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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世界,公元1583年,明万历11年,辽东广宁府。
年头总兵大人攻破古勒城(今辽宁省新宾满族自治县上夹河镇古楼村),擒杀叛贼阿台,这可是近年少有的大捷!人头和缴获送到京城,皇帝很高兴,下圣旨重重嘉奖。今天朝廷的圣旨到了,总兵府内现在热闹非凡,正在庆贺呢。
建州众卫中,原先右卫都指挥使王杲实力最强。他多次率众劫掠辽阳、孤山、抚顺、汤站等地,先后杀死总兵黑春、指挥王国柱、陈其孚、戴冕、王重爵、杨五美,把总温栾、于栾、王守廉、田耕、刘一鸣等十数员朝廷大将。万历二年(1574年),王杲以明廷绝贡赋导致部属坐困为由大举进犯辽沈,被总兵大人击败。次年(1575年),王杲穷困投靠哈达,结果却被王台所缚,献于朝廷,后被磔于京师。然而,王杲之子阿台逃脱,他回到古勒城以求东山再起,伺机复仇,最终也是落得兵败身死的下场。只是在战场上,误杀了觉昌安和塔克世父子(其实是故意的杀,塔克世的几个孩子还软禁在总兵府里呢。)。
总兵大人一向宽待下人,于是颁下了赏赐,又请了戏班给下人们唱戏。下人们拿了赏赐,正热热闹闹地吃喝看戏、耍钱玩乐。一直闹到半夜,大家才意犹未尽的洗刷睡觉。总兵大人也喝多了,安歇在宠爱的姨太太灵夫人房里。
“咚--咚!咚!咚!咣--咣!咣!咣!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四更(凌晨1~3点)了,月亮逐渐偏西。
“吱~~呀~~!”总兵大人歇息的房间门打开少许,门轴轻轻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一个纤细的身影闪了出来,手上似乎还拿着个包袱。纤细的身影迅速走出院子,向下人歇息的院落走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边人刚走,一个矮小的身影背着一个包袱从另一个门溜进院子,闪进房间。稍许,矮小的身影手里拿着一个更大的包袱闪出房间,溜出院子,沿着纤细的身影走的方向跟了过去。
纤细的身影走到一间单独的房子门前,房子里冷灯如豆,微微有哽咽之声。纤细的身影轻轻的拍了拍门。
“谁?!”房子里一个男人压住声音问。“佟大哥,是我!”纤细的身影也压着声音回答。
门轻轻的打开,缺乏润滑的门轴的声响稍微有点大。纤细的身影闪进房子。
房子里有三男一女,女孩眼睛红肿,刚刚哭过。年纪最大的男人看见进来的女人,问道:“灵儿,你怎么过来了。老家伙不是在你房里吗?”“佟大哥,我把令牌拿到了。你带着你弟弟妹妹快走,迟了就跑不了了!这里还有一些银两财物,你拿着,用得上!”
“灵儿,一起走吧!老家伙醒来不见了令牌,肯定知道是你拿的,会杀了你的!”“他醒来看到我,没那么快反应过来,可以再拖延一下。你就别说了,快走!”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眼睁睁看着老家伙杀了你!”……
“咳咳……”两人正争持着,门外响起故意的咳嗽声。两人回过头来,一个少年背着一个包袱,手里拿着一个更大的包袱悠悠地走了进来。
“是你?!”“是我!我说两位,要是换成我打晕灵儿,偷走令牌,还把房间里值钱的东西都偷走,会不会好一点?!”
……
少年的方法虽然简单粗暴,但效果却是最好的,佟大稍做考虑就接受了,只是委屈了灵儿。一刻钟后,少年、佟大、佟二、佟三和佟小妹已经纵马奔驰在东去赫图阿拉的路上。
“诚少爷,你为什么要帮我?!你祖父可是杀了我父祖的,你就不怕我迁怒于你,把你杀了?!”“怕呀!你现在人单力薄,需要帮手,所以我赌了这一把。为什么要帮你?!我要帮你做皇帝!你以后就是我的老大,我以后就跟着你混。”
“我做皇帝?!这是造反啊!你疯了?!”“我没疯!天锡智勇,神武绝伦。蒙难艰贞,明夷用晦。这样形容你,好听吧?”
“说点我听得明白的!”“就是说你聪明、勇猛,很理智、很厉害、很能忍,能成大器。所以我把宝压在你身上,想辅助你当上皇帝,自己当个从龙之臣。”
“你爷爷杀了我父祖!”“那又怎样?!草原上不就是今天杀来杀去,明天又搂着肩头喝酒。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字摆当头!”
“说的好!那么说只要给你足够的好处,你会一直跟着我?!”“没错!”“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诚少爷回答:“朝廷不是授予你敕书三十道、马三十匹和都督敕书吗?现在加上这些财货,我们正好可以重新收整旧部,招兵买马。朝廷有意扶植尼堪外兰为建州之主,很多人都不满。我们现在的实力虽然远远不足以与朝廷抗衡,但我们可以先打尼堪外兰。我们回到老营后,可以试着把对尼堪外兰不满之人拉拢到我们一边。萨尔浒城主诺米纳、加木河寨主刚哈鄯、沾河寨主常书、杨书都受过尼堪外兰的陷害,我们可以和他们会盟,对天发誓结盟,共同对抗尼堪外兰。”
“内政方面,我们有敕书三十道,正好大肆鼓励女真人与内地做商业交易,以换取生活必需品。我还知道抚顺有煤矿、辽阳有铁矿、三山海口可建海港。我们可以招收内地的匠户,内地匠户地位低下,也不用几个钱。”
佟大勒住马:“你会练铁?”“我知道练钢铁的方法,实际怎么做还要靠工匠。我还会其他一些赚钱的法子。”
“你确定跟我混?”“我李思诚对天发誓,以后就跟着你--奴儿哈赤混了!”
“好!只要你不负我,我断断不会负你!”“我说,我们就别停在这里了,快走吧!跑路要紧啊!”
月光如银,四人八骑消失在一片苍茫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总兵府内鸡飞狗跳。诚少爷竟然打晕灵夫人,偷了大人的令牌和灵夫人房里的财物,带着佟家的四兄妹跑了!
诚少爷是二老爷的长子,不过是庶出,是二老爷十三年前喝多了,睡了个粗使丫环弄出来的。二老爷去了外地上任,不待见诚少爷,把他留在了广宁,让父亲--总兵大人管教。
总兵大人也不待见诚少爷,想必这次诚少爷是离家出走了。
一阵忙乱之后,大人很无奈:“家丑不可外扬,由他去吧!算是便宜了佟家的崽子(奴儿哈赤汉姓佟)!”一边好好抚慰受伤的灵夫人,为了安全起见,还给灵夫人换了座小楼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