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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玄汐,冥玄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小灵儿大惊失色,猛然扑上去一把抱住倒在血泊中的冥玄汐,大声呼唤,猛烈摇晃。
冥玄汐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完全没有任何回应。
出于大夫的本能,小灵儿迅速镇定下来,先扯了一条缎带为冥玄汐止血包扎,又将真气灌输于冥玄汐体内,直到冥玄汐微微有了气息,这才松了一口气,迅速背起冥玄汐,风驰电掣地奔到太医院去,放在榻上,进行进一步的抢救。
好不容易,总算把冥玄汐从鬼门关拉回来,小灵儿已经累到快虚脱了。额角一直在飚冷汗。
“去,通知陛下去!”小灵儿对宫女碧荷吩咐道。
“是!”碧荷立即领命前去。
小灵儿疲累地盯着已经苏醒过来,却无甚表情,只是仰面瞪视屋顶的冥玄汐。那一刻,她很想将她摇醒晃醒。
“说吧,为什么这么做?”小灵儿气不打一处来,在她看来,冥玄汐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为什么还这么想不开,“你想过陛下吗?想过你肚子里的孩子吗?你自己不要命,你也别拉着他们俩个送死!要是陛下知道你死了,一定也活不成了。”
“可我为什么要为别人而活?为什么?”冥玄汐的语气平静而缓慢,一行泪水突然从眼角蜿蜒而出,经过鬓边流到了青丝,再透过青丝浸湿了枕头。
“为什么?因为大家关心你呀!”小灵儿真是气坏了,一把将她的脸扳过来,正对着她的水眸,命令道,“看着我,冥玄汐。你以为你是可怜的吗?你知不知道面前的我比你更加可怜。我都不愿寻死,你凭什么寻死?”
“你有什么可怜的?”冥玄汐唇边挑起一丝淡到极为不屑的笑意,“我明白。我才可怜,我怀着我不爱的人的孩子。然后,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孩子的父亲和我的哥哥争个你死我活,这还不可怜吗?我不想见到这一切,我想死去,难道不行吗?”
小灵儿苦笑,突然安静了下来,她不再尖声厉语,也不再怒火攻心。小灵儿深深叹息,想起离开梨城之前与萌萌的那次倾谈。于是,她决定放下。
她俯身理了理冥玄汐鬓边凌乱的发丝,注视着冥玄汐充满困惑的眼眸,语重心长道:“冥玄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本身这种说法就是有问题。如果你不爱陛下,那么,当他要和鬼王斗个你死我活的时侯,你可以毫不犹豫地站在你哥哥那边,你又怎么会如此挣扎,如此痛苦?甚至痛苦到想要去自尽的地步?”
冥玄汐闻言愣住了,表面的呆愣,掩饰不住内心波涛滚滚。是的,小灵儿说的对,她究竟在纠结什么?痛苦什么?她直接站到哥哥身边去就好了,不是吗?她闭上双眸,极力想否定刚才的思路,可是并没有用。她用力撑起上半身,坐了起来。
“想同我谈谈吗?”小灵儿那双灵眸突然变得犀利无比,似要洞穿人心。
冥玄汐想谈,可是她不愿承认,只是靠在床头上,懒懒的冷冷的开口:“那是因为我知道哥哥是做错了事,伤害那么多的百姓,是他不对,所以才纠结,不关左曜的事!更加不能证明我对左曜有感情!”
“是吗?”小灵儿可不这么想,灼灼的目光未曾片刻稍离,“冥玄汐,你只是当局者迷。让我这个旁观者来告诉你是怎么回事。你抱着过去不放,只是因为一种惯性。或者说,其实你在扮演着一种痴情的角色,好让你自己在陛下心里留下完美的印象。”
“胡说!”冥玄汐怒气上涌,瞪着她,“你凭什么主观臆测?你又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我心里想什么?我从来不扮演,我对仕卿的感情是真的!”
“没有人说你对梅仕卿的感情是假的。你自然是极爱梅仕卿,但这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在你纵身投江的那一刻,这段情就结束了。试想,如果人人都抱着前世的恋情,那这一世的人都不要成家立业,传宗接代了吗?梅仕卿就是你上一世的恋人,而陛下才是你这辈子最该珍惜的恋人!”
小灵儿掷地有声,冥玄汐不禁直勾勾地看着小灵儿,某根心弦颤动了。
“事实上,你也是动摇的,不是吗?你不必在我面前扮演什么痴情烈女。正如我所言,你和梅仕卿是上辈子的情缘,早就该结束了。并且,陛下又是那么有魅力的一个男人,你动心有什么奇怪的?殊不知,我已经喜欢了他很久,从小就喜欢他!可他却偏偏对梅姑恋恋不忘。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来,他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小灵儿……”
知道小灵儿对左曜一往情深,冥玄汐被震动了。
“说心里话,我会比你差吗?论外貌,你固然美丽动人,可我也长得不差吧;论才华,我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经国纬略,都有涉略,琴棋书画,武学医术,无一不精;论性格,论贤惠,我自问都不在你之下。可是,陛下拒绝了我。那是因为你的存在。如果不是你,他一定会接受我。可是,我不怨,我知道感情不可以勉强,我愿意退出,祝福你们。可在这个时侯,你却对他不屑一顾。你自尽,不仅是伤了陛下的心,也伤了我的心。因为,我能够想象,如果失去你,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亲眼看着他痛苦,我也必定是痛苦的。”
冥玄汐静静听着,一颗泪珠突然从眼角迸落。
“冥玄汐,我羡慕你,嫉妒你,恨你!我羡慕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陛下的爱;我嫉妒你怀了他的孩子;我恨你不经他的许可就想要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冥玄汐,我不准你死。为了所爱的人,我不许你死!”
小灵儿的神情是那么坚定,双眸里的神色充满了自信的光芒。虽然说着羡慕嫉妒恨,可高傲的小灵儿从未曾真正从心里贬低过自己。左曜不珍惜自己,那是他的损失。
“小灵儿……”冥玄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的确,左曜让她感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