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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段毓看到厂房外面挂着的霓虹灯招牌时，她就笑不出来了。
“粉红泡泡训练中心……”她抽抽嘴角，问道“好恶俗的名字，谁取得？”
老比尔吧嗒一口烟，说道：“法霸取得，他说这样比较容易吸引男人的注意力。”
“吸引男人的注意力……”好吧，她实在不能理解，于是又问：“我可以换个招牌名字吗？”
“最好不要，法霸那臭小子有个坏习惯，如果你私自更改了他的东西，他会非常非常生气。”他顿了顿，接着道：“听辛格说，你在学校里惹上了嘎霸？”
怎么无端端提起他？难道师父要替她出头教训她？她心中暗喜，遂摆出一副受委屈的表情，“师父，你不知道嘎霸有多可恶，我头一天去上课就被他暴打了一顿，起因只不过是因为拌了几句嘴。还有啊，我第二天……”
老比尔打断她的抱怨，问她：“你知道嘎霸跟法霸是什么关系吗？”
她有些好奇，摇摇头说：“什么关系？”
“他们俩是亲兄弟。”他看着段毓，语气不咸不淡，“法霸那臭小子还有个坏习惯，他尤其护短，如果让他知道你惹了他的弟弟，他会非常非常生气。”
段毓不乐意了，不满道：“学校里多的是人看嘎霸不顺眼，照这么说，那法霸还不得把自己气疯啊。”
“再说了，就嘎霸那种拽爆一条街的性格，他不去烦别人就已经很不错了，谁会吃饱了撑着去招惹他啊！”
老比尔拿烟斗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语带严肃：“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想在南街这里生存下去，就得先学会这里的游戏规则。”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话什么意思？
“F扇区是灰啼树区政府的重点监控地域，尤其以南街为重，南街这里有些东西是你不该接触到的。对于南街的居民而言，你就是个外来者，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和目的，你这个外来者势必会被排斥在外。”
段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F扇区这里是个名符其实的贫民窟，有许多地下黑暗势力在这里设营扎根。而这些地下黑暗势力的关系互相盘根交错，又是政府的重点观察对象，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自然不会允许一个无法掌握又不可靠的人在他们的领地上来去自如。倘若不是因为有老比尔这层“远房亲戚”的关系在里面，南街的人恐怕不会让她在这里生活下去。
只是有一点她想不明白……
“可是师父……”她抬起头问：“我只是个小孩，不是吗？就算我是个外来者，也够不成什么威胁吧？再说了，我看法霸也不像坏人，他不至于为了嘎霸就找我麻烦吧？”
老比尔脸上带着满意的表情，他摸摸段毓的脑袋，和蔼道：“你说的没错，孩子。法霸当然不会为了嘎霸而为难你，但你想要融入南街，就必须先与南街的人交好。法霸那臭小子虽然坏习惯多，人却不坏，嘎霸也是一样。”
段毓双眼瞪圆，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说，叫我和嘎霸冰释前嫌，做好朋友？”
他点点头，眼神带着鼓励，她只好僵笑道：“那我尽量试试吧……”
择日不如撞日，段毓打算就在当天开张粉红泡泡训练中心，按照地球上Z国的习惯，开张新店得先打广告，她和辛格印了一堆广告单，然后站在大门前，等了半天也只有七八个行人经过。
“不行，不能在这里干站着浪费时间。”段毓只要一想到缺了三天的课程，心里就硌得慌。而且每天放学后还要去师父那里训练，就更加没有时间温习功课了。
她把一摞传单丢给辛格，说道：“辛格，这些交给你了，我得马上赶去学校上课。”
辛格的灯泡眼瞬间变亮，一副受到重任的自豪样子，激动地说道：“好的！帕帕！没问题！帕帕！”
段毓一路奔跑，总算在第四节课结束之前赶到学校。奇怪的是，1108号班级的学生比以往要少了一大半。
下课后
“哈吉先生？哈吉先生？”段毓在它进入休眠状态之前，及时叫住了他。
“是的，罗索维同学，请说。”西装立领的哈吉先生低头看她，语气温和。
“是这样的，因为我前面三个月一直没来上学，所以想跟您拷贝一下我落下的课程内容。”
“没问题，请给我你的通讯器。”
它握住段毓递过来的通讯器，闭上眼睛，似在感应些什么。只听通讯器传来“嘀”的一声，它说道：“好了，我已经将一年级的课程全部传送到你的通讯器里面了。”
无线传输技术？真是高科技啊……
她甜甜笑道：“谢谢哈吉先生！对了，今天班上的同学怎么少了那么多？”
“因为这几天刚好是儿童节，许多同学都结伴游玩去了。”
儿童节？段毓冷汗，原来外星人也过儿童节啊。她回到自己的位置，看到一旁的嘎霸双手抱头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似在打瞌睡。不知怎的，她想起了早上跟师父的谈话。
“咳咳！咳咳！”段毓面向他，猛咳几声，想引起他的注意。
嘎霸听到动静后，斜睨了她一眼，然后一脸不耐烦地别过身子。
“我说那个……嘎霸同学？”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个死小孩！”她在心里偷偷骂，但脸上却硬扯出一抹微笑，慢慢地轻轻地说道：“嘎霸同学怎么没有跟同学们出去过儿童节呀？”
他转过头，盯着她脸看了几秒，冷冷道：“关你屁事。”末了又补上一句，“你笑得真难看。”
“擦！算我嘴贱！”她被噎住，一时不知道说啥，只好打开自己的通讯器，认真看着从公立图书馆拷贝而来的电子书籍。
某个欠扁的声音传来，“啧啧！这些玩意儿我三岁就不看了，想不到有人居然看得津津有味，难道是智商有问题？”
段毓老脸一红，“啪”的一声关掉耳边的通讯器，气道：“嘎霸，我是不是招你惹你了？从第一天来上学，你就故意找我的茬。第二天还专门等在学校附近堵我，把我打得几天下不了床。前几天又横插一脚，捏得我腿都骨折了！你怎么存心跟我过不去？你到底是何居心？”
他坐起来，面带不屑地看着她，嗤笑道：“别在这里装可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图。”
段毓一愣，“你什么意思？”
嘎霸抬手指着她，讽刺道：“看看你脸上的图腾吧，真是假惺惺。”
图腾……她摸着自己的脸蛋，陷入了沉思。
在瓦沃尔人的传统文化里，图腾随着娘胎而来，承载着氏族和血缘的关系，自古以来便是他们身份的标志和象征。她的图腾是一圈漂亮的水波纹，围绕在脸蛋四周，水波纹结合于前额的地方缀着两条古怪的鱼形图案，这两条鱼的尾巴相交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互相嬉戏于水面的鱼儿。
只是，她并不明白嘎霸的话中含义，难道她脸上的图腾跟他有什么直接联系？
当段毓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回到粉红泡泡时，里面已经有三两个粗壮的青年男子在使用那些训练设备了。因为是新店开张，她把价格定的很低，每个人只需交十瓦元，就可以在粉红泡泡里练上一整天。
她直接奔上二楼，找到了辛格。
“你说图腾的事情？”辛格胸前系着围裙，正勤劳地拖着地板。
“是啊，嘎霸提起了我脸上的图腾，而且听他口气，好像我脸上的图腾得罪了他似的。”
它放下手中的拖把，语带诧异：“难道你一直都不知道？”
段毓摇摇头，有些丧气，该不会只有她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吧……
“因为我们罗索维家族跟嘎霸的家族是敌对的啊。”
“什么？家族敌对？你得给我讲清楚。”
辛格清清嗓子，打开了话匣子，“嘎霸脸上的图腾是火羽，也就是说，他的祖先在上古时期是火羽部落的。而且，火羽部落自古就跟咱们双鱼部落不对盘，到了工业时期都还发生过好几次大型战争呢。只不过后来要开拓外太空，又成立了瓦沃尔联邦，这所有的氏族才大一统了。”
段毓有些纳闷了，呐呐问道：“那竟然都已经发展到星际文明了，干嘛还要纠结于猴年马月的仇恨啊？”
辛格开始老生常谈起来，“这都要从两千多年前的瓦沃尔内战说起。要知道，八十多种图腾，每一个图腾就代表一个部落，从一开始的部落发展到国家，所以当时的瓦沃尔星球上一共有八十多个国家。那时星球上的资源已经差不多被开采殆尽了，只好把目标投向下一个星球。可是问题来了，这八十多个国家常年发生战争，哪里有足够的财力物力和精力来发展太空科技和探索其它星球啊。于是就有贤者提出了统一瓦沃尔的说法，贤者们认为只有先内部统一了，才能进一步向外扩张。”
“可问题又来了，八十多个国家，好几个超级大国，谁都想当瓦沃尔第一呢。当年，咱们双鱼国拥护的是世界第二大国盘藤，而跟咱们不对盘的火羽国拥护的自然是另一个大国惑星，可惜啊，火羽国站错了队伍，最后还是盘藤国成了瓦沃尔联邦的主席国。我估计嘎霸的家族就是因为那一次的内战而开始消亡……”
段毓托腮，问道：“听你这么一说，莫非罗索维家族是双鱼国的？”
它点点头，“所以你现在明白为什么嘎霸要处处针对你了吧？”
她无语，继续埋怨道：“就算如此，也是两千多年前的事情了，他不至于还在耿耿于怀吧。双鱼国那么大，又不是只有罗索维一个家族，关我们什么事啊……”
辛格闪闪灯泡眼，语带疑惑，“要不你去问问他？说不定还真跟咱们罗索维家族有关系呢，比尔不是叫你跟嘎霸做好朋友嘛。”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