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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子里呆呆站了一会儿,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了,宝一咬牙,老子还是回头去巴结巴结那个华公公去吧,好歹他也是总管太监,赵档头的师傅,算是自己在重华宫的头上司,虽然身上臭了可看上去脾气也还不错,自己去讨教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开展工作也是理所当然的。
想想自己前世就是傻了吧唧的不知道讨好自己的上司,结果做了那么多年冷板凳,奶奶不亲姥姥不爱的,这辈子就不能再吃这个亏,一味的清高就是对自己的摧残。
想到这里,宝眼珠四下转了转,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便碎步缓缓后退,向门边退去,打算一退出寝宫院门,转身就要溜之大吉。
“滚进来。”一个冷峻的女子声音响起,吓了宝一哆嗦,尼玛,这是恭妃的声音。
正吓得心肝乱颤,不知所措之际,一个十七八岁的宫女从寝宫正房里跑出来,大声斥道:“喂,你呢,傻了吧唧的愣着干什么?娘娘叫你滚进来。”
死了死了,赵档头耍完威风就自己溜了,恭妃娘娘要拿自己出气。
宝如丧考妣,无可奈何,胆战心惊,头哈腰地媚笑道:“是是,的这就滚进来。”
战战兢兢躬腰迈着碎步进了房门,眼睛余光看见房里一片狼藉,地上破瓷碎片、桌椅板凳散落一地,也不敢抬头往上看,噗通往下一跪,胡乱磕了几个头颤声道:“的,的丁宝,参见恭妃娘娘。”
屋里一片寂静。
宝跪了一会儿,心里疑惑,也不敢抬头看,索性又磕了几个头,再次喊道:“的丁宝,参见恭妃娘娘。”
还是没有动静,麻皮的怎么回事呢,宝心里嘀咕,老子走错屋了?不对呀,恭妃进的就是这个屋门。
礼多人不怪,最少不吃亏,老子新来的,多磕几个头就当给你上坟了。宝咬咬牙,趴着又磕了几个头,大声喊道:“的,的丁宝……”
“够啦,傻里吧唧的,往哪磕头呢?”恭妃的声音,懒洋洋地从他侧面传来。
噗嗤一声乐,好像是宫女在捂着嘴偷笑。
宝迷迷糊糊微抬起头,发觉自己跪着的方向正对一张歪倒在地的方桌,还有一只白猫,正蹲在朝天的桌腿上,聚精会神瞪着他。
麻皮的,老子给这只白猫磕了半天的头。
宝心里略微尴尬,赶紧左右一望,恭妃娘娘正站在自己身侧的一扇窗户下面,冷冷地看着自己,那个宫女站在她身边,捂着嘴乐的身子一抽一抽的。
“你也是东厂的番子?”恭妃面无表情地问道。
宝赶紧用膝盖在地上转了个方向,正对恭妃,心里转的飞快,嘴里期期艾艾道:“的,应该,也算,大概,可能是吧。”
宫女实在忍不住了,咯咯地笑出声来。
恭妃狠狠瞪了她一眼,吓得她赶紧捂死自己的口鼻,只有身子一颤一颤的,两个大眼珠滴溜溜乱转,看着好像挺可爱的样子。
“你这个奴才,什么叫大概可能也算是啊?”恭妃语气很不爽地叱道。
宝明白自己肯定算是东厂番子,而且恭妃也很清楚他就是,但她刚才在赵档头那里丢了面子,又来质问自己是不是东厂的,肯定没安着好心,想将自己这个最底层的新来番子羞辱一下,又能解一解心里对东厂的气,又能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肯定是这样的。
所以他接连用了几个模模糊糊的词语想遮掩一下。
麻皮的老子又没招惹你,有种你对赵档头撒气去啊,拿你爹撒气算什么本事。
宝心里腹诽,嘴上可不敢吃眼前亏,嘿嘿媚笑道:“的刚进宫没多少日子,今天才被赵档头从净身房挑选过来服伺恭妃娘娘,的也不确定自己算不算是东厂的人。”
“牙尖嘴利,嬉皮笑脸,你就是东厂的人。”恭妃板着脸叱道,“本宫不管你是哪儿来的,既然你现在是本宫的奴才,本宫叫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否则活活打杀你也不过如同打杀一条狗一般,你还真以为东厂会为你这个新入宫的棒槌跟本宫翻脸吗?”
宝心里委屈,麻皮的老子可没招惹你,何必满口打杀打杀的,大家伙儿和和气气不好吗?
“听见没有?娘娘教训你,你好像挺不服啊?”宫女见他不吱声,便在一边火上浇油。
宝吓了一跳,赶紧趴下磕头道:“是是是,啊?不不不,不敢不服,的刚才是在深深领会娘娘的教诲,娘娘的话的牢记在心,一时一刻也不敢忘记,请娘娘放心,的一心一意,全心全意服伺娘娘,绝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冒犯凤威。”
恭妃头:“嗯,心里明白就好,月儿,你盯着他,让他把屋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稍微偷懒一下,就替本宫教训他,看他那个赵档头还能不能赶回来救他。”
罢,她拉拉自己的衣襟,款款而去,留下呆呆跪在地上的宝。
宫女急忙答道:“是,月儿谨遵娘娘旨意,恭送娘娘。”
宝也赶紧趴下磕头,有样学样道:“是,丁子谨遵娘娘旨意,恭送娘娘。”
恭妃闻听此言,脚步似乎在门槛上差绊了一下,摇摇头似有叹息声,但头也未回出门去了。
宝嘻嘻笑着爬起来,伸手去掸膝上灰土。
“谁叫你起来的?没规矩。”叫月儿的宫女尖着嗓子叱道。
宝怕恭妃娘娘,但可不怕宫女,尤其是才十七八岁的如花似玉的宫女。
再了,他前世活了三十岁,虽然也没混到女朋友,但也从理论上对女孩子的心理做过深入分析,总结起来就是,女孩子喜欢的是调戏她的男人,而不是尊重他的男人,这就是著名的男孩不坏女孩不爱的理论。
前世无数痴男历经沧桑岁月的战斗才总结出来的把妹经验,在大明朝恐怕还是第一次被运用到实战中吧,咦,不对不对,宋代有个叫西门大官人好像也运用过。
他胡思乱想,嬉皮笑脸道:“月儿妹子,来,帮哥哥搭把手。”
着话,他一挥手赶走那只蹲在桌腿上的大白猫,抬起桌子的一角,就示意月儿来帮他抬另一角。
月儿气的满脸通红,赶快伸手抱起那只被赶到一边而大为不满的白猫,指着宝道:“你你你,你好大胆子,敢对恭妃娘娘的宝贝雪囡无礼,你不要脑袋了吗?”
宝莫名其妙道:“我对谁无礼?这只猫叫雪囡啊?我哪里对它无礼啦?它不是在你怀里吗?”
月儿怒道:“刚才你挥挥手就要赶开它,它肯定生气了,雪囡是你这个太监能动手赶的吗?你还想叫我帮你抬桌子,你做梦吧?”
宝满不在乎道:“我不赶它走我怎么把桌子扶起来?娘娘吩咐我打扫屋子你没听见吗?你还想利用一只猫来干扰我干活,你这是有心抗拒娘娘的旨意啊,你可知罪吗?”
月儿气的脸煞白,芊芊细指对着惫懒的宝,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也难怪,那个年代的女孩子一般都被养在深闺,哪有跟男人接触斗嘴的机会。
即使是月儿姑娘,在这深宫中因为深得恭妃娘娘宠爱,日常里更是瞧不上那些称不上是男人的太监,而那些太监也对她恭恭敬敬,战战兢兢,敬若神明,哪敢没事跟她多嘴一句。
今天被宝用话一呛,顿时气得脑子迷迷糊糊的,一时反应不过来怎么回事,再一听这太监胡自己利用雪囡来干扰他干活,还自己有意违抗娘娘旨意,更是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呐呐的半天不出话来。
宝见月儿无语,心里大为得意,大大咧咧的催促道:“来呀,傻站着干什么?帮哥哥抬起那只桌角,把桌子扶正了,哥哥一定在恭妃娘娘面前美言几句,不治你的罪。”
月儿嘴唇哆嗦了一会儿,一声没吭地放下怀里的雪囡,走过来伸手去抬桌角。
宝乐的嘴角都笑歪了,还是后世的把妹**厉害啊,在这个年代一经操练,挡者披靡,摧枯拉朽,叫这月儿姑娘毫无反抗之力。
月儿双手抬起桌角,拿一对丹凤眼隔着桌子瞪着他。
他赶紧:“好妹妹,真听话,等下哥哥喊一二三,我们一起用力,这桌子死沉死沉的,妹妹当心别闪了腰。”
见月儿只瞪着他不话,便嘴里喊起号子:“一,二,三,起。”
这明代宫里的家具都是正宗花梨木的,要是倒腾到后世,那可就发大财了,唯一的不足就是死沉死沉的,宝咬着牙才把桌子抬得离地半尺。
“咦,你怎么没用力?我怎么这么沉呢?”
见对面的月儿竟然放了手,双手叉腰在笑嘻嘻地看着他,他不禁有些被捉弄的感觉,放下桌角起身恼道。
月儿这会儿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笑嘻嘻地道:“丁子哥哥,这种粗重活儿怎么能让你动手呢?让我来干就行啦,您上一边喝茶看着就行。”
宝心里情知这妮子有问题,但的确不知道什么问题,心翼翼地转头四下看了看,没有外人进屋子呀。
突然间,月儿一脚踢向桌子,宝眼前一黑,沉重的花梨木大桌子凭空飞起,劈头盖脸向他砸来,这一下变故吓得他魂飞魄散,额的神咧,这一下要是砸中了,搞不好就要来个粉碎性骨折啊。
他幸好还是年轻反应快,飞一般向后急退,仍然被掉下来的桌面砸了脚背,这一下就跟一个大铁锤砸到脚背上一般,疼得他嗷地一声,抱着脚满地乱跳。
月儿飞一般纵身而上,那只纤细纤细的脚就跟撒欢儿的风车一般,呼呼带着风声就冲着宝踢过来了,只把宝踢得满地乱滚,全身疼的死去活来。
月儿一面踢嘴里还一面骂:“叫你欺负我,叫你喊我妹妹,叫你欺负我,叫你跟我耍嘴皮子……”
宝跟个滚地葫芦一般,从身体到心灵都遭受重创,悲惨地哭嚎道:“额滴神啊,月儿祖宗啊,你没告诉我你会武功啊,的不敢啦,的该死啊,的有眼无珠啊,哎哟…,哎哟…,哎哟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