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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我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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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道上,一匹骏马撒开四蹄,向前狂奔。马背上的金童玉女,宛若天上下凡的神仙眷属,男的俊,女的美,依偎在一起,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使他们如同在梦幻中一样,散发出圣洁的光辉,变得那么不真实。

    这匹马从官道上一路冲进了最近的一个县城,停在一家客栈前,男人把女人抱下马,再也没有松开手。他订了房,直接上楼,直到闭了房门,那紧紧攥着女人的大手才在女人的挣脱下微微松开。

    南宫霁交握着手,小手被握得发疼。

    她绕到桌子另一边,尽量远离男人。

    “为什么要来?你为什么要追来?”南宫霁泪如雨下。在冥殇面前,她还可以假装淡定坚强,但是在左羿面前,她的心都碎了。

    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她就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才会选择逃避。

    “那你又为什么要走?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走?”左羿强抑心里的激荡,尽可能平静地质问。

    “我……”南宫霁一下子哽咽住了,小脸也热得发烫。要怎么启齿?要告诉他吗?要说吗?

    左羿灼灼地盯着她,好半天,见她实在说不出来了,就微微宽容一笑。这一笑的背后,心何其揪疼。

    左羿缓缓走过去,南宫霁忽然醒觉,立即往后又退了一步。他要从这边绕过去,她就往那边绕。他反方向绕,她也跟着反方向绕。左羿一怒之下,厉拍一掌,眼前的圆桌立即化为粉末。

    南宫霁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左羿已到眼前,双手紧紧捏住她的双肩。

    “羿……”南宫霁回避着他吃人的目光,却被他的手勾住,硬生生托起小尖下巴,强迫她看着他。

    “不要再逃避了。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自杀过,对不对?”尽管左羿手下的力道很重,声音却突然变得如水般温柔。

    “你怎么知道?”南宫霁傻傻的反问就像是证实了这件事。

    “是你的师父玉虚子救了你。她把你带到了昆仑山,见你依然寻死觅活,这才给了你轮回镜,让你回到出生前,看能不能阻止所发生的一切。你问我怎么知道?因为我足足找了你一年,我都快疯了。快疯了。后来,我才找上了昆仑山,是你师父告诉了我一切。所以,我不顾一切地追来。”左羿激动地诉说着。

    南宫霁止不住又泛出新的热泪,她伸出一只柔荑,轻轻地抚触他布满风霜的脸。果然,消瘦了许多。胡子好久没刮了吧。她突然心一紧。

    “这是怎么回事?”她的拇指轻轻摩娑着他的眉锋。那儿,有一个小小的刀疤。之前,没有过。

    左羿拿下她的手,握在大手心里,不动声音色地回答:“知道了一切之后,我找他拼命,这道,是他砍的。他也受了点小伤,只不过是在手臂,你应该没见到。”

    南宫霁身子微微一颤,又滚出两行热泪,满面含羞:“所以,你都知道了,是师父告诉你的。那你又何苦追来?羿,我已经配不上你了!”

    “不!”左羿紧紧将她抱入怀中,紧紧的,像要溶入骨血一般,“这不是你的错。我要你,我要你!你不要妄自菲薄,不要自暴自弃。我追你到这里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句话……”

    他小心翼翼,如珠如宝地捧起南宫霁的小脸,疼惜万分凝视着她:“我想告诉你,我不介意。真的,我不介意。这不是你的错!在我的心里,你依然纯洁如一张白纸。在我的心里,你依然毫无瑕疵。相信我,我依旧爱你,甚至,会比从前更加爱你。”

    “哇——”南宫霁终于忍不住,扑进左羿的怀抱里,环抱着他的脖子,痛哭失声。

    而且这一哭,绝对是哭到昏天暗地,惊天地泣鬼神的那种。她好像要把这一年多来所受的委屈一古脑地渲泄完毕一样。左羿紧紧抱着她,任由她哭泣渲泄,只是温柔地轻抚着她的背部,将头紧紧依偎着她。这种无声的支持胜过千言万语。

    不知过了多久,好不容易南宫霁似乎将眼泪哭干了,才发出抽噎的声音,那眼泪早就模糊了左羿整个肩膀。左羿从她腰际抽出一方丝帕,轻轻地推开她,为她擦拭。

    天性乐观的南宫霁终于释怀了些,不好意思地接过,自己把眼泪擦干,又轻轻擤了擤鼻子,然后为难地看着那被自己的眼泪鼻涕糟蹋得一塌糊涂的左羿的肩膀,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处理。

    左羿瞧着她的眼神,明白她所思所想,不禁唇角上扬,微微一笑。

    他的南宫霁,还是很可爱,很真实的。只是这次的伤害对她来说还是太大,这才会让生性乐观的她一直抑郁难安。她越是这样,他越觉得,今后要好好疼惜,不再提起这件事。

    “往后,就忘了吧。我们重新开始!”

    左羿温柔地说着,同时倾过身去,轻轻地将唇覆在她饱/满而菱角分明的唇上。南宫霁微微躲避了一下,左羿立即抱住她,不让她逃掉,而那吻也就自然而然向更深处索取。

    南宫霁一阵晕眩,终于把一直抱持着的负疚感丢弃了,放掉一切矜持,全心全意接受他的吻。

    南宫霁忘我陶醉之际,突然,一张僵白如雪的面容窜入脑海,那个人像头猛狮扑在身上拼命撕咬。南宫霁大惊失色,猛烈一把将左羿推开,并尖声大叫,迅速飞逃到墙角里,抱着自己蹲下来,瑟瑟发抖。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你这个魔鬼!”南宫霁尖锐恐惧的嗓音如一把利刃,割裂了左羿的心。

    左羿的心疼得发紧,他缓缓地走过去,慢慢地蹲下来。看着披头散发的南宫霁惊恐万状的样子,他终于明白,南宫霁心底所受的伤,已经不是一句“不介意”,不是一句诺言,可以安慰得了,可以治愈得了的。

    他疼惜地将她抱入怀里,柔声道:“是我,是我,我不是他。我带你走,咱们不要在这里了,好么?”

    “不要!不要……”她眼神涣散,大约也不明白是为什么而不要了。

    然后,南宫霁抽搐了几下,突然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