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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抬手止住月儿的动作,冷静道:“怎么?我听师兄的口气,还不想惊动东厂啊?”
赵档头嘻嘻笑道:“那是自然,师兄我怎么舍得这么快就弄死小师弟你呢?怎么着咱俩也是一个师傅名下的啊,师兄不照应你谁能照应你呢?”
小宝道:“那,师兄你现在要如何啊?”
赵档头道:“很简单,月儿姑娘自己离开,该干嘛干嘛去,本档头今夜也懒得找你麻烦,师弟你呢,等下回屋给我写一份抱石山庄的买卖契约,把抱石山庄转让给师兄我,你也就踏踏实实睡个觉,师兄也不为难你。”
“至于这两个净军吗?本档头倒是很感兴趣,这就带走他俩,本档头倒要看看,这老太监究竟何方神圣。”
小宝叹气道:“师兄你打的好一手算盘珠子,今夜要是惊动东厂,师兄你顶多落一个嘉奖,可师弟我的抱石山庄也就只有让东厂充公啦,你要是将这两个净军带回你自己的老巢细细审问,说不定能问出一些大秘密,到时候汇报上去,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赵档头无所谓地抬头看天道:“随便你怎么想,反正你要是跟师兄合作,明早就出宫,有多远跑多远,师兄我大人有大量,也懒得找你晦气,如何?”
@,小宝冷冷道:“可是师弟我要是不合作呢?”
赵档头面色也冷下来:“师兄我已经放你一马了,你要是自己寻死,可莫怪师兄我不照顾你。”
小宝沉默一下,弯腰从靴筒里拔出匕首,直指赵档头冷声道:“如此说来,师兄非要逼着师弟我跟你拼个鱼死网破了?”
赵档头冷眼看着他往外掏匕首,并不阻拦,嗤笑道:“怎么?师弟你什么时候练的武功?你这拿匕首的姿势不对啊,这是谁教你的,这么不负责任?匕首刃应该向下,用力以劈刺为主,你这么向上拿着,劈起来怎么能得力呢?”
小宝听他讥讽,老脸一热,强自抗辩道:“要你管?我就这么拿着方便,等下动起手来,最多三个回合就送你上西天,你可别后悔。”
赵档头噗嗤一声乐出来:“小师弟你真的会开玩笑,少废话了,本档头懒得再跟你们逗乐子,月儿,还不快走?再不走本档头真的要发声示警,招来东厂隐卫了。”
小宝手中举匕首在空中挥舞两下,又将刃尖对准了赵档头道:“师兄,师弟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赶紧麻溜的滚出重华宫,少来管老子的闲事,否则,别怪老子无情了。”
赵档头大怒,咬牙道:“小崽子死到临头,还敢消遣本档头,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什么东西……?”
他用手在大腿上摸了一下,有些茫然。
小宝冷笑道:“蚊子,老子呼风喝雨,撒豆成兵,杀你如杀狗。”
赵档头伸手又摸摸大腿,抬头指着小宝道:“你……你……”
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一头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月儿和魏忠贤大惊,互相对望一眼,魏忠贤期期艾艾道:“他……他羊癫疯发了吗?”
小宝并不答话,将匕首掖回靴筒,走过去在赵档头脸上拍了两巴掌,冷笑一声:“跟老子作对,你不知道老子自幼在茅山学道吗?”
魏忠贤彻底糊涂了,跑过来就要把赵档头看个明白,小宝不耐烦挥手道:“大哥,你去忙你的,月儿,你四下打探打探,别再飞出来一个幺蛾子,快去。”
月儿本来已经吓得呆若木鸡,听小宝叫她,惊醒过来,答应一声就急忙四下巡视去了。
刚才她也是吓得小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她哪见过这种场面,见危急时刻小宝不知怎么地,赵档头就倒地不起,心里暗暗佩服,小宝兄弟果然是神龙卫高手,我以前还敢跟他动手动脚,幸亏他大人有大量,不跟我计较,否则月儿有十条命恐怕都不在了。
魏忠贤早已不敢跟小宝顶嘴,乖乖地回到茅厕准备装人的粪桶去了,他总算还记得小宝吩咐的,这位冯公公日后可是他的大靠山,想到这里,更是用心的找出一个新粪桶,相对还干净一些。
想了想,又去在茅厕屋顶拔了些干茅草,细细将粪桶刷洗起来。
小宝将赵档头翻得在地上仰面朝天,见他双目紧闭,人事不省,心下自是大喜过望,看来王森这闻香教教主可不是白得的名声,这匕首迷魂针简直神了,太好用啦,没的说,好评。
伸手进他怀里一阵乱掏,果然掏出来不少东西,借着星光一看,光是会票就是厚厚的一叠,最上面的赫然就是一张一千两的,往下再翻一翻,我的个天啊,下面还有几张一万两的,这一叠加起来怕不是有个十几万两,当时小心肝就剧烈跳动起来。
利利索索将这叠银票往怀里一踹,低头又检查其他的好东西,闻听身后有人走来,回头一看,原来是冯公公。
“冯公公,刚才就你一个人在茅厕里,你怎么不趁机跑呢?”他一边看手里拿的赵档头的腰牌,一边随口问道。
冯公公嘿嘿一笑:“行藏都已经漏了,咱家能往哪里跑?再说了,你要是这点能耐都没有,还是趁早寻个地方躲起来过个安稳日子吧。”
小宝嘿了一声,也懒得理他,心里琢磨,这赵档头其他的好东西莫非全在他的老窝里?这身上除了银票,咋就啥好东西也没有了呢?
冯公公又道:“刚才看你手段,不像是武功,莫非是你那匕首上有蹊跷?”
小宝转头瞪了他一眼,心道这老家伙果然是东厂厂督出身的,见识不浅啊,连老子匕首上的机关都能看得出来。
冯公公又笑着试探道:“这门技法,咱家好像听说过,白莲教就有这门绝技。”
小宝一声不吭,自靴筒里拔出匕首,抬手就飞了他一针,望着他慢慢栽倒在地,上前拔下他胸前的那根针,嘴里嘀咕道:“老妖怪,话太多啦。”
魏忠贤刚刷完粪桶,闻听外面有响动,赶快跑出来,见冯公公已经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吃惊道:“怎么了怎么了?小宝兄弟,这老家伙怎么了?”
小宝没好气道:“没怎么?我怕他在运出宫的过程中乱动,招来宫门处守卫的兵丁怀疑,就把他弄昏过去了,你赶紧把他抱到粪桶里藏好吧,准备走啦。”
那边月儿也已经巡查完毕,并没有什么其他发现,跑过来帮着魏忠贤将冯公公抬起来,顺着粪桶塞了进去,宫廷的粪桶都是大号的,再加上冯公公身子骨干瘦,窝在里面倒也不显得有多挤。
盖上一个有裂缝的盖子,就是怕在里面憋住了气给憋死了,再抬上粪车,放在最下面,前后左右加上面都用其他的粪桶挡住,看起来绝不会有什么破绽。
宫门处守卫的士兵闲的再无聊,再尽忠职守,从来都是离送大粪出宫的粪车远远的,挥手让他们走快些,莫要熏到爷爷们,所以安全出宫应该是没什么危险的。
“那,那这个赵档头呢?”月儿迟疑着问小宝。
小宝冷笑一声,对魏忠贤道:“取一个粪桶过来,留小半桶尿水在里面。”
魏忠贤答应一声,不一会儿就领着一个装小半桶尿液的粪桶走过来,问道:“这些尿够不够?”
小宝捂住鼻子伸头看了看,点头道:“够了够了,来,把他抬起来,头朝下塞进去。”
魏忠贤与月儿同时打了一个寒战,额滴娘呀,这不是要把赵档头活活闷死在尿液里吗?
月儿就不用说了,魏忠贤进宫前虽然是个破皮无赖,偷鸡摸狗踹寡妇门的事干了不少,真正杀人的事那是万万没有做过的,见小宝如此凶狠,心里暗暗打颤。
小宝前生今世那也是没杀过人,但今天是没法子了,这赵档头要是不杀,那就是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老子的命跟你的命任选其一,老子当然要保住老子自己的命,这还用考虑吗?
可是怎么杀又是一个问题,用匕首捅?捅出一地的血就不麻烦了吗?算了,还是请师兄你委屈一下,死尿桶里得了。
赵档头脑袋朝下被塞进尿液里,不一会儿上面竖着的双腿就剧烈抽动起来,魏忠贤与月儿一咬牙,狠命地用一个盖子将他压进去,不一会儿,动静就没有了,小宝叹一口气,奶奶滴,深更半夜跑来寻死,何苦来着。
“好啦,我跟着魏大哥去处理后面的事,月儿,你回去吧,明日里跟恭妃娘娘把今晚的事说一说,让她也放心下来。”小宝帮魏忠贤绑好粪车,对月儿吩咐道。
月儿答应一声,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小宝与魏忠贤,顺着墙根悄悄走了。
小宝穿上冯公公身上扒下来的那件净军袍子,整个鼻子都彷佛浸在一滩臭水之中,心里直想骂街,然而这又有什么卵用,只得老老实实跟着粪车后面帮魏忠贤推车。
更可悲的是,今晚还有四五处茅厕的粪桶还没有换,五更之前必须干完活,再到净军营与其他十几辆粪车集合,从北安门出宫,将这些大粪送出安定门,倒在城外的一处皇家积粪场。
想到还有这么多臭哄哄的活儿,小宝连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