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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南阳郡,宛城。张曼成站在城头上,目光怔怔的看着城下那已经整装待发的八万大军。这种兵马就算有八万,只要是在平原上迎战。给他一万霸刀营将士,他就能将他们彻底碾碎。
“曼成将军,觉得这些兵马如何?”见张曼成在看着城下的大军,身旁一中年人,捻着一撮短须,畅然笑道。
这中年人,身高八尺,身上穿着一件星辰道袍,头戴高顶布帽,负手捻须间,一股儒雅的气息散发而出,而细眯的小眼睛上那一对八字眉,更是让此人平添了些许威严气息。此人正是江夏八骏,正统的汉室宗亲,并州牧,刘表。
听到刘表所问,张曼成表面上不为所动,实则内心却是冷笑不已,就凭这种军队就想拿下豫州?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不过也好,就让他们去豫州,见识下霸刀营的刀锋。
想到此处,张曼成强行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刘州牧的兵马自然是好的,关于豫州的情报,知道的我都已经如实告知了,还请刘州牧将老母所在告知。张曼成如今已成不忠之人,不愿再做那不孝之子。”
张曼成话语中的疏远之意,让刘表的脸色,不禁微微一变。其实从他那里得知了豫州的情报后,刘表本该让他就此跟张母团聚的。但却因为帐下谋士蒯良跟他说过,张曼成此人是霸刀营将领,领军才能必然不差,这才起了爱才之意,希望他能归降,所以才迟迟不肯将张母所在之地告知。
站在两人身旁的蒯良见刘表的脸色不太好看,急忙出声说道:“张将军,老太太所在,稍后我便让人带你前去,不过此次大军攻伐豫州乃是大事,不容有失,到时可能会有些得罪之处,望张将军多多谅解。”
“嗤。。”不就是派兵看管吗,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做什么,果然都是些面善心黑的伪君子。听到了蒯良所说,张曼成心中暗暗讽刺到。不过既然确定底下那八万大军前去豫州,只会是无功而返,张曼成心中也是好受些了。
“如此便多谢了!”虽然心中不耻这些人的作为,但是为了老母,张曼成依然露着笑脸拱手说道。
刘表因为张曼成的疏远态度,虽然心中爱才,现在却不怎么想看到他,正想让人将他带去与张母一起看押起来,然后命令大军向豫州进发之时,身后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且慢!”
听到声音传来,三人齐齐向身后望去,便见一个身穿紫色长裙,面上戴着一面白色面纱,只露出星辰般双眼的窈窕女子,正向他们走来,而这女子身后跟着两个中年男子,两人身上所穿却是跟刘表身上的星辰道袍,一模一样。
“大长老,您不是在修习秘法吗?怎么会在这时候出关?!”见到这女子,刘表急忙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开口说道。
相对于刘表的恭敬行礼,蒯良虽然没有行礼,但却是在一旁低头侍立而站,不敢言语,显然他也是知道这女子是什么身份。
刘表,蒯良的表现,让张曼成不禁有些错愕。这女子究竟是谁,为什么刘表身为荆州牧会对她这样恭敬。而蒯良的表现就更为离谱了,在张曼成看来,他此时的表现,体现出了他对这女子的惧怕。
女子来到了三人身前,对于刘表的问话并没有理会,而是先用她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双眼,细细的打量着张曼成,待得他转过头后,女子这才望向刘表问道:“你是打算用兵豫州?!”
张曼成被这女子的眼睛看得有些不自在,急忙移开了跟她对视的双眼。不知怎么回事,张曼成总觉得这女子好像能看透自己的想法。
见到女子先是打量完了张曼成,这才向自己问话,刘表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拱手向女子问道:“大长老,难道这次用兵豫州会有差池?”
对于这女子的本事,刘表自从见识了她那神奇的本事后,就不曾有过怀疑。也正是因为见识到了这些,刘表也成了这个教派的忠实教众。这个教派就是阴阳教!而这女子正是当代阴阳教的大长老,大阴阳家,月!
月!虽然这名字很怪异,仅仅只有一个字,但是见过那一夜出现过那种异象之后,刘表便知道了这名字的含义。
“这人告诉你们的情报都是真的,他的眼睛骗不了人。但是他依然有所隐藏,你最好还是先问清楚再出兵,否则此次豫州之行,恐怕下面那八万军队,必将有去无回!”指着神色骇然的张曼成,月淡淡的说道。
此时张曼成的内心,已经被这女子的话,给惊起了惊涛骇浪。隐藏了什么,张曼成自己心里很清楚,而这女子说的有去无回,更是跟他内心的想法一般无二。
听完月的话,再看着张曼成脸上暴露出来的表情,刘表再傻,也该知道此事必然有猫腻了。
“曼成将军,还请你将隐瞒之事全部告知,否则张老太太的安危,我可不敢保证。”刘表一想到八万军队有去无回的情景,不禁有些不寒而栗,恶狠狠的看着张曼成,威胁道。
见刘表拿自己的老母做威胁,又加上心里的秘密被道破,张曼成此时也是内心愤恨,以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不屑的看着刘表说道:“你这伪君子,不是想要拿下豫州吗?她说的没错,就你下面那八万杂兵,到了豫州,遇到主公的霸刀营,狗屁都不是!”
“狂妄!来人啊,给我将这张曼成拿下,砍了!还有那瞎眼老妇,也一并杀了,我看他能狂妄到几时!”刘表见着张曼成脸上的不屑之色,气急败坏的对着身旁的那群亲卫命令道。
“你就这点胸怀吗?那真是让人惋惜,看来当初我阴阳教选择了你,实在是个错误。”眼见几十个亲卫听了刘表的命令,就要向张曼成扑去,月不禁皱起了秀眉,开口说道。言语中,有些怒其不争的意味在里面。
月的话刚刚说完,暴怒的刘表,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上泼下,瞬间清醒了过来,对着两旁正欲扑上来的亲卫,喝道:“退下!”
见亲卫退到了一旁,原本一直在关注场中情况的蒯良这才走了出来,看着神色决然的张曼成道:“张将军,既然你已泄露了豫州的情报,不忠之事已然成为定局,何苦又要有所隐藏?难道临死之前,你还要行那不孝之举,让老太太为你的决定,不得善终?!”
蒯良的话如同一记重锤,击碎了张曼成那刚刚坚定的决心,想到了老母会为自己的决定惨死,心里那坚定的信念,不禁再次动摇了起来。
“只要张将军肯如实告知,主公便会让人去将老太太送来与张将军团聚。”似乎还嫌那些话不够分量,蒯良再次开口说道。
“他说的可是真的?”在蒯良的心理攻势下,张曼成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豁然看向了刘表问道。
“哼!只要你肯将隐藏之事如实说出,我又岂会为难一个瞎眼的老妇。”刘表心中显然还在记恨张曼成刚才的话,哼声说道。
“好!但你们得先让人将家母带来,待得我确定家母安全,自然会告诉你们。”张曼成得到了刘表的回应后,如此说道。
得到了张曼成的答应,刘表便让人去府中将张母带来。在城头上几人各怀心思的等待中,一位身穿锦衣的瞎眼老太太被几个亲卫扶上了城头,带到了张曼成的面前。
看着面前似乎被照顾得很好的老母,潜藏在内心的温暖回忆,不断的涌上了心头,张曼成伸出了颤抖的双手,上前环抱住了老母,双眼通红的喊道:“娘!孩儿来接您了!”
听到了儿子那日思夜想的声音,以及身体上那双手的颤抖,张老太太缓缓的伸出了手,在张曼成的脸上,细细的把摸着,毫无焦距的眼神中流出了两行泪水,呢喃道:“曼成,真的是你!刘州牧告诉娘,说要让你来接娘,娘刚开始还不信呢,没想到这是真的。你可得好好谢谢刘州牧,他可真是个大善人。”
“嗯。娘,孩儿知道了!孩儿一定好好“谢谢”他。娘您先回去,孩儿先跟刘州牧商量点事,稍后再去看您。”见到老母平安无事,张曼成也算了放下了心中之事。想到了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他还是不愿让老母听见,所以便想到要先将她支开。
目送着张老太太离去后,刘表回过头,看着依然还沉浸在母子团聚中的张曼成,不耐的开口道:“人已经见过了,以后你们有的是时间好好相聚,现在是不是该说说正事了。”
“豫州不仅有五万的守军,还有一万的霸刀营将士。有那些守军严防着各地主要关卡,你们便会无功而返,若是再配合那一万霸刀营出击,你这八万士兵,绝对是进得去,出不来。
而相对于难以攻陷的豫州,徐州那边,因为主公兵发青州,所以只派了五千霸刀营将士镇守广陵郡,我知道的就这些了。”话一说完,张曼成脸上布满了死灰之色,他知道刘表等人若是有所图谋,那么自己说的这个消息,将会给徐州带来怎么样的灾难。
“原来如此,你只说了五万守军,却并没有说那一万霸刀营。若不是大长老识破,这次出兵就能害我荆州大损元气。张曼成,你倒是打了一个如意算盘呐。”刘表听到豫州驻守着一万霸刀营后,瞬间脸色大变,指着张曼成咬牙说道。
“来啊!将他带下去跟那瞎眼老妇一起看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擅自探望!”想到了那可怕的后果,刘表先是心有余悸的看着张曼成,然后对着身旁的亲卫下令道。
待得张曼成被亲卫带走了,月似乎也没有了待在这里的兴趣,对着刘表交代了自己要回去继续闭关,让他没事不要来打扰自己。随后在刘表跟蒯良恭敬的眼神中,带着两个中年道袍男子飘然离去。
“子柔,既然豫州不可取,此次出兵之事,又该如何?”等到目送着月的身影远去后,刘表这才向身旁的蒯良问道。
“主公,我等所图无非就是那两州巨量的人口。既然豫州不可图,不妨借道扬州,攻陷徐州便是。五千霸刀营,纵然他们有通天之能,在八万大军突然逼近,又是我等有心谋算之下,又如何能够抵挡?”得知了刘表的疑虑,蒯良自信的说道。
“如此,那便取徐州,只是这借道扬州。。。”得到了蒯良的回答后,刘表也是觉得可行,但是仍然是有所顾虑的说道。
“主公放心!扬州袁术,孙坚等人虽然值得忌惮,但是如今双方交战激烈,只要我等表明态度,想来他们也不会自惹麻烦上身的。”刘表考虑的事,蒯良尽皆已经看透,还没等他说完,便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既然蒯良已经想得那么全面,而刘表又垂涎那些人口,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命令下达,城下八万大军拔寨出发,浩浩荡荡的向徐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