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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爸,我一直说的就是,顾研心是我的朋友,我不想让她受到伤害。”叶晨飞说道,更加平静了,“我不想看到她被鞭子抽打,不想看到她鲜血淋漓,所以我才出手的,爸,你可以谅解我吗?”
顾研心看着叶晨飞的脸,此时他的眉心紧紧锁起来,没有了平日的笑容,没有了惯常的阳光明媚的微笑,也没有了那种光彩和亮度,整个人显得有些灰暗。她只觉得心一直被什么东西细细的扎着,很不舒服,甚至能够让她忘记身体上的疼痛。
她总是算是得救了吧,至少脱离了鞭笞之苦,而且她也知道叶晨飞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类保护她的,这样该是好事,但此时此刻,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中只是难过着。
她要的不是这样,她希望叶晨飞高高兴兴的,依旧没有任何痛苦,也不用在父亲和她之间为难,其实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算起来也只有一天的缘分而已,他真的没有必要为他做什么事情。
何苦要这样,让她永远没有办法来偿还,她情愿此时她依旧还是浑身血淋淋的在鞭子之下,要脱困也是她自己的能力,不要去连累任何人,包括叶晨飞,包括萧离和顾凡。
此生最恨连累别人,可是现在发生的事情,就是在连累别人,想借着自己的能力逃出去,真的不行。不过,如果凭自己没有办法逃出去,她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了。
只是,叶晨飞的突然出现,好像将她所想好的都打乱了,她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是利用叶晨飞逃出去吗?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不给叶晨飞添麻烦?
如果呆在这里,叶绝依旧可以用她来威胁萧离和顾凡,他想要达成的事情,萧离最后在没办法之下,还是会照着他说的做的,做了之后,很肯呢过事情都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可如果让她利用叶晨飞逃走,她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叶晨飞已经这样救她了,还这么真心的对待她,她不能为了自己,就将他陷入对父亲的不孝之中。不管叶绝的为人多坏,他对自己这个儿子算是最好的了,她做不到让他们反目成仇。
她不是那么自私自利的人,特别是在叶晨飞用了真心对待她之上。
朋友……这个词在顾研心的脑中盘旋着,眼中看着叶晨飞的面庞,心中难受得很,为他此时不再的笑容难过,也为现在自己的犹豫和纠结彷徨着,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害怕,担心,愧疚……各种情绪交织,却没有一个答案,甚至都没有一个商量的人,而且,现在都还不知道叶绝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来应对。
叶晨飞说了,他只是不希望看到她受到伤害,并没有彻底破坏叶绝的计划的意思,希望叶绝可以理解,那么叶绝真的可以理解吗?还是他还是此时就要和叶晨飞翻脸?
叶绝说他爱和在意这个儿子,但也并没有超过一切,那么他这个爱和在意的临界点到底在哪里呢?
“你是不是对她动情了?”终于在良久的沉默之后,叶绝说话了,寂静中,电话里面的声音特别清晰,连带顾研心都能够清楚的听到叶绝的声音中带着的无奈和担忧,还有焦虑,以及一点点的失望。
很难想象,像叶绝这样绝情的人,竟然会用带着这么丰富的感情的语调说话,顾研心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轻了,所有的感觉都迟钝了,包括全身的痛觉。
她只是盯着叶晨飞,明明好担心看到他痛苦纠结的表情,可是又做不到不看,至少她要了解,她需要去了解的。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已经从一开始的温暖,到了此时此刻的冰凉,颤抖还是微弱的,掌心似乎有了冷汗,还有他的握力比起刚刚减小了很多。
“没有。”终于,叶晨飞说话话来,整个人的表情还是平静的,语调也维持着刚刚的温和态度,不过却十分坚定,像是想得十分清楚之后的答案,他依旧没有看顾研心一眼,只是说道,“就算是有感情,也只是朋友之情,爸,我这辈子,一个朋友都没有过,是顾研心第一次让我体验到了放松的心情,和朋友一起出门玩耍,吃饭,玩乐的心情。我很珍惜这样的感情,所以我不要她受到伤害。”
一气儿说了这么一段话,叶绝一直没有出声,而叶晨飞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爸,我不知道你曾经有没有过亲密无间的朋友,有没有过一定要保护一个人的感觉,但是我现在有了。”
“所以,你一定要保住顾研心?”叶绝叹息似地说道,“一定要和我作对吗?是不是?为了你所谓的朋友?”
“爸,我没有要和你作对,我只是想找到一个平衡点。”叶晨飞说道,依旧是平静,“爸,你能谅解的,我知道,你一定能够谅解。爸,这二十几年我什么都听从你的安排,从来也没有过任何要求,这一次,我请求你,放过顾研心,好吗?萧离之类的,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类,我只是希望顾研心安全,爸,请你答应我。”
说得十分诚恳,像是用上了所有的感情在里面,从一开始的平静,到平静中注入了所有的认真,那语气十分打动人心,连顾研心听到都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了。
叶晨飞啊叶晨飞,你叫我怎么感谢你呢,说一万次谢谢,都没有办法表达我心中的感情,何至于此,何至于此?顾研心心中不断的重复着,就算最后叶晨飞说出不会顾及萧离的话,她心中也没有半分芥蒂。
遇上你,是你的劫,是我的幸运,老天,真是会玩弄人,真的是上辈子的因果轮回吗?那么轮回到下辈子,我该偿还你多少呢?像是一道永远无解的算术题,没有答应,只有未来才能回答。
“罢了罢了。”终于,叶绝说道,“你从来没有恳求过我,这一次却这么恳求,为了一个女人,如果说你对她只是朋友之情,我不信,但是无论是怎样的感情,你都一定要控制,感情太过丰富,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了,爸爸。”叶晨飞说道,朋友?哈,他虽然没有过多的去了解过感情之事,但是却相当清楚,绝对不会只是什么朋友之情,也许从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不是了,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无论是怎样的感情,他都不会向任何人吐露半分的,这将是他永远的一个秘密,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他不会向任何人承认,他会带入棺材,“那么顾研心……”
“我答应你,放过她,不再伤害她,但是在我允许之前,她不能离开小岛,也不能和任何人通电话。”叶绝说道,“飞儿,你要保证这一点,否则的话,我可能必须要采取其他措施,到时候你可不要怪爸爸没有提醒你。”
“谢谢爸。”叶晨飞点头,“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让她和任何人通电话了,也不会将她送出小岛。”
“嗯。如果你想在岛上,就在岛上吧。”叶绝说道,“你想和她在一起呆着,我不会阻止,但是你要防备她利用你,知道吗?她远没有她看上去的那么单纯,不要被她的外表欺骗了。”
“知道了,爸。”叶晨飞乖乖的回答,虽然平静,但声调明显已经轻松了很多,“我在岛上呆两天,然后我要回去a市,行吗?”
“随你。”叶绝说道,虽然对于叶晨飞竟然不会一直陪着顾研心感到疑惑,但是也没有多问,“两天后,我会安排飞机过来接你的。”
“嗯,爸,顾研心身上有许多伤,需要治疗。”叶晨飞又说道,“爸,你能不能……”
“罢了,你随意吧,我的两枪算是白中了。”叶绝说道,“算了,就像你说的,鞭笞那么多,大约也算是够了吧。岛上有医生,一会儿我会叫他来看看顾研心的情况的。”
“谢谢爸。”看得出,叶晨飞是真的松了口气,像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你得牢牢记住一点,顾研心爱的是萧离,她和萧离已经有儿子了,他们两个感情很深,比你想象的更深。”叶绝又叮嘱道,“容不下旁人插足的,你必须清楚明白这一点,不要动情,否则便是万劫不复。”
“我知道了。”叶晨飞只是乖乖的说道。
“就这样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叶绝又说道,“还有一句,记住,只有我才是真的为了你好,听清楚没?”
“听清楚了。”
“飞儿,你是一个诚实的孩子,你从来没有欺骗过我,我希望这一次,你也不要欺骗我。”叶绝说道,“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我的信任也只有一次,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电话挂掉了之后,叶晨飞总算是回过头来看向顾研心,四目相交,却相顾无言,似乎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神中都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就这么对视着,时间在这一刻放佛被拉得很长很长。
“躺下,我去找医生。”叶晨飞突然露出了惯有的温和笑容,让顾研心躺下,然后轻轻伏在她耳边说道,“放心,我会帮你到底的,用我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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