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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沃尔人作为银河系中闻名已久的战斗种族,除了强悍的身体素质和好战天性,他们还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技能,正如梵泰星人天生就能与动植物沟通一般。
这项技能被称之为战狂。
当他们的情绪格外激动或者精神高度集中时,他们全身会冒出淡淡白光,脑后的头发会因为胶索上快速流动的信息而漂浮起来,这便是棠玉口中所说的战狂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本就强悍的瓦沃尔人脱胎换骨,隐藏在身体里的潜能被大幅度激发出来,总体实力跨入更高层次的领域。
智慧生命的潜能是无限的,没人知道战狂状态下的瓦沃尔人能激发出多少力量,也没人知道他们能达到何种境界。但就目前所知的历史上,战狂总共分为五个阶段,大部分瓦沃尔人只能进入第一、二阶段,实力强悍的可以进入第三阶段。若是到了第四阶段,那就属于顶尖高手的行列,哪怕在联盟军里也是上校以上的级别。
唯有极少数人,能够突破第四阶段来到第五阶段,而有资格踏入先知神殿接受神明考验的人,无一不是达到了第五阶段的至高强者。
段毓只进入过战狂第一阶段,还是在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力的情况下。在她看来,战狂第一阶段只不过是起到了增幅战斗力的作用,可如今进入第三阶段后,整个人彷佛脱胎换骨一般,不仅浑身充满了力量,连思维五感都变得敏捷起来。
她从来没试过这么清楚地看待这个世界,她甚至可以轻易地扑捉空气中微风的流动轨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观众席上每个人的面孔模样,还能将他们口中的谈话一字不漏的听入耳中。
她听见了,他们正在谈论自己,谈论自己为什么会穿着冥落,谈论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段毓冷笑一声,眼中闪过狠戾。她居高临下浮在空中,低头俯视着脚底下正在互相争抢旗帜的新生,此时此刻,他们的动作在她眼里居然显得如此缓慢,每一招每一式都被看的清清楚楚。
她在人群里搜寻,很快就找到了一同袭击她的那两人。
“就是这两人,害的辛格……”她捏紧拳头,冲向人群。
正在打斗的新生们不约而同抬头望去,只觉得眼前有一道劲风吹过,接着,刚刚还好端端站在此处的一男一女眨眼便消失不见。
段毓站在空中,左右手分别抓住两人的脖子,手上的力量越收越紧张,直到他们透不过气才堪堪放松。
“这一脚是为了我自己!”她暴喝出声,甩开左边的女生,提脚下落,狠狠踹向她的腹部。
“噗!”那女生当场喷出一口鲜血,滚落到下方的人堆里。
“现在,是为了辛格。”她转头看向右边的男生,面目狰狞。
“你想……你想干什么。”他拼命挣扎,却发现怎么也掰不开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指头,面露骇然说道:“大会的规则……不允许杀人……咳咳。”
“你放心吧。”她看了眼男生衣服上镶嵌的身份卡,慢慢从嘴里吐出冰冷的音节,“我不会杀你。”
男生的脸上闪过喜色,正欲再说点什么,却被对面的人打断。
她盯着他,狰狞地笑了声,缓缓开口:“但我要你承受辛格承受过的痛苦。”
“什么?”
“就是……这样!”段毓抓着他的脖子,瞬间便化作一道流光俯冲而下。
观众席上,一向流里流气的埃迪竟然打了个不小的寒颤:“她变得好强。”
“怎么?害怕了?”旁边的棠玉打趣道。
“你说——”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我害她变成这副样子,你说她会不会向我报仇?”
棠玉摇摇头:“那倒不会,她这种状态维持不了多久,而且……”她略作迟疑,又继续说:“她的伤势非常严重,在这种状态下突破到战狂第三阶段已经是奇迹了,又不知死活穿着冥落。若是等时效一过,她必定会陷入昏迷,精神力也会大幅度受创,估计未来的一个月都要在床上度过了。”
“嗯,说的也是。”他有些后怕地拍拍胸脯,又问道:“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居然穿着冥落。”
棠玉正聚精会神地凝目远望,视线差点跟不上段毓的速度,过了好一会儿才耸耸肩回应他:“谁知道,看她样子也不像大家族的人。”
此时的段毓浑身浴血,右手仍旧死死箍住男生的脖子,依照她刚刚和辛格掉落的轨迹,带着他急速下降,每到一层平台处,便即刻甩动手中的人,将他狠狠地砸上去,其力道之大,竟硬生生把平台的边角刮碎了几块下来。
“啧啧,她在拿那个新生泄愤。”棠玉有些了然,只是不太理解辛格为何会对她如此重要,居然能逼得她进入战狂状态。
“可怜的家伙。”埃迪怜悯地看了男生一眼,他早已头破血流,浑身没一块皮是完好的,骨头不知被砸断了多少根,估计以后也要在床上躺上个把月了。
“对了,我差点忘了。”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埃迪一边从口袋里摸出电脑,一边兴奋地说:“你还记得我放进她身体里的那个微型机器人吗?”
棠玉微愣,对他点点头。
埃迪迅速打开电脑,十指在立体光幕上连连敲动:“我现在马上就连接上微型机器人,让它把她体内的生物数据传送给我,那么现在,就让我看看她的身体潜能激发到了何种……”
剩下的声音却突然被卡在了喉咙里,他被眼前的数据惊得说不出话来,半响才张嘴继续说道:“棠玉,你得看看她的数据。”埃迪深吸一口气,将光幕旋转到棠玉的眼前,接着还伸手将光幕拉大了一倍。
她双手抱胸,难以置信地看着光幕上飞速闪过的一页页数据:“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这就是战狂第三阶段的力量……”
棠玉是五年级的学生,曼歌大楼里年级最高的前辈,同时也是战斗力最强的那一个。若论实力,她绝对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并不比贡米尔区的学生差,只因为当初新生分级测验时得罪了主考官,所以才会被下放到瑞吉卡区。
然而,就算是五年级的棠玉,也只能在第三阶段的门槛面前打转,摸索了许久却始终差那临门一脚。
就在两人谈话间,各个包厢内的战队成员和家族势力已经对段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尤其是在宽广的观众席,人们纷纷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
如果说之前的所作所为仅仅是引发了一场小规模的骚动,那么现在,一年级的新生,能在重伤的情况下突破身体极限,进入战狂第三阶段,这就足以引发一场大规模的轰动了。
雷恩穿着利落的军装,他笔挺地站在玻璃窗前,目光紧紧锁住段毓,暗金色的眼眸里流露出意味不明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他皱着眉头吩咐道:“莱卡,查查这个人是谁。”
他记得刚刚的名单上并没有这个人。
“是的,主人。”智脑开启搜索系统,迅速分析那人面罩下的脸部轮廓,半分钟后,回道:“主人,查无此人。”
“查无此人?”雷恩有些不悦。
“是的,主人,找不到与之匹配的学生。”莱卡虽然是台非常先进的智脑,可受制于系统,行事难免僵化,它找到了罗索维帕帕的名字,却因为身型不符合而将她否定了。
恢宏庞大的角斗场,明亮的光线将这里照耀得仿若白昼,数十万观众眼也不眨地望着段毓,看到她将手上的男生狠狠摔出去,丢到最后一层平台上,碎石翻飞,激起了滚滚尘烟。
下一秒,她落在昏迷不醒的男生旁边,扒下他身上的院服,撕成一块一米来长的布条,然后来到辛格的遗骸处,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堆零件碎片,将它们盛到布条上,仔细包好。
所有的一切皆在众目癸癸之下进行,就连不少新生都停止了打斗,一脸好奇地看向她。肆无忌惮的目光从各个方向传来,她却毫不在意,将手中的布包背到身后,尾端结结实实地绕在胸前扎了个死结。
“辛格……”段毓抬头仰望高空,轻柔地低声呢喃:“我带你去拿旗子,好不好?”
她停顿几秒,没有听见回应,有些恍然地笑了笑,说:“所有的旗子都是我们的,都是我们的。”
她再次握紧拳头,低哑的嘶吼从喉咙里溢出来,像是远古野兽的呜咽声。慢慢的,这个细微的声音消失了,取之而来的,是沉默,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分钟,原本闹哄哄的角斗场突然安静了下来,人们你望我,我望你,面面相觑。
刹那间,磅礴逼人的气势倏然从段毓身上发出来,卷起了周围的气流,逐渐形成一圈肉眼可见的漩涡,漩涡旋转而上,速度越来越快,范围越来越大,竟成了一个小型的龙卷风。
段毓置身于高速旋转的龙卷风内,身形若隐若现。
就在人们期待着下一步的动作时,她终于动了,呼啸一声拔地而起,带动周围的龙卷风,比刚刚的速度还要快上三分,好些人的目光已不能捕捉到她的身影。
她飞到高空中,越过一面又一面旗帜,周身的龙卷风像是收割利器,将数十面旗帜席卷进她的怀里。
观众席上一片惊呼,平台上的新生们怒吼连连,满是不忿之色。可还没等他们愤怒多久,那高空上的女生却突然顿住了。
段毓浑身抽搐不已,汨汨鲜血正从嘴角边流出来,怀抱中的旗帜悉数掉落。她的瞳孔开始慢慢散大,身子一软,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一头往下栽去。
角落里,一道影子蓦地跃出来,一把抱住了她,然后稳稳地落回到平台上。
她微微睁开眼缝,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映入眼帘:“赫奇……”
她朝他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接着脖子一歪,彻底陷入了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