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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逃离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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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名日军解下装备,摘了钢盔,每人腰里插了一把手枪,从绝壁上依次下来。

    刚爬了没有十米远,天黑风急,最前面的那名日军稍有不慎,一脚踩空,手里抓了一根折断的细树枝,滑落了下去,一声惨叫久久地回荡在山谷间,听得分外糁人。

    上面的日军在喊话,似乎是说,如果真的下不去,可以回去了。可是下来容易上去难,两名日军想爬上去,过了一会才发现,竟然无路可寻。还好,他们下来的距离很短,过了一会,山顶的日军扔了根绳子下来,把两名日军拉了上去。

    楚肖飞这才和小七子悄然起身,继续向下爬去。

    哪知日军并不死心,他们还是担心有人会在崖下,几个人拎了一箱手榴弹,漫无目标地向下扔,山谷里回响起一声声的巨响,爆炸偶尔也会使草丛灌木燃烧起来。

    楚肖飞把小七子拉到自己身边,找了一块突起的岩石,两个人躲在下面。

    爆炸声持续了一会终于停歇下来,楚肖飞看到离崖顶已经有七、八十米了,这里又有一个藏身的地方,除非日军再下来查探,否则是不会发现自己的。

    第二天天刚亮,楚肖飞在熟睡中被小七子喊醒了。从老鹰嘴方向,有几个人被日军押着走了过来,楚肖飞用望远镜看了一下,是自己的队员,估计最后几个人还是没来得及通过老鹰嘴。

    山顶上,日军的对话仍是断断续续地传来,山崖下面,也有日军活动的身影了,看来,他们必是要生擒自己才收兵了。

    山上一根粗大的绳索开始往下放,楚肖飞心里一紧,看来敌人是判断出自己仍躲在在绝壁之上,马上就会再派人下来。

    楚肖飞给小七子打了个手势,两人借助灌木掩护继续向下而行,否则不出半个小时准会被下来的鬼子发现。

    山风鼓荡,在这山谷里往来回旋,吹的楚肖飞两个人紧紧抓住树根,轻易不敢动弹,坠绳而下的两个鬼子也遇到同样的问题,向下的速度很慢很慢。到了下午的时候,已经到了悬崖的中间,两个鬼子离他们已经很近了。这时,风渐止,雨却越下越大。两个鬼子嘀咕着说,太危险了,雨会把山坡上的石头带落下来的,今天先到这里,明天再继续吧。

    楚肖飞心里想,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他让小七子躲在一堆灌木丛后面,自己先向下一些,然后,捡了块小石头,向两个鬼子的方向扔了过去。两人听到声响忙警觉起来,拨出手枪慢慢地往这边爬过来。

    楚肖飞和小七子两个人一上一下,配合巧妙,打倒这两名鬼子只用了不到两秒钟,两人穿上鬼子的衣服,摇了摇绳子,上面有人用力拉拽,两个人轻松地向上攀援。

    大雨滂沱,好几次楚肖飞都失足蹬落了石块,如果不是在腰上绑了绳索,早就摔落下去。

    终于快到崖顶了,楚肖飞把驳壳枪和刚缴获的那支王八盒子都顶上了火,他头还没有露出来,上面就有人伸出一只手来拉他,他马上抓住,借力跳上崖顶,拉他上来的日军愣了一下,还没说话,楚肖飞猛地一脚把他踹下悬崖。

    因为雨太大了,山顶上等候鬼子只有四五个而已,几支枪都放在一件雨衣下面,看到楚肖飞穿着自己人的衣服上来,都知道情况有变,忙跑向放枪之处,楚肖飞几枪就把他们撂倒了。距离太近,几乎连瞄准都不需要。

    枪声一响,其他鬼子很快就会被吸引过来,小七子还想拿两支长枪,楚肖飞制止了他,快速从鬼子的一只背囊里掏出干粮挎包,带着他往山下疾奔,这时候不是杀敌,而是求生,带着长枪反而是累赘。

    后面枪声响起,雨夜里子弹穿过夜空划出道道红光,楚肖飞没有做任何避让动作,直奔前面的松树林,在这样的夜里,敌人是不可能看清自己的,只是盲目的射击。

    两个人一口气跑出二十多里,后面已经听不到追兵的声音,说明成功摆脱这股鬼子了。

    楚肖飞倚着一棵大树坐下,捂着左胸肋下,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用尽全力攀爬上悬崖,杀了几个敌人,又猛跑一阵,肋下的伤口因剧烈运动已经迸裂,血流出来把衣服都洇湿了,他用力按住,希望过一会血能止住。

    已经连续战斗了三天三夜,中间只睡了一小会,现在猛然停顿下来,楚肖飞坐着也倦意顿生,眼皮都睁不开了。他隐约地看到,小七子把挎包打开,里面有几个罐头,他手里没有刺刀,用手枪柄敲打,根本无济于事。

    楚肖飞伸手把罐头拿了过来,从腰间取出一把刀,三下两下就划开了罐头,就用这把刀刺了一块肉放到嘴里,然后把罐头和刀递给小七子。

    小七子也吃了块肉,看着这把刀说:“这是什么刀,怎么从来没见过。”这把刀只有三寸长,小半寸厚,除了刀之外,里面还有不少他从没见过的东西。

    楚肖飞呼了口气,又吃了块肉,说:“这叫瑞士军刀,你看上面标有wenger(威格),瑞士有两个工厂生产这种刀,这是其中一个厂生产的,我花了三块大洋从一个同学手里买的。”

    小七子问:“这刀有什么讲究?我看你啥都不带,就带着它。”

    楚肖飞笑了笑,说:“好东西,这是用不锈钢做的,不擦不上油也不会生锈,除了刀之外,还是一个万能工具箱,以后你就知道了,野外打仗很多时候都能用得着,当然也能杀人。”

    这把瑞士军刀异常锋利,小七子也拿它开了一个罐头。两个人吃完后,就躺在树下小憩,因为几天没有睡个囫囵觉了,加上有小七子在身边,楚肖飞放心地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小七子轻轻把楚肖飞推醒过来,他从小习武,天生反应,敌人近了就自然有了感应。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楚肖飞这才发现,他们夜里正睡在一个小山坡上,前面不远就是锁溪河,左边是一大片树林,昨晚就是从那里跑过来的。

    小七子示意让他看山坡后面。

    楚肖飞慢慢地把头伸出一点,向远处看去。只见,远处出现约一百多名鬼子,成散兵线向这边走来。他回头对小七子说:“还是这股鬼子,怎么这么本事,就能盯的上我?”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狗吠声音,楚肖飞明白过来了,这股敌人带了狼狗,怪不得能紧追不舍。他捏捏拳头,检查了一下武器,对小七子说,把吃剩下的东西放在挎包里,等一会扔到水里,不然又给狗留下气味了。

    小七子说:“狗能闻到我们味道,不想个办法干掉它就会一直被它追着跑。”

    楚肖飞说:“狗倒是不怕,随便想点办法就能对付,关键是人,我感到对方有一个高手,不是等闲之辈,在悬崖上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这人很厉害。”

    小七子说:“那怎么办?”

    楚肖飞说:“他们现在的目的是我,所以我不能回大黄村,否则会连累大家,我们向北走,而且现在只有向北才是顺风,我们才能逃得掉。”

    两个人沿着锁溪河顺风顺水向南疾走,加快了行军的速度,一支百来人的队伍是无法追上这两个人的。又走了大半天时间,爬上一座小山,小七子上树向后观察,已经看不到任何追兵的身影了。这时候他们已经完全脱险了,他们已经在德山县城以南四十里的地方,既可以选择在城里潜伏下来也可以,也可以选择进入大山里面躲起来。

    山道上过来一支队伍,还有几辆马车,是一小队鬼子和伪军押了俘虏往城里走。楚肖飞本不想多事,这两天这种情况太多了,想管也管不了。但他模糊看见其中一人,好像很面熟的样子,等队伍过来时,忍不住又伸头看了一眼,这次他确认了,是王右瑄。他的心里一阵呯呯乱跳,一个美丽的女人被鬼子汉奸俘虏会发生什么?他不能坐看她被押走。

    天色将晚,这支队伍正往前边的前庄村走,楚肖飞知道他们今晚会在这里宿营,明天一早送俘虏进城。

    入夜后,雨淅沥沥地又落了下来,正好为两人进村提供了掩护。这个村楚肖飞已经进出多次,并不陌生,小七子自小在这里长大,更是熟门熟路。

    日伪的防范很松懈,这里已经是他们的占领区,被视为后方了,这一带现在别说没有大股的抗日武装,就是小部队也都已经转移了。所以,只有一个伪军穿着雨衣在村口的大树下端着枪晃悠。

    小七子带着楚肖飞还是从村北贫民区进的村,他没走村口的路,而是翻过两家人家的院墙,直接到了村公所,里面隐约可以见到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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