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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吧——”冥玄汐意识到哥哥要说的并非一般事,就将宫女们全遣了出去。
她亲昵地拉着冥玄烨坐下,促膝而谈。寡言少语的鬼王难得有事请教,冥玄汐自然关切得很。
“到底怎么了?”冥玄汐凝视着鬼王,轻柔地问道,“有什么事尽管告诉妹妹吧。这段时间,我心情也不好,太少关心哥哥了,还望哥哥见谅!”
鬼王嗫嚅着,狰狞面具下,那菱角分明好看至极的唇微微动了几下,又沉默了。
“是难言之隐吗?哥哥,你我是兄妹,有心事尽管说,妹妹一定为哥哥保密!”冥玄汐温柔的目光充满鼓励,善解人意地作出倾听之姿。
鬼王终于幽叹:“其实,只是困惑。玄汐,本王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还是中了那个女人的毒。为什么脑子里整天都有她的影子?”
“哦?”冥玄汐霎时瞪圆了凄美的杏眸,全神贯注地盯着兄长,“谁的影子,告诉我!”
“是……”鬼王忐忑地回答,“是叶萌萌。”
冥玄汐闻言,怔了好半晌。
她眨眨长长的羽睫,突然扬起唇角,微微露出月牙儿般的笑意。
“你笑我?”在爱情面前,鬼王也开始变得敏/感,一个细微的神情也惹他遐想。
“不,”冥玄汐含笑,眸底簇着晶莹的柔光,“哥哥,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除了成天脑海里跑着她的影子,是不是还吃不下睡不着?是不是做什么事都无法专心?有时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你想着她,却又恨着她,恨她不知道你的心意。有时你会感到心痛,看到她和别人在一起,你会狂燥发怒。你想忘记她,可是做不到。你想见她,又不想见她。你躲着,藏着,却倍受折磨。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无不牵扯着你的神经,你的视线。哥哥,你对她是这样吗?”
“是的,”一向沉寂如死水的鬼王略显激动,点头道,“正是你说的,每条都中。妹妹,哥哥这是不是病了?”
“咯咯——”千年难得一笑的冥玄汐这回忍不住笑了两声,“哥哥,你的确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这病呀,就叫做相思病!而你患的,还是‘单相思’!”
“单相思?”鬼王幽然长叹,“的确是单相思。她并不想本王,应该还很讨厌本王吧!”
冥玄汐收敛了笑容,也叹道:“没想到哥哥竟会爱上她。为何偏偏是她?哥哥,我们为何要把情意牵扯在他夫妻二人身上?”
“我……爱上了她吗?叶萌萌?”鬼王空洞的沙哑嗓子更加黯然了。
“是的!哥哥,你的确是爱上了她!不过,”冥玄汐哀凄地凝视着鬼王,真诚劝告,“你最好忘了她。她不是已经怀上南宫傲的孩子吗?这样的女人,你还要吗?再说,我是深受爱情之苦的,明白怎么回事,万万不想哥哥也来淌这趟混水。趁现在感情还投入不多,赶紧抽身吧。哥哥,我这是为你好!”
冥玄烨轻扬唇角,冷笑:“来不及了!玄汐,当初本王劝你抽身,你抽身了吗?既然你也做不到,那本王又何须再忍!”
话至末处,那语气里飘散的丝丝寒意令人如处冰窖之中。
冥玄汐心底发寒,颤声问道:“哥哥,你打算怎么做?”
相处这几年,冥玄汐对冥玄烨尚属了解,听到他这种语气,她就慌恐万分,不知冥玄烨又要使什么坏了。
果然,鬼王冷冷道:“本王也尝试过忘记,到琉殇阁找最美的姑娘,可就是没有感觉。看来,这感情的事真是情有独钟。玄汐,本王终于理解你了,以后也不会再阻止你对南宫傲的深情。至于本王的感情,如果只能是叶萌萌,那本王也一定不会让给别人!”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冥玄汐急切问道。
“不是本王的,本王不要!”鬼王不假思索地从齿缝里迸出答案,“让她把孩子打掉。以后本王跟她,要生几个就生几个,还怕没孩子!”
“哥哥,你生得出来嘛!”冥玄汐情急之下,说话也不客气了。
鬼王沉了脸色:“现在自然没有办法!可别忘了,烈焰神功现在只差一重了,本王即刻去修炼。本王只要一个月时间,待炼成之后,本王就即刻去把叶萌萌夺过来!待你我重修为人之后,还怕没有孩子吗?”
“可是,你和南宫傲有协议,三年之内不许再生事端,如何修炼?”关键时刻,冥玄汐情不自禁维护着南宫傲。
冥玄烨冷笑:“天大地大,难道都是夷夏与南昭国境吗?本王要修炼,自有去处!妹妹保重,就此告辞!”
说走就走,“嗖”一声,冥玄烨不见了。
冥玄汐瞪着满屋寂寂的空气,又回到了一个人独处的凄凉状态。
都走了!所有人都走了!
哥哥走了,一直痴缠着她的左曜走了,一直在她眼前叽叽喳喳的小灵儿走了,左苹,马凌来了两天也走了,梅琅也走了。
偌大的如同天庭般辉煌的宫殿,只有零星的宫女太监陪伴。
当然还有太上女皇媚儿及丞相徐钦。
可是,冥玄汐本不是话多之人,跟宫女太监又无话可说。至于太上女皇媚儿及徐钦,他们忙于朝政,每天日理万机,不仅要赈灾济民,还要处理国事,哪有时间陪伴她。
冥玄汐就像一只囚在金丝笼里的鸟儿,孤寂无依,她可以数天数夜不说一句话,活得像具行尸走肉一般。
可是,今天鬼王的突然造访,让冥玄汐的心里起了波澜。
就连哥哥也有了心仪的女子,那么自己呢?她总有一种敏锐的直觉,觉得自己与南宫傲的缘份并没有断。
冥玄汐狂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突然,她的视线被书案上的文房四宝吸住了,她突然产生了一种渴念,渴念画出心仪之人的相貌。
她快步上前,摊开一张宣纸,用镇纸镇住。开始细细研墨。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张俊美无匹的面容,每个微笑,每个眼神,都活灵活现地从脑海里跳出来。
喷涌而出的灵感令她下笔如有神,不到一柱香工夫,一位丰神俊朗的美男子就跃然纸上,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