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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干后的人影,随着枪声的遗落,从掩藏中多了出来,中枪栽倒在地。
冷之清用一种泯灭众生的眼神注视着周围的情形,犹如丁柔预估的,他们的确是被包围了的,不知道已经被跟踪了多久,直到现在对方才开始动手。
“哈哈,冷之清,还打算继续扛下去?”不知从哪个角度传来傲气的笑声。
冷之清黑眸巡视着周围,手指放在扳机上,随时准备扣动子弹的发射。然而,从右斜前方的树木后面,信步走出来的一个身型,笃定他不会反击的态度,还是让他有些恍然。
“。把人带过来!”对方的笑容停止,转而变成了极为冷酷的表情。
冷之清偏头,赫然发现,对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潜到了车身的部位,居然让他毫无察觉地,便将车上的丁柔擒住了。
他盯着被用力地扯着的丁柔,她的步履蹒跚,显然是受了其他的干扰所指。
“放了她,”冷之清皱起眉宇,看着丁柔的背影,“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丁柔的伤还没有完全愈合,简单草率的处理之后,她再经历这些颠簸,如何受得了?
“你以为你现在有什么筹码和我谈条件?”对方有些忍俊不禁,而那种格外冷沉的表情,微微地让冷之清觉得不妙。
一种不妙的感觉袭上心头,他淡淡地看了脸色煞白的丁柔一眼,反问道,“fbi?”
“算你聪明。”对方忽而得意而肯定地笑了。
“老板,你放了他,我还有其他的方法去…去令他…生不如死。”丁柔忍着心头的疼,期冀地看着老板,妄图能够再在这个时候能重新获取一个机会。
眼下,无论是用什么说辞,只要他能够放了冷之清就好!
话说出口,她不敢再看冷之清的脸色。而冷之清,则浅淡地看着她哀求的脸庞。
那么残忍的话,他听得很清楚,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就算是为了让他活命,也绝对想不到,她会用这种话毫不避讳地在他的面前说。想着,她的背影让他的眼睛有种刺痛感。
“哦?生不如死?!”老板对此似乎很感兴趣。
“对,我…我能做到!”丁柔苍白的脸上竭力挤出一丝笑容,“我…”
“我为什么相信你?”老板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换做狠戾地看着丁柔,“你让我失望了不只一次了!丁柔,如果换做是别人,我可能已经连你的命都放弃了。不过,既然你如此要求,我倒很希望你能够在我面前,证明来看。你怎么让他生不如死!”
丁柔的眼底是深深的落寞,她几乎已经料到老板会有这个答案。身为分队leader的他,半邪半正的感觉,总是让她觉得怀疑。但是,没有办法,他的命令,她必须执行。
丁柔点了点头,咽了咽,缓缓地从身旁的人手中持过一把枪,默默地走向冷之清。
四目对视,她看着那张令她无比沉迷的脸庞,他即使在这个紧张的时刻,即使在生命可能受到威胁的时候,还是如此的冷峻。眼眸迫人,丝毫没有失败的颓废与萎靡感,除了…那一抹很微小的,只有她懂得的忧伤。
丁柔亦步亦趋地,冷静地盯着冷之清,慢慢地往前走。枪口,倏然抬起,毫无偏差地指向他。
一枪,打中他身后的车玻璃。
第二枪,打中他身后的车镜。
第三枪…
每一枪,都离他更近一些,很明显,她的瞄准目标随着步伐的迫近,离他愈发地近了。
“丁柔,死在你枪口,我还是无怨无悔。”冷之清看着她,在她近在跟前的时候,浅淡地笑开。
他们,曾经共度那么难忘的缠绵之夜,不是吗?他们曾经一起共进晚餐,而那晚餐,是他们一起烹饪的,不是吗?她,就在不久之前,还撒娇耍赖般地,要他给她戴上戒指…不是吗?
丁柔的手在微微地颤抖,她知道自己的枪口指向在哪里,而身后,则是一行目光,紧紧地追过来。她的枪口,远比往日里的更为沉重。
望着冷之清,她的眼眶里,慢慢地充盈着泪水。张了张口,只是缓缓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的是,她的欺骗。对不起的是,她的解释太晚…
对不起的太多太多,已经不再期待他能够原谅自己。
这份动情,俨然被身后的一众人覆收眼底。老板的声音从身后断然传递过来,有些不耐烦,“丁柔,你在犹豫?犹豫的话,我可以直接。”
一记枪响。
丁柔瞬间扭转了枪口,反身将枪口对着身后的老板,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而很明显,她和冷之清即将面对的是生死扫射。
反身射击的一瞬间,她向后猛地弹跳过去,竭力用身体挡住还未及反应的冷之清。
“柔儿!”被她遮挡住并被撞击后侧卧在地上的冷之清猝然低吼。
“…上车,快走!”丁柔露出浅浅的笑容。就在刚刚的一瞬间,已经有数不清的子弹射过来,而她的侧身,明显有热而疼的中弹感觉。但很幸运,眼里的冷之清,毫发无伤。
她努力地推着他,眉头再度皱上,迅捷地呐然,“快走,你快走!”
冷之清岂会放下她不顾,周围的子弹在穿梭,他提起手中的枪,对前方补了几发之后。趁着枪声的短暂停顿,将丁柔横抱到身后的车上,用最快的速度,打火,挂档,踩下油门。
“冷之清…如果,如果我死了,”丁柔斜斜地靠在副驾驶座位上,摸着伤口汩汩流着的温热的鲜血,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你一定要记得,想念我。以前,以前…我做的,不对,但…不要恨我。要…爱我…”
“闭嘴,你不会死!”冷之清的语气满是浓厚的斥责味道,他不允许任何人,包括她自己,去想那个已经令他头脑昏沉起来的可怕后果,“丁柔,你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能出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