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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成年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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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际航行两个月后,瓦沃尔星球,灰啼树区。

    一辆崭新的加长型纯白色凯旋车缓缓飞行在F扇区上空,驾驶座和副驾驶座空无一人,段毓翘着二郎腿,半躺在后排舒适的沙发椅上,闲情逸致地哼着轻快小曲,辛格和露丝分别坐在她两边,透过车窗往下张望。

    “我们离开这十年,F扇区也没什么变化嘛。”辛格失去了好奇心,缩回脖子对段毓说道。

    “变化还是有的,只是我们没察觉到而已。比如说——”段毓打开手腕上的光脑,将光脑投射出来的立体影像放大,然后旋转到辛格面前,继续道:“你看看。”

    一个灯红酒绿,人来人往的夜总会出现在影像上,看样子,这段视频似乎是夜总会特意拍摄的宣传广告。辛格歪着脑袋想了想,嘀咕道:“怎么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这时,露丝突然开口:“你忘了吗?这里原本是应南孤儿院,后来被董事会卖了,所以才改建成夜总会。”

    “没错,”段毓轻轻勾起嘴角,朝身边两人打了个响指,笑道:“走,我们下去逛逛。”

    以前她还小,不被允许出入这种场所,如今她已经成年,在好奇心驱使下,她毫不犹豫地指挥凯旋车往这家夜总会飞去。只见凯旋车在空中打了个转,俯身冲下,落在一栋花花绿绿的建筑物跟前。

    段毓的座驾在贫穷落后的F扇区显得非常抢眼,又是豪华加长型,自然引来了不少人的觊觎目光。她却毫不在意,双脚踏出车门,整理一下纯黑色皮质紧身衣,又将领子高高竖起,动作帅气地将车钥匙丢给看门的安保机器人,示意它把自己的座驾停入地下车库,然后大步流星走进夜总会。

    岂料一跨入大门就有一股呛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段毓揉揉鼻子,打了好几个重重的喷嚏。

    辛格站在旁边,突然害羞地扯着她的衣服,小声说道:“帕帕,我们还是回去吧。”

    “是啊,主人,我们还是回去吧。”露丝竟然也红着脸,目光不自然地四处乱瞟:“这里的人看主人的眼神都好恐怖。”

    这家夜总会的规模并不算小,只是布置的非常艳俗,格调也很差。香气弥漫的大厅里,十几个卡座随机散落在四处,最中央是一块巨大的舞池,舞池上有几个白花花的**纠缠在一起,旁若无人般,正在上演让人血脉喷张的活春宫。

    段毓脚步顿住,一时间进退两难。她知道成年后的瓦沃尔人对性方面有着非常强烈的渴求,若是看中了喜欢的人,只要不是精神上的神交,**上的性丨交可是非常随意的。

    虽然段毓做了三十年的瓦沃尔人,但还是接受不了这种前卫开放的思想。她扫了周围一圈,见不少人一边做着活塞运动,一边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不由得脸色一僵,有几分露怯。

    段毓拍拍辛格的脑袋,示意他安静,然后脚步后移,不动声色离开了此处。重新回到凯旋车上,她暗地里松了口气,觉得以后还是不要去这种地方了,操控凯旋车慢慢升起,段毓调转方向,直直往粉红泡泡训练中心飞去。

    没过多久,三人顺利抵达目的地,辛格趴在车窗上,低头望着底下的建筑物,惊叹道:“哇,帕帕,你快过来看看。”

    “怎么了?”段毓将凯旋车调成自动航行模式,俯身往下看。

    昔日简陋的粉红泡泡竟然已经发展成占地上千平米的大型训练中心,原本的破旧厂房被铲平,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装修豪华的大楼,它们被归入训练中心的范围,带动周边环境,还形成了一条小规模商业街。

    段毓将凯旋车停入地下车库,拉着辛格和露丝奔到训练中心大门口,三人环顾四周,望着一批又一批人群进入训练中心,忍不住张嘴惊呼:“才,才十年没回家,粉红泡泡怎么就变得这么受欢迎了。”

    ……

    不明所以的段毓走进大门,在接待机器人的指引下顺利找到了老比尔。他正呆在其中一间训练室里,拄着拐杖站在一旁,面容严肃地盯着五六个正在训练格斗技巧的十来岁小孩,又时不时出言指导几句。

    段毓站在门口看了半响,见老比尔似乎比十年前更加苍老,忍不住鼻头一酸,喊道:“师父,我回来了。”

    老比尔一愣,转头往门口看去,待见到熟悉的人影时,先是神情激动地往前踏出两步,忽又急忙收住脚步,衣袖一挥,佯装生气道:“哼!终于舍得回来了?”

    “师父……”段毓主动走上前,朝她深深鞠了一躬:“抱歉,让师父您担忧了。”

    老比尔眼眶微红,十年了,这狠心的臭丫头居然一年都没回过家。不过,他虽然生气但也乐得如此,自己的徒弟没有因为进入联邦军事学院而骄傲自满,反倒是越发刻苦学习,连假期也舍不得回来,硬是要留在学校里训练。

    想到这里,他脸色缓和不少,挥手示意旁边的学生自由活动,向段毓问道:“怎样?毕业考满不满意?”

    段毓自信地昂起头:“作战课肯定能拿到S级,不过文化课嘛……”她偷偷瞄了眼师父的表情,见他脸色绷紧,摸着脑袋笑了笑:“这次应该能拿到C级。”

    老比尔面色一松,但发现对面的人嬉皮笑脸,忍不住严厉喝斥:“你这偏科也偏得太严重了!回去把文化课全都给我好好背一遍。”

    “不要啊,师父。”段毓苦着脸,“我都已经毕业了,你就饶了我吧。”

    “不背也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老比尔将挂在嘴边的烟斗取下来,吐出一口烟圈,语重心长说道:“你也看到了,训练中心的规模越建越大,我们这段时间一直缺少人手,在收到上任通知书之前,你就暂时留在这里充当学生们的指导老师吧。”

    段毓的脸色更苦了,她还打算趁着这段时间有空去珮珀星球游玩一圈,好好放松放松疲劳的筋骨。

    “师父……我可不可以拒绝……”

    “不行!”老比尔气呼呼地咬着烟斗,回答地斩钉截铁,“我都已经打好广告了,联邦军事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将会莅临粉红泡泡训练中心,为孩子们进行为期三个月的特殊指导。已经有很多人报名了,你逃也逃不掉!”

    “可是……”段毓还想做垂死挣扎。

    “别可是了!”老比尔一跺拐杖,气势汹涌地说道:“难道你想我们喝西北风吗?还是想粉红泡泡关门大吉?”

    段毓面露无奈,只好举双手妥协:“知道了,我会乖乖留在训练中心,哪里也不去。”

    老比尔满意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拉着她说道:“别忘了成年礼,每一个成年人都要去参加属于自己的成年礼。”

    成年礼……段毓扶额低叹,她怎么把这件重要的大事给忘了。

    战斗种族瓦沃尔人有一项延续数万年的传统文化:无论男女,一旦成年之后,他们必须亲手猎杀一种强大的生物来履行自己的成年礼。这种方式是为了向外人证明自己成年后有足够的实力踏入社会,脱离长辈的养育和监护。古时候,猎杀的对象一般是凶猛的野兽。至于现在,他们以猎杀虫族作为自己的成年礼。

    所以说,尽管几个月后就要上战场了,可她还得跑一趟民事部门,申请模拟全息对战平台,随便猎杀一头虫族后,她的个人身份信息才会被更改为成年人。而且,一想起未来三个月要呆在粉红泡泡做苦力,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她决定现在就跑去民事部门,把成年礼的事情趁早给办了。

    段毓的房间被安排在这栋大楼的顶层,她吩咐辛格和露丝先回去打扫房间,然后告别老比尔,开着凯旋车往A扇区的民事部门匆匆赶去。

    约一个小时后,段毓站在大厅的接待台前,对坐在台下的漂亮小姐笑眯眯道:“你好,我是来申请成年礼的。”

    那人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又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地朝身后的走廊指了指:“自己去后面挑个房间,里面的机器人会告诉你怎么做。”

    段毓点头称谢,快步走向走廊,随意选了个房间推门而入。一个机器人立在门前,见有人进来,朝她鞠躬道:“莫谷拉旗下导航机器人C09系列第2137号为您服务,请问您要选择何种类别的虫族来完成成年礼?”

    刚说完,机器人的两只眼睛就射出一道矩形光幕,示意她自己挑选。

    段毓将光幕上的虫族投影一页一页往下翻,有最低等级筑巢农夫,也有最高等级的虫族女皇,实力从低到高不等,只要杀死任意一头虫族,那么成年礼就算完成了。

    这些虫族虽然只是用数据模拟出来,但具有百分之百的真实性。也就是说,她在这里受到的伤害全都是真实的,稍有不慎,还会重伤甚至死亡。大多人为了保险起见,都会选择中低等级的虫族来进行尝试。

    段毓回想起课堂上学过的虫族解剖学,不由得细心思忖,以她的综合战力,到底选哪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