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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结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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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平安镖局的分号也是在济南府的中心,因此从聚味斋走过去耗不了多久时间,不过易天还是赶在到镖局之前跟吴力透漏了一些内幕。

    “平安镖局是一家有名的大型镖局,分号遍布各地,旗下人员数量众多,而且历史悠久,所以道上的人见了镖旗也都卖几分面子,于是镖局走起镖来一般是十分安全,很少出事儿。”

    吴力听易天讲起镖局来便两眼放光,很是投入,但是突然间易天话锋一转道:

    “不过这样一来便导致很多镖师养成了好吃懒做的恶习,平日里借着平安镖局的名号在外面为非作歹,每逢遇到路途遥远的镖事便你推我挡,不过所幸镖局名声在外,也没出什么大事故。但平常镖师之间往往拉帮结派,勾心斗角。待会儿我尽量保你做个镖师,不过这趟水浑得很,你往后还是得小心为妙。”

    “恩,天哥,我记住了。”

    吴力大咧咧地应了声道,不过还是难掩眼中激动的神采。

    这一切易天都是尽收眼底,吴力什么性格他最清楚不过了,但这会也只能暗地里摇摇头,希望吴力能自祈多福吧。

    说话间二人便走到了平安镖局大门前,只见朱红色漆的大门开着,门口两旁各立着一个两米多高的大石狮子,气派很是非凡。只是门前走过的百姓都是行色匆匆,仿佛不愿多在镖局门前停留一般。

    神经大条的吴力可不会观察到这些细节,两眼早在就死死钉在了门前的石狮子上。吴力从小到大也真的是没见过世面,这么大的石狮子,以前也只是偶尔听到说书的先生讲过,却从来没有亲自目睹。

    这回两个威武的石狮矗立在眼前,吴力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的眼都直了,竟是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抚摸起来。易天倒是知道吴力没见过多少世面,也就没叫住他,只是站在一旁笑而不语。

    “哟,这是哪家的土孩子,没见过世面,就跑这来撒野了!”

    伴随着一阵阴阳怪气令人很不舒服的声音,一个瘦瘦高高的白面青年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前。易天见罢只是略微皱起了眉头,不过吴力性子耿直,这番被人揶揄嘲笑,已是面红耳赤脖子粗,支支吾吾地解释道:

    “我……我……我怎么没……没见过世……世面了……我……我只……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只是……”

    吴力吞吞吐吐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旁的易天见吴力被人嘲笑,脸上也是没有光彩,不过护短乃人之常情,便冷声冲着门前的青年道:

    “齐武!你也是个镖师,代表着咱们镖局的形象,我请你注意自己的形象!”

    “哎哟,易大镖头训起人来真威风啊!不过我瞧这个乡巴佬没见过世面,倒是怕他站在咱镖局门前,给咱丢了脸!”

    “那你也不能如此无礼!”

    “好啊,既然总镖头对我这么不满,怎么不去我哥那里告我一状呀?哈哈哈……”

    “哼!”

    易天不懈与这种跳梁小丑争论,转过头去正要带着吴力绕过去,谁知吴力早已双拳紧握,双目赤红,显然就要发飙。

    “呔!谁家的小子竟敢如此无礼,快吃小爷爷一拳!”

    吴力这时怒气值已攒满,况且对面是个镖师,人家武功多高吴力自己心里也没数,因此出手就是大招。可齐武这种靠着裙带关系混个镖师的纨绔子弟从来都是以多打少,单挑都没有多少战力,眼看着吴力一拳直捣黄龙,根本来不及反应,脸上令人作呕的笑容竟被吴力的一拳活生生击碎。

    嘭……

    咔嚓……

    哇呀!

    这一拳打得是真实在啊,齐武本来从门前站着,可在这一击之后竟直接飞进了门内,又在地上连做了几个后滚翻才停下来,趴在地上连叫唤的力气都没了。

    怎么这么不禁打!吴力见这名镖师竟然和个球一样一击就飞了,便将接下来的一套组合拳给活活的憋了回去,怒气也是一消而散。原来是个纸糊的老虎,吴力这会儿心中对齐武也只剩这么一个想法了。

    “武哥……武哥……你怎么样了?快来人啊,武哥被人打了!”

    一名趟子手打扮的年轻人看到趴在地上的齐武,赶忙呼叫众人前来支援。哗啦啦,几瞬之间门内就聚集了一大帮人,不过众人的表情也都是各不相同。

    这群围观的人里,有的不仅虎视眈眈地看着吴力,而且对吴力身后的易天也是怒目相视;而有的人则是在看到易天后转而嘲笑外加怜悯地看着地上的齐武。一时间场上竟是陷入了一片沉寂,吴力自知刚刚下手不轻,一会儿真要对峙起来也占不到理儿,便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不敢吱声。

    这时,一名中年人分开围观的众人来到场地中央。这名中年人名叫齐文,正是年长齐武十多岁的哥哥。齐文走近后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齐武,然后蹲下来翻过齐武的身子,又摸了摸齐武的脸,侧身对着吴力道:

    “不知我弟弟犯了多大的错,竟要下这么重的手将他的鼻骨打塌?”

    吴力这么一被逼问,底气都不足了,不过吴力也还是实诚得有点可爱,这会儿竟说道:

    “不是……不是……我……我不知道你弟弟武功这么差……”

    “放肆!”中年人大喝一声,厉声呵斥道:“你是什么人,谁允许你进我镖局的!”

    一旁的易天见吴力结结巴巴,不知会不会再说出什么骇人的话来,便抢先道:

    “齐大哥,这是我一个兄弟——吴力,刚从乡下出来,没大见过世面,不太会说话,不过倒是会练几下拳脚,我便琢磨着把他带来混个差事干。”

    还在地上躺着的齐武此时双目充血一般,红着眼恶狠狠的盯着吴力,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估计吴力早就死过上千遍了。可是齐文就比自己的弟弟会隐忍多了,眼中一丝狠色只是一闪而过,脸上的怒容这会儿也收了起来,平静地道:

    “恩,易老弟,你的面子我倒是肯给的,不过咱这也有咱这的规矩,你往后要让他好好地遵守规矩,不能再像今天这样胡闹了。好了,这里没事儿了,大家该忙什么就忙去吧。”

    这个叫齐文的看上去应该就是这个镖局的最高领导人,说话很有权威,一令之下,大家便四散开去,各忙各的了。

    显然易天也没想到齐文态度转变地如此之快,这会儿竟是如此的好说话,毕竟刚把他的弟弟给打成这样,人家竟然直接就接受了打人者。

    “那你明天就来工作吧,一个月给你二钱银子,走一趟镖再加二钱。既然你把齐武给打伤了,就先从他的趟子手干起来吧,往后你们可要好好相处。”

    “趟子手?还得跟着齐武?吴力的身手当个镖师也……”

    “要干就干!不干滚蛋!”

    齐文翻起脸了也是快得很,不耐烦的打断易天,甩了张臭脸,便架着满脸血的齐武回院子里了。

    果然没什么好事儿,易天不禁替吴力暗暗叫苦,本来吴力凭借不错的身手,名正言顺地当个镖师应该很稳,可是偏偏打了一个人,这个人还是镖局大哥的亲弟弟,看来往后吴力在镖局的日子不好混了。

    吴力虽然神经有些大条,不过多多少少还是能明白些事理,也知道这次打架不仅害了自己在镖局的前途,还势必会影响到易天在镖局的地位,不禁很是惭愧,安慰易天道:

    “天哥,趟子手就趟子手吧,我什么苦没吃过?你就放心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唉,阿力,你是不清楚,这趟子手可是当真难做,平日里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得看镖师的脸色,说白了就是镖师的跟班儿。而你的镖师又是齐武,他这个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你刚将他打得颜面扫地,他往后肯定少不了要害你啊!”

    “那我改天将这齐武单独约出来喝个酒,给他赔个礼道个歉吧。”

    要想吴力这种一根筋的去给别人道歉,平时可是难如登天,易天也是知道吴力这回下了狠心了,便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道:

    “唉,如今也只能这样了。等齐武的伤稍微好些了,我亲自去帮你约他。”

    再看这边,齐武被哥哥齐文架着来到屋内后,齐武顾不上鼻子的疼痛,“嘭”的一拳捶到桌子上,道:

    “哥哥,刚刚你为什么不出手教训那个小子,还收他进了镖局,虽然你把他调到我手下,可是我又打不过他,以后能拿他怎么样?”

    “小武,虽然我一直劝你好好练功夫,但其实功夫也不是万能的,头脑才最重要,往后你有什么想法尽管去做,哥哥不会干涉你的。”

    “好的,哥哥,我心里有数了。”

    齐武就是在等这样一句话,这些年来,他武功从来都没好过,但是整过的人却是不少,其实靠的正是这些手段。

    于是,一场阴谋慢慢的在齐武心中成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