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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扬起唇角,她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这么放肆的跟他玩一次,身下人儿的眉梢,眼底,都写满了坏坏的意思,就是像是一种华丽的黑暗,一种有意的*,让他的心,痒了。
在将自己完全释放以后,他趴在她身上享受着余悦,在她耳边呢喃:“愿愿,我们结婚,马上,好不好?”
可这又是一个多么奢侈多么得寸进尺的要求,她抬起头,旋即陷进他眼中的深潭,笑容逐渐泯灭。
她无法回答,胸口闷窒非常,深吸口气说:“正枫,目前会很难,咱们都懂的对不对?”
他脸上的期待与热切瞬间消失,木着脸低声说:“我懂,我只是……”
“不放弃。”她却说,“多难都不放弃。”
他定定地看了她很久,笑了,熄灭了台灯,抱着她躺下。
黑暗里,一股热源迅速地从脚板向上窜,直达心脏,她本能地抽了下。
“别动,气血真差,刚运动完手脚就又冰凉了,还不老实点。”他按得紧紧的。
“会冷到你。”她轻轻呢喃。
“那总比让你冷好。”他的语气很柔和,又带着几分戏谑。
脚很快就暖了,可是他一直都没松开,很认真地抱着睡了整整*,她幽幽叹息,如此冷的夜晚,在人心最脆弱的时候,她心底某一个角落真的被乔正枫这种默默的关心萌化了,其实他为她做的点点滴滴她早就都看在眼里的,只是那时候被恨蒙蔽了双眼而已。
这个冷夜,他抱着她的双脚入睡,她觉得她真的拥有了他。
其实她还是在害怕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天爷就会收回来这偷来的幸福。
雷声渐消,豆大的雨珠子“啪啪”地打在玻璃窗上,呼啸的大风吹动着窗纱,摇摇曳曳,窗外夜色迷蒙一片。
她躺在他怀里很快就睡着了,没有做梦,睡得很熟,而他*无眠,好像舍不得在睡梦中流逝这得之不易的温存。
早晨起来,直咧嘴,这个姿势太别扭。
第二天醒来,她左手的无名指多了一枚白金钻戒,她记得,那是在北京时她和他一起看中的婚戒,后来,她扔回给他,而他就一直挂在脖子上,就算他强行占有了她,也没给她戴上,原来,他也一直在等,等她做出决定。
肆虐了*的北风在清晨结束,可温度似乎更低了些,空气清冷干燥,许愿披衣起*时,乔正枫稍稍侧了侧身,她立即塞了个枕头过去,马上被他抱进怀里,死死地抱着,她不由有些好笑,抿着嘴看了半晌他眉舒安然的睡相,才悄无声息地走进厨房,刷牙时对着浴室的镜子,里面的人儿笑得眉眼弯弯,一大早,心情竟是久违了的轻松和快乐。
很久以来,脑海里都只充斥着恶梦般的记忆,心底满溢的是怨毒与忿恨,眼里是不甘心与决绝,她都已经忘记了以喜悦的眼睛看世界的感觉,恨着的同时也不是没有感动的时候,可她回避着那种感觉,故意忽视他的努力与善意,放任自己沉湎在仇恨里,辗转不休。
任由两个人一同边走边痛、最终一路步向深渊,只是今日,心底再一次升起了奇异的满足与浅浅的快乐。
在两人打开心扉后,果然相处就没那么尴尬了,她还在洗脸乔正枫就眯着睡眼冲了进来,她一边洗脸,他就在一边半拉下裤子对着厕坑放水,许愿从镜子里偷看向他的那一处,不禁撇了撇嘴,低喃:“昨晚上才运动了,这会又……真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哪知乔正枫歪过头来,笑:“别把我看成个动物一样,你自己上网查查,是不是每个男人早上起来都这么大的。”
她微张嘴巴,有些呆愕,咬咬下唇,嗫嚅着说:“乔正枫,在你心里,我还是从前那个恬静温婉的许愿吗?”
“是,永远都是,就算将来牙都掉光了也还是。”他从身后抱住她,像狗皮膏药似的一般黏在她身上。
“谢谢你,乔正枫,谢谢你在我任性,疯魔,尖锐,崩溃,偏执的时候都一如既往的*着我。”她仰起脸,一双美眸钉在他脸上,四目相凝,几欲溺进彼此的眸中。
“愿愿,那在你眼里,我又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像个孩子似的不肯吃亏。
“好人。”她实心实意的回答,但他对这个回答好像不太满意,眼角有点委委屈屈的凉意。
于是她换了种说法:“不论在别人眼里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在我眼里,你是个好男人。”
他还是没有笑意,眉头不自觉皱紧。
她只能继续勾着手指头:“至少在我遇到过的男人里,没人再比你英俊,有情,完美、善良、多金、可爱、英俊……”
她每吐出一个词,他脸上的笑意就扩大一分。
许愿无语,她都要吐了好不好,他问,“在你心里我真的是这样的?”
她很认真地点头,于是他就这样光着PP一路哼着《双截棍》心满意足的回房穿衣服去了。
许愿看向镜中的自己,满脸绯红,眼波流淌,好久,已经好久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自己了。
雨过天晴,打开窗,明显的就觉得清爽袭人,楼下的草坪青翠欲滴,天空澄清如洗,朝霞明艳炫目。
她走回房看看他,他也在看着她,然后,相视而笑,他把她纳进自己怀里,再把她的放在自己脸上蹭了蹭,他说:“我们都会好好的。”
谁也没有提那件让人不愉快的事,也许这才该是爱情,无关责任、义务、道德、法律,想爱就爱,仿佛那是天下最最重要的事,许愿抿嘴笑了。
探过身去亲吻她,他说:“愿愿,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阳光和你,我对这样的未来很满意。”她没有表现得欣喜万分的样子,但一直弯着的眉眼还是泄露了她愉悦的小心思,主动凑过唇在他脸颊上轻轻一琢,“开车慢点。”
经历了拆迁的事情爆光了乔正枫接近的目的并不纯后,她已经不相信这个世上还有童话了,不相信有,但不代表不期待有。
如花笑靥映照着晨曦霞光,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他每天坚持用温热的呼吸终于暖热了她的心,苦心没有白废,就算他一个大好青年为禽 兽代言了又如何,幸福来得如此突然,乔正枫直到把早上的会全开完了都还笑得像个脑瘫患者似的,把办公室主任都差点吓尿崩。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乔正枫应了一声进来,眼睛却没离开过电脑半分。
突然眼前一黑,一双温热的小手落在他的眼睛上,接着身后就响起了一声悦耳的轻哼:“我悄悄的蒙上你的眼睛,让你猜猜我是谁,从Mary到Sunny和Ivory,却始终没有我的名字。”
那时候她每次到他家里找他帮忙补课的时候,她总是会这样悄悄的从身后蒙上他的眼睛,乐此不疲,而他也总是会心情大好的配合她哼出男声版的唱词,那个曾经很傻气很青涩的自己从脑海中一划而过。
她温热的呼吸朝他脖颈上腾腾的喷着,心底深处沉寂多时的某个角落,今宵酒醒何处。
他烦燥的闭了下眼,拉下秦晓晓的手,“晓晓,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你得注意点分寸。”说完他镇定自若的站起身去饮水机旁给她接了杯热水。
秦晓晓不解的眨眨眼,“我们还是朋友吧,这又没有外人,咱可是喝过洋墨水的,别那么古董好吧,在国外,同事之间还颊吻呢,工作之余拥抱,调笑,可以增加同事间的友情,有助于好好工作。”
“这里是国内,而且,这还是在严肃的公司,我们都是理智的人,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自从她回来后,他还从来没有这么严励的责备过她。
秦晓晓心一跳,看了他好一会儿,双颊一鼓,“至于吗?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让你每次一看到我就得巴得得巴得的一通说教,我看你交了个女朋友就直接过渡到更年期了吧,男女之间就不能有正常的友谊了?这么怕我,是怕我吃了你还是吃了她啊?要这么防我,当我是洪水猛兽吗,是不是要我每次出门都挂块牌子在胸前,写上我和乔正枫只是同事才能出门?早知道会这么讨人嫌,我干嘛要来公司帮你啊,我真是后悔回来了。”拖了张板凳一身不响的坐下,生气了。
“不是的,晓晓,我不是……”乔正枫有些无力的按按鼻梁,“我正是当你是朋友,才会先把话说清楚,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真的不是防我?”瞄他。
“不是。”
“我不相信,除非你以后不再给我说那种话我就信。”
“随你吧。”乔正枫也有些没辙了,硬汉也怕无赖,算了,磊落点,自然点,阳光点,礼貌点,人家的确是什么都没说,他反倒一遍遍的强调,也实在是太那啥了,搞好像自己有多受欢迎似的,反正工作中总要单独相处的,他把态度放端正就行了,行得正就不怕被人捕风捉影。
“你忙吧,我坐下看会儿专业书。”秦晓晓倒真是落落大方的到一边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随意。”正有些数字报表需要他稍加核实,他用笔点着计算器正算着,这男人的静,是一种能迷人到骨子里的东西,吸引你对淡定的神往,这个男人绝对值得细品,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握笔的手,修长的手指,修得干净整洁的指甲,性感突出的指节。
四年了,她仍然能清晰的记得这手双抚上她脸颊时的感觉,秦晓晓笑笑,她果然没有回来错,真想就这样扑上去,紧紧的搂住他那诱人的腰,亲吻他身上的每一寸体肤,脑子里竟不由的YY出他不穿衣服的样子,她重重的闭了闭眼,现在不行,还不到时候,她亦有她的原则,她不会逼迫*他做任何事,得到一个男人的身体算什么本事,她要的,是他给许愿一样掏心掏肺的纯爱。
终于,放下笔,乔正枫舒适地往椅背上靠了靠,一抬头,发现那边的秦晓晓正看着他。
她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一屁股坐到他的办公桌上,晃着腿说:“正枫,你刚才说得对,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我不算是个大度的女人,但很重视自我,刚开始我确实想用一些方法来得回你的心,那是因为我以为你这么多年一直在等我,但似乎事实并非如此,好吧,许愿至少看上去还是个不错的女人,我亦有我的尊严,不会让你为难,更不屑于做小三,我只在一边作壁上观,从今以后的相处,也只是纯公,也可以是很好的朋友,我们都以工作为重,不管将来怎样,至少你先把这个位置坐稳,如果哪天你累了,倦了,走不下去了,就给我个电话,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可以,我来见你,给你她给不了的一切,但是若你幸福,我绝不缠你,有合适的对象,我也会交往,因为人没有孤单的权利。”
电脑屏保的图形在不断的变换中,长久的安静之后,他抬起头,“晓晓,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我知道,如果我选择你,我的事业一定会迈出一大步,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爱好,共同的理想,同样的知识面,能相辅相成,但也许这就是命,虽然和许愿在一起,少不了纠结和烦心,但每个清晨我醒来时,看到她依在我的臂弯里,睡得舒服,嗅着她身上洁净的气息,心都是暖暖的,所以这条路再难走,我都会一直走下去。”
“祝你们幸福。”才怪,她淡淡笑笑,“我明天就要回北京了,能一同共进晚餐吗?”
他摇头:“明天我亲自送你去机场,但今晚我和许愿约好了要一起做饭的。”
“怎么想和你单独吃个饭就这么难吗?”秦晓晓红了眼眶,“你怕伤害她,于是你就伤害我?我刚一堆话又白说了吗?又没要你和她分手,我逼你分手了吗?逼你了吗?老朋友一起吃个饭,聊聊过去,这都不行吗?”
“以后我们只谈工作,不谈过去,再说,我们也根本没什么过去。”乔正枫不耐烦的开口。秦晓晓僵如石化,死的心都有了,气得没再跟他说过话。
她为他放弃所有宁愿从零开始,他却视她如怪物,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寒风带起她乌亮的碎发,她从包里掏出一支女式薄荷烟,修长白希的手指夹着细长的烟,烟头在寒风中闪着点点红光,原来真的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只有她还抱着回忆,这样的自己,也太可怜了,她的自尊心,也不允许她这样委屈。
现在,她更加确定自己回来是绝对正确的!只不过,秦晓晓仍旧沉坐在办公桌后的身影,那种“距离的遥远”感好像越来越强烈,怎么,她真的已经丢了他吗?
第一次,她没有那么志在必得了,她害怕了!
一股无名火在心头腾腾燃烧着,可她又该去埋怨谁?
果然一下课,那个陌生的号码再度发了条短信过来,大意就是骂她不懂把握机会,失去了良机就再也不可能扳倒乔正枫,她爸在天上都不会原谅她,她弟也会恨她不争气等等。
许愿按着号码拨过去,那边无人接听,她把这条短信转发给了乔正枫,然后冷冷一笑,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让人当枪使过一次就足够了,她不会再上第二次当,她和乔正枫的事,谁说她又一点快乐也没享受到呢,那个神秘人只看到了表象,以为她恨乔正枫,恨不得他死,可是却不知道,她根本从一开始就想上了乔正枫的,很想很想,只不过,是命运在那里拐了一个弯罢了。
乔正枫冷眼看着短信,他就知道是有人在暗中捣鬼,烨磊说这个号码查不到,是不需要实名的号码,不过,他靠在椅背里轻轻一笑,烨磊那边的网已经铺好,差不多可以收了。
许愿趁着有太阳,下午请了假回来帮乔正枫的屋子从内到外都做了一遍卫生,很累,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舒畅,从昨夜起,他们仿佛一下就跳过了从北京回来后发生的所有不堪,甜蜜得仿佛跨越了时空,重新回到了那一天。
真是越来越有家的感觉,工作了一天回到家里,她总是在那里,不再是一室清冷,他觉得温馨,心里被源源不断涌出的暖意和幸福密密的填满。
许愿端着汤盆从厨房里走出来,乔正枫上前接过,轻轻的放到桌子的中央,两副碗筷,几道简单的家常菜,“吃饭吧。”她笑得柔和。
这样朴素的温暖,乔正枫仿佛好久没有感受过了,吃饭的时候,一如既往的安静,只有偶尔筷子轻触碗碟的声音。
“菜很好吃,你多吃点。”他每样都品过后,开口。
她专心致志的吃菜,笑而不答,脸上满是女人才会有的幸福甜蜜,两人的家教都很好,吃饭时说话不多,不算亲昵,但平静祥和,都觉得这样吃得也格外舒心,吃完了,许愿收拾了碗筷去洗,然后她洗碗,乔正枫就在一旁陪着,帮着把洗好的碗筷擦干收好,等她洗好了,他也已经泡好了两杯茶,她走过去,坐到他身边,两人紧紧的依靠着,品着上好的绿茶,满口醇香。
就这样,一室温暖。
乔正枫忽然不再天天加班,尽量按时回家,然后两个人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洗碗,饭后,偶尔会一同散步,但更多的是乔正枫钻进书房去做事,许愿会泡上两杯清茶,有时候,也会是热着冒汽的白开水,一杯放到他手边,自己也捧一杯坐在书桌旁边的沙发椅上安静的看书。
有时候,她偶尔抬起头来,看到乔正枫的侧脸,会一直看到发呆,时光流转,这么温和平煦的生活,就是她一直期冀和珍惜的,却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又觉得有些不真实,幸福来得太快,心里总飘浮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恐慌……
但她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她只是需要相信,相信只要有这个男人,他们的爱就会有永恒的存在,或许不用永恒到三生三世桃花开那么久,只要一辈子就好,把自己的手交付到这双温暖的手心,然后相濡以沫。
乔正枫突然转过头,见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随口问:“在看什么?”
许愿嘴角一弯,摇头,站起身来,坐到他的腿上,过了好久,她缓缓的说:“乔正枫我们化身石头吧。”
她的双眸,像是被洗过的,清水般澄澈,偶尔会闪过一丝忧伤,却坚韧无比。
“石化?那还不如液化。”他好笑的看着她。
切,她好不容易才酝酿出的情绪,就这么被他破坏了,她慢慢的发现,对付这样耍赖的乔正枫,不搭理最管用。
乔正枫握住她的手,笑嘻嘻的:“怎么不说话?
她摇摇头,叹气。
乔正枫将她拉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说:“愿愿,我懂你的意思。”
“乔正枫……现在越幸福,我就越害怕……”
他一下子吻住了她,不再让她开口说话,很久,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她睁开眼睛,叹了口气,又想张口说话。
“你再害怕,我就又要亲你了。”
许愿哑然失笑,是的,有他在身边,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她没再说话,只是偎进他怀里。
一天后乔正枫去香港公干的时候,特意把她也带了去,白天他工作,她在酒店等他,到了晚上两人手拉着手像小情侣一样漫步在中环街头,也不管卖的是什么,就一家接一家商铺的逛,其实什么也不需要买,可身边的人是彼此,就哪怕是在垃圾堆里行走都是幸福的。