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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的夜晚,叶裴青在烛光下专注地翻着一本簿子,时不时向十三问话。
“倘若你不说,我只当这是一本普通的小说,想不到里面竟然是组织里刺客的名单。”
“嗯。”
“你在哪里?”
十三把簿子翻了翻,指着几行字:“在这里。”
“十三刃,进入组织时八岁,完成任务一百二十五件。”叶裴青慢慢翻着,挑眉说,“昭国的十二皇子一案竟然是你做下的,我记得大理寺卿翁敬谦当时将此案判作了自杀。”
“不是自杀。”
叶裴青笑着说:“连翁敬谦都被你唬过去,你的本事倒也不小。”
十三说:“十二皇子作案累累,翁敬谦其实不太想查此案,和我无关。”
叶裴青点点头,继续翻看下去:“倘若我要一个冷静不怕死的人来杀一个极其重要的人,应该挑谁?”
十三指了指一个人名:“二十四刃不错。”想了想又说:“最适合的还是我,二十四稍微年轻了点。”
叶裴青把簿子一扣,笑着说:“你成了我老婆,今后不用做别的了,唯一的任务就是伺候我。”
“……”
“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睡觉就是“睡十三”的代名词,十三连忙打着哈哈说:“你先睡,我还有点事。”
叶裴青拉着十三上床,不让他垂死挣扎:“还敢跑?你能有什么事?”说着将他搂在怀里说,温柔地说:“接下来几日我要去军队里处理些事情,你一个人在家好好待着,别乱跑。”
十三说:“就只想去娘那里看看,再去大理寺查查案子。”
“去你娘家里时,叫晋青陪着你。查案子也别太劳累,晚上掌灯时就回家。”
十三一一答应。
叶裴青搂着他轻声说:“倘若没有意外,一个月后咱们就什么都不用怕了。到时你想做什么,我就陪着你做什么。”
双手探进衣服里,轻轻抚摸。
十三红着脸同他接吻,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没有什么想做的,就是世子每次办完事之后,别浑身粘糊糊地就非要搂着我睡觉吗?床也够大,你一边我一边不好?还有……别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来兴致成吗?”
好几次昏昏沉沉睡到一半,便慢慢有东西挤了进来,让他搞不清楚是在做梦还是确有其事。
叶裴青笑着解开他的裤子:“你是知道我的,一晚上三四次也没问题。睡到一半又硬了,难不成要忍着憋出病来?”
半夜趁十三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操才真够味。十三平时能忍,一点声响也不发出,无论叶裴青怎么威逼利诱也不就范,叫人又爱又恨。反而睡得半梦半醒时,会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叫他怎么忍得下去?
十三挠挠头讨好地说:“今天练了一下午的武功,浑身酸痛。今晚先不做了成吗?你回来我再陪你做一整晚。”
叶裴青的动作停下,瞄着他说:“这算什么条件?你以为今天做了,回来的时候就能免了吗?说得好像多大方似的。”
别的事也不这么斤斤计较,这种事他就算得特别清楚。
十三说:“今天不小心扭了一下,真的骨头疼。”说着给他看了看红肿的脚踝,的确有点肿。
叶裴青偏头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搂着躺下了:“今天暂且放过你。”
“多谢世子。”
叶裴青从背后抱着他,手却仍旧在腰部慢慢抚摸。那地方不上不下,本来说不做了,可是禁果最香,摸着摸着,两人的呼吸又沉重起来。
“裴青……你的手挪一下。”
“嗯……挪一下。”
十三轻喘着平躺下来,叶裴青顺势欺身上去,两人互拥着开始湿热地亲吻。
“小芋头,你又硬了。”声音低沉暗哑,双手在十三的敏感地带游离,又换成舌头舔着。
十三早已经不是处子,身体比以前敏感许多,此刻被他这一番抚摸,立刻起了反应。叶裴青笑着说:“你这么难受,叫人看着心疼。我来帮你。”头迅速往下移,又将那东西含住,轻轻咬着。
十三就此失去理智。
结束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两人浑身是汗,头轻轻靠在一起。十三有点底气不足地说:“今晚就做一次,不做了。”
“嗯。”
这句话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错,叶裴青想着今晚不能再做,心猿意马地睡不着觉,那东西不知不觉又硬起来了。他轻轻磨蹭着十三的双腿,忍不住在他身上轻咬。
十三说:“不是说今晚就做一次,不做了吗?”
叶裴青含糊着说:“你就做一次,我多做几次。”
说着将十三换个姿势压着,用膝盖撑开他的双腿,俯身吻住。
事情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晚两人一共做了四次,五更天才结束,床上一片狼藉。十三累得趴在床上抬不起头来,昏昏欲睡。这究竟是怎么了,本来说好不做的,怎么最后比平时的次数还多?!
叶裴青心满意足地平躺在床上:“今夜好爽,爽死了!小芋头,你真是个千年难得一见的尤物,我一说要不做了,你那小嘴还会一紧一松地收缩,叫人*得欲/仙/欲/死。小芋头你真是干一行爱一行,我没教你的东西都能领悟出来……”
十三捂上耳朵,不想再听了。
清晨天不亮起床,叶裴青又来了临别依依不舍的一发,这才满面春风地走了。
十三在床上躺到中午才浑身疼痛地起床,慢腾腾地吃了饭。
此时已经是初秋,天气微凉,秋高气爽。微黄的树叶在空中打着旋,转了几圈又慢慢飘落到地上。
十三望着窗外,默默地算算日子。
不知不觉间,自己进来穆国府已经快要一年了。
和叶裴青成亲将近一年了,有点不可思议。
十三吩咐道:“周嬷嬷,派人叫三公子在大门前等着我,我们一起出个门。”想了想又吩咐:“世子五日后回来,你叫厨房准备好酒菜。”
周嬷嬷笑着说:“既然五日后才回来,提前一天吩咐厨房也就罢了,现在准备也太早了。”
十三有点发窘,轻咳了一声说:“我不怕是怕自己忘记了,先吩咐你。”
周嬷嬷笑着说:“夫人等不及世子回来,这也是人之常情。”
十三尴尬地说:“没有这样的事。”
吃完午饭换好衣服,十三来到大门口,远远地看到了一脸讨好的叶晋青。
少年不过才十六岁,身材笔直修长,继承了叶家男子的英俊,还带有一丝书卷味。据叶裴青说,叶晋青从小循规蹈矩,文武双全,是个非常上进的孩子。
当然,他当时刚把妍琪怀孕的事抖出来,自然把晋青描绘成了一个难得的好男人。
叶晋青小心地说:“嫂子,今天骑马还是坐轿?”
十三默默地打量了他一阵,缓缓地说:“晋青,你从小学武?”
“是。”
十三后退几步,拉开架势:“来吧,你我比划比划。”
叶裴青愣了一下,笑着说:“嫂子在擂台上一连击败五人,英勇无敌。我实在不敢跟嫂子打。”
十三说:“叫你打你就打,废话少说。”
说着掌中带风,挥了出去。
叶晋青连忙应对。
十三此刻的功夫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对叶晋青又胸中有气,一招接着一招,滴水不露。他存心教训叶晋青,却也不想把他伤得太重,害他跌落了好几次,姿势都难看之极,却不伤筋动骨。
最后一招结束,叶晋青四脚朝天摔落在地上,屁股疼得像是开了花,一时间头晕脑胀,动也不能动。
十三将他拉起来:“还算马马虎虎,起来吧。”
叶晋青弄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被打,委屈得眼泪都在打转转,却不敢反驳。他连忙一瘸一拐地站直身体,咧嘴笑着说:“嫂子武功盖世,只怕连大哥都比不上。”
十三默默地看着他:“从今以后叫我梅大哥。”
叶晋青连忙点头:“是,梅大哥。”
十三说:“根骨不错,将来可以教你内力和轻功,只是你要吃得起苦。”
叶晋青愣了一下说:“梅大哥是说可以像大哥那样飞檐走壁,出招时威力无穷?”这就是传说中的考验资质收徒弟么?幸亏自己刚才没有乱说话!
“不错。”
叶晋青低下头说:“多谢梅大哥,我一定能吃得起苦。”
“你大哥怎么从没教过你这些?”未得师父允可,不可擅自教授绝学,但是教些皮毛防身总是可以的。
“大哥说我资质差,学不得。”
“……”
两人一同来到季氏住的院落,在大门口下了马。十三的手心微微冒汗。他在暗中看过季氏几次,但是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迟迟不敢同她说话。
叶晋青早就等不及了,迈步已经走了进去,十三慢慢在他身后跟着。
院子里的葡萄架已经凋谢了一半,一个美丽的少女正在同一个中年妇人笑着说话,腿上是针线活,似乎正在缝制小孩子的衣服。她们一看到叶晋青走进来,立刻站了起来。
少女的脸羞得绯红,叶晋青尽量先不看她,十分正经地向季氏叫道:“季夫人安好。”
季氏回礼说:“叶公子多礼。”又疑惑地看着叶晋青身后走进来的年轻公子:“这位是?”
叶晋青连忙说:“这是我大哥的夫人,上次跟你们说起的梅公子。他想来看看妍琪和季夫人。”
季氏忙不迭地拉着妍琪一同行礼,又连忙端茶让座:“房间里简陋,不敢请公子进去,今天太阳好,不如就在这天井里坐着喝杯茶吧。”又说:“茶叶不太好,请公子将就着。”
十三镇定地坐下问候了几句。
季氏已经苍老了许多,然后熟悉的音容笑貌依旧,十三有点出了神,定定地看着她。
这气氛有点诡异。
妍琪毕竟是大姑娘家不好见生人,先一步进屋去了。晋青借口要问妍琪点事情,也跟着进了屋,天井里只留下季氏和十三。
季氏不知道说什么好,尴尬地开口:“妍琪的事麻烦世子和夫人了,妍琪年纪小做事没数,竟然做下这等丑事。要不是世子和夫人,我这姑娘和她肚里的孩子可要受苦了。”
十三轻声说:“这是应该的,将来妍琪进了门,也可以经常来看这孩子。”
季氏抹着眼泪:“多谢夫人。”
十三点点头。
季氏又叹气道:“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骨肉分离,妍琪能保全名誉,还能经常见着孩子,全都是世子和夫人宅心仁厚。”
十三默念了一会儿,轻声说:“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骨肉分离,这话说得好。季夫人也曾经骨肉分离过?”
倘若季氏仔细地看,能够看到十三的额头正在渗出细汗。
季氏悠悠地叹一口气,似乎想起了一件年代久远的事:“实不相瞒,当年民妇曾经有过一个儿子,六岁时却不慎丢失了。倘若他还活着,今年应该整整二十岁。”
十三沉默了一会儿,说:“既然已经丢失那么多年了,忘了就算了。”手心却在冒汗。
季氏抹着眼泪说:“哪能那么容易就忘?他的生辰是八月初六,直到现在,我还每年都给他做一碗长寿面。”
十三低下了头,眼角也微微湿润。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多么怕季氏早就忘记了他。
十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情慢慢平静,笑着说:“季夫人有福气,想必您那丢失的儿子也一定活得好好的。”
季氏微微点头,笑着说:“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在公子面前说起这种话来,真是老糊涂了。我平常也不这样,只是觉得对公子有种亲近之感,实在造次了。”
十三小声说:“不必担心,也许是你我有缘吧。”他不敢说得太多,话锋一转道:“今天到来还有一事。”
季氏忙说:“公子请说。”
十三说:“听说松大人当年和杨蕴杨大人十分亲近,可有此事?”
季氏说:“亡夫和杨大人的感情的确很好。当年亡夫曾经牵涉一个案子,多亏杨大人相救,两人因为这件事走得近了,又很谈得来,来往频繁。我记得杨大人当年经常来松府喝酒。”
十三尴尬地问道:“夫人别见怪,我为了给松大人平反,给妍琪开除奴籍,必须要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杨大人和松大人可是……那种关系?”
季氏笑着说:“怎么可能?亡夫……不喜欢男人。不过杨大人当年的确在和一个男人偷偷摸摸地来往,还为了他不肯娶妻。亡夫觉得杨大人才华横溢,什么地方都欣赏,却就是看不惯他这一点。”
十三问道:“和杨大人交往的男人是谁,季夫人知不知道?”
“这就不清楚。杨大人别看办案起来干脆利落、足智多谋,感情上面却有点害羞,什么也不肯说。”
十三沉吟了一会儿,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又聊了聊当年松怀灵一案的前前后后,转瞬两个时辰就过去了。
天色逐渐变黑,十三把叶晋青叫出来,几个人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回家的路上,十三寻思:是时候该登门造访杨蕴了。
这天回家,十三好好睡了一个觉。第二天傍晚,他骑着马来到杨蕴的府上,呈上拜贴:“长渊开国子梅郁求见杨大人。”
门前的小厮虽然不识字,看不懂拜贴,但是一看十三的衣着派头就知道不是等闲人物,连忙说:“梅公子,大人不在家,出门赴宴去了。小的等大人回来之后再禀报。”
十三说:“不知杨大人去了哪里?”
小厮说:“今晚太子东宫设宴,专门请杨大人喝酒。”
十三点点头说:“多谢。”
他骑着马慢慢晃着,思绪莫名其妙地微微一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