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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叶玉华不愿和萧正谈及这些敏感话题。至于为什么,可能是她修行二十余载,早已看淡凡尘俗世。又或许作为长辈,不该在晚辈面前说是非。损形象,也伤人。
萧正接过菜篮子,正要去厨房外的水缸打水洗菜,一身素雅打扮的董壁君忽然出现在门口,一脸温婉笑容:“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萧正回头看见董壁君,端着洗好的菜篮子迎上去:“正跟叶姨琢磨着给您做些什么送饭的菜。”
“照着你的口味做就行。阿姨吃什么都可以。不挑。”董壁君一脸慈爱的笑道。看了一眼萧正菜篮子里的莴苣丝,唇角微翘道。“一桌菜全是姐姐做的。不如这盘菜由我来做吧。也好让阿正点评一下。”
“那怎么好意思——”萧正连忙摇头拒绝。“您毕竟是客人,这种事儿我们做就行了。”
“胡说。”董壁君嗔了萧正一眼,轻声苛责道。“阿姨算什么客人?反倒是你,难得上来一趟。阿姨总不能让你伺候吧?”
说着也不顾萧正的反对,拿着菜篮子就走进了厨房。和叶玉华打过照面后,便系上了萧正递来的围裙,老练的刷锅,烧油,然后炒菜。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十分顺畅。一看就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阔太太,而是厨艺精湛的贤惠女人。
寺庙里吃的清淡,除了油盐酱醋这些基本调料,也没太多去腥除味的大料,毕竟出家人吃素,哪怕再刁钻的素菜,也不可能需要桂皮八角提味。故而一盘清炒莴苣丝里,除了放了些大蒜,基本维持着原色。连酱醋也没放。
五分钟炒完莴苣,董壁君熟练的起锅,小心翼翼的盛入菜盘,笑着冲萧正说道:“阿正,尝尝味道。”
“看着就有食欲。味道肯定特别号。”萧正拿筷子尝了一口,竖起大拇指说道。“真好吃。爽口入味,光是这盘菜就够吃三碗大米饭。”
“去招呼画音吧。她肚子应该也饿了。”董壁君一脸关切的说道。
“画音估计来不了了。”萧正一脸为难的说道。
“怎么了?生病了吗?”董壁君面露担忧之色。“我房里有药,你去拿给她用。”
“没这么严重。”萧正连忙摇头道。“就是前天去滑雪累着了。这两天腿一直泛酸,没力气下床。”
“那还好。”董壁君如释重负的点点头,遂又一脸认真的说道。“不行,我得去看看她。一会你们先吃吧。我去陪她坐一会。”
说罢,径直离开了厨房,忧心忡忡的去了厢房。
把后妈当到这份上,就算是亲妈,恐怕也无话可说吧?
萧正目送董壁君离开后,微微偏头看了一眼仍是慈眉善目的叶玉华,意味深长的笑道:“丈母娘,我要是个外人,还真拿不准谁是老林亲妈。”
“画音。”叶玉华纠正萧正的称呼,一脸慈祥。
萧正打趣道:“行行,画音。您可真坐得住。”
叶玉华笑了笑,回身在灶台里添了把柴火,说道:“准备吃饭吧。”
“好嘞。”萧正说罢往门外跑去。“我去喊静姨。”
……
董壁君在山上的这几日,萧正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大人物的相处方式。就连女人,其拿捏分寸的手段,也绝非寻常人所能比拟的。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萧正却发现叶玉华和董壁君愣是没有为任何事儿红过脸,粗过脖子。连林画音这么吹毛求疵的女人,对董壁君也挑不出半点毛病。这不得不说董壁君是个足够厉害的女人,也是个内心足够强大的女人。换做寻常女子,只怕在这明显不属于她的寺庙里待上一刻钟,就会坐立不安,浑身难受。可董壁君却不同,她不仅反客为主,住得十分自在,也丝毫没觉得有任何人讨厌她。反感她。哪怕李静的态度已经足够明显了。她却仍然无动于衷,温柔如水的对待寺庙里每一个人,每日与叶玉华诵经念佛,畅谈佛理。若非有大毅力之人,绝难做到。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这日清晨,董壁君与叶玉华相约佛堂,仍是延续前两日的诵经,聆听叶玉华对佛经的理解,一边学习,一边提出自己的疑惑。气氛不可谓不友好,也不可谓不和谐。谁又能看出,这两个女人曾为同一个男人势同水火?
叶玉华是真的放下了,那么董壁君呢?
装病三日的林画音终于没理由继续赖床了。董壁君吃了午饭便要下山,她必须亲自送一程。这是礼貌,也是回礼。
这几日,董壁君每天都会去看望林画音,而且不止一次。比叶玉华还勤快,亲热。林画音又有什么道理不送送董壁君呢?
吃过午餐的众人坐在饭厅闲聊,萧正的心思却并不在此,而是留在山门口等候董壁君的高手。
这几日,萧正老觉得有双歹毒的眼睛从背后盯着自己。虽然没回头,却仍然能够感受到眼睛里流露出的恶毒。
在这寺庙里,谁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盯梢自己?谁又会对自己怀有这么大的恨意?
除了高手,萧正想不出第二个人。而至于他为什么要盯着自己。难不成还想在这寺庙里偷袭报复自己?若是如此,那这个高手也就太弱智了。
高手当然没有在寺庙里袭击萧正。首先,这寺庙里除了萧正,还有一个足够强大的高手。李静。莫说萧正本就不是好惹的对手,光是一个出家二十年也没能彻底灭火的李静,就不会允许高手在寺庙中为所欲为。
“悠闲愉快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董壁君缓缓起身,一脸遗憾的说道。“真希望能在这多住几天。听听姐姐的教诲,看看这山顶的风景。可惜山下还有俗物缠身,不能久留。”
董壁君说着漂亮的话,脸上的笑容也分外真诚。让人格外舒服。
叶玉华含笑起身,说道:“心中有佛既得自在。”
“嗯。姐姐说的是。”董壁君笑着点头,一行人穿过佛堂,来到大门前。高手早已收拾行装,在门口等候。甫见主人出现,他先是麻利的送上披风,这才姿态谦卑的绕过董壁君,一脸虔诚的望向萧正。“萧先生,我在燕京就听闻过您的事迹。也知道您是个实力非凡的高手。我自小敬仰强者,尤其是像萧先生这样优秀的年轻高手。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得到萧先生的指教,切磋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