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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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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蔓延了都市。

    朦朦胧胧的霓虹光点大片大片的点亮夜的寂寞,喧闹的大街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夜幕中洒下的点点星光与路边的街灯,车尾灯交相辉映,风情万种的摇曳在这个透着悸动与暧﹨昧的城市,模糊而又疯狂,夜幕下的S市就像是一个蒙了面纱的谋女郎,魅惑,慵懒,带着勾人魂魄的香味儿曼妙轻舞,让人神魂颠倒。

    而屹立在这个城市最为繁华的地带的精钻大楼,此刻就像是在无声的向匍匐在它脚下的所有人展示着它的低调奢华,它就像是一个发光的星球,耀眼而刺目的矗立在这个城市的最顶端,让人膜拜,让人仰望。

    是精钻成立五十周年庆典。

    头顶的光辉如同钻石一般细碎的洒在从以色列进口的大理石,空气中漂浮着的醇厚酒香似乎为这个原本就勾人的夜色覆上一层迷人的醉意,精雕细琢的墙壁图案,镶以璀璨晶钻的刀叉,白色玫瑰的香气混合着酒香随呼吸窜入人的肺里,每一处的布置都精致到了极点,再配以气势恢宏的乐队演奏,构成了一场完美的盛宴,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宫殿,耳边靡音袅袅,如痴如醉。

    充斥着眼球的流光溢彩铺了满地,让人置身其中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这个高度可以将S市的夜景尽收眼底,霓虹灯划出都市的横平竖直,成串的车影在这个高度也被稀化不少,只能看见如同灯笼般姹紫嫣红的朦胧。

    长相出众,身形高挑的侍应生穿梭在活西装革履或衣香鬓影中,意大利水晶杯整齐的放在托盘中,酒杯中透着浓厚香气的香槟和红酒将头顶刺眼的光束切割折射开来,衬得酒杯愈发的晶莹剔透,空气中沾染了酒香,隐隐的透着一股子醉人的蠢蠢欲动,名门贵族的公子或千金款款的伸出手,便立刻有酒杯见缝插针般送到他们手中。

    而隐藏在这场巨大盛宴背后的,是让无数人趋之若鹜最后迷失其中的纸醉金迷和灯红酒绿,暗黑的夜幕下,各色的*被笼罩在刺眼的光亮之下,它们撕扯,它们翻涌,整栋大楼似乎都充斥着一股子金钱的味道,那是一种糜烂的奢侈味道,那是一种让人疯狂迷恋的贪婪味道。

    这次庆典投入的金钱和精力,足以证明它的声势浩大。

    受邀者皆是S市赫赫有名的权势贵胄,非富即贵,这个场合无疑是上流社会的聚集圈,它就像是一个用金钱和权利堆砌起来的巨大世界,吸引着无数的人削尖了脑袋往进钻,尽管明知道会撞的头破血流。

    穆念琛作为这次庆典的主办方代表,自然是要上台讲话,男人身姿挺拔,步履从容的站在高台之上,素来严苛的眉眼间是一抹大方得体却又虚假淡然的笑意,笑意流于表面,未至眼底,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眼神平静的掠过每一个人,语气镇定自若,灯光下,男人的脸部线条被虚化,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今天是精钻成立五十周年纪念日,穆某十分感谢各位能够来到这里参加这次的庆典,希望日后精钻和诸位可以有更多的合作......”一套十分官方的说辞。

    穆念琛举了举杯,台下一呼百应。

    男人轻抿一口杯中的红酒,薄唇上似是沾染了酒渍,灯光下迷人至极。

    偏头视线落在人群中一抹娇小的身影上,男人的笑意方才融入眼底,在众人的注视下,又一次开口,嗓音不知是沾染了慵懒的夜色,还是沁入了酒香的醇厚,好听的要命,“今天还有一件事要宣布。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男人已经一步一步走下高台,站在禾瑾的面前,抬手轻抚着禾瑾的脸庞,眼神柔和的几乎要溺出水来。

    男人的目光直直的落入禾瑾的眼里,深情款款,“我的生命中有一个对我非常重要的女人,她就是禾家的三千金,禾瑾,今天在诸位的见证下,我要向这个我最心爱的女人求婚”

    话落,缓缓单膝下跪,大手中,是一个精致的蓝色小盒,呈心形,而小盒里,是散发着海蓝色莹莹光亮的海洋之星,被举到了女人的身前。

    男人微微扬着倨傲的下巴,手臂有耐心的聚在空中,头顶耀眼的灯光溅入男人的眼睛,男人的眼眸深处透出一股如同夜阑的星子一般的闪烁来,那闪烁中带着柔情,带着期望,带着坚定,就那么静静的落在禾瑾的美眸,尔后薄唇微启,“瑾儿,嫁给我。”

    而站落在人群中的禾瑾,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所有的人都想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将穆大少迷的这般神魂颠倒。

    可尽管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禾瑾的身上,禾瑾的心底确实从未有过的安宁,这一刻,她的眼里心里都只能看到穆念琛一个人,好像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原本嘈杂的声音似乎一瞬间被吸入一个巨大的黑洞,而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他的那一句“嫁给我”不断的回荡在耳边。

    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的发了红。

    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她看不到自己的唇瓣一张一合,却听到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剧烈的鼓掌声,待她回过神来之际,凝白的手腕已经被男人的大手攥在手里,而纤细的手指上,是那枚美的让人窒息的海洋之星。

    原来被自己心爱的人求婚是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做梦一般,让她感动到说不出话来。

    看着自己身侧眉目俊朗的高大男人,禾瑾只觉得浑身都轻飘飘的,像是掉在了云朵里,心脏里有甜甜的感觉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是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

    洗手间里。

    隔绝了主厅内巨大的浪漫气息,头顶惨白的灯光洒在黑白相间的格子地板上,透出一股子冷意来。

    禾姳站在半身镜前凝视着镜子里的那个恬静美好的自己,她的目光似水一般清凉,却是黑色的海水,咆哮翻涌,一层一层的卷着漫上眼底,好像能将人活生生的卷进去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而身上的白裙,胸口处却是溅上了几滴红酒的污渍,撑在洗手台边缘的手腕上,亦是一道轻微的伤疤,血迹已经凝固。

    是刚刚听到穆念琛同禾瑾求婚时捏碎了酒杯不小心划伤的。

    身后有高跟鞋的声音响起。

    一个面容冷艳的女人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走上前来,将袋子递到禾瑾手中,“干净的衣服和创可贴都在里面”,因手臂的微微拉扯,女人搭在手腕处的袖口缩了一截,露出一小截白希的手臂,手臂上面赫然是一支黑色玫瑰的图案。

    禾姳收回视线,拎着印着品牌LOGO的袋子转身折回里面。

    再出来时,原先的晚礼服已经被一身崭新的衣裙代替,礼服上的红色酒渍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唯有手腕处依旧隐隐作痛的伤口,提醒着她今晚曾真真实实发生在她眼前残忍的一幕。

    面容冷艳的女人唇角噙着一抹冷笑走上前,“姳姐,这次的行动不用谢欢欢那个替死鬼了吗?”

    门外,谢欢欢刚从大厅怒气冲冲的出来,手指颤抖着搭上门把手,不料,却从里面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手上的动作十分敏感的顿在了那里,心头忽然有种隐隐的不安感浮了上来。

    自从上次的绑架事件发生后,她学精了不少,至少学会了怎样收敛自己的脾气,学会了在关键时刻动动脑子。

    这一刻,她没有像以往一样推门而入,破口大骂,而是轻手轻脚的将门拉开一条缝,脸凑了过去。

    门内是两个女人,一个正对着她,一个背对着她,因为离的远,她只能看到正对着她的那个女人穿着白色的礼服,很瘦,脸部轮廓很模糊,却透着一股子熟悉感,仿若她曾在哪里见过似得。

    门内传来女人不屑而又沉稳的声音,是正对着她的女人,她看到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她已经被穆念琛查了出来,穆念琛现在定然暗中派人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为的就是引我出来,我禾姳还没傻到自投罗网的地步,谢欢欢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傻子,不用也罢,这次我自己来。”

    这道声音......

    谢欢欢的脑袋像是被一件巨物重重的砸了一下,嗡的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爆炸开来,一瞬间面色惨白,胸口剧烈的起伏,眼睛陡然睁大,眼睛里迸发出一抹诧异以及恐惧的神色,下意识的紧紧咬住下唇才忍住没叫出声来。

    脑袋里一片空白,手忙脚乱中,不小心碰到了房门。

    屋里传来一声厉喝,“是谁!”

    谢欢欢心里一惊,抚着胸口落荒而逃......

    当禾姳走入大厅的时候,大厅里一切正常,就连空气中一直弥漫着的混合着酒香的该死的烂漫气息都没有丝毫的改变,仿若刚刚门外落荒而逃的脚步声只是她的一场错觉。

    不过她知道,这绝对不可能是一场错觉,她的专业技能让她对细微的声音相当敏感,只要有一丝的风吹草动她都听得到,更别说是那么明显的脚步声。

    只是,大厅里人群熙熙攘攘,她要想凭借脚步声寻出刚刚趴在门板后偷听的人简直是大海捞针,她的作战经验告诉她,这样是愚蠢的。

    不准备再继续耗费精力查下去,今晚她本就有些不舒服,又看了穆念琛和禾瑾鹣鲽情深的模样,只觉得脑仁都发疼。

    跟禾敬闵和禾妈道别后,先行离开。

    在角落里端着酒杯看起来正在同一群富家千金相谈甚欢的谢欢欢从禾姳走入大厅的那一刻,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眼神始终隔着人群若有若无的落在禾姳身上,极力的隐藏着自己紧张的的情绪,脸上的笑意却还是僵硬的厉害,手中的酒杯微微颤抖,有好几次,都差点把红酒从杯中溅出。

    不过好在禾姳没有寻过来,虚惊一场。

    确认禾姳真的离开,谢欢欢从人群中脱离出来,到阳台上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端是漫长的安静,阳台上有风呼呼的掠进来,谢欢欢穿的有些单薄,黑色的风顺着衣服的缝隙灌入体内,四肢百骸上有一股子凉意迅速的四窜开来,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抬手抱住自己的胳膊。

    电话终于被接通。

    谢欢欢警惕的环顾四周,压低声音,“穆先生,我现在在阳台,我知道车祸的幕后凶手是谁了,你快过来。”

    大厅里,男人的面色倏的严肃起来,眉间的川字纹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来,放在机身上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蓦地收紧,指关节微微的泛起一圈白色来,片刻,低沉出声,“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禾瑾攀上穆念琛的手臂,仰着下巴担心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我只是要暂时的离开一下,你乖乖的待在这儿,不准喝酒,不准看别的男人”男人低头在禾瑾的额角轻轻印下一吻,仓促的离开。

    禾瑾张了张嘴,手中只剩下一团空气,而男人的背影,缓缓的消失在视线中,带着几许匆忙,她很少见他有这么慌张的时候,想必是很急的事,不由得蹙了蹙眉头,眉眼间浮上几丝不安。

    自从他在南非遇害以后,她整个人都变得神经兮兮,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要担心老半天。

    ―――――――――――

    阳台上。

    穆念琛的身影渐渐清晰的出现在视线里,谢欢欢踮了脚踮脚尖,唇角扬起一抹笑意。

    穆念琛大步走过来,神情肃然,隐在夜色中的棱角分明的轮廓愈发锐利起来,光影中,男人的眼睛黑的发亮,面无表情的盯着谢欢欢,“说吧,怎么回事儿?”

    谢欢欢对男人不冷不热的态度恨得牙痒痒,在禾瑾那儿一副深情好男人的模样,到她这儿冷的就像一块儿冰似的,握了握拳,想发火,却对上男人不耐烦的目光,似乎是一种无形压迫力,让谢欢欢不敢造次。

    隐下心底的不悦,这才缓缓开口,“刚刚在洗手间门口,我无意中听到了两个女人的对话,她们的对话中提到了我的名字,我就没走,趴在门口顺便停了那么一下,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话尾,谢欢欢故弄玄虚的朝着穆念琛缓缓凑了过来,脸颊近的几乎要贴上男人的下巴,像是一种无声的撩拨。

    夜色里,女人身体的馨香染上了淡淡的酒味儿,顺着一股子清风钻入穆念琛的呼吸。

    男人眼睛微眯,轻轻的瞥一眼恬不知耻的往自己身上贴的女人,眼里划过一道危险的意味,搀着一股子厌恶,冷硬出声,“我警告你,别给我耍花样。”

    谢欢欢不甘心的冷哼一声,从穆念琛的身侧撤离,淡淡起唇,“我听到了禾姳的声音。”

    穆念琛不动声色的站在阳台上,黑色的西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透出一股别样的深沉来,淡淡的瞥一眼谢欢欢,惜字如金般应道,“继续。”

    谢欢欢踱着步子在男人身边打转,唇角微勾,眼底有光明明灭灭,看起来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似是很得意一般,从嘴里吐出几个字,“那道声音跟我在电话里听到的女声一模一样,我可以肯定,一直以来指使我的人就是她。”

    穆念琛浓墨一般的眉头皱了起来,眼底多了一层思量的意味,禾姳是禾瑾的大姐,于情于理,都不该动手杀禾瑾,难道......

    男人眼底闪过一道亮光,转瞬即逝,消失在男人深邃如同银河般的眼眸,目光如同一把利剑一般,搀着寒意看向满脸得意的谢欢欢,“倘若不是禾姳,我要你给凶手陪葬。”

    谢欢欢脸上的笑意继续放大,像是不知死活一般,抬手放在男人的胸口处,挑﹨逗般在上面轻抚,指尖划过男人的衣服发出细沙般的摩擦声,踮起脚尖靠近男人的耳朵,红唇里吐出一句话,夹杂着香水味,“放心,一定是禾姳。”

    穆念琛握住女人的手腕丝毫不知怜香惜玉的将女人硬生生从自己身上扯下,“滚。”

    谢欢欢却是故意一个酿跄,惊呼一声,身子失去重力一般,缓缓的倒进男人的怀里。

    走廊门口,想要出来吹吹风的禾瑾站在黑暗的光影里望着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指尖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