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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韦本来是想将白龙驹带回去的,只是无论他怎么哄骗,白龙驹就是铁了心要跟在孙凌的背后,若是强拉硬拽,以典韦的实力想要将它强行拉回去,也是轻而易举的。不过真这样做的话,很有可能会伤到它,这也不是典韦愿意见到的。
无奈之下,典韦只能摇身一变,从威风凛凛的霸刀营将领,变身成为“护马保镖”,吊在了白龙驹的身后,以防又有挣脱了孙凌杀意的蛮夷战士伤到它。
看着典韦紧紧跟在白龙驹身后的那副傻样,芊芊简直都快被急疯了,只要他肯将护卫的对象换下,来到孙凌身后的话,留有一定意识的孙凌,说不定就能被他给惊醒,摆脱这种嗜杀的状态。
因为一整夜看着孙凌在杀戮那些蛮夷战士,郭嘉已经完全麻木了,脸上也没了刚开始的那种惨白之色,有的仅仅只是一夜未睡的疲惫,还有那深深的担忧之意。
望了望东面那一抹亮光,郭嘉皱眉看着那遍地的残肢,碎肉,还有那片被鲜血的土地,他敢保证,这几天内,就算看见肉食,这里的所有霸刀营将士,也不会有食欲了。
“再这样下去肯定不行,眼看天就要大亮了,要是主公在杀完那些仅剩的蛮夷,还是没能清醒过来,到时候又该当如何?”眼见那些蛮夷战士被孙凌屠戮了一夜,如今仅剩下数千人,戏志才感慨在这种状态下,孙凌非人的同时,有些担忧的说道。
戏志才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谁也不敢肯定孙凌在杀完那些蛮夷战士后就会停下来。如果蛮夷战士死光了,孙凌还没有清醒过来,而是将兵锋指向霸刀营呢?到时候他们该怎么办?兖州的那十数万蛮夷大军又该如何处置?这些都是他们所需要担心的。
是啊!如果到时候孙凌还是没有醒来,他们又该当如何?在听到戏志才这话后,郭嘉跟徐庶两人都是暗暗想到。
将目光投向了最为了解孙凌这种情况的荀攸,三人的眼中尽是询问之意,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见到他们都看向自己,荀攸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要是知道该怎么处理的话,早在先前便说出来了,又何必等到现在?真希望自己那年轻的族叔还在,若是有他在的话,让黄忠跟典韦护着他上前劝说,说不定能够像上次黄巾之时那样,将孙凌从疯狂杀戮中唤醒过来。
再次想到了荀彧阻止孙凌的事,荀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先是在郭嘉等人诧异的眼神中,很是兴奋的来回走动着,然后眼神越来越亮,直至最后,三人只能见到他在那边自言自语道:“对啊,我怎么会没有想到呢,我早该想到的啊!。。。。”
眼见荀攸似乎有了什么想法,又只是在自言自语,这让三人顿时有些着急了,就连成熟稳重的徐庶此时也是忍耐不住了,上前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拽到了自己的身前,死死的瞪着他,口中唾沫横飞的说道:“公达,你是不是想到唤醒主公的办法了?要是想到了,你倒是快说出来啊!”
呃。。突然被情绪激动的徐庶给拽了过去,察觉到了脸上的湿意,这让沉浸在自己想法中的荀攸,惊醒了过来。
伸起袖摆抹去了脸上那湿漉漉的唾沫星子,感受着那被徐庶拽紧的衣领,紧绷住了自己的脖颈,荀攸一脸苦涩,气息不顺的说道:“元。。元直兄,你要是再这样抓下去,我可就要被你给勒死了!”
荀攸没想到一向稳重的徐庶,竟然会干出这种事情来。看来他的确也是被孙凌的情况给急坏了。
闻言,徐庶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实在是有些过激了,急忙松开了荀攸的衣领,面带歉意的拱手说道:“方才庶实在是因为心忧主公之事,这才做出如此失礼之事,还望公达见谅。”
见到徐庶这样的表现,荀攸,郭嘉,戏志才三人尽皆是无言而笑。同窗十数载,又加上徐庶年长,一直以来都是比较成熟稳重,这让他们很难见到他失态的样子,如今若不是因为孙凌的事情,说不得他们得拿此事好好调侃他一番。
“元直兄又何必如此郑重其事?你我四人皆是同窗好友,如今又是同属主公帐下,心忧主公之事乃是必然,我又岂会责怪于你?主公之事,方才我的确是想到了办法,只是到底有没用,还需要一试才知。”先是劝解了徐庶一番,然后荀攸在三人的注视中,如此说道。
“有什么办法,公达尽管说出来一试,不管有没有用,也好过我等在此焦急苦等!”得知荀攸果然想到了办法,徐庶哪里还管它有没有用,直接出声支持道。
“没错!”徐庶话语刚落,郭嘉跟戏志才两人也是点头表示支持道。
荀攸见三人还没听自己说出办法,就都表示了支持,也没有墨迹,看着徐晃等霸刀营将领说道:“我等都怕主公会伤害到诸位将军,所以迟迟不敢让将军们出手阻拦主公,其实不然。当日主公在讨伐黄巾之时,也曾出现过这等情况,那时便是族叔舍命呼唤这才让主公转醒。
不知道你们可曾注意到,就算主公无法驾驭白龙驹杀敌,他也仅仅只是下马,并且任其跟在身后,完全没有伤害它的意思,这也就说明主公潜意识里还知道白龙驹跟他的关系。诸位将军都是主公亲近之人,主公既然不会伤害白龙驹,自然也不会伤害到他们。”
听完荀攸这话,在场霸刀营众将这才有些跃跃欲试,他们当然知道荀攸口中的族叔是谁,自然是孙凌帐下第一位内政能手,荀彧,荀文若了。一个文弱书生都敢这样干,他们这些自恃有几分勇力的大老爷们,难道还能不如他了?
而且荀攸刚才说的他们也都听进去了,孙凌既然不会伤害白龙驹,难道还会伤害了他们不成?
没有丝毫的犹豫,霸刀营众将看着荀攸等四个军师,抱拳高呼道:“我等愿意前往,唤醒主公!”
“好!还请诸位将军小心行事,此事虽说可以一试,但也难保不会出什么差错,稍后你们汇合了典将军后,便跟着他在白龙驹旁呼唤主公,观察主公的反应,便宜行事!”眼见众将一心,荀攸也是大受鼓舞,便再次嘱咐道。
“是!”听到荀攸的嘱咐,霸刀营将领们齐声应道。
看着全副武装的霸刀营将领们,向着典韦所在的位置策马而去,四位军师们尽皆是翘首以待,希望能看到他们将孙凌唤醒,并且全部安然的归来。
听到背后的马蹄声传来,紧跟在白龙驹身后的典韦,疑惑的转过头向着身后看去,待得看到霸刀营的将领全部出动时,典韦一脸的迷茫之色。不是说好要等孙凌自己醒过来的吗?怎么看这架势,是打算一拥而上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不去阻拦主公的吗?你们这样做太危险了!”待得众将赶到了自己的身边,典韦这才开口问道。言语中不满的意味非常明显,显然典韦是以为他们想要一意孤行的阻止孙凌了。
见典韦似乎是误解了自己等人的来意,章炎将荀攸之前告诉自己等人的事情说了出来:“典韦,你就放心吧,我们并不是向要去阻止主公,而是想要唤醒他。公达军师说。。。。。。”
“军师果然厉害!老典怎么没想到这办法呢?”听完章炎的解说后,典韦想起了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脸上露出了一副恍然醒悟的样子,赞叹的说道。
典韦的话让其他将领的脸色不禁变得有些怪异,暗自腹议道:要是你的脑子能有军师们的一半好使,主公就再也不用担心你那遇事不经大脑,遇到敌人就是蛮干的性子了。
不过想归想,在孙凌发生了这种事情的情况下,谁也不想去招惹典韦。而且现在典韦的实力暴涨,他们中除了黄忠能够稳压他半筹,其他人上去也只有被虐的份,当然不会说出来给自己找不自在。
为了加速白龙驹的行进速度,这些霸刀营将领手持着兵器,对着那些挡在道路上,或是完整,或是残缺不全的尸体,开始了清扫。
可怜那些蛮夷战士被孙凌虐杀之后,惨死他乡不说,死了之后,竟然也得不到片刻的安宁,就这样被抛飞到了道路两旁去。
因为在情况不明之前,众将谁也不敢惊动到孙凌,所以在清理出一条距离此时的孙凌,只有五丈距离的道路后,便放跑了一直在挣扎想要前行的白龙驹,看着它向孙凌所在疾奔而去。
在典韦等人的注视中,白龙驹越过了那没被他们清理的尸体,追到了孙凌的身旁,然后直接横身挡在了正欲挥枪的孙凌身前。
本欲挥枪扫去的孙凌,在白龙驹横身出现在身前后,血红的双眼中出现了痛苦的挣扎神色,手中的精铁长枪硬生生的停在白龙驹的马头之上,迟迟没有落下。
看到这一幕,霸刀营众将都看呆了,典韦失神的说道:“这白龙驹都成精了,把我们要做的事情都给抢先做了。”
“真是匹通灵的好马,不枉主人对你那么看重!”芊芊的身形飘到了白龙驹的面前,伸手一抚,想要抚摸白龙驹。待得手掌穿过了白龙驹的马头后,芊芊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郁郁之色,很是感概的说道。
见孙凌的动作停了下来,白龙驹低着马头亲昵的拱着孙凌的脸颊,两只硕大的ma眼中,溢出了两行泪水,眼神悲恸,似乎是在恳求孙凌醒来。
随着白龙驹的每次拱动,孙凌那双血红色的双目中就会多出一丝挣扎之意。直至最后,诡异的血红色,开始在孙凌的双眼中渐渐消散着。
待得孙凌的双眼恢复了正常之后,那弥漫在方圆数里内的杀意,就这样突然消失无踪,似乎从来未曾出现过一般。
“回去之后,我一定要让你当那马中之王!”双眼重新恢复了清明的孙凌,先是伸起手来,摸了摸白龙驹头上的鬃毛,说出了这样一句话,然后便双眼一闭,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孙凌实在是太累了,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精神上的。
为了保留最后的意识不散,每次挥动着精铁长枪夺取了面前蛮夷的性命,孙凌总是要与体内那意图控制自己去毁灭一切的躁动做斗争。这份斗争足足僵持了三个多时辰,若不是白龙驹的出现,让孙凌挣脱了那份躁动的束缚,以他的状态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感受到杀意的消失,霸刀营众将便知道白龙驹成功,这让他们在为此感到兴奋的同时,也有些惭愧。因为他们这么多人能够为孙凌做的事情,竟然还比不上一匹马!正当他们想要上前迎接孙凌的时候,令人揪心的一幕发生了。
杀意是消失了,但是那数千的蛮夷战士也解放了,没了杀意的压制,孙凌又倒下了,这些深得弱肉强食法则的蛮夷战士们,纷纷扬起了手中的兵器,向着倒下的孙凌砍杀而去。
眼见那些蛮夷杀向了倒下的孙凌,典韦等霸刀营将领,疯狂的催动着自己速度,想要尽快的赶到孙凌的身边。
然而就算典韦他们再快,也快不过那些原本就被禁锢在孙凌身边的蛮夷战士。在典韦等众将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十数个蛮夷战士手持着刀兵,向着倒在地上的孙凌砍去。
就在此时,正低头舔着孙凌脸颊的白龙驹,突然抬起头来,人立而起,用着前蹄对着最为靠近孙凌的蛮夷战士,猛蹬而出。
“嘭!”承受了白龙驹的这一击猛蹬,那个蛮夷战士,直接倒飞而出,在空中喷出了一口鲜血后,便撞在了身后那几个蛮夷战士的身上。
见到那个蛮夷战士被白龙驹蹬飞后,那几个围在孙凌身旁的蛮夷战士看了看脚下的孙凌,眼中闪过了一丝狠戾,不顾白龙驹的威胁,便操着兵器,狠狠的对着孙凌砍下。
在兵器即将落在孙凌身上之前,一双蹲下的马腿跨过了孙凌的身子,那些兵器没砍到孙凌,反倒全部落在了那宽大的马背上。
白龙驹,又是白龙驹!在这个最危急的关头,白龙驹用它自己的身子,挡住了砍向孙凌的兵器。
“给我统统去死!”典韦率先赶到了,待得看到死死的护住孙凌的白龙驹,身上那些大小不一的伤口,在不断的溢出血液。典韦暴喝了一声,直接将那个最为靠近自己的蛮夷高举了起来,撕成了两半。
因为失去了双戟,典韦干脆赤手空拳的对着那些蛮夷展开了比孙凌更为血腥的杀戮,在他的双手上,没有一个蛮夷能够死得完整。
这群被孙凌杀剩下的蛮夷战士们,或许很快就会后悔自己为什么在解除禁锢之后,没有选择逃走,而是选择了杀孙凌。暴怒的霸刀营将领,将会再次成为他们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