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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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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上巨大的漩涡依然存在,不疾不徐的旋转着,青鬼拱拱手:“好身手!来时阎君托我为你带来一物!”

    说完从怀里不知掏出了什么,中指微扣,朝我弹来,如离弦之箭。

    而我仍被漩涡定住无法躲避。

    那物正中我眉心!

    眼中周围的事物一阵恍惚,我看着青鬼,突然发现他身着的兽皮上没有鬼衔,青鬼不是发出青色的鬼火吗,他的为什么是黑的?青鬼的头目不是青头吗,为什么他这么强?

    “你是谁?”我强自支撑。

    “主兽鬼王,你能与我对上三招,实力不错!”

    我的意识开始飘散了,看了看他身边陈拾忆的魂魄,轻声说:“你不是当警察的料,下辈子别入错行……”

    眼皮说不出的沉重,依稀看到陈拾忆郑重的点了点头,和鬼王一道转身离去了。

    我感觉自己坠入无尽的深渊。

    ……

    ……

    我坐在一张课桌的后面,课桌是墨绿色的漆面,好几个地方开裂脱落,露出白色的腻子,有时还会冷不丁的传来一声漆面炸裂的声音,吓得我一激灵,握着铅笔的手不停的发抖。

    课桌前面是一块黑板,上面写着些怪东西,粉笔不时在上面划出刺耳的噪音,让我不由想把手伸进嘴巴里,把心肝脾肺肾统统掏出来摊在课桌上,但是我不能够。

    吊扇在头顶吱吱呀呀的飞速旋转,让人疑心它随时都会旋落下来削断一片脑袋,所以我趴得越来越低越来越低,逐渐下巴低过桌面,鼻子低过桌面,最后只留一双眼睛在桌面之上,盯着桌上一堆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笔记本,一只手握着铅笔继续在本子上制造着密密麻麻的东西。

    这个时候我留意到一小块桌面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慢慢鼓起,好似少女圆润娇小的ru房般美好,我低着身子,握起铅笔在上面轻轻一戳,“啪”一声漆面四散溅开,我赶紧闭上眼睛,感觉到细小的漆片崩在脸上引起微微的疼痛。

    等睁开眼睛,发现课桌上之上下一小块掉漆的斑驳,不再美好。

    我盯着那里愣了一会,目光落在本子上的最后一句话上:“确不存在的未知。”

    如果是未知,如何能知道它存不存在呢;如果知道它存在与否,那么是否还算作未知呢?

    思考使这个时候的一切又变得美好起来,当你走下楼梯转向左边的第一间教室,你会看见一个高个子的年轻人趴在第一排靠窗的桌子上,手里捏着半截铅笔,怔怔的望着本子出神,这时你会忽略掉窗外躁动不安的知了,忽略掉吱吱呀呀的吊扇和其他人,不由想去了解他,想去知道他低着头到底在躲避什么,想看看他的本子上到底写着些什么。

    如果他恰好长得恰到好处,那么你就会不由爱上他,疯疯癫癫的宁愿去猜,也不愿去问一问。

    没有人注意到我,我依然在出神,粉笔声突然停了下来,我抬起头望去,粉笔被捏在一只满是粉笔灰的小手上,连接着手的胳膊好似两节塘藕,胳膊连接在窄窄的肩膀上,露出两块俏皮的锁骨,然后是脖子和脑袋,不好形容,我也没有注意,只是记得了其它这些没有被衣服遮挡的部分。

    我和她对视了一眼,目光下移,发现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草,微微飘散着海盐的腥咸,我这头盯着她的长靴,靴子是八分的鞋跟,鞋筒几乎盖过了膝盖与短裙连在一块儿,鞋帮上星星点点沾着些泥点,已经干透,一些泥点已经剥落,只留下淡黄的印记,分外醒目。

    粉笔声又刺耳的响起,我拿捏着铅笔的手不由自主的在本子上来回重复的留下一行行字迹:

    “每个人都会死去,在不可预见的未来

    每个人都会死去,在不可预见的未来

    每个人都会死去,在不可预见的未来

    ……”

    这时,铃声响了,我沮丧的抬起头,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看见世界在泪水中慢慢扭曲,闭上眼睛丧失了光明,泪水滴落下来。

    我的头更低了,像太阳落入了地平线,而双臂像山脉一样横亘在桌面上。

    我想到了很多人,心里伤心极了,直到我听见高跟鞋清脆的敲打地面,地面仿佛一直延伸延伸,延伸到我的心脏,心脏随着地面的震动而跳动。

    她走到我身边,弯下腰来,捧起我的脸,我感觉到她手上带着粉笔灰在脸上滑腻的摩挲。我看见一小截粉红的舌头伸出薄薄的嘴唇,小心翼翼的舔干我的泪迹,人潮从我们身边涌过,仿佛隧道涌向列车,寂静夺去了喧闹,时间静止。

    我问她:“这是哪里?”

    她站起身汇入了人潮,留下一些皮草的味道,声音幽幽飘来:“地狱。”

    如果有天堂,那么天堂一定像图书馆一样,如果有地狱,那么地狱一定如学校一般。

    教室里变得空无一人,我不禁回味着那一截粉红的舌头在我脸庞放肆的游荡,潮湿而冰凉,皮草的气味不断浸入我的毛孔,在我的身体里弥漫开来,渐渐凝聚在我的胸口,让人免不了想要大口呼吸。

    黑板的上方挂着一只圆形的钟,我分明看见时间从指间上滴落,鲜艳似血,有时候滴在墙上,有时候滴在地下,有时不免滴在我的面前,四散溅开。

    一秒好似一朵灿烂的小花。

    一分钟好似一座精心侍弄的花房。

    一小时成了整个早已逝去的春天。

    痛苦的时候身子很轻,像是在飘荡,风从四周呼啸而过,吹得人头晕。她在我脸上留下的触觉如同一个秤砣,压着我不断下坠。

    下坠。

    我站在地上,陷入土里,当泥土没过了我的头顶,我变成了一粒种子,被温暖的泥土所拥抱。

    你是谁?

    为什么隔着阴阳却为我送来关于你的记忆?

    你是谁?

    ……

    ……

    再睁开眼睛时,桑胖子硕大的脸盘凑在我的眼前,吓了我一大跳。

    “王政委,你没事吧……”

    我爬起身子,发现自己正在宿舍的床上,忙摇摇头:“没事,怎么样了?”

    桑胖子的脸沮丧起来:“陈拾忆死了。”

    我点点头,机械的重复了一遍:“陈拾忆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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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第一人称不能开双线,我开个给大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