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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四让翁六带着这么多人去对付孟常军,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为的是支开他们后,从容地安排出逃计划。
在他众多手下中,黄四最信任的人,既不是陈五爷,也不是翁六爷,而是一个叫李刚的年轻人。
李刚是黄四五年前跑路时在汉口结识的。那时李刚还是大二学生,他是那种认真读书的好学生,既吃得苦,也有很高的智商,成绩一直是年级前十的那种,自负而骄傲。
在一个**和春花一样泛滥的日子里,对自己才华很自负的李刚约对自己相貌同样自负的一位女同学看了一场很乏味的电影。
第二天下午,李刚被一个叫李雷的官二代带着一帮人堵在路上暴扁了一顿,最后官二代一个直拳捣在李刚嘴上,打得他满嘴是血,拍拍他的脸说:“孙子哎,你给老子记住喽,爷的女人是碰不得的。”
李刚轻轻地用袖口擦着嘴角的血,淡淡地说:“我发誓,你会为今天的行为负出代价的。”
官二代指着李刚说:“就凭你?哈哈哈,你就算努力三辈子也奈何不了老子的。”
官二代带着一帮打手们得意的大笑着扬长而去。
一年后的一个假日,溪兰高档住宅区一座独栋别墅内天然气泄漏引发大爆炸,将整栋房屋夷为平地,当年暴打李刚的官二代李雷一家四口全部死亡。
这件事被公安机关认定为意外事故,只有黄四知道,这件事是李刚做的,饶是黄四这个职业歹徒,也被李刚这个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缜密心机和残忍手段雷得不轻。
早在一年前,李刚就定下了利用天然气杀死李雷一家的计划。为实施这一计划,他专门选修了无线遥控技术,并从国外一个专业网站分数次订购了五套微型遥控设备。从此,每逢假日,他都会带着一套无线遥控小飞机,来到野外,开始艰苦的训练。
与此同时,他开始给一家天然气公司打工,主要工作就是定期对各用户的天然气管道进行维护,防止天然气泄漏。这让他清楚了各种天然气设施最容易泄漏的地方在哪里。
在打工的过程中,他有意地结识了黄四,因为黄四正好负责维护兰溪别墅住户的天然气管道。
结识了黄四后,李刚隔三岔五的就会请黄四吃饭,黄四这种一直混在社会底层,被人看不起的人,突然受到人的尊重,心里很感动,两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成为朋友后,李炜有时会让黄四代替自己完成工作,自然,他有时也会代替黄四去兰溪别野区工作,他说:“听说兰溪别墅那些房子非常高档,真想去看看。”
“这有什么难的,下次我例检时,让你去。”黄四嘎嘎笑着说,“他妈的,那些富人住的房子太豪华了,老子看了心里就有气,有一次我乘他们不注意,在他家的饮水机里尿了一泡,嘎嘎,太他妈解气了。”
从此,每次兰溪有活时,李刚都会替黄四前去。
兰溪别墅距离天然气公司特别远,而维护和检测设备又很笨重,为了工作方便,天然气公司和物业协商后,兰溪物业将他们管理大楼地下室一个放杂物的房间清理出来,让天然气公司平时存放设备。后来维护人员在那里加了一张小床,做为等待住户时临时休息之用。
有一天,李刚乘机偷偷将遥控设备带入兰溪别墅区。
对于遥控飞行器的操控,李刚已经训练得非常熟练了,唯一的问题是,遥控的最大距离不能超过五公里,这才是他接近黄四,混进兰溪别墅的真正原因。
这天,他在给一家住户检修天然气管道的时候,看到李雷一家四口高高兴兴地走进了六号别墅。
是时候了,李刚看着李雷的背影,残忍地笑了笑。
做完活后,李刚假装困了躺在床上休息,最后滞留在管理大楼没有出去。
零晨两点,李刚迅速安装好遥控设备,将那架长只有五寸左右的小飞行器从地下室的小窗口放出去,飞行器安装有红外线夜视仪,天很暗,但李刚仍然能够从笔记本的屏幕上看到别墅区隐隐约约的轮廓。
他指挥着飞行器稳稳地从六号别墅厨房窗口飞进去,找到一条和主管道连接的橡胶软管。他小心翼翼地调整飞行器的方向,将机头正对着软管,机头上伸出一个细小的超高速旋转的钻头,瞬间就在软管上穿出一个小洞,天然气“丝丝”响着从小洞中喷出来。
李炜又指挥着飞行器飞出厨房,从一楼阳台飞进客厅,在里面巡视着,终于在茶几上找到一把造型别致的遥控器,他知道这是兰溪别墅开发商和兰岳软件公司联合开发的高科技产品,这个遥控器上集成了一键关闭户外门窗系统,一键制热制冷系统。
李刚再次小心地调整机头,对准一枚绿色按键,机头部分轻轻弹出一个触头,按下绿色按钮。这栋别墅外面的所有门窗全部无声地关闭,并锁死。
天然气在别墅里快速漫延着、充满着。
这时,李刚突然有一股强烈的冲动,他想知道李雷那个嚣张的家伙面临死亡时,会是什么反应。他知道这么做有点冒险,但还是忍不住强烈的冲动,拔通了李雷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李雷才接通,有些生气地说:“那个孙子呀,知不知道现在人正在睡觉。”
李刚阴沉沉地说:“你还记不记得一年前,你曾经欺侮过一个人,他不过是和你的女朋友看了一声电影而已。”
李雷说:“你谁啊,老子欺侮过的人多了,那记得住你这孙子。”
李刚说:“你还记不记得,他曾说过,他发誓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我现在告诉你,你要付出的代价是一家四口四条人命。”
李雷说:“你吓唬老子,你信不信,因为这个电话老子能让你坐三年牢。”
李刚说:“信,可是,你没有机会了,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头有点晕啊?哈哈哈。”
李雷往起一站,果然觉得头沉得厉害,吸吸鼻子,屋子里充满了天然气的味道,大惊失色,挣扎着往出走说:“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你千万别害我家人,这可是杀人啊,出了事,你也逃不了。”
李刚冷酷地说:“现在知道错,已经迟了,永别了李雷,下辈子学乖点,记住了,有些人是不能欺侮的。”
李刚说完,重重地按下“x”键,落在茶几上的飞行器突然暴出一团炫丽的火光,完成了最后使命,火光引爆了天然气,一声巨响,瞬间将整栋别墅掀翻。
爆炸引起天然气主管道破裂,别墅区腾起冲天火光。人们惊恐地从房子里冲出来,草坪上、道路上站满了人,场面十分混乱。
李刚不动声色地收拾好发射器,放进背包内,又将电脑上那个专用控制软件彻底粉粹,这才从容地走出管理大楼,先走到人群众中,观望了一会,不动声色地移动到小区大门口,最近从容离开。
离开兰溪小区后,李刚松了一口气,他按照早就计划好的路线,向西行了三公里,那儿有一条大河流行长江,他从包里取出无线发射装置,装出一条早就准备好的布袋里,再在里边放上一块石头,将布袋扔到河心。
做完这些,他坐在河水抽了根烟,背起电脑,往北步行了一公里,来到一个二级路边,这是一条通行机场的公路,无论什么时候都有出租车经过的。
他拦了一辆回市区的出租车回到租住的地方,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是星期天,他和往常一样去学校上课。在课间,已经听到同学们在议论,本市最著名的兰溪别墅发生了天然气爆炸,学校的风云人物,他爸在本市任副市长的李雷同学一家四口全部在这次爆炸中丧生。
有的同学表示了同情,也有的同学说:“人在作天在看,人太嚣张了,有时老天爷也看不下去。”
无论听到什么,李刚只是淡淡地笑笑,一句话也不说。
第三天,他从报纸上看到公安部门的鉴定结论:因为使用天然气不当,引起天然气泄漏最后发后了爆炸,是一起意外事故。
看到这个结论,李刚笑了。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爆炸发生后,公安部门肯定首先会检查别墅的门窗是否有人为损坏的痕迹,自然可以发现发生爆炸前,所有户外门窗全部被系统锁死,别说是人,就是一种苍蝇也飞不进去,这足以说明,爆炸是室内的住户引起的。谁也想不到,正是李刚先将天然体弄漏后才将门窗锁死。
其实,这个案件如果细查,并非完全找不到疑点。因为那只小小的飞行器爆炸后虽然大部分材料会被大火烧毁,但终究会留下一些细小的残骸的,比如微型电机等。
但李刚并不担心,他觉得本市的警察没有这么敬业,会将大火后那么大一堆残留物细细翻一遍,也没有这么高的专业水准,就是偶尔看到,也会认为它可能是刮胡刀之类电器中的电机。
人类有一个最基本的行为原则,就是只有想到,才会做到。李刚可以断言,没有一个人会想到他会用遥控飞行器作案。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走出校门,去小吃街吃晚饭,突然看到黄四斜斜倚在校门口的粗大的法桐树上。
看到李刚,他扔掉烟头,走过来,像往常一样拍拍他的肩膀说:“刚子,没想到你这小子比哥哥还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