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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媚儿冷笑,一抹讥诮微勾唇边,“我们从来不怪傲儿,即使今天我们两个在这里粉身碎骨,也依然不会责怪于他。在那种情形之下,他放走你,是种道义。而你,根本不懂得何谓‘道义’!”
魔姬眸色微睐,挑了挑嚣张的眉梢,不屑道:“我的确是不懂,也不想懂!我只知道你们今天就要成为我的手下败将,从此之后,再也见不到你们的傲儿,曜儿,见不到你们的孙子了,哈哈哈——”
左枭面色阴沉,冷哼:“只要他们活得好好的,见不见又有什么要紧。纵然我们活着,也喜爱四处云游,不见亲人是常事!若是他们不幸也遇害,那正好九泉之下再重聚,好过你自个孤身一人,是吧?”
言毕,与媚儿默契的交流了下眼神,彼此暗暗握紧手里的宝剑。既然岽丹被焚,横竖是死,倒不如拼个你死我活,能拉一个陪葬就拉一个陪葬。
“呸,”魔姬勃然大怒,指着左枭与媚儿道,“你们给我住口!死到临头废话真多。你们想团聚,我会让你们团聚吗?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媚儿慧黠的眸子一闪,讥讽道:“你不是恨我们,你恨的应该是傲儿吧!你恨傲儿欺骗了你的感情,利用了你,对不对?”
“住口!”魔姬恼羞成怒,射了一枚寒冰魄过去,“你的废话真多!”
媚儿连忙躲避。其实并非媚儿废话多。她想多拉扯魔姬闲聊一阵,无非是想拖延一点时间,好让左曜带着妻儿快快逃走。魔姬法力这么高,如果让她追过去,左曜如何逃得掉?
想到这,媚儿嘴里的话如连珠炮弹似的:“我就不明白了。你该恨的是傲儿,为什么要攻击岽丹?你这不是本末倒置吗?我们根本与你无怨无仇!你毁了岽丹,再回头去找南宫傲,人家早就有了准备,不是吗?”
魔姬冷笑:“都说太上女皇是天底下最智慧的女子,那你倒是猜猜,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媚儿本就是为了拖延时间,于是听话地偏头想了许久,再随意说了个原因。魔姬说不是,她就再想,再猜。如此反复,最后魔姬不耐烦了,扬了手制止。
一抹毒辣闪过她的眸底,魔姬微微勾唇,轻描淡写般说道:“我是恨他!正因为我太恨他,所以才不能轻易让他死了!他那么在乎你们,那么尊敬你们!我先杀了你们,让他痛苦,让他看着他的亲人们因为他的过错而一个个死去,倍感懊恼,然后再去杀他。他当然会是最后一个。我先杀了你们,再去杀小灵儿、萌萌、四仙,哦,对了,还有沈府,沈浪、柳如絮和他们的宝贝千金,哈哈哈……要杀的人居然那么多!一个一个的,看着他们相继死去。你们说,南宫傲心里会好受吗?哈哈,这个负心汉!我就是要让他尝尝懊悔莫及的滋味。”
“唉,果然是魔女,心态全扭曲了!”媚儿也不想再回应她什么了,只是侧过脸去对左枭轻轻低语。
左枭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媚儿:“不去管她了。媚儿,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今天我们注定死在这里,我也无撼。这辈子能与你相知相守,云游四方,胜却人间无数。”
“嗯,枭哥哥,我也是。不仅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们还要在一起。”媚儿同样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左枭,眼眸里流淌的情意满满。
“好!我们永生永世在一起。”左枭紧紧握着媚儿的手。
两人的眉目传情很快就惹得魔姬妒意大发。
情场失意的人,最见不得就是情场得意的人。
魔姬厉喝:“废话少说,纳命来……”
她伸出尖利的魔爪,眼看就要发功。不料突然之间,左枭与媚儿凌空而起,御龙剑与幻影剑双双使向诛天魔。在他们攻击的那个瞬间,媚儿抓了一把百宝袋里的迷烟散,抛洒在魔姬与诛天魔面前。
刹那,一阵紫色迷雾弥漫开来,什么都看不清。
彼时,“嘶”一声,两柄剑几乎同时没入诛天魔的身体里面。一柄剑直刺喉咙,一柄剑直刺心脏。两柄剑一得手,并没有丝毫停留,左枭与媚儿竭尽全力,发出一声嘶吼,手腕一绞,将诛天魔挥成了三段。顷刻间,诛天魔被灭了。
魔姬心里一个格登,直觉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想扑救,但也知道为时已晚。她虽然不爱诛天魔,但眼见他惨死,她的心里依旧不好过,就像一面倚靠着的墙突然倒了,除了惊吓,还包含了许多恐惧与失落。
“魔姬,你要傲儿尝尽亲人一个个被杀死的滋味,那么,我们就让你先品尝一下失去爱你的人的滋味。魔姬,不管你的寿命有多长,你注定要孤独一世了。”媚儿冰冷的声音透过烟雾传来。
她只想气死魔姬,把魔姬逼疯,她并没有打算逃。
媚儿与左枭的眼神交流里,早已打算好了一切,做了最坏的打算。他们再逃跑,只会过早地放走魔姬,只会让魔姬赶上儿孙,赶尽杀绝。
左枭与媚儿的心里,早就做好了宁为玉碎的准备。
彼此相视而笑,坦然赴义。能够生死相依,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即便现在就死了,又有什么要紧呢。
“啊!你们这两个该死的!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纳命来!”魔姬爆吼着,向媚儿和左枭连续发出好几掌,寒冰魄嗖嗖地在迷雾里穿行,宛若万箭齐发。
越是没有方向地胡乱发射,越是容易中招。
尽管为了拖延时间,左枭与媚儿已经是极力躲避,但依旧有那么一两块寒冰魄,击中左枭与媚儿。
两人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可是他们嘴角噙着一丝谩笑,同欺身上来的魔姬缠斗在了一起。
电光火石的决斗中,早已忘却疼痛是什么。
血,在迷烟散尽之后,显得格外血腥,格外刺目。
同时,似乎正是这片血色,撕破了夜的幕布,东方喷礡而出的,正是一轮红日。他们,成功地将魔姬拖至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