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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山,地处江宁府东南,属五指山余脉,以出产孩儿参出名。
孩儿参形如婴儿,药性平和,善补气生精,最适合体虚力弱者补养之用,深受富家欢迎,山里药农多以此为生。传说,上了年头的孩儿参能生死人肉白骨,价值连城,自古是山里挖参人梦寐以求的宝物。
十四岁的柏舟是山下一户普通药农的二子,日日进山搜寻,就期望寻得一枝老参,卖一个好价钱。
“若能寻得一枝二十年的老参,就能卖上十两银子,我就能进武馆拜师,学习搏杀之道,保管将死胖子打的满地找牙。”柏舟一边四周找寻,一边对身边的发小刘星说道。
“哪有那么容易,这山都快被人翻遍了,五年生的都难找到,二十年的,我也就做梦能采上一枝。”刘星叹道
“你说得对。”柏舟忽然停下来对刘星说道。
“我说什么了,什么对啊?”刘星奇道。
“这山都被翻遍了,当然找不到上年头的孩儿参。但是,后山,可是少有人去,我要去那里找。”柏舟郑重说道。
“你疯啦,就为了几两银子,跑去后山那么危险的地方?”刘星喊道。
“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一定要去,你去不去?”柏舟道。
“嗯……太危险了。”刘星忸捏道
“刘星,你再也不能这样胆小啦,你想想平时怎么被胖子欺负的。你再想想,一旦成功,我们就可以狠狠地踢胖子的屁股,那多么爽!”柏舟开始鼓动刘星。
“可是,就算我们拜了师,也不一定打的过胖子,他练武已经有好几年了。”刘星质疑道。
“不不不,刘星,你太小看你自己了,你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练武奇才,一有机会必定飞黄腾达,那死胖子只不过是你成功路上的一段小插曲啊。”柏舟继续鼓动。
“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说?”柏舟凑近刘星道。
“没有……那好,我们去后山。”刘星下定决心道。
“恩,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嘛。”柏舟拍拍刘星的肩膀说道。
小花山的后山一直被山民们视为险要之地,一般不会轻易涉足。
一来后山地势险峻,猛兽较多,二来据说后山有猛鬼盘踞,凡是涉足之人,少有平安返回的。
二人虽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毕竟胆战心惊,也就是仗着正午时分,阳气猛烈,动物、鬼怪不会外出,才往里面跑了一段。
这里果然山势险峻,草木茂深,罕有人迹。
两人估摸着进入山中有十几里地了,便不再深入,而是向四周展开地毯式搜索。
“哈,哈哈,柏舟,快过来。”柏舟正低头寻找,忽然听到刘星兴奋的喊话声,忙跑了过去。
只见一块岩石旁边,正有一簇孩儿参长得郁郁葱葱,那中间一颗主茎足有一尺来长,顶端是一簇伞状的红色小花,底部长着十片叶子,在微风里摇曳。
对于这孩儿参的年限,山民们自有识别的方法,虽是粗看外貌,但**不离十。
十年内孩儿参都是四片叶子,之后每三年在其中一片叶旁边增长出一片叶子,等底部长满四四一十六片叶子之后,便会抽穗往上再长叶子。因此年数久远的孩儿参外形看起来重重叠叠,形如宝塔。
“二十年的啊,耶!”两人两眼放光。
柏舟正要去采挖,忽然生出一种危险的直觉,于是赶忙往旁边一闪,便听轰的一声,一颗胳臂粗的树枝从远方射来,插在他放在蹲着的地方。
“哟,你们两个居然有胆跑来后山偷我家的孩儿参,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一个声音骂道。
“死胖子。”不用看也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柏舟咬牙切齿,从嘴角轻轻挤出三个字。
从远处走来的正是一个胖墩墩的少年,一脸促狭神色,恶狠狠地看着二人,他身后走着一个白衣少年,比他大不了多少,看上去神情冷淡,好整以暇。
“孙元,你干什么,想要人命啊。”刘星怒喊道。
“废话,你们偷我家的宝贝,还不许我教训教训?”孙元不屑一顾。
“这小花山的孩儿参人尽皆知,乃是野生,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柏舟喊道。
“你这就不知道了,这小花山以前乃是天一教的药圃所在,我哥现在是天一教的弟子,便得了这块地,因此这小花山从此就是我们孙家的了。”孙元道。
“胡说八道,山川河流归于官府,怎么会是你孙家的?”柏舟怒道。
“哼,我们孙家慈悲为怀,那前山就不和你们这些贱民计较了,算是给你们一条生财之道。这后山以后谁敢进入,就是偷盗,按律当罚。置于怎么罚,完全要看本少爷心情了,哼哼。这件事情,你们马上就会接到通知。”孙元傲然说道。
“哼,不管你怎么说,这孩儿参是我们发现的,就是我们的。”柏舟可不甘心,嘴里喊这,一边伸手就去揪那孩儿参,此时也顾不上要形态完整才值钱了,只想着拔了就跑。
“束!”那白衣少年轻喝一声,右手一指,便有一根指头粗细的绿色绳索凭空而生,将柏舟二人捆了个紧实。
“哼哼,知道厉害了吧?告诉你们,我哥乃是神仙中人,你们这些贱民不要妄想能够匹敌,回去告诉你们老子,不要想着给我们孙家作对,不然有你们的好果子吃。”孙元喝道。
柏舟真是又惊又怒,小小的孙元,他此时已经难以对付,更何况他修道的哥哥孙泰?
“你好像很不服气?”孙泰看着柏舟轻声说道。
“哥,不要理他,这两个贱东西脾气又臭又硬,只有打一顿才解气。”孙元说道。
一边抽了一根细树枝,照着二人劈头盖脸打了下来,一边骂道:“叫你偷,贼小子,好好长长记性。”
不一会儿,柏舟二人脸上便已经血迹斑斑。
孙元似乎打得累了,停了手道:“今天便饶了你们,回去好好反省,以后看见老子记得绕道而行,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这个死肥猪,越来越狠了,下次落在老子手上,给他来个沸水扒皮。”见孙元二人走远,刘星狠狠骂了一句。
“这样下去,我们永远都要被他压在下面了,哪里还有报仇的机会。”柏舟冷静说道。
“怎么说?”
“你想,你我两家都是普通药农,他家却是此地里正,所谓官小也能压死人,几百年来,我们药农都受他孙家压迫,有谁翻身了,有谁报仇了?”
“说的不错,但是抽冷子打他一顿也不是不可能。”刘星辩道。
“哼,怕是很难。他哥是修道人,连郡县老爷都要礼让三分,将来家大势大,岂容你我轻易近身?再说,他只要向他表哥学上几手法术,我们还怎么打得过?”柏舟咬牙说道。
“你说的在理,但是,难道我们一辈子就是这样的命了?”刘星叹道。
“我不甘心,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不相信我们天生只能当卑贱的药农。”柏舟喊道。
“我也不相信死肥猪能欺压我一辈子。”刘星点头说道。
“刘星,我要出去拜师学艺,我要修道成仙。”柏舟一字一句说道。
“那,那很好,但是哪里有神仙师傅呢?”
“仙人都是和尚、道士做的,我自去寺庙、道观里寻,终归能找得着。”柏舟道
“舟舟,我,我恐怕去不了,你知道的,我家只有我一个孩子,我不能就这么走了。”刘星说道。
传说中,修仙修道都是抛家弃业的行当,刘星犹豫了。
“没关系,刘星,你就呆在家里吧,我自己去,只要我拜了师傅学成了法术,定然回来带你,这段时间你在家不要惹到死胖子,不然一定会吃亏的。”
“恩。”刘星为自己不能同行感到羞愧和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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