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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恰巧看见的一幕,就是老人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泥巴过去,一巴掌打在了小孙女的小屁屁上,小孙女“哇”一声,抹着眼泪哭起来。
老人指手划脚地教训着,看他的手势和田野里的秧苗,谁都明白是在骂她把秧苗插歪了。
才七八岁的娃,按道理应该在学堂,跟着插秧已经很倒霉了,还要挨打。萌萌心儿揪紧,人儿已经飘到了田梗上。
小灵狐见状,也只得跟着飞过去。
“住手!”萌萌刚出言喝止,老人家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边又传来一道冰冷低哑的声音:“搜——”
萌萌回头望去,正是鬼王带着其余六大厉鬼和众青花魂到来。大约是其他地方又没搜着,见着这边间茅草屋,就要来搜一搜。
冥玄烨也察觉到异样,在六大厉鬼进茅草屋乱搜时,他回头往田野瞧了一眼。只一眼,那对灿若星海的眼眸就定格在了萌萌身上。
萌萌避开那深情的注视,回头看那老人家,却见老人家已经半瘫软在田泥里。
“这,这——”嘴里“这”不出来,枯瘦的手指抖抖索索指向鬼王。确实,大白天的,他见鬼了!
“唉——”萌萌幽叹。
本来想责备老人家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老人家,不必害怕,他们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想找一样东西罢了。”萌萌安慰着老人家,“你们怎么会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你家里没有年轻人吗?孩子的爹娘呢?”
老人家回头一看,又是吓了一大跳,眼神透着惊惧,从冥天、冥荒身上迅速扫过,停留在萌萌和蝶舞的身上。
这两个美貌女子看来面善,不像坏人。萌萌还和颜悦色地安慰着:“别怕,他们也不伤人,只是长得丑些。”
冥天和冥荒瞥了萌萌一眼。
蝶舞看着,眉眼俱笑,身为鬼,原来还是在意相貌的。
那小娃娃看见来了这么些个凶神恶煞的人,哭得更厉害了。
“爷爷,我怕——”这回她已经不在意爷爷是否要打她了,本能地直接扑进爷爷怀里,努力缩向爷爷身后,紧紧抓着爷爷的衣服。
“别怕!”那老人家一边安慰孙女,一边用企求的眼神看着萌萌,”姑娘,我看你是个好人。你就让他们放过我们吧。我们不知道他们要找什么东西,可一定不在我们身上。我们就是普通的农夫,靠着田地靠着老天爷吃饭,家里哪里会有值钱的东西?我儿子媳妇几年前出外做小生意,过年回来的时侯遇见劫匪,遭遇劫杀。从此之后,我和孙女就相依为命。你行行好,让各位爷赶紧走吧。否则,耽误了播种,颗粒无收,我们爷孙俩就要活活饿死啦。”
老人家说着说着,掩面泣下。
那小女孩抱紧爷爷,反倒懂事地刹住哭声,踮起脚尖替爷爷拭泪。
萌萌见状,鼻子一红,眼角泛起泪光。
冥荒却和冥天互看一眼,冷笑一声,一齐上前拔出爷孙俩辛苦插下去的秧苗。
不搜到底,如何安心?鬼王的厉害他们是知晓的,不搜仔细怎么向他交待。到处都搜遍了,如今只剩下这不可能的地方。但越是不可能的地方往往越是可能。说不定,灵果就埋在秧苗的小坑里。
“不要啊,不要啊——”这名老叟撕心裂肺喊着,颤巍巍地追上去攥住冥荒的衣角,企图制止。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顾不得害怕了。
他拉着冥荒,孙女拉着他。
“不活了,不能活了呀。这可怎么好?求求这位爷,请高抬贵手啊——”
“哼!”冥荒反手就拍出一掌。
“啪!”冥荒愣住。
他这一掌竟被萌萌的剑气挡开了。
冥荒往后退了半步,惊讶地盯着萌萌看。萌萌自己也吓了一跳,看着手里的承影剑,慢慢的才有点明白,狂喜掠过心头。
“太好了,主人的灵力见长喽。哈哈,小主人打得过冥荒喽——”小灵狐在空中转了个圈,高兴地跳到萌萌的肩膀上,抱住小主人的脑袋。
“哼!”冥荒恼羞成怒,“叶萌萌,你有没有搞错,我这是在帮你。你真是不识好歹!”
“啪!”冥荒的脸上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这耳光震得冥荒整个人都跌在地面。
冥荒晃了晃脑袋,好不容易三魂六魄归位,抬眸一看,不正是鬼王阴森寒冽地耸立在眼前吗?
“放肆!”鬼王厉声警告,“不许对萌萌无礼,她将是你的女主人!”
其余七大厉鬼全部都聚拢过来。
鬼王冷冷言道:“你们听着,往后谁再敢对萌萌无礼,必受尸魂丹之苦!第一次权且饶过,下不为例!”
冥荒也不敢多说什么,一骨碌从泥田里爬起,同其他厉鬼一起拱手听令。
萌萌上前问道:“玄烨,你可搜出什么?”
“不曾。”鬼王垂下星眸,看向田里的秧坑,“冥荒做法虽鲁莽,但也并非不可能。这荒郊野岭,就这祖孙俩住在这里,难道不奇怪吗?”
“冤枉啊!”老叟喊道,“我不知道你们要找什么。可是,绝对不可能在田地里。我儿子媳妇已经死了,老朽也已年迈,这才不得己让小孙女帮忙做事。就刚才,还为心急,来不及播种而责打她。求求你们放过,不要把我们辛辛苦苦种的秧苗拔掉。”
萌萌圆溜溜雾萌萌的大眼睛转了转,立即对鬼王建议道:“玄烨,我看不让你们拔掉秧苗,你们一定不甘心。万一真是因为这样而错过灵果,我也不安心。所以,拔掉秧苗可以,但请答应我两件事。”
“说。”
“第一,不论有没有在田地里找到灵果,都不许为难这爷孙俩。第二,拔了秧苗可以,但是拔了种的这些,必须把没种的也全部帮这爷孙俩插上。不会插秧播种的,都跟着老人家学。老人家,你说这样好不好?”
萌萌仰望着鬼王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鬼王温柔地点了点头,星眸里笑意点点。
八大厉鬼不可思议地互看了一眼,心里都在嘀咕着,到底以后冥界的主人会是谁呀。冥荒开始觉得刚才自己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