知事不要怪本官失礼啊!”唐宁略有些不好意思道。
“哪里,哪里,是下官打扰唐大人养病了,冒昧来访,失敬失敬。只是下官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连日大雨,江水泛滥,下官连日测量推算,应该不会有大水,但是雍州地势较低,城内积水严重,世子大人格外重视内涝,限制下官十日内必须解决。下官实在焦头烂额,才来打扰大人养病,唐大人三元及第,博览群书,求大人给下官指个明路。”
唐宁皱眉,他来大昭几十年,发现城市一般很少内涝,一方面因为古代城市管道已经发展的相当成熟,工匠基本都会设计下水道;另一方面,古代没有水泥铺地,雨水打下来能够很快渗透到泥土里,转成地下水。
他刚到雍州,两眼一抹黑,哪里能拿出方案来,说不定还没有这个符知事懂得多,这符知事问他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十日内根本不能解决内涝,想拉他下水?
“本官初来乍到,具体情况如何也不知道,不知符知事可有雍州的管道图?”
“这个……城防、管道这些图都在王府里,没有世子大人首肯,我们是看不到的。”
“那符知事可知是何原因,引起这内涝?”
“难道不是连日大雨的原因?”
“这是主因,难道没有别的原因吗?毕竟雍州地处江南,夏季多雨是正常的,建城之时以及平时维护,工匠都会考虑到排水问题,雍州以前会有内涝吗?”
“近几年雍州风调雨顺,以往积水不超过两日自然消退,像今年这样积水及膝,倒流进屋里的倒是从没发生过。”
“本官没有实地考察,不敢断言,符知事有没有排查过,是否是哪里管道堵塞的原因?”
“下官只能查主干道,其他小道错综复杂,没有图,下官也不管冒然动手。”
“世子大人既然很重视内涝,怎会不把图给你,忠王爷怎么说?”唐宁诧异道。
“哎,”符知事笑道:“大人不知,忠王爷身体不好,已多年不管事了,这些年雍州多靠世子大人精心治理,才能有如此繁荣景象。下官也曾找世子大人求过图,但是世子大人也有别的考量,并没有把图给下官。”
“哦,”唐宁别有意味的哦了一声,这别的考量大有意思,“如此,这事就难办了。”
符知事站起身行礼道:“还望大人不吝良方。”
唐宁暗暗吐槽,这符知事什么都没说,就让他拿办法,这不是为难他吗,他能有什么办法,但是第一次见属官肯定不能弱了气势,更不能显得无能。
于是唐宁只能皱眉不悦道:“符知事一问三不知,就让本官拿出良方,哼!哪怕是良医还得讲究对症下药呢。”
“不敢,不敢!”符知事低头继续作揖。
“本官有伤在身,无法亲自巡查,符知事又没有管道图,若让本官拿出治本的方法着实为难。不过本官这里倒有两个治标的方法,或可撑过眼前这一关。”
符知事眼前一亮,道:“还请大人赐教!”
“第一,拓宽河道。”
符知事一脸失望,脱口道:“此事难度太大。”
唐宁没理他,继续道:“ 第二,在城外地势低处挖蓄水池,再在城内挖沟渠,将水引至蓄水池。”
符知事略一思索,一拍手道:“此事可行,但工程不小,恐要世子大人批准。”说着看向唐宁,这主意是唐宁出的,也该唐宁领功才是,况且以前没有主官也就罢了,现在唐宁就在这,他怎么也不能越过唐宁跟上官接触。
看符知事这样倒不像是来刻意为难他的,还知道尊重自己这个上官,暂且就当他是真心忧虑这内涝问题罢,于是唐宁便挥手道:“本官身体不便,你代本官去一趟便是,只是本官是知州大人的副官,此事难道不应禀报给知州大人吗?”
“大人有所不知,此事已由世子大人接手,知州大人不会管的。”
唐宁听了,面上没什么,只让席瑞送客,心里却嘀咕开了,看来这雍州官场弯绕还挺多,什么都是世子大人说了算,世子说了接手,主官竟然问都不问,这知州可是朝廷封的官。再听这符知事对世子多有维护,看来忠王世子在雍州威望还挺高,以后遇到世子,还得小心才是。
又过了几天,在舒鸿宇的精心治疗下,唐宁背上的伤口皆已经结痂。唐宁再也躺不住了,要起来转转,符知事每天都会来汇报进度。
世子终于准了这个方案,但是他要派人在旁监看,哪里可以挖,哪里可以不挖全都由监督之人说了算。
唐宁再也躺不住了,他被关在衙署,虽然有舒鸿宇经常出去转转,回来告诉他雍州的情况,但是舒鸿宇不能代他去接触同僚上官,别人固然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但他也没法知道别人的深浅。
何况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要是继续躺着,他的火就烧不起来了,这次洪水是他立足雍州的挑战也是机遇,若失了立足的先机,以后可就难了。
这日唐宁早早起来,昨日他已给王府和知州府里都递了帖子,换上刚刚做好的青色官服,镜子里的唐宁面如冠玉,青色肃穆的官服让他原本淡淡清冷的气息带上几分高傲。
舒鸿宇一袭白衣,长身玉立,远远站在门外,幽深的黑眸里是习武之人特有的锐利目光在看到翩然而至的唐宁时,乍然散开,如黑夜里绽放的烟花。
舒鸿宇不是仆人,若不是舒鸿宇不放心他第一次出门,唐宁都不会让他跟随,两人在忠王门口分开,唐宁在王府等了一个时辰,才等来世子大人不在的回复,而忠王早已不见客很久了。
尽管唐宁看着白白嫩嫩,面皮薄的样子,但如果他在和同僚说话时各种脸红,各种不好意思,那一定是装的。
什么是厚黑学,脸厚心黑。唐宁做不到心黑,但脸厚肯定已经练出来了。
所以他面不改色地出了王府,与守在门外的舒鸿宇会和,带着他一路去了知州在雍州自己买的宅院。
知州姓章,名灏,字山石,已年过五十,面目慈和,对唐宁也十分客气,当然官场第一次见面大多如此,没到关键时刻,大家都不会撕破脸皮,若不是唐宁受伤,雍州又处在水患时期,唐宁还能得到一个接风宴的招待。
谢绝了知州的留饭,舒鸿宇带着唐宁出去尝了尝雍州的特色小菜。来雍州七八天,已舒鸿宇的脚力,早就把雍州摸了一遍,现在他对雍州比唐宁熟得多。
吃完饭,在街上转了几圈,虽然城里内涝,二人都要卷了裤子走,但周围的百姓却不见沮丧之色,神态间虽有些忧愁,但还是比较安定的。
看来这个世子大人真的是治理有方,符知事倒是没有夸大。
“鸿宇,你前两天说看到有人施粥?”
“嗯,听说是世子亲自主持的,我看过,米不是陈米,虽然不是立筷不倒,但管饱还是可以的。”
“你带我去看看吧。”
“好。”
施粥的地方在城西的城隍庙,唐宁走到那时已经有些喘了,毕竟身体还没好,到底是伤了元气,换做以前这点脚程,根本不在话下。
城隍庙建在一个土坡上面,周围搭了不少帐篷,估计是家里被淹了无处可去的人家。此时刚过了晌午,但是队伍仍然排到了山坡下。
一队士兵正在巡逻,排队的百姓虽见愁容,但秩序井然,并不见哄抢,甚至周围还有小孩嬉笑打闹。
这大概是唐宁见过的最平和的施粥现场了。
“三哥,你看那边,那里是专门搭的医棚,若有大夫愿意义诊,自己去那边坐下,病人自会找上来,开了方子,可以去那边免费抓药。我曾经在这里呆过半天,都是些常见药材,大夫开的方子也尽量简化。”
唐宁笑笑:“即使如此,也已经十分难得了。”
舒鸿宇皱眉道:“可惜药材不够,若有重病之人,便是大夫也不管了。”
唐宁叹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世子能做此决定,可见是有大决断之人。”
两人正说着,远远来了一堆士兵,看到他们就吆喝:“哎哎,你是哪里来的官,不知道这里除了难民,其余人不能上来吗,快下去,尽在这里添乱!”
听到这么大口气的话,唐宁抬头顺着话音看去,眼前一花,就见一人骑马眨眼而至,缰绳一拉,随着骏马嘶鸣,马蹄高昂。
舒鸿宇拉着唐宁连退几步,刚稳住抬头一看,马背上之人剑眉星目,脸型细长,使得俊俏的眉目带着几分刻薄,眼神如锥子一般扎进唐宁眼眸,刺得唐宁不得不侧头避开,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
一旁舒鸿宇眼睛一眯,他从对方眼中看到侵略,看到了野心,看到了想要征服一切谷欠望之火。
这个人,危险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