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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长,差不多了吧?”一个特侦队士官凑到马翔的身边悄悄问道,“里面的枪声还在继续,肯定还在进行战斗,我们这时候进去正好。 ”
马翔不置可否地继续盯着沙巴克的城墙,其实他也并不是装酷,而是他着实没把握。话说旧世界的特种兵电影也不知道看了多少,电影里被神化的三角洲信号旗特种兵们端着突击步枪在战火中横冲直撞,就连国产电影中的特种兵也是牛逼哄哄的,让他把成为新世界的特种兵作为了自己的奋斗目标。但是眼前这情形让他觉得自己似乎被泼了一瓢冷水一般,几个披着伪装网的特侦队员正佝偻着身体蜷缩在城墙下,不时朝着自己这边打个手势,身边同样披着伪装网的特侦队员则半趴着在一块收割过已经硬化了的前水田里,身边还有两根刚刚被砍下来的树干,这可是从一号营地里被一路扛过来的。看到这里,他不由得悄悄叹了一口气,这不是死心眼吗?从一号营地到沙巴克有三公里左右的小路,可都是从原始丛林里被开辟出来的,咋就不能在靠近沙巴克的地方再砍?至少要少扛一段路嘛。
沙巴克的城墙就在面前,最初时只是四米高左右的砖墙,在从安南手中收复之后为了保护城墙外破损的坦克又用木材搭建了一圈木堡,将坦克包围在里面。但是搭建起来的木堡围墙与沙巴克城墙一样高,这就造成了隐患——攀登木堡可比城墙容易多了,如果木堡与城墙一样高,攀上木堡就能直接攻破城墙。因此主城墙在随后的几个月里经过了增高,保持了对木堡城墙两米左右的高度差,只留下了在东面一条马道可以从木堡直接走上主城墙,反正一般来敌都只会在西面北面和南面,东面留下这条马道就能够保证城墙上的人员能够快速机动以保持对城外攻击的防御能力。这样的设计果然在随后安南进攻时发挥了作用,安南军队付出了巨大伤亡后也只是登上了木堡,城墙上的机枪依旧能够给登上木堡的敌人以猛烈打击。
马翔看了看城墙,估算了下高度,冲身边的特侦队员点了点头。士兵们立刻就跳起来各自行动,五六个士兵搬起了树干,悄声抵近到了城墙下,前面隐蔽的士兵立刻就抱住了树梢,然后朝后面的人打了个手势。
后面的士兵们马上推着树干向前推动起来,树梢一端的士兵直接就脚踏城墙,被后面的力量直接推上了城墙。这是师承自PLA侦察兵的越障手段,几个人一起协作,就能够通过一根树干或者粗竹子将一个人直接送上八米到十米的高度,前端的人只需要在力量的推动下迈步行走就能够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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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此刻已经没有人了,走上城墙的士兵端着十字弩一路爬行,向着两侧悄悄展开来。
十字弩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开始装备的特侦队武器。要知道一开始装备部的元老们对于这些充满着史前气息的武器都是嗤之以鼻的,包括北纬也觉得这些武器不太适合装备特侦队。可是随着蓝草的加入,冷兵器的威力在众元老面前突然体现出了自己狰狞的牙齿,原来冷兵器发挥出威力的时候远比热兵器更加可怕啊!要知道旧世界里所有冷兵器都随着火药武器的发展而逐渐被放弃,训练一个火枪手远比训练一个弓箭射手要简单十倍,威力也要强大很多,在这样的比较下火药武器的不可靠性就显得不是那么明显了。随着这次北上之旅,即便是带着号称一个基数的弹药,也只是到达湖北就告罄,最后还被尾随其后的一支奇怪的队伍袭击,损失惨重。阳牧秦在发回的报告中多次提到了他们在使用枪支时出现过的卡弹、臭子等多种问题,同时也提到了蓝草的弓箭在战斗中多次发挥出的奇效,最终总结是特侦队有必要装备这些冷兵器,起码不会卡壳。
在多次讨论和试验后,北纬最终还是批准了装备冷兵器的请求,于是在不久前一批十字弩、反曲弓正式被装备到了特侦队。
此时的第四分队中,真正拿枪的不过半数,其他的人都是带着这些冷兵器前来的。当然,冷兵器装填速度慢这些也是相对明显的,一把反曲弓在没怎么经常训练的人手中最多也就是一分钟一发的样子,十字弩所需要的时间还更长,因此第四分队中装备十字弩的士兵身上一般都是端着一把背着一把,裤子上还挂着一支手弩。同时在行进的时候都是两个人负责一个方向,一旦发现敌人,攻击时由后面的人先发起攻击,只有在没有奏效的情况下才由前面的士兵发起攻击,如果还没有奏效,这才由后面跟着的枪手来发起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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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些战术是近期才开始进行训练的,士兵们的行动还有些生疏,故此现在还有些磕磕碰碰的。好在沙巴克城内的主要精力都被集中在东侧的医疗营附近,没有人来注意西侧城墙上的情况,至于西侧城墙这边已经是由元老院部队掌握了,双方也已经通报了情况,不至于发生误伤的情况。
确定城墙上没有人,城墙上负责警戒的特侦队员朝下面的人打出了安全的手势,然后两个背着绳梯的队员被立刻送了上来,随后绳梯发着噼噼啪啪的轻声一路被放了下去。背着装备的特侦队员鱼贯而上,整个过程中没人说话,没有装备磕碰,几乎听不到丝毫声响。
上了城墙,几个士兵凑过来,用一张毯子把自己盖起来,在下面摊开一张地图,然后用火柴点亮了一支蜡烛,确定了地形和方向后,息灭蜡烛收起毯子悄悄向着东面走去。
“好了,端出去倒掉。”彭剑头也不抬,直接把一盆血水递给一旁的叛军士兵,那士兵不由得在那里一阵发愣,不知道该怎么办。
“去吧,”旁边有人说话了,一个叛军的军官正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冷冷道,“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的,如果钱指挥官还想再玩一次,我不介意奉陪,兄弟的刀绝对比你快。”说着还得意地炫耀了下手里的飞刀。
钱龙舟无力地瞥了他一眼,他并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没力气了。刚才的手术难度远远超出了彭剑的想象,子弹卡在腿骨之间,而且压迫住了一条血管,彭剑跟几个医护兵学员一起折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这才在枪声的伴奏下把这颗弹头取出来。
“你运气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位置都能压迫到血管,还好有我这样精湛医术的妙手神医,不然你非得立马挂掉不可。”彭剑笑着跟钱龙舟说道,完全无视了那个飞刀手。
“行了,你就别吹嘘了,你就是个杀猪的!”旁边的那飞刀手冷冷说道,“杀猪的也好意思在这里吹嘘,你能把这伤弄好算是运气好而已,老子平日里看你就不顺眼了。”说着他站起来走近前继续说道,“让你给这群学兵教授,这元老院也不怕误人子弟。”
“不得胡言!”旁边一个医护学兵连忙喝道,“彭首长可是医术精湛的……”
“嗖——”随着刀锋入肉的声音,就见那学兵喉咙上忽然多了一把飞刀,他双目圆睁,向后退了两步,坐在了地上,鲜血从伤口快速喷涌而出,口中发出嗬嗬的声响。
“你!”彭剑吼了一声,也顾不得那飞刀手,快步冲上前去按住了学兵的伤口,连忙冲身边的学兵说道,“快来帮忙!血要是流进气管就麻烦了!”“嗖——”又是一声响,旁边的学兵也同样倒在了地上。
“你们这些个元老,自以为是天下救星,反我安南,杀我弟兄。”飞刀手得意地从身后腰包里取出一把飞刀,得意地在手里抛着,那样子就犹如一只猫在戏弄一群老鼠一般。“今天我等也算是替天行道,若不是我兄长说必须要留着你们几个元老,我统统都要把你们弄死。”
“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我还不知道你们为何造反,不妨说说?”彭剑虽然语气调侃,但是手下丝毫没有停歇,同时眼睛还在紧紧盯着那个飞刀手,虽然说他知道飞刀手无意取自己性命,但是旁边这几个学兵都是非常危险的,所以他也不敢叫学兵帮忙。
“为何造反?”那飞刀手恶狠狠地吼道,“我原本是安南新军,入伍只为当兵吃粮拿饷。当初入得新军,粮饷每月都有发足,可自从叛出安南,就只有吃的了。当时让我等加入元老院军队,口口声声待遇高,结果到得现在也不见一分银子一个铜子到手,我等只得想法从装备里弄出火枪售予外人这才得到点银子过活,而你等还要苦苦相逼,将我等逼上绝路……”
“等等!”彭剑依旧在处理伤口,头也不抬打断了飞刀手的话道,“你们的军饷都是直接发到各人账户的,你们只需要拿着你们的军籍牌到银行去就能拿到军饷。”
“军籍牌?”飞刀手不由得一愣,“又是何物?”
“就是你脖子上挂着的铜牌,上面有你的军籍号码和姓名,有这个牌子就能直接去沙巴克的银行办事处去取钱,你都不知道问一下吗?”钱龙舟在手术台上差点没吐出血来,“每个士兵的军饷都是必须要本人去领取的,如果你没有去,那钱就一定在银行里。”
“私售军械,难道在安南是普通寻常之事?是理所应当之事?”彭剑赶紧补刀。
那飞刀手不由得愣住了,他们一众安南派自从归顺元老院之后就抱作一团,从来不跟外面的其他派系交流,有问题也只是一大群臭皮匠凑在一起瞎琢磨,拿不到军饷又不敢去找阮文玉他们一众高阶军官反应。按道理说他们这群军人在服役期间应该也不用什么钱的,但是他们在成为外籍军团之前养成的吃喝嫖赌习惯又没有改掉,因此入不敷出就只能选择私售军械了。而私售军械这事情,不管是在什么国家,都是死罪,此时这四个字被彭剑一说出来,让他不由得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愣在当场。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铜盆掉落在地上哐当哐当的声音,这飞刀手一愣,连忙就要走向门口。与此同时,急救室的门被推开了,两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冲了进来,手中的十字弩平端着瞄向飞刀手,“不许动!特侦队!”
飞刀手反应很快,甩手啪啪两下就把左右手的两把飞刀甩了出去,最前方的特侦队员猝不及防,左眼中刀,到底抽搐了好几下就不动了,后面的则左肩中刀,但是强忍着痛楚,迅速扣动扳机,随着弓弦的崩响,一枚箭矢射向飞刀手。
飞刀手见势不好,一个滚翻直接欺身来到那特侦队员面前,手中不知何时又拿出一把飞刀,这时他已经不再将飞刀射出,而是握在手中当作匕首,斜向上戳到了那特侦队员下颚,然后又是斜向上一推,飞刀直直插入了他的大脑。这特侦队员当场倒地身亡。
飞刀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有两个特侦队员冲了进来,和之前两个不同,这两人头上戴着面罩,只留下双眼和口鼻在外面。这两个突击手的装备也不同,手中端着的是便于手持和瞄准的手弩,而且还是左右手各持一把,此刻全都对准了半跪在地喘粗气的飞刀手。飞刀手被这看不清五官的两人吓得一哆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是这慌神只是一瞬间,他就立刻恢复了神志。两名突击手见他坐在地上,手中的手弩也没有发射,只是对准他。不过这飞刀手也不知道练了多少年,此刻一个翻身,双脚踢中两人手中的弩,发出啪啪的声响。
“当心!”彭剑的话刚刚喊出口,就见那飞刀手已经用飞刀放翻一人,同时又翻身而起,直接骑到另一个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特侦队员头上,手中举起一把扎了红绸子的飞刀,对准他的太阳系狠狠就要扎下去。
“噗哧——”那飞刀手眼睛忽然瞪得溜圆,口中突然吐出鲜血,向后翻了下去,这特侦队员惊魂未定,连忙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弩,正待射击,却发现这飞刀手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插了一支手术刀,早就气息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