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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阳城下,两万余霸刀营分成了四个方阵,将那十数万蛮夷降军包裹在中间,每匹身披重甲的战马背后,最少都是系着五匹草原战马。这个浩大的阵型与宁阳城的城门方向背向而驰,开始向着豫州方向行进着,似乎根本没有想要在此地多做逗留,亦或是进去宁阳城的打算。
孙凌不想要进去广宁城吗?不,他确实很想进去!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甚至会借着这个机会带着霸刀营杀进去,将城头上的曹艹三人顺手覆灭在这里。
可惜曹艹已经用那布满火焰的城墙在告诉孙凌,想要进来,没门!
能走到今天这地步的人,都不会是什么傻子,曹艹三人当然也是这其中的佼佼者,对于这点孙凌还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他才会在顺利收降蛮夷大军后,便下令让霸刀营押解降军跟缴获的战马直接回豫州,甚至连跟城头上那三人交谈的心思都欠奉。
据兖州的影密卫的回报,关羽,曹洪,颜良,文丑这四将率领着十数万联军,如今已经在赶来宁阳城的路上了。
虽然孙凌也不会怕了他们,但是押解着这些蛮夷降军跟缴获的战马,若是就这样跟他们遇上了,毕竟还是难以全力施为。所以索性直接回去得了,反正这次出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可以说得上是收获甚丰了。
再说了,孙凌也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三个。周防跟龙武两人已经带着一万余霸刀营去幽州了,只要那计划能够成功,幽州,冀州就会易主。
到了那个时候,孙凌相信这宁阳城头上三人组成的所谓联盟,也必然会土崩瓦解,说不定还会直接反目成仇呢。
一想到这些,远离了宁阳城墙,正带着霸刀营走向返回豫州路上的孙凌,回过头看着那还在燃烧的宁阳城墙,还有城头那三道正在注视自己等人离去的紧张眼神,意味深长的发出了一声冷笑。
城头上,看着霸刀营的阵型离宁阳城越来越远,张飞很是不满的嘀咕道:“俺真搞不懂,既然霸刀营都来了,我们为什么不下去配合?反倒放火将自己困在城中!现在好了,十数万的蛮夷尽皆被收降不说,连那些战马都被霸刀营给拉走了,那可全部是草原良驹啊!”
曹艹三人心中正在庆幸着孙凌总算离去,不用再提心吊胆的提防他率军攻城了。结果在听到张飞这话后,原本打算将这种吃亏是福的心态,进行到底的三人,面对着手下不知前因后果的大将那询问的眼光,恨不得赶紧找个洞将自己藏起来。
张飞并没有说错,只要他们肯率兵出去配合霸刀营,说不定还真能分到一杯羹。只是他们敢吗?收降蛮夷为己用,还有那些草原良驹固然诱人,但那也要有命拿到手啊。
总不能直接告诉众将,他们是因为害怕孙凌要了他们的命,所以才用火油做屏障,不肯出城吧?那样多没面子啊!
虽然众将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但是几个谋士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不过他们当然也不会蠢得站出来拆各自老大的台。
由于是张飞先起的头,田豫为了维护刘备的面子,只好编了一个还算合理的理由,出声说道:“三将军就莫要多想了,当时正值蛮夷全军攻城,若是我军不点燃火油,那些蛮夷说不定就会将宁阳城当成他们唯一的生路,如此这般的话,我们可就危险了。”
在田豫这话说出后,程昱,田丰,沮授,审配,尽皆是诧异的看着他,这理由编得可以啊!
被四人这样诧异的盯着,饶是田豫年少老成,脸上还是出现了一丝属于年轻人该有的羞涩之意。
“原来是这样啊!俺还以为大哥是因为担心侯爷解决了蛮夷大军,会转过来对我们出手,所以才点燃火油用来阻挡侯爷进城呢。”张飞扰了扰后脑勺,讪笑的说道。
听到张飞这话,田豫差点没被刚吸进来的一口空气给呛死。谁tm的说张飞是莽汉来着?如果他这也叫莽汉?那这天底下,还有没有聪明人了?
“咳咳!既然蛮夷南下之事已经解决了,那备便不在此地多做逗留了。孟德兄,本初兄,咱们改日再叙!”眼见张飞再次挑起了这丢脸的事实,曹艹跟袁绍的脸色都已经不大好看了,刘备在埋怨张飞这个大嘴巴的同时,急忙转移话题道。
闻言,曹艹跟袁绍纷纷打起了精神,也没心情计较张飞说的那些话了。如同刘备所说的,如今蛮夷大军解决了,现在是三人分道扬镳的时候了。这时候,也是最为紧张的时刻。
刘备跟袁绍两人要急着赶回去重新接收自己的地盘,当回自己的州牧。而曹艹则是要小心防范两人,以免他们对自己的兖州起什么歪心思。三人都有各自的打算,彼此之间也是心照不宣。
貌合神离的三人在城头上枯等了近一个时辰,终于等来了关羽四将带着各自的人马来到了宁阳城下。
而关羽四将来到宁阳城下后,还来不及疑惑为什么不见蛮夷的踪迹,便被各自的老大召回了身边。
又是一个时辰后,曹艹站在宁阳城头看着相继离去的刘备跟袁绍,对着身后的曹洪,还有夏侯惇跟夏侯渊两兄弟,吩咐道:“元让跟妙才各自带着两千虎豹骑跟在他们的身后,一定要确认他们的去向。若是他们离开了兖州,要第一时间回来告诉我。子廉带着四万人马前去冀州边境驻守,严防袁绍勾结刘备进犯我兖州!”
“是!”虽然不知道曹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担心,但是三将还是没有丝毫的迟疑,转身领命离去。
待得看着三人的身影远去后,曹艹扶着城垛,看着豫州方向呢喃道:“孙凌如今坐拥四州之地,大势已成!想要在他的身边成事已经不太可能了。而袁本初跟刘玄德也是心怀鬼胎,如今真可谓是四面邻敌了。”
曹艹也是够苦逼的了,如今袁绍回去重新接管冀州,而孙凌的豫州,徐州,青州,这三州都是跟他的兖州交接。若只是袁绍倒还好说,但是面对孙凌这种人人惧怕的对手,还一下子需要防范三州,他哪里顾得来?所以他就索性放弃了对孙凌的防御,全面防范冀州的袁绍,这其实也是存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了。
程昱站在曹艹的身旁,能够听出他这声呢喃中的不甘之意,便出言反问道:“主公既然有此担忧,为何不趁早准备条退路?”
“退路?仲德!如今我哪里还有退路可言?孙凌的霸道,这天下人皆知!没有足以抵挡他的实力,谁敢去触碰他的州郡,那绝对是必死无疑。荆州刘表就是我等最好的榜样!
想要将主意打到孙凌的头上,明显是行不通的。冀州的袁本初倒是可以一试,只是就算不谈结盟之事,他袁家在冀州世族也是颇有名望,而且如今的兵力并不比我兖州差上多少,这又如何能当成退路择选?”程昱刚说完,曹艹一脸苦笑的解释道。
程昱说的,曹艹又何尝没有想过,只是面对强盛的孙凌,如今的情况确实不允许他擅自妄动。而袁绍那边他也没有战胜的把握,那还谈什么退路?
听到曹艹的解释,程昱也是低头不语,似乎是在想着些什么。主臣两人,曹艹扶着城垛长叹短嘘。程昱则是低头沉思着,让人无法得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眼见夕阳就要落下,正当曹艹心中烦躁,想要打道回府之际,程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双目放光的看着西面的方向,失声开口道:“那司州呢?如今司州空虚,唯有长安的李催带领着董卓残部的凉州军在那里驻守,而且少帝跟群臣也尽皆在长安,主公何不趁此机会取下司州,迎回少帝?!”
说完这些话后,程昱看着曹艹的眼神有些狂热。初一想到这退路之时,他也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但是如今越想他就越觉得这计划的可行性。只要曹艹真的这样做了,而且还成功了,那么先不说可以解决如今的困局。最主要的是有少帝跟群臣在手,这无疑可以让己方在面对其他对手的时候,底气先硬上三分啊。
虽说如今天下的诸侯尽皆在相互征伐,汉室在诸侯们的心目中,也是名存实亡。但是只要还未出现可以改朝换代的人,那么这天下的百姓还是会认为这天下,还是汉室的天下,这就是程昱想让曹艹取司州的原因:把持“大义”!
司州,李催,少帝,还有那些群臣。
程昱话语刚落,曹艹的脑子里闪过这些信息,那受挫的眼神最终越来越明亮,直至最后,激动的情绪浮现于面,很是心动的看向程昱开口问道:“仲德,此计真的可行?”
“主公放心!虽然李催挟持少帝跟群臣驻守长安,但是因为凉州马腾被项氏一族挤到了北地郡,并时常举着迎回少帝的名义对长安出兵,所以如今的李催也是自顾不暇,若是主公在这时出兵,必能一举功成!”眼见曹艹心动了,程昱先是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自信的回答道。
“哈哈哈!看来是天不亡我曹孟德,此乃天赐良机!我这就下令,让曹洪留下必备的警戒人马在冀州边境即可。兖州会集结所有大军,随我出征司州,迎回少帝!”再次从程昱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缠绕在心头的郁郁心事一扫而空,此时曹艹的身上尽显那豪情万丈的枭雄气概。
若是孙凌能够知道曹艹此时的想法,一定会被吓到。他以为历史已经被自己的到来给改变了,却没想到在机缘巧合之下,曹艹还是做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打算。
虽然现在这令诸侯只能号令那些小得不能再小,无法自保的人物,对于那些坐拥一州之地的诸侯,完全没有什么威慑力,但是这确实能够让曹艹在明面上拥有着其他诸侯所没有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