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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山的南方与西方,是直挺挺的峭壁。北方稍缓,可带着重物也难于攀爬。这下就只剩坡度较缓的东方可以登顶了。二百来米高的山,磕磕绊绊,走走歇歇磨蹭了一个半钟头才艰难爬上了山顶。一路波折,不提也罢。
到了山顶,稍事歇息后,在石头上绑好绳子,邓子豪跟孙进军背着弩就准备顺绳而下。他俩要一路护着发电机往下走,以免磕碰。而邓国强、马强和杨洪亮三人,就在山顶慢慢往下送着绑着发电机的绳子。毕竟人可以顺绳而下、随时停顿,而发电机可没有手脚,只能全靠人手一点点的往下送。至于柴油就好说多了,等下可以直接从山顶上的缝隙里送下去,能省去不少手脚。
快下到洞口时,随着一阵“扑棱棱”的声响,两只黑背白肚、腹部有黑色斑块,大小在将近五十厘米左右的游隼,先后冲出了山洞口向着对面西方的山峰飞去。爪间,还各抓着两枚已经裂开的鸟蛋。游隼,每年四到六月为产卵期,一窝一到四枚,孵化期二十到三十五天。没想到今天正是出壳的日子,还真是赶上了。
“呵呵!邓哥,咱们这算不算鸠占鹊巢啊?”身体悬空,脚部蹬壁,一手扶着发电机,一手攥紧绳子稳定身体的孙进军,看着双手向下移动的邓子豪笑道。
下降了有五十公分,轮换交替接好发电机,邓子豪看着向下方顺去的孙进军回道:“这是好事啊!游隼虽然是猛禽,可确是益鸟,对人类的帮助很大,能不杀就尽量不杀。刚才我在山顶用望远镜看了一圈,发现对面的山腰林间有不少鸟巢,它们肯定去那儿了。”
“那就好,本来我这心里还稍微有点不自在,这下子就安心了。”孙进军说话间已经下到洞口了。
很快,轻微的发电机声音就在山洞里响了起来。真不愧是名牌,全自动静音型,价格比国产的整整贵出来五倍。可是一分价钱一分货,确实是物超所值。插上柴油桶,打开开关后完全就不用管了,省心省力。
从早上八点到下午一点,整整五个小时才把第一架起重机给折腾起来,叶树人那个小组早已回来,望眼欲穿的仰的脖子都错了位,不得不坐下来享受郑凤玲那双小手的贴心服务。
三点,在众目睽睽中,孙进军坐着个破箱子,缓缓从天而降,那情景,一点美感都欠奉。让正憧憬七彩祥云的马燕京,一脸的鄙夷。
开始搬家活了……
轻风徐徐,万籁俱静,除了山洞的中央有朦胧的月光洒下,洞里其他的位置如果不是眼前点着的蜡烛,那真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此时,一场别开生面的空中聚会,正在弧光交措中展开。作为领导,邓国强当仁不让的首先开始了讲话。
“同志们,朋友们,在这个明月高悬,山风阵阵的夜晚,是命运让我们在此时,此地,此刻,相逢。为此,我提议我们大家先干上这第一杯酒。”
“铛铛……”军用搪瓷缸子的声音响起。
“爸,你还敢再煽情点吗?”邓子豪捂着额头道。邓国强瞪了一眼没理他,继续道:
“山河多艰,民族多难。一夕之间,大祸已至。我想请问我们在座的各位,应该如何面对?是让恐惧与痛苦打垮我们的意志吗?是让悲伤与忧愁摧毁我们的信念吗?不,绝不,越是逆境,我们大家应该越是紧密的团结起来,振奋向上,乐观坚强的顽强存活下去,我们不能让负面的情绪将我们压垮。所以这第二杯酒,我提议,为了好好的活着,干杯。”
“为了好好的活着,干杯。”这次是异口同声了。
放下搪瓷缸,邓国强神情严肃了起来。“这第三杯酒,和第一杯酒,有些相似,但意义截然不同。这第三杯酒,为我们此时都在而干;为我们坚强的努力而干;为美好的未来而干;为我们这个多难的民族,请大家随我站起来,向东方向北方向西方向南方,向四方山河,向祖国大地,向苍天,向玄黄,干杯!”
“干!”这是所有人共同的心愿。
……
春去夏来,从振奋了精神,又喝了立夏酒的那天算起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二十天。清理卫生,打扫山洞,挖土入空,成了这些天来生活的主旋律。菜种已经种下,仿佛种下了希望,每个人都在用心的呵护这个角落。杨洪亮更是拿起了钢钎铁锤,把为了平整地面而敲打下来的石头,略作休整的立起了一圈的园栏。
车辆都开进了山下的岩洞,洞口也订上了伪装网,下面只留下一个小口,为已经安家在里面的狗群提供进出的通路。每天傍晚天黑前,邓子豪或者孙进军都会下来喂食一次。也就一次罢了,就那么点粮食,感觉上很多,但真要分摊到相当于三十个人的头上,也就将将能够撑过俩月而已。迫不得已下,也只能让狗群逐步的恢复野性。进山找食儿,成了必然的选择。
山洞里,叶泽宇正在邓子豪的搀扶下慢慢的行走。三个星期的将养,让她终于可以试着下地了。这次她的伤势很重,到现在还没有好透,隐隐的疼痛还是不时的传来。但已经不能再躺了,缺少运动让她的腿部肌肉开始僵硬,乏力,已经有了初步萎缩的征兆。这让一辈子从没遭过这么大罪的叶泽宇,吓了一大跳,坚决不肯再躺了。所以,此时的邓子豪,就是扶着她帮她做适应性运动,恢复性锻炼。
山洞口,孙进军穿着军装,背着猎三正在警戒。此时,他放下眼前的望眼镜,不死心的掏出手机,试着拨打和登陆网络,可是换来的还是一脸的失望表情。这段时间以来,国家的整体局势已经一片糜烂了。国情实送的手机短信版,于十三天前,被网民称为死亡军团的怪物大军,推进到天京的时候,就已经彻底停止发送。如今,手机的信号依旧全无,网络仍旧断开,这种情形,对于山上的一大家子而言,已经算是彻底与世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