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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儿这么一闹,小灵儿反倒开朗了许多。是啊,本就不抱任何希望的事情,阴错阳差能够嫁给左曜,也就心满意足了。反正也不打算再嫁,就算以后左曜不理她,能和媚儿以及左枭成为一家人,也是一种荣幸,一种幸福。
因此,整个大婚过程里,小灵儿的心境安逸了许多,总是面带恬静的微笑,在别人想不到的时侯,细心地提点那些手忙脚乱帮忙着的小仙童。
正式拜堂开始了,一身大红吉服的左曜手拿着红缎子,一头牵着冥玄汐,一头牵着小灵儿。玉虚子和左枭、媚儿坐在正中央。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送入洞房……
到了最后一个环节,左曜就为难了,一个房间在左,一个房间在右,如何送?跟在后面的柳如絮道:“我陪小灵儿在这里待着,陛下先送了皇后娘娘,再来送贵妃娘娘吧。”
左曜感激地看了柳如絮一眼,微微一笑。
他先把冥玄汐送进新房,扶她到榻边坐着。冥玄汐坐得笔直,柔声催道:“快去吧,陛下,莫让妹妹等久了。”
左曜亦柔声道:“那你先等着,朕去去就来。”
他匆匆出去,牵了小灵儿的红缎子就把她带到对面的房间。
左曜拿起喜秤挑了红盖头,也顾不上欣赏小灵儿的闭月羞花之貌,脑子里一心想着脱身的说辞。他扶着小灵儿到桌边坐下,为两人倒了酒,举杯道:“无论如何,你我已经拜了堂,朕必然不会亏待与你。你我情同亲兄妹,你又为朕,为汐儿做了那么多事,桩桩件件,朕全然记在心中。这交杯酒,你我饮罢,你早早歇息,她毕竟是皇后,朕今夜……”
他说不下去了,喉头哽了一下,眼神好似不忍。
小灵儿微微一笑,虽然她早已看开,也做好最坏打算,但抵不过心底的感受,寒凉一片。什么‘情同亲兄妹’,这种说辞,就把今天的新关系又全撇清了吗?好吧,本来,她也知道并不可能闯进他心里去,那就这样吧。
小灵儿勾起一丝傲娇的冷笑,接过左曜递过来的交杯酒,放在桌子上。
“放着吧,曜哥哥,”小灵儿语气温柔,眼神却慧黠,神情更是绝决傲娇,“你我竟然情同亲兄妹,那这杯交杯酒且放着吧。你早点过去陪汐姐姐吧。我没有关系。”
她这么一说,左曜反倒过意不去,连忙道歉:“小灵儿,朕并非有意伤害你,方才之言纯属无心。你我既已拜堂,自然是夫妻了。情同亲兄妹,那是说我们这十几年的感情,与这成亲之事无关。小灵儿,你别放在心里,好吗?都怪朕不会说话。小灵儿,你原谅朕好不好?”
小灵儿微微一笑:“我没有生气。原本,我嫁给你,就只是做做样子给冥玄汐看的。我若不嫁给你,她也不肯嫁给你。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要求,但是我不忍心看你失望,所以我答应了。但这不妨碍你我兄妹相待。我会尽好我的本份,尽好儿媳妇的孝心,这就够了。其余的,你我从前如何,往后也如何,不必翻我的牌子,更不必为夜晚上那儿就寝而为难,明白吗?陛下。”
左曜闻言,心里更难受了,五脏六腑全搅成了一团:“朕,朕真不知道要怎么说,但朕真的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你已经嫁给朕了,断不能因为朕一句失言就和朕赌气,娘也不会允许……”
“呵呵——”小灵儿失声冷笑,“曜哥哥啊曜哥哥,时至今日,你还不懂何为情?曜哥哥,任何的刻意都是不爱。但凡你对我有对汐姐姐的一半心思,你就不会把什么娘亲,什么兄妹之情扯出来说了。”
左曜决定闭嘴。他的确不懂,似乎越解释,越是伤害到了小灵儿。
小灵儿瞥了他一眼,无奈摇头:“去吧,曜哥哥。总而言之一句话,好好的和汐姐姐在一起,不必管我。从前待我如何,今后也还是如何便是了!”
左曜深深地凝视了她许久,知道自己再怎么做都是矫情,也就不愿再在她伤口上洒盐了。他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肯为他牺牲到这种地步,连女子的名节都可以舍弃。而他,既然已经担了她的名节,冥玄汐也赞成,或许,真该负起这份责任,好好照顾她。
他看着她绝决的俏脸,微微叹息。
罢了,不急于一时,往后日子还长,慢慢地多关心她一点,或许她会不再那么倔强吧。
于是左曜微微颌首,轻声道:“那你早点睡。小灵儿,你要相信朕,只是宫规所致,并非要丢下你。待明日就来陪你。”
左曜转身大步流星出了房门。
小灵儿站在窗前,凝望着夜色下他英挺矫健的背影,心里五味杂呈。其实,她是真心的,不愿意左曜为难他自己,委屈他自己。可隔着一颗心,应该如何沟通才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左曜回到冥玄汐的房里,却已然换了一份心情。这心情是雀跃的,无法掩饰的,一样是拿着喜秤挑红盖头,这会儿却是充满期待的。当那张芙蓉面出现在面前时,左曜掩饰不住心里的狂喜,迫不及待将她搂进了怀里。
“汐儿,你终于是朕名正言顺的皇后了。太好了!汐儿。”左曜柔情呢喃,心醉神迷。
冥玄汐也微微翕上羽睫,在这一刻,她也抛开了所有顾虑,全心全意投入这属于她和左曜的洞房花烛夜。她没有问,为什么去了小灵儿那里这么快就回来了,也没有谦让,反而前所未有的采取了主动,紧紧抱住左曜的狼腰。
这个高大伟岸的男子,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想保护她,照顾她,费尽心思地想和她在一起。而她,总是在拒绝他,一直把他往外推。幸好,他从未放弃过;幸好,还来得及打开心扉去接受他;幸好,她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所以,这一次,她不想要再压抑自己了。
所以,这一次,她不想要再纠结上辈子了。
所以,这一次,她决定倾心投入一次,直到忘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