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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几日,冥玄汐的心情渐渐低落,正映衬了小灵儿的说法。她倒没有再寻死觅活,也没有想逃跑。但那种孤凄落寞的神态就让左曜心里七上八下,十分不踏实。也许得到不易,总担心随时失去。
左曜想起小灵儿的话,想着或许上路,去天愁涧。可是作为一个天子,眼见一年之期就要到了,去天愁涧一趟不知要多久,营救肯定也不会那么顺利。一来一回,万一鬼王在这个节骨眼儿袭击夷夏怎么办?他个人可以奋不顾身,为大局却不得不谨慎行事。
趁热总得打铁,因此,对于大婚,小灵儿是积极地帮着左曜准备的。这一准备,把左枭和媚儿也惊动了,火速赶回来参加大婚。
对于这桩亲事,原本左枭是极为反对的。只不过,如今冥玄汐肚子里怀着他的孙子,用事实向他证明了冥玄汐已经转化为人,而不是鬼。再加上左曜劝动了媚儿,媚儿又在左枭耳边吹枕边风,左枭也就不再反对。
大婚之事终于定在了腊月二十,天寒地冻,大雪纷飞。可一桩喜事,却让整座皇宫都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左曜派人去梨城给南宫傲和萌萌送了喜饼喜糖,南宫傲和萌萌只回了礼,并没有打算来喝喜酒。非常时期,备战状态,彼此都能够理解。
一切,似乎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对于冥玄汐天性里的多愁善感,左曜打算在成亲之后,再用呵护备至去暖化她。这一次,冥玄汐再也逃不掉了,她注定成为他的新娘子,成为他的皇后。
可是,就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侯,灵主冷祈出现了。
灵主冷祈一身青色布袍,长须白眉,仙风道骨,一把拂尘,拂去雪花万千,拂不去心中的烦忧。
他再也等不了了。在灵湖之底孤寂枯燥的生活加深了他对水母娘娘洛漓的思念之情。无数次午夜梦回,佳人幻影重现,醒来伸手一捞,却是水中月,镜中花,虚梦一场。
失去灵果之后,灵湖的日子更加漫长,更加孤寂。冷祈再也忍受不了,他曾经想过去找孽神拿个主意,请孽神帮忙,去把洛漓救出来。可等到他赶往凤凰之城时,才发现孽神已经失踪了许久。
这时,他想起了冥玄汐的承诺。于是冷祈就来找冥玄汐,请她履行承诺,帮助他一起去把洛漓救出来。
岽丹城一样设了阵法,冷祈不得其门而入,于是站在城门外高声求见。守城的梅琅和拓拔轩听见了,火速通报给小灵儿,小灵儿就来禀报给左曜。
左曜闻言,猜透来意。本不欲接见,想着等拖过一阵,鬼王的事解决完再说,然而冥玄汐恰好也在场,一听这话,立即要求左曜诏见,左曜只得依言而行。
小灵儿传旨,宣冷祈觐见。
冷祈觐见之时,不卑不亢,只是微微施了一礼。
冥玄汐面露担忧:“灵主亲自跑这一趟,莫非水母娘娘出事了?”
“正是有此担忧。汐儿,洛漓本身为水母娘娘,并不怕水,长年累月倒也相安无事,只是被囚在天愁涧中,不仅倍受冰寒之水刺骨之痛,而且每天都要受三百鞭刑,那鞭刑后的伤口浸在水中,自然苦痛难当。再则,我再也忍受不住,极其希望见她一面。孽神不见了,我只能找你。你是她义女,没理由不通知你一声。再说你曾经答应请鬼王帮忙,不是吗?”
冷祈为了救洛漓,把能搬的理由通通都搬出来了。
冥玄汐点了点头,安慰道:“嗯,我记得,不会忘记。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忙。水母娘娘被囚天愁涧,这是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我怎么能不帮呢?陛下……”
她扭过头,把企盼求助的目光投向左曜。这一眼,胜过千言万语,左曜自然明白她心里所思所想。
左曜当然不会答应让她去,她身怀六甲,如何成行?大敌当前,更不可成行。可是左曜转念一想,方才冷祈不是说冥玄汐曾经答应让鬼王也帮忙吗?如果鬼王也能帮忙,那么夷夏又哪里存在什么威胁呢?总得等救出水母娘娘之后再说吧。
再想想小灵儿对他说过的话。是的,冥玄汐倔强清冷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如果他反对没用的话,那么倒不如成全冥玄汐,反而会赢得她的芳心。
“好!汐儿的义母就是朕的义母。义母有难,朕又怎能置身事外?只是如今汐儿身怀六甲,不宜成行。不如由朕代替汐儿,前去天愁涧救出水母娘娘吧。水母娘娘与灵主的爱情,真是动人。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凭什么要遭受天谴?”左曜慷慨激昂,正气凛然。
他瞟了一眼冥玄汐,果然见到冥玄汐冷艳的眸里迸出了欣慰的笑意。她看着他的眼神,果然与从前不同。
“如此甚好!”冷祈喜道,“若陛下肯帮忙,他日夷夏有难,冷祈也绝不置身事外!”
左曜听见这一个保证,更加喜出望外。本来与鬼王对抗,他们皆是凡人,武功再高,哪能对抗得过?但如果冷祈或者他的主人孽神肯帮忙,那就不一样了。左曜想到这层关系,那立场就变了,突然觉得信心倍增。他不再是在帮冥玄汐,而是真正在帮自己。
“好!那就这么定了!”左曜兴奋起来,“汐儿,你去写信给鬼王,无论用什么办法,请他一同上路去救水母娘娘。至于我皇妹,你就告诉他,请他放安宁公主回宫待产,如今已经即将临盆,万一有个闪失,如何是好?如今,皇妹已经这般境况,是再也没可能让她打胎了,请鬼王放心。我们只会帮她,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将来,也一定会母子二人交回给他,只要他愿意帮助我们救出水母娘娘。”
左曜这一说法,既在冷祈面前和冥玄汐面前讨了人情,也为夷夏讨了救兵,何乐不为?
果然,不论冷祈,或者是冥玄汐,都十分感动。
冥玄汐满口答应:“好,我立即就写。我知道怎么劝说哥哥,哥哥的脾气我知道。他一定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