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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心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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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等到让秀筠去见柳芊芊,便是又发生一件事情,让德妃将这件事给忘记了。

    那日德妃正坐在贵妃榻上,嗅着香炉里面散发出来的香味,念着佛经,盼柳走了进来,对着德妃说道:“娘娘,齐御女求见。”

    德妃放下手中的经书,有些疑惑,齐茹惜与淑清宫素无往来,今日忽然来访有些蹊跷,德妃问道:“她来做什么?”

    盼柳说道:“奴婢不知,她只说是来看望德妃娘娘的。”

    德妃点点头,在贵妃榻上面坐正了,说道:“将她带进来吧。”

    盼柳应了一声,随后带了齐御女进了房间,齐茹惜见了德妃说道:“嫔妾拜见德妃娘娘。”

    德妃应了一声,问道:“齐御女可是从来不来本宫的淑清宫的,怎么今日来了?”

    齐茹惜倒也不感到尴尬,只是坐在一边对着德妃说道:“正是因为从来没有来过,才更要来拜见德妃娘娘,听闻德妃娘娘受了伤,不知德妃娘娘的现在伤口可好了些?”

    德妃闻言抚了抚自己的伤口,说道:“劳齐御女挂心,本宫的伤口已无大碍。”

    齐茹惜笑了笑,说道:“德妃娘娘福泽深厚,自然是逢凶化吉,只是他人,便是没有了娘娘这般的运气了。”

    德妃看着齐茹惜,忽然问道:“齐御女现在住在何处?”

    “劳娘娘记挂,嫔妾住的偏远,独居在修心居。”齐茹惜看着德妃嘴角的笑容丝毫不减。

    德妃扶了扶鬓发,看着齐茹惜眼光锐利,说道:“本宫记得你初进宫的那一天是被皇后娘娘安排在周嫔的昭阳宫中的,现在怎么会在修心居了?”

    齐茹惜嘴角的笑容顿时如同遇见寒霜一般凝结住了,随即说道:“昭阳宫除了周嫔还有一位林美人,怎能在加上嫔妾让周嫔费心?嫔妾请示了皇后娘娘后才搬去了修心居。”

    德妃点点头,说道:“原来齐御女这般的体贴,搬去修心居原是为了这个原因啊。”

    齐茹惜没有答话,德妃舒了一口气,说道:“既然齐御女现在住在修心居,那自然要修身养性,皇后娘娘让齐御女搬去哪里也是这样的心思。”

    “谢德妃娘娘指教。”齐茹惜看着德妃神色有些艰难,但是仍旧是强颜欢笑地与德妃说着话。

    德妃嘴角重新挂上温婉的笑容,拿起刚刚在看的经书说道:“本宫最近因为额头上面的伤口不能见风,便让盼柳去取了几本经书过来,本宫这几日瞧着这些经书,以前看不透的事情如今也已经看透了,人的这一生,浮华一梦,只有自身心安理得才是最重要的。”

    “德妃娘娘说的极是。”齐茹惜似乎有些坐立不住了,但仍旧是看着德妃,但是嘴角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笑容。

    “齐御女也是这么认为的?”德妃惊喜道,“那这本佛经便送给齐御女了,还望齐御女要细细品读。”

    “谢德妃娘娘。”齐茹惜接过经书,对着德妃说道,“嫔妾今日打扰,还望德妃娘娘恕罪。”

    “哪的话?”德妃看着齐茹惜说道,“本宫与齐御女同居宫中自然是多多走动了,只是这几日日头便是又毒起来了,齐御女若是没有什么事就不要多在宫中走动了,免得中了暑气。”

    齐茹惜恭敬道:“些德妃娘娘关怀,嫔妾告退。”

    德妃也不应她,只是浅浅地点了点头,齐茹惜最后看了一眼德妃,便带着自己的侍婢出了门。

    盼柳见德妃对齐茹惜冷淡,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齐茹惜出淑清宫的时候正好撞见了我,那时的我正从秀筠的碧梅堂回来,我看着齐茹惜问道:“这不是齐御女么?来淑清宫是所为何事?”

    齐茹惜见了我,忙摆上笑脸,说道:“听闻德妃娘娘受伤,特来看望。”

    “原是这样啊。”我说道,“那见到了德妃娘娘了吗?”

    “见到了,德妃娘娘还赐了本佛经给了嫔妾,嫔妾还要回去细细品读,便不与懿美人在这里闲话了。”

    我笑了笑,说道:“那快回去吧,在这里站着也不好。”

    齐茹惜对着我行了一礼便走了,我看着齐茹惜背影对着一边的碧云说道:“你看她走得这样急,便是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碧云亦看着齐茹惜的背影说道:“谁知到呢,不过奴婢瞧着齐御女的样子,便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

    我笑了笑,说道:“陪我去看看德妃姐姐吧。”

    碧云点点头,进了德妃的房间,我坐下说道:“姐姐今日伤口可好些了?”

    德妃见我进来了,便吩咐着盼柳拿来点心放在我旁边的桌子上,说道:“好多了,只是还隐隐有些疼痛。”

    我看着德妃说道:“伤口总会好的,只是刚刚在门外见着了齐御女,见她急匆匆的,不知是为了什么事?”

    德妃冷笑了一声,拿起手边的茶浅浅地喝了一口说道:“那妮子想要依附于我,被我打发了去。”

    我看着德妃说道:姐姐常说在宫中多一敌不如少一敌,今日齐御女主动示好,怎么姐姐倒拒绝了呢?”

    德妃饮了一口茶,说道“你说的确实是不错,但是有些人若是接纳了,便是引狼入室,到时候想逃脱也是逃脱不得的。”

    “姐姐怎么知道那狼是狼呢?”我看着德妃,她的眼中又出现了那般的锋芒。

    德妃哼了一声,说道:“前些日子淑妃没有失势的时候,我瞧见齐茹惜进出淑妃的静德宫的次数甚为频繁,淑妃这才刚刚失势,她便急不可耐地跑来依附我们,可见此人心性。”

    我笑了笑,说道:“那姐姐就可断定齐御女不是对淑妃彻底背离了而真心投靠我们的?”

    “你也是知道的,齐茹惜刚刚进宫的时候是安排在周嫔的昭阳宫中,周嫔曾私下跟我说过,齐茹惜见她不得圣宠便请求皇后将她弄出了昭阳宫,皇后怕也是看不惯齐茹惜的样子,便将她安排在了地处偏远的修心居,他见皇上的机会可就更小了。”德妃说道这个的时候语气中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所以她就去投靠了淑妃?”我想着齐茹惜的样子,心中暗叹这人肤浅。

    德妃叹息了一声,摸了摸手边矮几上面雕刻的繁复花纹,对着我说道:“过去淑妃协理六宫,身边又有怀有身孕的玉上嫔,自然是极为显眼的,本宫只是一个德妃,德妃本就是位列四妃之末,自然是难以与她抗衡,本宫知道,这次淑妃失势,主要还是你中暑晕倒让皇上心疼了,也亏着你机灵,见我的时候将脸色画得苍白,才让皇上彻底地厌弃了淑妃。”

    我见我的伎俩被德妃识破,便有些脸红,说道:“姐姐厌恨淑妃,妹妹与姐姐同心,自然要帮着姐姐了。”

    “所以本宫一心护着你。”德妃说道,“那齐茹惜那么容易就背信弃义,本宫不会要她,也不敢要她。”

    我冲着德妃笑了笑,说道:“娘娘英明。”

    “哪有什么英明,只是吃一堑长一智罢了,现在有多少的心眼,以前便是受了多少的苦楚。”德妃的叹息声回荡在我的耳边,让我的心中听了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