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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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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肖飞心里有些焦急,靠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是不行的,必须尽快和自己的队伍联系上,得想办法营救小七子和七、八个被捕的队员,而眼下必须尽快把王右瑄送到新四军那里,自己才能抽出身来。

    村里终于安静下来,楚肖飞马上带着王右瑄从草垛里出来,在一户人家晾晒的衣架上,他给王右瑄取下一套衣裤来,背过身去,让她穿上。虽然穿着不太合身,可总是好过刚才的赤身**。

    前庄村已经折腾了大半夜,日伪和大刀会的人也都精疲力竭,都回去休息了,各处的哨兵也是抱着刀枪,倚靠着石磨、大树或墙角,有的打着瞌睡,有的索性就呼呼大睡起来。

    楚肖飞知道自己的时间并不多,追踪的人很快就会发现自己杀了一个回马枪,不久就会调头回来。于是他带着王右瑄,小心翼翼地绕过岗哨,出了村子。

    王右瑄告诉楚肖飞,她和县委的几个人为了保护一件机要文件而被捕的,所幸的是文件已经顺利被送到军部所在地,新四军此次分散突围的集合地点在北面五十公里的宣城境内。楚肖飞决定先把她送到宣城,自己由宣城的东面回大黄村也就几天的路程。

    出村十里两人小憩时,王右瑄在身上撕下几条布来,让楚肖飞把衣服脱下,为他简单处理了伤口,并包扎好,王右瑄说:“得尽快找一个集市,买些药品,伤口已经发炎。”

    王右瑄一边走,一边好似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又象是下了决心,她对楚肖飞说:“楚队长,我这里有些情况,可以向你通报一下。”

    楚肖飞没有说话,他估计是一些机密的情报,否则她不会那么纠结,如果不愿意说,就是强迫她也没有用,如果她愿意说,自然会说,不用自己催促。

    果然,王右瑄停顿了一下,说:“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追踪你的人叫冈本,中尉军衔,此人同时也隶属南京大本营特高课,协助久平治大队工作,在德山县的情报处、特务处都是由他一手建立的,已经成功在这一地区收编收买众多的土匪、道会武装。据总部的资料,此人精通柔道,军事素养也很高,是我们在德山县开展工作的大敌,上级一直想除掉他,但几次行动都被他识被,还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听说,这次他是奉久平治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要清除你的这支武装,特别是你,不管是死是活,都要有一个结果。”

    楚肖飞想,这就说明自己的感觉不错,被这个冈本盯上后,就总有一种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自己。

    看着楚肖飞一直默不作声,王右瑄趁机开始做他的工作:“到了地方后,不如你暂时先不回去,在我们那暂避一下,正好是个机会,我带你了解一下我们新四军的情况,如果有可能的话,让我们领导再和你接触一下,看我们能不能联合起来,一起打鬼子。”

    楚肖飞本来想一口回绝她,以断了她这种想法,但看她一脸殷切的希望,不忍心把话说得那么死。他能感受到这个女人对他的情意,她是那么希望他能和她在一起生活工作,其实面对这样一个清新脱俗的女人,说不动心也不可能,刚才她细心地为他包扎伤口的时候,离他很近很近,他能闻到她身上的一股清香,那时他真的有些心动。如果能一直和她在一起该有多好啊,他甚至有这条路能更久长一些的念头冒出来。

    三十里以后,王右瑄的体力有些不支,两个人休息的间隔越来越短,休息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楚肖飞感觉有些不妙,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只怕追踪的人会很快跟上来。在后面休息的时候,他在途中布下几个圈套,希望能迷惑一下对手,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走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王右瑄彻底放弃了,她的脚上满是血泡,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两天来,又累又饥,加上受了惊吓,她终于撑不住了,楚肖飞看着她要倒下去,帮上前抱住了她,这才发现,她浑身烫的吓人,已经在发高烧了。在晕过去之前,王右瑄告诉他,前面七十里铺有一家棺材店,那是他们新四军的联络站。

    联络站的老板是个精瘦的老头,他看到楚肖飞抱着个人,不顾一切地闯进来,刚想阻拦的时候,认出了王右瑄。他立即带着楚肖飞向后院里走,后院靠墙的地方斜靠着一些芦苇,老头搬开芦苇,后面有一个小木门,钻过去后又是一个小院,里面的几个人听到动静,跑了过来,其中有一个人喊道:“是王书记。”说着,七手八脚把她从楚肖飞手中接过,抬进屋子里了。

    楚肖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等几个人从里面出来,说:“人我已经给你们送到了,你们尽快带着她转移,后面的追兵转眼就会到,我也要走了。”一个年轻人看着他说:“你是楚队长吧,上次在前庄村我见过你,我是县委敌工部的周健,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走吧,现在四周敌人很多,一个人没有依靠挺危险的。”

    楚肖飞也认出了他,这个年轻人在前庄时就和几个人分头在做各人工作,想要拉拢自己的队伍,敌工部专门就是做情报和策反工作的。他笑着摇摇头说:“我还要去找自己的队伍,这两天我们损失也不小。”

    年轻人仍是不死心,说:“那你需要帮忙吗?如果情况紧急你可以再到这里找老钱。”他指着棺材店老板说。楚肖飞犹豫了一下说:“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给我一些药品和绷带,我受了点伤,另外我用这只短枪跟你们换只长家伙,等会我有用。”年轻人看着他,丝毫没有迟疑,说:“没问题,我马上办,楚队长客气了,不用换,短枪你留在身上防身,我给你一支长枪就是了,大家共同抗日,不分彼此。”

    七十里铺的地形有些怪异,这个小集镇如果单纯从防守的角度上来说,还是个绝佳的地方,小镇东西各有大河和横山阻隔,河上原有一桥,前几天被炸毁,水面宽阔且深有十余米,自然无法通行,如要进入小镇,需从南北两个入口,北面宽阔且有多条道路可以选择,南面狭长,仅容一辆马车通过。追兵南来,楚肖飞决定在这里打一个伏击,干掉那个追了他几天几夜的冈本,再从北面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